第93章 富可敌国

    王劲听完，心理也佩服其任七来，其他的不说，但是这行商一道，此人就是天赋异禀，自己占了后世几百年不断人总结的高度来讲，任七确实一点就透，而且也解觉了自己对盐商怎么买空而掏空国家财政的疑惑，心中打定主意结交这任七，道“这就是推行纲法的弊端了，24位纲商很容易哄抬物价，囤聚居奇，一日之间可造就百万富翁。”

    任七道“王兄高见啊, 在广陵的盐商一年的资本己超过三千万两, 每年子息可生九百万两。这九百万两中, 除了以百万输努以外, 还花费三百万两打点公私各处及施舍僧、道、丐、佣和构建桥梁、梵宇等,尚有余五百万, 供各商肥家润身, 使之不尽, 用之不竭。”

    孙以山瞪着眼睛道“你是说两淮的盐商每年收入比大明一年赋税还多一百万两，就这样他们还说负担重。朝廷诸公不知详情。”

    任七道“能不知道吗，可是每年的三百万两的打点，这金山面前，谁还会替皇家说公道话，我说老孙，钱进了你的腰包你会拿出来吗？”

    任七看着王劲道“更为可恨的是囤户，王大哥说的一日身家能上百万，一点不假。明制，淮、浙盐均按“单”掣验，两淮共12单。

    单成为两淮每年额行盐引的官掣验单位，下场支盐内商只有经盐区运河盐至批验所掣验后，才可至行盐府县，否则即被视为私盐。

    商人为了突破按单掣验的限制，通过预纳银两以占有额行掣盐量。

    这种商人也是囤户。当边商持有仓钞而无法支到盐引时，囤户贱价收购，当内商买单待掣挨次轮到支盐但无仓钞时，囤户倍价出售，转手之间获取厚利。”

    王劲惊讶万分脱口而出“这不是期货吗？”自知口误的王劲看看众人。

    王劲连忙解释道“期货就是赌场的意思。”

    任七点点头道“这还是人家知道底牌的赌场，盐商三种，边商，内商，水商，

    其实这三商本为一体，边商开中纳梁，容易拿正盐引，內商能打通上层，容易拿到工本盐引，

    但是工本盐引必须在正盐引之下才能卖出，水商用来航运贩卖，这底牌在这里了，

    內商离盐场近，离官场上层也进，有的就是盐商培植出来的，所以容易知道，盐引和仓钞的数量，这样谁还是他们对手，有的人自诩天才下场豪赌，一日之间都能输的倾家荡产。”

    王劲道“还有天灾等。”

    任七看向王劲道“对，一十二万户的灶民就在这两淮盐城内，能产多少也不是他们能决定的，一遇天灾，多少灶民连吃都吃不上，而且还不得更改户籍。如果能知道产量，在知道盐运司每年的盐引，从户部分司那边知道仓钞数量，和内功监每年额外的盐引批示，你就在这场赌局中稳盛，那赚的可是海了去的银子。”

    王劲笑道“那可比你们这些小水商赚钱多了。”

    任七点点头道“既然王庄主提到水商，我就给你说说为什么只能是水商

    任七接着道“理解这水商，就得先从河盐说起。

    袁世振在两淮实行纲运法，原有的时代豪商摇身一变成为世袭纲商，而按照袁世振的说法，各纲中的有力商人，就是以前的囤户。

    所谓囤户，袁世振又说就是“内商之有力者”。这种“内商之有力者”，是在掣“河盐”和“套搭虚单”的经营活动中发展起来的。

    可见老袁对这盐商了解之深，千百年来难找，只是朝廷当时无钱，逼的太急，如果再给老袁几年，这还真不好说。

    由于盐货上堆难以掣验，因而就产生直接通过运河盐舟行至批验所掣验，这部分盐，就称为河盐。

    河盐行，则守支存积者愈久，而内商愈困，引价弥贱。于是商人专以收买边引为事，名日‘囤户’，告掣河盐。”

    这样就有了刚才庄主所说豪赌的根子。河盐又因“工本盐”起。所谓“工本盐”，是嘉靖时期两淮运司动用割没银作为工本，收买灶户的余盐，达35万引。

    工本盐和正盐一样，每引重285斤，开中工本盐时也要附加余盐265斤，一引共重550斤。正盐和工本盐在边纳粮，余盐在司纳银，每引淮南7钱，淮北5钱，盐引总数比原来70万引增三分之一。

    边商既苦交纳余盐银，又因正盐不易验掣内商不乐买引而告困，“以至停积引目至五百有余万”，

    其实就是庄主说的，官盐把私盐压的无法销出去，盐商没有利润了，其实不然，就是一引550斤的时候，朝廷和盐商的利润是对半分，但是盐商把300万两拿去打点，就只剩下100万两，他们就不干了，他们吃朝廷的残羹冷炙就不行了，一天天还一个个忠君爱国，那些没一个好东西。”

    王劲笑道“后来，河盐出来后，更容易夹带了是吧。”

    任七点点头道“于是商人纷纷营求改掣河盐。自工本盐之行，引盐不易掣，边商多乞掣河盐。河盐者，在河径掣，不上廪困，易支而获利。由工本盐到河盐的验掣，真正获利的还是那些大囤户，也就是现在得纲商。”

    王劲道“赌赌不过人家，人家有钱有势有内幕，玩更玩不过人家，人家手段百样，套搭虚单，掣验查看，上下一体，更有这世袭身份。”

    任七道“所以边商內商已经一体，水泼不进，但是这些盐商也知道如果独吞这利，会遭天谴，所以这水商就让利出来了，让给了谁，庄主猜猜。”

    王劲道“肯定是各路能沾上水路的豪绅，而且现在皇权根本出不了县城，现在城外都是巡检司的地盘，就看着些巡检司的能力了。”

    任七道“庄主高见，巡检司就有设卡掣验的权力，实力强的巡检司，盐商也会分给他们一些，而且这运输有时会交给有实力的巡检司的人来运。”

    王劲脑袋逐渐清明，道“任兄实力可以啊，现在也是水商了。”

    任七笑道“这两河之内，原是百里的草甸子，荒芜人烟，里面藏了些流民，后来徐兖和张邦和顺势聚集流民，立了两堡，你说这二人怎么站稳的。”

    任七说完，喝了杯酒，笑盈盈的看着王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