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安蔚的车在江氏大楼停下，在底下看着自家大楼时江漾还有些茫然，坐在副驾上没有动作，安蔚问：“要你哥下来接你吗？”
“不用，再见。”
江漾迅速解开安全带下车，在车旁跟她挥手告别。
“再见。”
扬尘而去，江漾表情懵懵的，已经看不见车的身影了。
她到办公室里人没在，在开会。
江漾坐着等了会，仔细想了想刚刚的事。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江漾一直安安静静的。她那股执着的劲被激发出来。
猛地，她面前忽闪过一个人影。和今天这个对上，反应过来，这不是舒涵的男朋友么。
这是什么样的缘分？
对于冉旭，谈不上认识，只是她对舒涵的印象还算深刻，又是在一个学校，也总会听说一些事，一些传言。
——舒涵。
安蔚。
现在将这两人放在一起，有些莫名其妙的感觉。
江深回到办公室，看见她在，“你怎么来了？”
“路过，看看。”
江深绕过走到办公桌前，喝了好几口水干涩的感觉舒服了不少。
“你还有事吗，我下班一起吃饭。”
“不用，我还有事。”
“行吧。”想着等会儿自己一个人简单解决晚饭问题。
-
早已过了下班的时间点，办公室很静，只留下他们两个人。
江漾从来了之后到现在没有说话。
办公桌前，男人轻推了一下眼镜，正欲端杯子喝水，江漾起身。
他又将杯子放回原位。
“怎么了？”
嗓音低沉略带着磁性，听了让人莫名的觉得安心。
能有一个依靠的人感觉真好。
江漾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一个脆弱的人，可总是会不自觉地在他面前露出这样的一面。
“程默。”
喊了一声，没有后续。
……
光线昏暗的地方，周遭弥漫着嘈杂声。
来来往往的人分不清东南西北，昏黄灯光烘托氛围。
一男一女坐在台前，一杯不知道什么颜色的液体推到她面前，光线穿透它，江漾没看端起一饮而尽。
而坐在身边的男人与这一切都是那么的格格不入，他没有劝言，没有安慰，也没有疑问。
江漾一杯接着一杯入肚，没有感觉，喝到第十杯，她放下杯子，调酒师也没再继续上。她去了个洗手间出来，程默已经结好账，拿着东西站在门口等待她。
江漾隔着远远的位置看着他，长身玉立，站在人群中很难让人忽视。
她看不清镜片后面是一双怎样的眼睛。
出了门，闷热的气息扑面而来，江漾也跟着晃了两下，被人扶住才不至于摔倒。
微醺过后，她好像变得格外脆弱，看着人竟生出几分委屈的情绪。
她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双手攀上他的肩膀，有些不稳，程默双手搂着她的腰，给她一个支撑点，江漾盯着对方的眼睛看了很久。
蓦的，双手一用力，紧紧拽住对方的衣领，熨烫平整的西装瞬间变得皱皱巴巴。这一拉，两人的距离更近了，江漾没发觉。酒后微醺的迷离眼神，只带了几分软软的狠劲，毫无威胁力。
只是被她揪住的人喉头微动。
她哽着声音，“你说，你心里是不是藏着什么人？”
被质问的人蹙蹙眉，不知道她这个想法又是从哪冒出来的。
“不然是为什么？”更像是自言自语，“不是心里住着个白月光么？”
越到后面声音越小，渐渐的她靠在怀里没了声音。
这边，安爷爷在关心进度，问安蔚怎么样了。
安蔚没按照实情说，兴师问罪不是她的作风，况且她也不该站在这个立场上去质问谁。
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爷爷并不知道他的底细背景，安蔚想着这事是能瞒多久瞒多久还是早点说出来比较好，在别的什么事上她都可以果断，决绝。
这件事情上她犹豫了，凡事都有不好入手的时候。
头又有些晕，翻出药来吃了，她知道管不了多久，只是能勉强缓解一下而已。
路灯早早的开始工作，莫姨在厨房忙着准备晚饭，安蔚在玄关已经闻着味了，过了那些吃营养餐的日子，她又可以正常吃吃喝喝了。
江逸安现在正窝在房间里敲键盘。
安蔚歪着头看了看，没见来，她跟莫姨打了声招呼，再去看绿茶，今天的精神还不错，看见她的人了就黏了上去。
安蔚坐在地上跟它玩了一会儿，江逸安听见动静，出房门查看。
他看了外面的天，夕阳还未完全褪去，留下一个边，“今天回家这么早。”
往日不是天彻底黑安蔚不会到家，今天算是难得遇见的罕见事。
“嗯，事情处理差不多就早点下班。”
屋里没开灯，借着外面的光亮安蔚抬头看了他一眼，怀里抱着绿茶，一下一下抚着它。
“爷爷那边有消息吗？”
江逸安立马明白她说的意思，“没有啊。”
她低垂着头跟绿茶玩，江逸安看不见表情。
他就这么在二楼走廊撑在栏杆边上跟她说话，“姐，你去见那个冉旭了？”
“嗯。”她轻轻应了一声，听出去情绪。
“姐。“
他喊安蔚。
“怎么？”没有等到后续的安蔚轻声问。
江逸安有些犹豫，还是决定问出了口，“你喜欢他或者说对他有好感吗？”
相过这么多次亲，这是江逸安第一次问她这个问题。
他希望安蔚能幸福，发自内心里的快乐，虽然他跟他姐一样不喜欢安爷爷安排的那些相亲，也打心眼里觉得男人靠不住，他姐要人好好的爱。
他对这个冉旭的印象说不上好坏，因为如果是直观的认为，会太过臆断。
安蔚的心思他不清楚，也猜不到，胡乱猜想些来也不正确。
“没有。”安蔚说。
别说现在，就是放在之前也没有半点的感觉，这点她很确定。安蔚好像跟谁都难以擦出火花，仿佛自身就是个绝缘体。
她稍一停顿，手还在绿茶身上一下一下抚摸，“他有未婚妻。”
她说这话时很平静，平淡，可是听的人却不能冷静，确实也难。
“什么？！”
江逸安的声音大到充满了整栋房子的每个角落。
她在震惊中镇定开口，“这事你别跟爷爷说，免得他老人家担心。”
“好——不是，你还没跟我说是怎么回事呢？”
安蔚言简意赅，语气不像是在说关于自己的事。
“今天见到了。”停了停，又继续说，“下午去跟他见面之前她找到我。”她颇为认真的赞了一句，“挺漂亮——放心，没打架。”
她说的最后一点江逸安倒是不担心。
江逸安：“然后呢？”
“就这样，没然后了。”
“那现在怎么办？”他问。
安蔚：“没有的事，能怎么办？不用怎么办——”
“……”
“有未婚妻相什么亲啊，这人是谁介绍的——”提到这个，他突然止住了话。
“这是现实社会，又不是童话世界。”安蔚理性分析，“可能是想要吊着这一边，也不能放掉那一边，万一竹篮打水，岂不是什么都捞不着，这种不划算的买卖怎么会有人做呢。”
她抬头，和江逸安隔空对望，沉默良久，说，“你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
莫姨饭做好端上桌摆放好，打开了餐厅的灯，招呼他们俩吃饭。
她松开绿茶，起身拍拍身上粘的毛，头也不抬的说，“下楼，吃饭。”她转身洗手。
“来了。”
日落西山，夜晚悄然而至。
江漾在空荡荡的屋子里想到今天的事。
她有些烦，上楼后回了房间倒在床上不愿动弹。
……
江深回到家，空无一人，自江父江母出去过后更显空旷了，平时两个人各自忙，家里不需要长期有人在，于是没有请阿姨，会喊钟点工到家里定期打扫卫生或是做顿饭。
没在看见人影，他将一楼的灯打开，这个时间不算迟，正是夜生活刚刚开始的时间。来到客厅打开电视，听见声音心里那点空被填补上一点。
江漾本来睡得很沉，没有什么反应。翻了个身，隐隐听见一点的声音，忽近忽远。
她睁开双眼醒来，有些呆，许久恢复系统。她以为自己睡了个昏天黑地，结果看了眼时间，不过两个小时左右。
下床到卫生间里洗了把脸，是听见有动静，若不是听错，猜想是江深回来了。
出了房门能看见楼下的灯光，听到电视的声音，一种很奇妙的感觉诞生。
“哥，你回来了。”江漾一边下楼一边说。
江深正在开冰箱拿水喝，听见她的声音，顺着看过去，“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已经睡了一觉了，江漾抿抿嘴，“没多久。”
“你饿不饿？”江漾问。
是饿的，江深忙了一整天，中午吃的那一餐早就消化不顶用了，本想回来洗漱完就躺床上睡一觉等明天早上起来再解决。
冰箱里是有食材的，不过他通常不做，是钟点工阿姨准备的。
江漾已经走到他旁边打开冰箱拿出一个蛋和一些菜转身进了厨房。
她将长发挽起来，洗手，烧水，清洗蔬菜……
动作很利落。
江漾不常做饭，她的手艺仅停留在一碗面条之间，再高超的就没有了。可以偶尔，一般在很饿的情况下填饱一下肚子不是问题。
很快，她关了火，盛出面条。
味道还是很不错的，江深慢慢的吃起他的晚饭，胃瞬间得到满足。
江漾在一边一杯冰水下肚也感觉舒服，清爽了不少。
江深吃着面，伴着客厅传来的电视声。
江漾的思绪飘落到今天发生的事情上，想到安蔚，想到舒涵。
问题突然萌生，如果舒涵和冉旭在一起，那为什么会出现在安蔚面前？
那种奇怪的感觉又出现了。江漾沉默的想。
想到冉旭……
他是把安蔚当成复刻品吗？
如果他是，那江深呢？
目光落在江深身上。
不是她要这样去想，是她真的不懂男人在想什么。
即便这个人是自己的亲哥，她也不敢百分之百的确定他是个值得托付和信任的人。
江深吃完一碗面，江漾也差不多捋清楚头绪。
“哥，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江深：“问。”
吃饱后有了力气，说话都精神了不少。
“你对安蔚到底是什么感情？”
“喜欢。“他很肯定，丝毫不避讳。
“那舒涵呢？”
他稍微回忆了一下，他不知道江漾为什么会突然提起，将这两个人并列放在一起。
“不做比较，”他认真回答说，“两个独立的个体，各自身上有不一样的闪光点，我喜欢安蔚只因为她就是她，仅此而已，不存在你想的那些飘渺的东西。”
如今这个什么都迅速发展，就连爱情都是快餐式的时代，爱一个人本就不容易。
说完这番话，他静静地看着江漾，两人默不作声，目光交汇，过了会儿，江漾收走了餐桌上的碗，“早点休息。”
江漾从厨房出来，客厅和餐厅都没有人，只剩下电视的声音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