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不速之客

    今天昆仑来了位不速之客——长白山神。长白山神乃上古大神，1200万年前随长白山造山运动而生。《山海经·大荒北经》记载：“东北海之外……大荒之中，有山名日不成，有肃慎氏之国。”“不咸”出自蒙古族先世东胡语“不尔干”的音转，意为“神巫”。故“不咸山”本身即有。神山”，或“有神之山”的意思。

    陆吾刚起来，准备喝口水，突然看见沙发上坐着个人：“我靠！晦气！上古，你有病吧！大清早的，不成山垮了吗？你过来干嘛？”上古无奈看了他一眼：“是长白山，现在叫长白山了！你能不能多读点书，与时俱进。”真是要命，一大早就打破了陆吾家的宁静。“行行，你来干嘛，带人参了吗？”上古嫌弃道：“你要人参干什么？你吃了能长命百岁还是强健体魄啊？能滋阴补肾还是壮阳？你个神仙用得着吗？”陆吾说不过他：“不是，你不管我吃了有没有用，你是什么中华礼仪漏网之鱼吗？你来串门空手来不带点特产？哪儿有这么没礼貌的客人，你走的时候别想从我这拿半点东西！”“真是小气死了，你陆吾家有什么可拿的。”上古一边说着，一边打量陆吾的家，看得陆吾一阵不爽。“你过来干什么，大清早的，真是老年人睡不着觉，两千公里大老远的，下次记得带人参，上次还记得拿酒来，你这五百年越活越回去了。”“你还说我，你为什么不来长白山找我呢？也给我带点礼物，本来五百年才有一次的离山机会，你一次都没用过，这昆仑是五花大绑了你吗，真是一步都舍不得离开。”上古的嘴是真快。“吵死个人，你不会又要在我这儿住一年吧？”陆吾叹了口气。“五百年才放一年假，有事还得随时回去，你不知道，长白山这些年游客多的离谱，以前怎么没见过这么多人往长白山跑？还基本都夏天来，我寻思着避暑也不该来我山上呀，后来混进人群才听说他们找什么青铜门？门在哪儿呢？我怎么不知道呢？整的我一天到晚睡觉都不踏实，生怕这些人破坏了我的长白，听说还要找个人，叫什么张起灵，这什么人啊这是？对了，我还找了个姑娘问了一下，她说有个小说，我得买本书去，叫《盗墓笔记》，我走了晚上回来，我得看看这些人类看了什么小说才到我长白来。”

    上古溜的飞快，房间都还残留他的尾声，就之剩下陆吾一人，清净了不少，还是这样的生活适合陆吾，陆吾喜静，一宅就是上万年，早就习惯了，上古和他恰恰相反，真不知道上古一个人在长白山是如何解闷的，陆吾泡好了茶准备接待上古呢，这才多一会儿的功夫，茶刚好人就跑了。估计是要一天才回来吧，自己是不是也该趁着假期去外面走走，看看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了。本来和社会脱节也没有什么关系，上古这一来倒是引发了好奇，去看看也好。通晓世间百态，也是职责所在。

    万年前在陆吾的周围，环绕着一些神异的精灵。名叫“土缕”的神兽，像羊长着四只角，不吃草吃人。名叫钦原的神鸟，像蜂一样蜇人，但大如鸳鸯，被它一蜇，任何鸟兽都会死去，任何乔木都必枯萎。还有一种名叫沙棠的果子，类似李子而无核，人吃了它，可以飘洋过海，踏水不溺。昆仑山的西边，有神异的凤凰、鸾鸟。它们头上带着蛇，脚下踩着蛇，胸部还盘踞着赤蛇。昆仑山的北边有珠树、文玉树、琪树、不死树等神异植物。昆仑山的东边有一大群希望能攀援天梯，以此沟通神人的巫师。比如巫彭、巫抵、巫阳、巫履、巫凡、巫相等等。他们互相环绕在一起，每个人手中都握着不死之药，希望能抗拒凡人的死亡，祈求复活。现在已经物竞天择，只留下陆吾一个人在这片山上了，时间过得好快，以前的事情在现在人的嘴里变成了传说，写在神话故事里。陆吾自己也是传说中的神明，唯一不变的是，陆吾自始至终都守护着昆仑这片土地，从来不曾离开，从未想过离开。

    忘了从什么时候开始，每年会有上百名专家学者在青海格尔木举行敬拜大典，因为昆仑山是中国西部山系的主干，在中华民族的文化史上具有“万山之祖”的显赫地位，古人称昆仑山为中华“龙脉之祖”。昆仑山又衍生出了西王母、精卫填海等神话传说。这些专家学者称：“昆仑山敬拜大典是传承昆仑精神的方式之一，多年来，通过昆仑山敬拜大典，也让海内外学者了解和知道昆仑山是昆仑文化的主要发祥地，大家在昆仑山下敬拜，这也是与昆仑山在沟通，在对话，从而获得昆仑精神的力量，并且传承昆仑文化精神。”陆吾每年都听着在敬拜大典上恭诵的祭文，听着人类的祈愿，将容易的心愿悄悄为许愿的人提上日程，将贪婪之人的愿望归类为人类独立完成。看一群人浩浩荡荡而来，除了陆吾之外还有很多人热爱着这山脉，也是一种慰藉。最近几年一直有祈祷疫情快点结束，陆吾很好奇为什么几年过去了还没结束，人类的力量没有办法解决这件事吗？人类的生老病死按道理不该神插手，所以是什么样的病，陆吾也没有关心，至今为止已经太久了他也好奇，是什么样的传染病几年过去了，还没有攻克。

    陆吾刚刚彻底放下对姜芷溪的感情，就和救助了一只受伤的雪豹，照顾痊愈了放回山里一样。说一样又放心不下，好像哪里不一样，是什么东西割舍不下，阳光明媚的天气，繁星满天的夜色，都会很想念和她一起的日子，所以陆吾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总是放不下一个人类。神不能主动干涉人的命数，姜芷溪是一个意外，有且只能有一个意外。陆吾也希望人类能平安，山河远阔，人间烟火。格局小一些，希望姜芷溪在一个快乐的世界里，愉悦的环境下，过她想要的一生，本来人间和他没有什么关系，除了和姜芷溪的联系，其实他也可以付出点什么去改变这世界的某一部分，只是姜芷溪从来不说，他也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做。他想知道姜芷溪要什么，不断试探，结果发现姜芷溪要的不过是早逝。

    上古溜达回来了，他看上去永远像个没心没肺的孩子，带了啤酒花生锅巴和《盗墓笔记》，看起来有些可笑，他居然穿着几百年前的衣服，还好当今社会的包容性强，不然能当作精神病。早上走得太急，没来得及给他换一身，陆吾给他挑了一身衣服换上，嗯，舒服多了，神也要与时俱进嘛，不能太落伍。上古一回来就嚷嚷着要喝酒，说他买了好多没喝过的好酒。结果一看，全是各式各样的啤酒，陆吾看他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还有点滑稽。

    “你会喝啤酒吗？”陆吾一边从袋子里掏出啤酒一边提出质疑。“不就是酒吗？什么会不会的。”上古这暴脾气可听不得这样的挑衅：“今天让你见识一下长白山神的海量。”“嗯，别打诳语，喝吧。”陆吾突然有点怀念姜芷溪在的日子，她最喜欢喝啤酒了，最喜欢喝着啤酒撸着串，兴致来了唱唱歌跳跳舞。上古还是第一次喝啤酒，真不知道长白山是没有卖的还是他真的懒得去买，非要等到五百年才动身，他们身为神，不吃不喝也是不会死的，天下美食在这么多年的演变中早就取其精华去其糟粕，成了正儿八经的美味佳肴了。“好喝吗？”陆吾问到。“有点奇怪，说不上来，还挺好喝的。”上古估计不适应里面的气体，很快就喝惯了。陆吾解释：“啤酒是一种以小麦芽和大麦芽为主要原料，加啤酒花，经过液态糊化和糖化，再经过液态发酵酿制而成的酒精饮料。”“你又知道了。”“不知道，我上网查的。”跨服聊天中……上古哪儿知道网络这种东西，他还是五百年前的古人，哦不，古神思想。陆吾接着说：“你可以学习一下了，现在发明了互联网，什么信息都可以在网络中获得，不需要事事都亲身去体会，你在长白山都怎么过的，什么都不知道。”“睡觉……”好家伙，冬眠呢……不错，只要山上没有意外，山神是没有工作的，好像也没有工资待遇……就奇怪，因为点啥要在山上待上万年的。

    昆仑也一样，长年积雪，与过冬无异，长年与山川为伴，本身就是残酷的，虽说负责管理山上所有的生灵，可在这物竞天择中，许多动植物都不在了。人类在大自然中的作用就是不断吸取其他东西作用，破坏了生态，也悄然的在毁掉人类自己。可又能怎么样，他们美其名曰社会在进步，国家在发展，经济在增长，在人类的眼里，所有的一切都在往更好的方向前进。“你买东西哪儿来的钱？”“从你这儿拿的啊。”好的，理不直气也壮呗。陆吾已经习惯了他这副德行，干脆摆烂了：“随便随便，您老人家开心就好。”“老陆，你这屋里有人类气息，还是一姑娘的，你……养了个人？”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别扭呢，会不会说话了。“少管闲事，人都走了，不会回来了。”“节哀吧，人类都活不长。”陆吾忍住给他一巴掌的冲动：“活着呢，下山了。”“哦。”自知理亏。陆吾翻了翻上古买的书，八本书，他识字吗？上古不是出了名的文盲吗？只会他自己的名字，也是亏得笔画少，字也简单。“你买书干嘛，这五百年学会认字了？”听到这话，上古才反应过来，他自己不识字，不识字怎么看书，真是离了大谱。上古的表情从迷茫到醒悟到无语再到看开了，可太精彩了，笑得陆吾上气不接下气，好久没这么开心了。“别笑了，别笑了，笑得丧良心。”说着把酒喝了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