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初次”见面
上古拿着啤酒回来了,屋里也暖和了,总算有点人间气息了,和之前的叙利亚风比起来,现在的上古家看着都看着顺眼多了,也不知道之前那条件是怎么过来的。陆吾不敢看姜芷溪,一直躲避着她的视线,姜芷溪却直勾勾地盯着陆吾看,想说什么却不知如何开口。上古看两人别扭,主动找话聊,陆吾也不领情:“人我给你带到了啊,陆吾你倒是说话呀,你尾巴骨还在人姑娘手上呢。”姜芷溪在梦里见过陆吾很多次,还是第一次见到本尊,气场太强,哪怕她知道他们之间有故事,但是还是开不了口。陆吾从到来这儿的第一时间就是为姜芷溪着想的,上古家的风格是姜芷溪的审美,带的啤酒是姜芷溪的喜好,只是他一直沉默,说什么呢,姜芷溪什么都不记得,从头开始讲吗?那封掉记忆又有什么意义。上古闭嘴识相的等着两人交流,两人却各喝各的酒,像冷战的情侣,谁也不主动交流,上古居然看出了貌合神离的氛围。三人喝了很多酒,情到深处,上古还交代姜芷溪一定要照顾好陆吾,对他好,他已经为你付出了代价,然后就踉踉跄跄回了卧室,倒头就睡,没心没肺。留下不知道如何开口的两个人,姜芷溪鼓起勇气看着陆吾,眼神里带着心疼和怨念:“你不和我说话吗?”姜芷溪很生气,上古在的时候不好意思说出口,每次生气姜芷溪都忍不住哭,她是泪失禁体质,每次感觉委屈和愤懑都急的直掉眼泪。“我那么辛苦找你,夜不能寐,你看都不看我。”姜芷溪的委屈一触即发,哭的梨花带雨的。
陆吾手足无措,递了纸巾,不知道说什么好,沉默了好久,最后喝多了在姜芷溪精神状态恍惚的时候给了她一个电话号码。姜芷溪每次情绪不佳入睡时,就会在梦里梦到陆吾,醒来之后又记的不那么清楚,现在陆吾的脸倒是清晰,姜芷溪却以为自己在做梦。陆吾一挥手,上古家里突然多了一个火焰造型的氛围灯,看着好适合晚上关掉所有灯,只开着这盏小火焰微醺。这里的装修风格姜芷溪好喜欢,原本姜芷溪想要的喝酒状态就是这样子,沉浸放纵,惬意自在,而不是她每天为了逃避现实,缓解痛苦而疯狂地灌醉自己,每天反反复复去麻痹自己,活着真的是为了这样吗?陆吾看着姜芷溪的状态,觉得她好像又回到那个生无可恋的大年初八,本该在如花似玉的年纪,选择结束生命的她。姜芷溪看样子醉的厉害,第二天不一定能记得事情。姜芷溪去了一趟厕所,远远看着陆吾的背影,踟蹰不前。
“溪溪,过来坐。”陆吾温柔的声音响起,他在唤她,他甚至没有回头看她一眼就知道她看着他。姜芷溪乖巧地坐在沙发上,错愕地看着眼前叫她叫的如此亲昵的人,陆吾缓慢开口:“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天地看待万物是一样的,不对谁特别好,也不对谁特别坏,一切顺其自然发展。换句话说,不管万物变成什么样子,那是万物自己的行为,包括运气,与天地无关,天地顺其自然,一切犹如随风入夜,润物无声。物极必反,否极泰来。世间的规律本就是如此。”姜芷溪似懂非懂点点头。陆吾摸摸她的头:“没关系,你还小,以后会想明白。但是人得活着,别着急,你想要的一切都会来,虽迟但到。”陆吾之后的每天都在看着姜芷溪的点点滴滴,感觉像是一个放出去的小猫,但是舍不得她离开,于是又要去了解她身上发生了什么,怕她总是受到伤害,怕她和之前一样,轻易地就要放弃自己的生命,甚至找一个他不知道的地方,姜芷溪本来就擅长逃避,本以为后来的生活是越来越好的,偏偏她遇人不淑。可能是经历的苦痛太多了,她能直面不顺的困境了,神本身也是个矛盾综合体吧,他是一个看破红尘的普通“老人家”,死亡对于他来说都无意义。可是人类活一次是命数,有的人每天锻炼年少患癌,有的人熬夜抽烟喝酒长命百岁,哪有那么人定胜天,都是缘起缘灭之时。陆吾是希望姜芷溪过得好的,这样他断尾才有意义。
姜芷溪走到陆吾跟前,仔细端详着陆吾的脸。“你怎么老出现在我的梦里。”姜芷溪看着陆吾的脸越来越清晰。陆吾还是那样温柔转过头和她对视,笑着回答:“谁说这是梦了,你的梦都是第一视角的?”姜芷溪听闻越想越不对劲,是啊,梦里都是第三视角的样子,怎么会有第一视角,所以这一次是真的,她历尽波折,终于见到了?“可我是去的长白山啊,不对,我想想,我好像遇到一个人他说认识你,我就跟着他,然后喝了酒,可是陆吾家在昆仑山,我上次都没找到他……他不想见我。”姜芷溪越说越委屈,眼泪汪汪的。“不是不想见你,我怕自己又一次违反规定,波及到你。”是的,如果上一次陆吾不接受惩罚,上面是会带姜芷溪走的,救了一次不在乎第二次,只要她活着。姜芷溪总觉得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心里特别不好受,趁着酒意又想发点疯,她没这么叛逆过。眼前是她“第一次”见到的男人,她面对陆吾跨坐在陆吾的腿上,像一个大孩子一样,一抬手,陆吾就知道她要什么,轻轻地揽入怀中,拍拍她的背,好像在安慰她受的委屈。陆吾才知道给予她什么,大多时候一个温暖的怀抱就可以抚慰人心,姜芷溪遇到苟矾是一个变数,哪怕苟矾只会一味的索取,从一而终地吸取姜芷溪的感情和金钱,直到现在没有感情,苟矾能要到的,也就是一些身外之物,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姜芷溪想要的是思想上的,有人支持肯定,姜芷溪在陆吾怀里都特别安心,安心到沉沉的睡去,时间不早了,得送姜芷溪回去了,陆吾把姜芷溪放回沙发上的瞬间,她醒了。
醉酒后的姜芷溪特别磨人,一定要抱着陆吾死活不撒手,偶然看到手里的手串,想取又取不下来,姜芷溪抬手:“你的尾巴。”“要还我吗?”陆吾边说边伸手去接。姜芷溪本来是想还给他的,突然后悔了,猛地收回去,护在怀里,摇摇头,她早就习惯这个东西的重量,留着有个念想。她想知道她被封存的记忆,却在见到陆吾之后思绪很乱,想不到从何说起,想不到怎么开口,脑子里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她居然有点害怕真相,既然被他封了记忆,那一定有一些姜芷溪不该记得的事情,问?他又怎么可能说呢。姜芷溪想了无数种可能性恢复记忆的举措,小说情节,电视剧剧情,男女主的吻。在遇到上古之前,姜芷溪想了很多天,想到夜不能寐,白天不能集中精力,她原本的脑洞是陆吾和她相爱,但是陆吾变了心,为了别的女人,或者是想继续当他的神仙抛弃了她,由于姜芷溪太伤心,所以陆吾送她回家并抹掉了她的记忆,而现实却缺少了关键剧情,为什么相遇?两个人怎么遇到的?自己为什么要去昆仑山?想着想着呼吸逐渐平稳均匀,姜芷溪睡着了,陆吾没有放下她,就任由她抱着,外面的天黑了,长白山上静的让人天一黑就犯困,陆吾轻轻松开姜芷溪,轻轻把人放在沙发上,独自回了昆仑。
第二天早上六点多,姜芷溪醒来,已经没有了陆吾,上古还在呼呼大睡,她找遍了所有房间,确定陆吾不在了,瘫坐在沙发上,表情很不开心。开门声响起,陆吾从外面回来,带了螺蛳粉,姜芷溪看着进门的男人,他好像比昨晚更好看了些,五官精致立体,头发上粘了雪,姜芷溪强迫症发作,走过去伸手给他剥掉,陆吾弯腰低头配合她。“我煮了螺蛳粉,特辣的,趁热吃,吃了就舒服了。”陆吾说道,打开了砂锅。他知道姜芷溪的习惯,宿醉之后要来一碗才解酒,陆吾从昆仑煮好端过来的,就一份。“什么时候回去?”陆吾问。“不知道。”姜芷溪如实回答。姜芷溪因为常年失眠的精神内耗,现在看起来比之前还要憔悴,面色暗淡,嘴唇干裂,看起来又吃了很多苦。陆吾心疼她,却又什么都做不了,他静静地看着姜芷溪吃完,收拾了桌子,恍惚间姜芷溪感觉似曾相识。“陆吾。”“嗯。”陆吾回头看她,姜芷溪摇摇头表示没有什么事,就是叫一声,两人之间有种特别的默契。“我的电话你记下来,山上没有信号,你有事情发短信给我,我每天都会找地方看一眼,回去之后好好照顾自己,能不喝酒就不喝,自己把生活过好一点,健健康康的。”陆吾交代着,像是在告别。姜芷溪有点慌张:“你要走了吗?”“是你要走了。”陆吾回答。姜芷溪摇摇头表示自己不想走,上古起来看到二人僵持不下,喝了口水说:“你陪她回去呗,反正都休假了,人间挺好玩的,你去看看,重塑一下世界观。”陆吾疑惑地看着上古,他怎么向着姜芷溪说话。虽然是事实,但是陆吾很久没有去过人间,自从天规取消了历练,陆吾就彻彻底底地宅在了山上。唐代风水大师杨筠松在《龙经》中说:昆仑山是天地骨,忠贞天心为巨物,如人骨脊与项梁,生出四肢龙突兀。四支分出四世界,南北东西为四脉,西北崆峒数万程,动如三韩陷杳冥,唯有南龙入中国,分宗孕祖来奇特。昆仑吸收着天地之灵气,是别的地方不可比拟的,所以待在昆仑就充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