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签王
本届新生的首次期中考，经过教官与老师们的悉心设计，最后公告时表示笔测不再单独占用大家宝贵的时间。
──并将随机成为大家上机考中的一道关卡。
教官们表示：这样上机考中必经的五道关卡就有一道变成送分题，我们是真的很人慈了。
但机智的学生们早已看破其中的险恶。
──泥马这要是过不到笔测那关，他们不就要直接享受笔测项目零分直送的飘红待遇吗？人干事！
不过木已成舟，这既然是老师和教官们共同决定的结果，自然没可能有让学生们投诉扭转的份。
“你们要再问也可以的哈，但问一次就加时十分钟！”
教官老莫还在没能去般若禅院‘支援’而生气，见这帮崽子想闹，干脆祭出杀手锏──
万一最后因为太爱问废话导致总时长超过合格线，那就别怪教官没提醒你们了。
“毕竟回答蠢问题是要浪费我口水的。”
学生们心里一面暗骂论坛那篇套红帖误人，一面双手合十、跳半天大神才哆嗦地点开萤幕上的签筒。
相较之下，徐鄀委实抽得太过干脆，站在发疯又磨蹭的群众间，莫名显得格格不入。
“抽的怎么样？”卷毛六人见这套总计十秒──其中九秒是在等考题生成──的动作，隐约感觉到哪里不对。
两米高的教官闻言忍不住朝这帮蠢蛋翻了老大的白眼。
觉得这幕万一播出去，乌耳德军校之后大约甭想招生了，连忙一个个嘘走，好让下一批羔羊过来表演待宰。
“死亡大峡谷。”
徐鄀怜悯地看着卷毛一行人完成从期待──失去笑容──丧颓想死的表情变化，觉得很有必要安慰他们一下。
“只有三个传感机甲，不要太担心。”
刚刚等待的那九秒除去抽出考试副本，同时也包含告知抽题人有关场景的规则和简易描述。
死亡大峡谷属于生存类场景。
通常来说，上机考的副本抽取有五分之一是耐力测试，比如深海浮潜；有三分之二是技巧测试，如神殿大逃亡；剩下的一半是不可描述特殊题，一半则是生存题。
这其中，又以生存题最为人诟病。
而死亡大峡谷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还曾经让乌耳德军校直接红出圈。
“徐鄀，你昨晚是去买星网□□了吗？”
队伍里，有人忍不住自内心发出真切的疑问。
“鄀哥啊，你应该没得罪教官吧？”
卷毛也凭着他和徐鄀之间岌岌可危的友情，冒着被鲨的危险冒死一问。
就这出奇的手气，就问还有谁能比？
“也还好吧？”队里其中一个使用传感机甲的妹子先是微微一笑，接着狰狞地说：“就是死了生生了死的副本罢辽！”
上机考照顾到难度大多压过学生能力极限，因此在一定次数内，将允许学生在死亡后通过特殊手段‘复活’继续考试。
只是他们必须先找到由系统随机投放在场中的道具，并有队友帮忙进行复活动作才行。
徐鄀看了看，求生类考场大多不利传感机甲发挥，他们队伍里总共配有四个手操与半手操选手，相对而言已是极其幸运。
“先把各自的物资包挑好吧。”
队伍里的指挥由卷毛的好友担任，对方在本届小有名气，属于a类指挥，擅长策略分析。
“大家算好负重，生存类考场最开始肯定会有一段拉练。我们不但不能使用机甲，还得连着机甲跟物资包一起跑。”
机甲虽然有空间纽做携带，但基于机甲类型的多变性，手操机甲的负重度将不可避免地拉高许多。
而盖因机甲属于热武器，所以考前的物资选项中要求不得再选用热武器。
──多功性的工具成为钢需，最糟的是食物有热量与数量的严格要求经过精算，徐鄀他们只能携带一个一公升的军用水壶，以及五管营养液。
然而这不算完，由于最后势必会有战斗关卡，作为一支完整的队伍，他们还要帮机甲师背负定量的维修材料。
再加上各式紧急医用药品、相关的电子侦测设备，每人初步的负重就已接近二十公斤。
“死亡大峡谷虽然是签王，但我们的考题也要比其他人来得明确。”
指挥一面挑拣还能塞入物资包边角的物品，一面说个不停。
他生怕有人先前功课做得不足，因此先把自己物资包的内容报过一遍，接着讲述考场重点：
“活到最后是基础要求，咱们能否在规定时间走到终点也会是关键加分项。”
“当然，如果中间可以击杀虫族、找到教官投放的道具也能加分，能不能完成所有关卡，也会决定我们是爸爸还是弟弟。”
好歹这次期中考还兼新生联赛的名额选拔，如果不按极限考核标准，也无法有效区分出头部考生。
就是苦了中间考生，他们不但不会有任何喘息空间，还得面临人生的参差，恐怕更得反复在生死中挣扎。
徐鄀第一次参加星际的考试，先前功课做得囫囵，见指挥说得煞有其事、卷毛等人也拿得很是痛快，于是又挑了几个零件，终于在时限到前装满整个背包。
──上秤后竟高达二十五公斤，是一个月前的徐鄀想都不敢想的数字。
“都行了吧？”指挥拍拍背包，让大家再检查一次，便带队集合站上虚拟准备室的传送口，双击【考试开始】高喊：“出发！”
徐鄀眼前场景顿时扭曲，有无数细小粒子形成光束风暴，顺着数据流重新被刮到新的位置上，最终重组成他们的考试场景。
──80的感知勾连，迅速让徐鄀感觉到一阵刺骨的寒冷。
峡谷地形多由河流蚀切而成，徐鄀等人的‘出生地’运气极佳地位于峡谷最顶端，海拔超过两千五百米，周围一片色彩斑斓，干燥无比。
“草，不要告诉我终点在峡谷的另一头。”队伍的机甲师体格经是队伍中最瘦弱的一个，他立即从物资包中拿出恒温毯裹住了无助的自己，拧着鼻涕咒骂。
“兄弟，这是需要思考的问题吗？”另一名传感机甲手干脆地拿过机甲师的包包，在原地蹦踏两下。
“负重没有问题，系统挺善良的。”
曾经有一届上机考的系统极贼，悄悄在考试的环境变量中将星球引力那栏换掉。
结果学长姐们没注意到，集体在考场扑街一次又一次，直到教官忍无可忍，全体扣完十分后才大发慈悲地告诉他们答案，也成为有史以来历届平均分数第三低的一场考试。
“风向暂时不会有变化，空气湿度偏高、晚一点可能有雨。”
指挥嗅了嗅空中的气息，又蹲在地上重重拈过满是砂土的嶙峋石壁。
“今天首要任务是摸清峡谷的规律，补给食物，找到营地，把第一关拿下。”
直下峡谷是不明智的，可要完成考试、全体活过考试期间，不下峡谷也无法获取食物与水源。
这个指挥走求稳路线，让两个传感机甲手走在最前，徐鄀与另一名重型机甲手殿后。
徐鄀趁行动前飞快地俯瞰整个考场一圈。
峡谷的最末端是处混合密林，偶尔传来几声兽鸣与鸟啼。
峡谷的两侧是他们第一关考点，岩壁经水流与风沙侵蚀，能留下的全是尖锐的硬荏子。
──在这个地方拉练，稍有不慎就要享受自由落体的死亡体验。
“水省着喝，尤其是营养液。”
指挥示意所有人迅速穿好防风装备，避免开场就被直接灌成哑巴，接着在面具后含糊地说：
“水源看样子只有到谷底才能补充，但那儿肯定会比现在要危险的多，所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换言之，徐鄀他们从现在开始，如果肚子饿了或渴了，岩壁上的猎物或植物，将成为首要捕捉的对象。
而地图上标示的营地与他们有两千米垂直距离远，意即在拉练的情况下，今天能不能顺利走到都还是个问题。
不过众人精力与体力最充沛的阶段肯定是开场这段时间，所以徐鄀他们再难，也必须于今日内完成第一关打卡。
──有什么要缅怀或思辨的，可以等路上慢慢想。
◆
期中考因为涉及新生联赛名额选拔，所以对内是有开通直播的当然也不可避免会有外校人士偷偷溜入，藉此刺探对手实力就是。
“来了！五年的天花板，就看学弟妹们能撑多高了！”
“蹲一个卷宝的队伍我去！怎么是死亡大峡谷？”
“谢员外他们不惶多让，是鳄鱼沼泽哈哈哈哈哈！”
“每年学长姐的快乐，就看学弟妹的了。”
“雾草，徐鄀他们这样走进度会慢吧？这指挥行吗？”
徐鄀他们的队伍进度确实不容乐观。
死亡大峡谷他们前面只解析了‘大峡谷’，却没能领略‘死亡’的意义。
大风刮得人怀疑考生，负重随着攀爬而成为最严峻的后腿。
失温，藏匿在岩缝的毒虫，带着倒刺的有毒植物等极端的环境条件给他们蒙上死亡的阴影。
起初考生们还能彼此打气，觉得只要爬到第一段平台就可以稍作歇息。
可等众人在平台差点被冰雹集体打死后，前路顿变一片迷茫──
传感机甲手严重依赖机甲的系统侦测，他们主要的直觉都留在生死的瞬间判断。因此两名带路好手直接完封，改由卷毛顶在最前面探路。
徐鄀则越走越不对，他这会轮到队伍中段带着已经要喘不过气来的机甲师，终于拿出贴在胸前的小册子，凭着记忆重新绘制一路以来的地图
“指挥，停下！”
半高原地形与大风使人近乎缺氧，可徐鄀还是往前喊了一声，指尖发颤地让指挥拿出系统地图。
两张天差地别的地图放在大家面前，恍若两米壮汉丑陋的嘲讽笑容。
“系统地图有坑，我们迷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