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35章
“你还好吗？”
窦浦被扶起来的时候，三魂七魄似是被抽走两成，眼睛发直，嘴巴哆嗦着，半天没说出一个字来。
“我、我……”
“别着急，慢慢说。”
良久，他定了定神，小声道，“我看到两双脚……”
声音戛然而止。
云千雁摘下麦，小声比了个“做的不错”的口型，重新把麦戴上，“来，我们扶你去二楼休息。”
哪怕窦浦再不情愿，此情此景，若是一个人出去，他更没有这个胆量，只得被簇拥在中间。
林皙宁习惯性地走在最后。刚才光芒闪过那一下，她也看到了异样，但没有表现出来。
哪怕白影离她很近，不到一步的距离。
此刻，她心里着重思考的并非鬼的问题，而是眼前这几个“人”。云千雁有猫腻的可能性最大，因为她脸上那个无时无刻不摘掉的面具，让她就算有鬼眼也无法判定面具底下的那个人还是不是对方。
如果对方真的心怀鬼胎，那目的便耐人寻味。比如，为什么非要执着于拍这个录影？请他们的意图是充当见证者，或是活祭品，还是她想象不到的……
林皙宁轻轻叹了口气。
支撑她走到现在，算是全身心投入到影片的一个重要因素，就是最开始那句话“原本打算邀请的嘉宾是雨洛”。有那么一瞬，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对于好友并没有想象中那样了解。
至少关于恐怖直播的事情，雨洛并没有跟她提过。而顺着这个思路去想，后来超出常理的事态发展说不定与此有关。
这也是她迟迟按兵不动，迫切地找寻古堡中秘密的一大精神支柱。
“二楼比预想中小很多，同样，一大半房间都上了锁，我们进不去。”
云千雁带领众人往前走，脚踩在吱嘎吱嘎的木板上，好像整层的地板都在乱响，平添些许诡异气息。
当然，相比较从进门起遇到的那些怪事，这点噪声反而不算什么。
“探索到这里，想必大家对于凶宅的情况也有个简单的了解。各位可能都会产生一个问题：里面的设施怎么保存的那么好？像之前那个水晶吊灯，就没有人动过歪念头吗？”
说到这，云千雁若有若无地扫了一眼曲妍。
“我从当地人口中听说过一个传闻。有人试图把水晶整个搬走，但它就像焊在天花板上，怎么弄也弄不掉。无奈，小偷找来电锯，想将其切下来，实在不行切一部分也好。当然，经历过种种努力后，水晶确实分为两半，一部分是我们看到的模样，另外一部分则被小偷带了出去。”
“凶宅的东西……呵，触碰过必定会伴随着代价。这个小偷跑到半路啊，忽然觉得身体很疼，皮肉特别痒，但不知道怎么回事，抓挠都不解决问题。半路，交警把车子拦下来，一看车窗打开的景象，连忙请求警队支援。”
“坐在驾驶座的人已经死了，身体被利器劈开成两半。而小偷是怎样用变成两半的身体背着水晶跑那么远的，没有人知道，这成为案宗里神秘的疑团，之一。”
她明显话里有话。
……
“你说这里最早住的是一位画家，现在还有作品流传吗？”
林皙宁抛出一个看似跟刚才的话题毫不相干的疑问句。
“应该没了吧，毕竟中间有二十年，房子经手无数房主，那些画早就失散在外。”
“这样么？”她没有说出口的是，这个房子的边边角角，都带给人一种浑然一体的气息，好像存在了许多年。
又或者说，它在抗拒被改变。
“这间是主卧，但没有什么东西……咦？”云千雁不知看到什么，快步走过去。
屋子很大，但大部分家具都被一把火烧成了灰烬。说来奇怪，墙上的画像还残留大半。那是清一色的人脸，只可惜全部画了半截，一字排开时给人感觉说不出的古怪。
“这里有个脚印！”
窗台上，灰尘之中，印着一个黑乎乎的鞋印。窗户大开着，冷风簌簌刮来，让人产生错觉：那名不速之客似乎是跳窗逃走的。
“好好的有路不走，干嘛从这里跳下去？”窦浦插嘴道。经历过刚才楼梯上的经历，他被吓得不行，满脸冷汗。
“说不定门被堵住了，没法走。”曲妍自言自语道，“再说，火灾时，有人情急之下采用错误的逃生方式，这种情况并非没有。”
“你要不要在这休息一会？”
云千雁看向窦浦，见后者连连摇头，推了推脸上的面具，也不勉强，“那我们继续去下一间。”
林皙宁走在最后。离开屋子时，她顺手带上门。
“咔哒。”
锁似乎坏掉了，合不上，门又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轻响，缓缓漏出一条缝隙。
她没再去管，抽空看了看走廊四角。不出意外，同样有相机在拍他们的一举一动。
——这些相机到底是什么时候装上去的？
她捏了捏眉心，稍稍抬高声音，“这里之前应该有不少人来过吧？”
目前所能做的，就是在信息有限的情况下，多套出一些消息。而云千雁，是重点情报对象。不管她所说的是真是假，某种意义上，都算是启发。
“对，”云千雁似乎没料到她会直接问出来，停顿片刻，“大部分都受不了这里古怪的氛围，更多的人消失了。”
“消失？”
“对，附近有流浪汉找地方住，或是躲雨的旅客，很少能在一夜之后从此处离开。”
说这话时，她的语气轻描淡写，仿佛只是一件平淡的小事。
“那我们……”
“我们现在不是没事么？再说，素材收集的差不多，我们逛完第二层就可以收工回去。”云千雁指了指一侧被封着的楼梯，“我才发现，顶楼上不去。”
她的语气略略有些遗憾，其他人则是长舒一口气的表情。
“还有两间屋子。”
在走廊的尽头，一左一右，如同两个黑黝黝的黑洞，显出微妙的对称。
“大家加油，马上就可以离开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