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3章
在安蔚家吃完午饭兄妹俩离开，安蔚耽搁了一上午的时间，下午要去公司。
她跟莫姨说了照顾绿茶的事项就走了。
江逸安下午也要去学校上课。
江深的心情好像也随着气温逐渐身高开始变得烦闷起来。
车上。江漾从出来就一直觉得她哥心不在焉的，不确定，观察了一会儿，才问：“哥，你怎么了，不舒服？”
江深颓然道：“没有。”
“前面停车。”
车子还未开出多远，他没心情想别的，只照着口令做，一脚刹车停在路边。
然后只见她解开安全带，绕到驾驶座的位置打开车门，“下来。”
他像个提线木偶，说什么做什么，两人交换位置，换作江漾开车。
江漾车技很稳，只是平时和他们在一起不开。
“你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失恋了？”江漾说完也觉得不对，“不对呀，你也没有谈恋爱，有什么好失的。”
“是啊，恋爱未谈先崩。”他心里怅然道。
江深忽的想到什么，心里打着鼓问：“那个江逸安现在还在读书？”
江漾回道：“昂，对呀。”
“他多大？”江深又问。
他努力让自己的问题显得不突兀。
江漾握着方向盘，停在红绿灯路口，大概算了算，“……他比安蔚小六岁，今年二十一。”
还没到法定结婚年龄，不过快了。
俩人一问一答。
江深绞尽脑汁的想，要怎么问才不生硬。
“他和安蔚住一起，年纪小很多地方都需要照顾吧？”
江漾顿住了，失笑，“……一家人不住一起还要分家么？”
她扭头看了江深一眼，“不是，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那她和安蔚是？”
“姐弟。”
忽然一个离谱的想法窜出来，“不是，哥，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江漾不免觉得好笑，好像荒诞当中又带点合理。
江深在知道自己是误解了这层关系后，不禁感慨，都说恋爱当中的人是傻子，原来单恋的人已经是了，并且更傻。
内心里甚至有点小雀跃。
江漾看见她哥这个情绪上的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就跟吃了什么灵丹妙药似的。
江漾仔细想了想她哥莫名其妙的态度，加上今天的问题过于多了，一反常态。
反应再迟钝也该明白了。
“哥，你喜欢安蔚。”没有试探，不是疑问，很理所当然。
“是。”江深也很直白，没有拐弯抹角，没有犹豫。
没错，他很明确的知道自己的心意。
她得到这个答案，倒不惊讶，很快接受这个设定——哥哥喜欢自己的好朋友。
乍一听有点奇怪，仔细一想，对象是安蔚，不奇怪，她需要被爱，也值得。
江深想到这些日子包括之前的种种都是自己想得太多就觉得好笑，又有庆幸。
仿佛一下子回到了青春期。
可是在爱一个人这件事上，本就没有年龄之分。
因为爱，才想一眼到老。
江漾提醒他，“那你得努力了，安爷爷在给安安介绍相亲对象，我猜刚刚那通电话就是那个对象打来的。”
“相亲？”
“对呀，跟咱妈一样，一直也在操心着这事。”江漾说，“所以呀，你要为自己加把劲了。”
江漾把江深送到公司后便自己打车离开了。
前些日子她接了一个案子，大部分时间都扑在上面，最近刚结束。
在办公室里，她懒散的倒在椅子上给程默发消息，长发被她盘城一个丸子头，耳骨的位置显露出来，有些亮。
消息回得很快，江漾觉得这是程默极少的优点了。
他本人在身边也是极少发表言论，却能句句得到回应。
和他闲聊着，大多数还是江漾在发，江漾打字很快，程默那边还没回，这边已经发过去好几条他才回一条。
她知道他一直在。
后来话渐渐少了，江漾没再看手机，聊天记录也没再更新，就是这样，聊着聊着突然消失，但是下次又能随便聊起来。
她在律所处理完工作上的事情后拿上自己的东西自己直接下班了。
与此同时，安蔚也收到一个消息离开公司。
江漾打车去了一家餐厅，西式的，先是环顾了一下四周，视线停在某处，随后在附近位置坐下，她自认找了个绝佳的位置，从这里恰好能看见她想看见的，又能把自己遮掩住，很完美。
服务员上来点菜，她不好意思干坐着，只好要了一杯饮料，说等人，人到了再点。
饮料很空给她送上来，她又看了眼时间，心想：“和他们约的时间差不多了吧。”
又过了几分钟，江漾盯着的门口终于来了人——正是安蔚。
安蔚站在门口环顾了一圈，视线在这边停下，朝着这边走来。
安蔚本来拒绝了可是接到安爷爷的电话，不可不来。
江漾知道，她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全当是自己下班太早太闲了吧。
她又往里边挪了挪，将头埋了埋。
江漾看着她离自己越来越近，还有两桌的距离，在她斜上方一直坐着的男人站起身。
江漾的位置能看见安蔚的正脸和那个男人背影。
冉旭看见安蔚过来，起身为她拉椅让座，颇为绅士。
江漾在冉旭拉椅时偷偷瞟一眼，觉得有些眼熟。
服务员紧接着递了菜单，安蔚没接。毕竟她不是来吃饭的。
“冉先生。”
“叫我冉旭就行。”他的语调仍是一如既往的平和。
“你先听我说完，我不知道我爷爷是怎么跟你说的，不过我想我有必要把话跟你说清楚，我还没有这方面的考虑，也不纳入，希望没有耽误你的时间，你明白我的意思。”
冉旭知道，从第一次见面他就明白。
“朋友之间吃个饭也不行吗？”
“我们算不上朋友，吃饭就不必了。”
说完，起身，干脆利落。
冉旭跟着她站起来，“安小姐，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冉旭明显感觉到安蔚对他有很大的误解，甚至可以说敌意。
安蔚：“没有。”
安蔚要离开，冉旭起身拉住她，安蔚手快速拿起桌上的一杯水，下一秒，杯中的水尽数都泼在冉旭的脸上，一滴不落。
杯子再稳稳放回桌上，“我以前一直觉得这事儿挺没品的。”安蔚轻蔑的眼神从他身上滑过，“不过，你值得。你应该庆幸这泼的不是热水。”
安蔚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往角落里的位置去了。
见人走了过来，江漾想要随手抄个什么东西作遮挡用。
眼看着人越来越近，她只得将头埋在桌子下，安蔚在桌前站定，轻敲两下，“还吃么？”
“不不不，不吃了。”江漾灰溜溜的跟在她身后。
在路过那个位置时，江漾忍不住偏头看了一眼，下意思皱了下眉头。
待她回过神来，安蔚已经没了身影，“安安，等等我。”
刚刚的脸却像印在脑子里，挥之不去，仿佛在提醒着她什么。
安蔚在门口停留，江漾想着事，没注意前方，撞在她背上，鼻子磕在后脑勺上。
……
“你是安蔚？”
一个女人挡住安蔚的步伐，双方差点迎面撞上。
她长长的头发散在后面，化着简单的妆容，说话的时候语气平平，感觉不到什么情绪。
安蔚：“有事吗？”
“我是冉旭的未婚妻。”当头的一句话并没产生多大的涟漪。
按照惯例来说这种事的发生不应该这么平和才对。
湖面上连点褶都没有。
安蔚怔了怔。
虽说这种场面是生来第一次，可她不心虚，跟她没关系的事当然能做到问心无愧。
“你别误会，。”她看着面前这个温柔的女人，“倒是你的未婚夫是个什么样的人你真的清楚吗？”
“当然，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所以，我不是来兴师问罪的，希望你也能看清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说话轻飘飘的好似没有力量。
安蔚看着她的背影，提步进了餐厅。
……
安蔚和江漾站在餐厅门口
她们并未看见身后有一道目光注视着她们，过了会儿，才离开。
冉旭坐在餐桌前，脸色不好看，眼里藏着阴鸷。
舒涵坐在他的对面，一声嗤笑，很是轻蔑。从进门到现在，没用正眼看他，与刚才在门口的她相去甚远，“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你的口味还是没有变，怎么，要用老招数？”
冉旭在外面不好发作，维持表面的平静。
舒涵知道他生气。她跟冉旭这么多年，什么人已经有了了解。
这个人最擅长不过的是在外人面前的伪装，她不屑拆穿。
“你怎么在这？”是低声的质问。
“我的男朋友在这跟别人相亲我难道不应该来看看，替他把把关吗？”她特意加重那三个字。
冉旭自以为事情瞒得很好。
“你别忘了。”
这四个字让舒涵漂亮的脸上露出嫌恶的表情。
她与这个男人的纠缠不知道到哪一天结束让她以为这辈子就这样了。起初还会想是否能好好接纳他，到头来，发现是根本不可能的，想想真是讽刺。开始本就是个错误。她应该庆幸，难得他将视线转向别人，她有机会可以脱离，挣脱桎梏。
她没有那样做，也不会，既然知道这是深渊，自己身处其中，还要拉别人下来，那她会唾弃这样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