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18岁
18岁是什么？是午后的惊雷，是十字路口的列车，是冬天抽打着每一寸肌肤的冷风，是高考倒计时的日子，一天一天的在减少。
窗外的雨“嘀嗒嘀嗒”我们在教室里奋笔疾书，老师站在讲台上拼命的输出，不停地强调唯恐我们听不清楚，一遍又一遍地吊起嗓门喊着。终于下课了，外面的雨从未停止，两三节课后，我们所有人便精疲力尽，不由自主的倒在了课桌上，不知不觉这一节课又开始了，老师强调，让我们站几分钟，清醒一下，然后再继续，有些时候那种压抑，那种恐慌的感觉，真的让人很累，但我们已经做出了这样的选择，又何必抱怨这一切呢？这样还不错吧？充实而又忙碌，这是应该青春路上最难忘的一段路吧！
这天下午，站在一棵树下，背着单词，心里面却想着其他的事情，突然，一片树叶落在了书本上，树叶是黄绿色的，如同见到黄昏落日的感觉一般，暖暖的，懒洋洋的气息。一股突如其来的风，凉凉的感觉，我随手将叶子夹进了书本，我愿意将这一切一一收藏。今天是周五，大头不约而同的再一次找到我，他突然说到“芳芳，你有没有这种感觉呀？自从进入高三之后，我感觉好压抑呀，上课之后，所有人都精神饱满，下课之后，楼道里没有一个打闹的同学，大家都趴在课桌上睡觉，有些时候我不知道应该处于一种怎样的状态去面对这一切。”听到这话，我回复道“其实我也一样，看着黑板上的倒计时，一天一天的在减少，我总是莫名其妙的内心一阵慌乱。要不这个周末咱俩出去走走吧？”大头点头同意了。
周六的清晨，天才蒙蒙亮，又是一阵刺耳的电话铃声“喂～芳芳～你起床了吗？要不我们去二郎山看日出吧？好久没看过了。”我们俩迅速的收拾好，背着书包出发了。我们学校距离山的背面比较近，我们两个选择从山背面开始往上爬，一路上边走边聊，突然大头很贴心的拿出了准备好的早餐说道“给～芳芳～我一猜你就没带早餐，快吃吧，吃完我们继续出发”那时候就很奇妙，无论我们俩去哪里玩？大头总是不忘给我们俩带吃的东西，久而久之，却成为了一种习惯，他总是习惯性的准备好一切，而我呢？总是习惯性的接受所有的我认为的“理所当然”。山间起了很大的雾，我们俩穿梭在烟雾之中，隐隐约约通过雾层可以看见缓缓上升的太阳，而我们两个还没有到达山顶，这种情况下，我们不得不抄近路。也不知道为什么，在男生面前，我总是表现的很柔弱，我们俩为了赶上日出大头，在前面不停的喊着让我跟上，而我呢？显得磨磨唧唧，走了一段路之后，我背上的书包被大头扛在了身上，又过了一会儿，大头突然朝我伸出了手“来～我牵着你，你跟着我走就好了。”这难道不是我想要的结果吗？虽然心里面七上八下的，但迅速的把手伸了过去。
终于到达了山顶，太阳从山的那一头缓缓的露出了脸，然而，半山腰间依然有厚厚的雾层，放眼望去，似乎太阳是从海平面上升起，山腰间的雾层，像翻滚着的浪花一样。看到这一切，我不由自主地张开了双臂，轻轻地闭上了眼睛，聆听着山间的美好。山脚下就是城区，一切的嘈杂声似乎被雾层掩盖，听上去朦朦胧胧的。这时大头在我身边，突然对着太阳升起的方向大喊了起来“喂～～18岁的你准备好了吗了～？”我回复道“时刻准备着～”。
下山之后，我们来到了城区，吃完饭后，我们俩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不知道那一天两个人怎么了，晃晃悠悠一天时间已经不早了，就是不想回学校。我提议“大头，要不我们去妹妹的学校，找妹妹吧？”大头听完之后思索片刻回复“我不知道今天我怎么了，老感觉心里面有一种说不出的东西，我哪里都不想去，包括学校。”天色突然变了，我也不知道，我脑子里面怎么会有那么奇怪的想法，不加思索，直接开口了“要不……要不咱俩去听雨吧”大头一脸好奇的看着我说道“听雨？去什么地方听雨啊？”我回复道“去老家，咱们镇子上，你们家不是盖了房子吗？我们去那听雨，你觉得怎么样？我今天也不想回学校。”说完这话之后，我们俩又讨论了好一会儿，收拾好东西，坐上了回我们镇子上的列车。
两个小时的车程，我们俩终于来到了目的地，打开门之后，院子里空荡荡的，映入眼帘的是我们俩在初中的时候种的那些花。雨淅淅沥沥的下着，打的那些花骨朵摇摇晃晃，看到这一切，勾起了我俩几年前的回忆“哇～，这两年上了高中，我都忘记了，咱俩初中的时候在你们院子里种的这些花，依然在开放啊，太不可思议了。”大头回复道“对呀，我以为这些花没有人打理，早已经没有了，结果开的这么好，我也挺意外的，说实话，这两年上了高中，我俩很少来这里了，虽然是我家的房子，我也很少来。”之后，我们推开了房门，里面什么设施都没有，客厅里面堆着高高的沙子，卧室的地方只有一个炕，是靠着窗户的，窗户是玻璃的。唯一幸运的是，有一张电热毯，屋子里面也通着电，我们俩经过简单的收拾之后，天色已经不早了，天空中的雨下得越来越大。我不知道你们在18岁的时候做过哪些疯狂的事情，一整晚我们俩趴在窗户上看了一夜的雨，他们家的房子是靠近公路的，路灯亮了一整晚。聊了很多在那个时候我们认为的关于人生的话题。我们俩约定好要一起参加高考，约定好一起考进同一所大学。
随着时间的推移，目标的确定，我们俩的关系越来越好，经常在一起吃饭，学习的时候互不打扰，一到饭点打头会喊我一起去食堂打饭，我们俩每次吃饭的时候总是比别人迟很多，因为不想很早的去排队，浪费时间，所以久而久之，我们俩被食堂打饭的阿姨无意间记住了。今天下午我们俩还是一如既往的去那个窗口吃牛肉面，依然是那位打饭的阿姨，我们俩拿着饭卡还没有走近，就看见那个阿姨脸上挂着大大的笑容，冲着我们俩开口了“快快快，你们俩吃什么？”大头回复道“阿姨～老样子，两碗牛肉面，再加两个鸡蛋”时间一久，食堂的阿姨已经对我们俩特别信任了，她在刷卡的地方摁好了收钱的数字，转身走进了她们的后厨的方向。我们俩当然不能辜负这种信任啦！五分钟之后，阿姨端出来了两碗牛肉面，在电饭煲里捞鸡蛋的时候，她却多给了我们两颗，大头见状，赶紧说道“阿姨～阿姨～这样不好吧，下次～下次吧，我们俩都没刷卡，你这样，我们俩下次都不敢来你的窗口打饭了”阿姨看了看周围，赶紧回复到“走走走，赶紧去吃吧，你再跟我客气，我可就不开心了，快去吃饭吧！”这一次的经历，我到现在都记得清清楚楚。之后我们俩依然没有改变吃饭的时间点，食堂的饭菜本来也单调，我们两个人每天下午都会去一楼的那个窗口吃牛肉面，那一位打饭的食堂阿姨每一次都会多送两颗鸡蛋或者一些小菜，从来都不会收费。
高三的那段时间，除了学习之外，我和大头几乎形影不离，尤其吃饭打热水的时候，中午我们俩总会去二楼的窗口吃快餐，也非常的巧合，那个窗口是二楼的负责老板一直在帮忙出餐。每一次吃饭都能碰见那个老板，久而久之，和老板的关系也慢慢熟络了起来。每一次吃米饭的时候，老板会很偏心的帮我们俩多加一些菜，那个时候我们吃饭是刷饭卡的大头和老板加了微信，我们俩的饭卡永远不用主动去专门的窗口充值，老板会通过卡号远程帮我们操作，我们俩只需要把钱用手机转给那个老板就可以了。那个时候每周的星期天下午，晚上需要上晚自习，在晚自习之前就是学校的学生们充饭卡的时间，食堂的充值口会排满长长的队伍，而我和大头呢，永远都不需要去排队。一直到后来我们俩毕业了，上大一的时候无意间那个老板打来了视频电话，正好我和大头在一起，接通视频电话之后，我们互相打招呼，老板看到我们俩在一起，在视频那头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他说的那段话，我依然清晰的记得“你们俩真的在一起了吗？在高中的食堂里看见你们两人永远都在一起，那时候就觉得特别美好，突然想起我的高中时代，所以对你们俩特别照顾，你们俩真的是不负所望呀，一定要好好的，听见了吗？”我们俩在视频这头，连忙点头答应，这件事情一直在心里暖暖的，我总以为我们的圈子只有我们的同龄人。那个时候那位食堂的阿姨，还有那位食堂的老板，还有门口的门卫叔叔和宿管阿姨……，他们每一个人都是我们的朋友啊，他们也是我们高中时代另一种小小的美好，另一种人与人之间的情谊。
那时候，某些中午我们不想吃饭的时候会去超市买一些泡面和零食，然后带到我们的广播站。虽然我已经不是广播站的站长，大头也不是国旗班的班长，但我们俩那时候有广播站的钥匙。在暖水瓶里打上一壶水，去食堂偷偷拿两双筷子带着泡面去广播站潇洒一回。我们会经常讲起在初二的时候，尤其是在星期一需要升国旗，需要奏国歌，大头会带着他们国旗班的成员，穿上统一帅气的着装，准备好一切，带着白色的手套朝着广播站窗户的方向做一个手势，我收到大头发来的信号，会立马按下按钮，升国旗仪式就这样开始了。而且那时候校园里面特别流行在广播站点歌，每个班的同学们在下午的课外活动时间都会递来小小的纸条，上面有各种各样的要求；点给全班同学的歌曲，给好朋友的歌，给同桌的歌……当然还有点给18岁的你。
当然了，随着高考倒计时的逼近，我们再也没有了完整的周末，周六一套又一套的模拟卷，一次又一次的考试，周天的早上还要讲卷子，老师们拼尽全力为恐哪个知识点我们没听懂，会留下千古遗憾，我们也早已经忘记了周末睡懒觉到底是什么感受。只要一回到座位，就开始疯狂的刷题，每一次成绩下来之后，总是最令人痛苦，我记忆最深刻的一门科目是历史，每一次考文综的时候，历史的选择题总共有12道，我却以很稳定的水平只能做对两道选择题，无论我把那三本历史书倒背如流，依然考不出及格的成绩，从而非常的苦恼，终于有一天鼓足了勇气，来到了历史老师的办公室。把我的情况对着老师一顿输出，通过好长时间的交流，实在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办法，老师也告诉了我很多做题的技巧，并且把他的那一本厚厚的教案书送给了我，让我从基础抓起来慢慢刷题。我当时被老师的那种行为感动到了，并且心里暗下决心，在高考之前，我一定要把历史成绩提上去，这样我的文综分数会有一个稳定的曲线，有了老师的鼓励，那段时间静下心来学习的劲头更加坚定了。
高考还剩三个月的时候，迎来了单招的阶段，这应该是每年高考的惯例吧！由于单招的来临，所有的计划都被打破了，身边的好多人都报了名了单招考试。而且有些人的成绩特别的突出，突然一下子这种情况让我原本坚定的心开始动摇了，看着那些成绩好的人，毅然决然的选择了单招考试，而我呢？成绩平平，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些什么，整天无心学习，单招的风刮得很猛烈。自己实在没了主意，我便拨通了爸爸妈妈的电话，他们俩支持我所有的决定，但是我的心里依然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的下一步路该怎么走，就像一个走散的孩子一样，漫无目的，我的世界一下子被清空了。后来这种情绪愈演愈烈，姐姐打来的电话，把我从这万丈深渊里解救了出来，了解完我所有的情况之后，她说道“我觉得无论参加单招考试还是参加高考，都是走向共同的目的地，但是单招考试只有一种可能，而高考就不一样了，它会有无限种可能等着你，而且毕竟高考，我们这一辈子就经历一次，希望你通过深思熟虑之后，有自己的决定，你已经18岁了，站在十字路口的时候，再也没有人会告诉你，向左还是向右。”挂掉电话之后，我一个人在操场里转悠了好久好久。就以我平平淡淡的成绩，既然目的地都是相同的，在那一刻我决定——参加高考。
就这样，我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蓄势待发，又一个消息传来了。那天下午，面对着压抑的气氛，我逃出了教室，来到一处草坪，晒晒太阳，希望通过这种方式让我自己能够充满能量吧！突然有个人一下子坐到了我身边，是大头，他开口说道“告诉你个消息……”中间停顿了好一会儿，然后说道“我报名参加单招考试了～”听到这个消息，我瞪大了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用惊讶的语气说道“什么？你报名参加单招考试？我没听错吧？”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这个时候我的语气带着愤怒带着哭腔，我强忍着泪水继续说道“你真的报名了单招考试吗？咱俩不是昨天已经说过了吗？我们俩要一起参加高考的，我们俩要考同一所学校，你都忘了吗？我们俩昨天才定下来的目标，你真的忘了吗？为什么啊？你已经报名了吗？告诉我为什么？”我强忍着心中的那种落差感，对着大头一顿疯狂的输出。因为我们早已经做好的约定，我一直克服了心里面的种种疑虑，想和他一起坚持下去，但是突然他告诉我这个消息，突然有了一种信念崩塌的感觉。那时候我接受不了突如其来的这种变化，和大头大吵一架之后便离开了。
随着单招考试的日子越来越近，我的心里越来越慌，那时候的情绪总是没有办法来形容，可能是因为命运把我们两个人绑定了太久，我总是有一种黯然伤神的情感，在心中久久徘徊。这一天早上，所有参加单招考试的同学们坐上了大巴车，统一离开了校园，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大头做的那一辆车离开校园的时候，忍不住就落泪了，三年又三年，或许这一次的离别就应该是永远吧，因为我们了解到，单招考试的录取率非常高。而且那个时候大头的学习成绩一直很靠前，他在我心里面一直处于被我崇拜的状态。突然手机响了，打开一看是大头发来的信息，上面写着“芳芳～等我回来”我总是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情感，自己无法控制，我非常的憎恨他。一个人的时候，我总是在想，为什么他要违背承诺呢？为什么一起说好的约定他要在最关键的时刻变卦？我一直不能理解，一直无法释怀。直到后来经历了一件又一件事情，我才明白我们的这一生中，没有谁和谁是被绑定在一起的，那些青春岁月里经历的事情，在真正的选择面前不堪一击啊。
单招考试的时间为期三天，离开校园的第三天下午，大头发来的短信“我已经坐上了回学校的火车，晚上八点钟准时到达”看到短信，我的心却又一次蠢蠢欲动，所有的事情已成定局，我为什么不去珍惜那些最后和他在校园里的时光呢？就此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那个时候，由于各种特殊原因，我们剩下来的参加高考的同学被安排进了补习班，临时上课两星期，晚上七点，晚自习的铃声已经响起，我在教室里拿着手机，看着大头发来的信息。想来想去，因为在特殊情况下，我们在补习班上课，所以一切请假制度都归补习班管制，我找到了补习班的班长说道“班长，我……我肚子不舒服，可以请个假吗？”我的语气明显是在撒谎，我就连自己都不相信，那个班长听到我的话之后，犹豫了一会儿，开口说道“肚子不舒服就十分钟时间，快去吧！”才十分钟时间，我从学校出发去火车站，最起码得40分钟吧！我当时也没有更多的理由和班长争执，我立马离开了教室。
走出教学楼，天色已经灰蒙蒙了，我们学校离火车站挺近的，打车也就十分钟的时间，但是天色已晚。那时候安全意识还是挺高的，思考了一会儿之后，还是觉得大晚上的我一个女生打车不安全，于是决定一路小跑着去火车站。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时间已经来到了七点半，而我的路程呢，才走到一半，公路上所有的路灯全部亮起，一辆辆从身边飞驰而过的车子时不时带来一股冷风。时间又过去了20分钟，火车站已经在我的眼前500米处，我为了让大头一出火车站口就能看到我，经常不运动的我两腿已经开始发软，但我鼓足了最后的劲儿朝着火车站出口的方向跑去。终于来到了站口，从广播里面听见那辆火车已经进站了，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心里面有点激动，搓了搓手，不一会儿功夫，大头背着一个黑色的书包，一出来就朝我招手，我也很快速的从人群中找到了他。当时出站口的全部都是学生，我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面对那么多的人，一下子扑上去抱住了大头，似乎离别重逢一样。当时周围的同学们都对我们俩投来了异样的目光，但是那一刻在我心里却没有考虑那么多，我抱着离别的情绪，也许这是我最后一次与这个男孩子相拥呢。
我总觉得命运是一个很神奇的事情，一周之后，参加单招考试的同学们纷纷都被学校录取，那一天，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却那么忐忑，鼓足勇气去大头的班级找他，他看见我站在门口朝我走来，脸上挂着大大的笑容说道“以后不要再憎恨我了，我告诉你一件好消息。”我知道这个所谓的好消息，应该是他被某一所学校录取了吧？我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心理准备，开口说道“没事儿，你不用跟我说了，看你的表情，我已经知道了，你被录取了吧？恭喜你啊，可以不用参加，后面三个月的折磨。”大头继续说道“我还没有讲完，你怎么就知道结果了呢？万一不是呢？”听到这话，我心里面却多了一种预设，眼神一直注视着大头，他继续说“告诉你个好消息，我没有被录取，要重新参加高考了”听到这话，我向大头反复的确认，他很肯定的一遍又一遍的告诉我。我再一次的感叹，老天对我们俩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安排呢？
参加单招考试的风刮的很猛烈，一周之后，所有的结果全部都出来了，我们50多个人的班级，剩下来参加高考的人数仅仅只有15个人。按照这种情况，每一个班级都差不多，之后我们高三三班便和高三四班合并在了一起。单招考试的这一股风终于过去了，老师们开始热血澎湃的为我们加油打气，我们面对着一张又一张的模拟试卷，整个人已经开始麻木。通过一次又一次的考试，我和大头的成绩终于可以齐头并进，清楚的记得有一次模拟考试，大头的地理成绩是单科第一，也是全级第一，此后我便更加崇拜他了，我们两人经常在一起做题互相模拟考试，聊着共同的目标，希望以我们的成绩能够稳定发挥报考同一所学校，我们总是努力的刻画着圆满。
那段时间我们通过合并班级的方式也很巧妙的结识到了身边的伙伴，我的同桌以前是高三四班的男生，后来不知道是被怎么安排的，他和大头在一个宿舍，而且是上下铺，我的后桌和那个男生是特别要好的朋友，此后的几个月，我们几个人的关系更加好了。那一天，我同桌突然对我说道“我感觉咱们几个就特别巧合，我和大头是上下铺，回到教室又和你是同桌，咱们几个真的是太赶巧了。”这个男生的数学成绩特别拔尖，在高考最后的一个月之内，我一直抓着资源不放，下课之后，其他同学会打打闹闹，而我呢？希望我的同桌能够把他毕生所学都传授给我。高考还剩20天，我们已经被各种各样的模拟考锻炼的麻木不仁。
倒计时只有三天了，这天晚上我们大家坐在教室里，同学们的情绪都不太高涨，因为三年的时光就被我们这样匆匆走过，明天我们就要拍毕业照了，偌大的教室里，总共20多个学生，我们不知道自己该干些什么好。男生们突然提议“今天晚上反正大家也没有心思学习，要不我们来拍照吧，最后大家一起合个影，我们三年的时光也就这样结束了，来吧来吧，行动起来吧！”我们20几个人支起了手机，开始各种姿势拍照留念，希望把此时此刻永远留在相册里。男生们总是主意很多，突然我们班最怪搞的那位男同学在黑板上写下了几个字“请假条”后面的内容想必大家都知道了吧，落款是我们整个班集体，而请假的日期却是——永远。我们女生们的情感总是很细腻，有些人已经开始抽抽搭搭的哭起来，看到这一幕，我也忍不住了，总以为毕业的时候，所有人会聚在一起过一个开开心心难忘的毕业典礼，老师们也会送上祝福词，然而，高中三年结束的方式却是这样冷冷清清。因为一大半的同学们已经离开了校园，我们几个人根本造不起来，只能以这样的方式默默的来纪念那个离别的晚上。
第二天要拍毕业照了，我们已经习惯了早早起床，来到操场，盯着手里的单词本，却一个也记不进去。不知道自己在操场里转悠了多久，隐隐约约从远处听见了集合的口令，看来拍毕业照已经开始了，校长们坐在第一排，后面只有我们15个学生，总感觉怪怪的，怎么六月的清晨是冷冷的呢？就在这时，前面的摄影师一直让我们盯着他看，好久好久，他总是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我一直竖起耳朵在听了一句“3、2、1”他就是久久不说话，一直让我们盯着前面，而且要求我们目不转睛。我们15个人，当时一脸失落的配合着，大概这种状态维持了两分钟左右，摄影师才开口了“来来来，大家准备好，我说3、2、1、你们说？”我们齐声说道“茄子～”就这样“咔嚓”一下，又一个三年被定格了，但是总觉得我们15个人的声音显得那么嘈杂繁多，当我们一起回头时，天呐，那些参加单招考试的同学们竟然都回来了，他们站成了两排，整整齐齐都在我们的身后。当时我们15个人泣不成声，所有女生紧紧的拥抱在了一起，然后我们全班找到各科老师一一合影留念。尤其和班主任在一起拍了很多相片，各种各样的“大片”，这应该就是高中三年最难忘的事情吧。
人的一生总是在不断的逝去，无论是时光还是春色，我们总站在时间的渡口，惆怅在无边的夜里徘徊。
近来我和同学们闲谈，我感叹道“你们不觉得时间过得越来越快了吗？”几年前的事情，仿佛昨天才发生过。18岁的光阴里，那些从指缝间流走的时光，纵然不可挽回，但我们也从这温柔的途中获得了无数的喜悦，懂得了很多道理，经历了很多关于成长和青春的故事。
朝东的窗口记录着晨曦的朝阳，朝西的窗口告别着落日的余晖，窗前那朵云记录着我们的回忆，而门外的那片天，是所有人的记忆。
挥手告别后，有些人再也没有见过。
唯一遗憾的事情，是18岁高中毕业的时候唯独没有与你的合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