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姜芷溪的心魔
奶奶找了半天拖鞋姜芷溪才走进家门，家里换了地砖，换了沙发，换了柜子，换了墙纸，换了卧室门，换了床，看着熟悉又不熟悉的家，心里五味杂陈，好像是自己家又好像不是，十几年的小区从小都是随便进出，现在多了个门禁，绕了一圈才从大门进来。现在的姜芷溪，没有门禁卡，没有家里的钥匙，甚至这个家里也没有剩多少她的东西，她在这样的环境里居然有些拘谨。“爸爸呢？”“你爸打麻将去了，这段时间休息，他天天打牌，还不要我说他，气得我，嗨呀，他还很凶叫我不要管他。”奶奶还是老样子，一开始抱怨就收不住。“你就别管他啊，那么大岁数了，他心里有数，你啊就自己该干嘛干嘛，少管闲事。”姜芷溪安慰道。“他那点死工资不知道够不够他输的，外面麻将打得大，他天天都去。”“他心里有数，几十岁了你少操心，还有你想点他赢。”姜芷溪的奶奶是个闲不下来的人，操心了一辈子。姜芷溪的奶奶打电话和她爸爸说，她回家了，叫他快点回来，带点葱，要给孙女儿做饭吃，又给姜芷溪的姑姑说她回家了，晚上过来玩。晚饭姜芷溪陪着爸爸喝了点酒，被发现酒量见长，了解女儿的父亲叫姜芷溪在外面少喝点酒。姜芷溪只回答知道了，什么都没有说，酒足饭饱后，姜芷溪的父亲还是像以前一样需要睡一觉。这时姑姑也到了，寒暄了几句，问道：“你回来跟你妈联系了吗？她很关心你，上次还问我说有没有你的消息，我说我不知道，你好久没有回来了。”姜芷溪很不愿意聊这个话题，谈了口气，酒劲儿上来了：“别说她，我不想听。”“她是你妈，她关心你，上次还和我说给你存钱买房呢，说退休后又去找工作做了。”姑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想做个和事佬。“不用说了，我不会和她联系的，你也别问了，问的我不开心，好不容易回来。”草草结束了聊天。姜芷溪借口喝了酒犯困，就睡了，一直到奶奶进屋吵醒了她。姜芷溪从小就和奶奶睡一起，很久没和奶奶睡了，醒来之后怎么都睡不着，感觉不是以前的枕头，没有以前的气味，酒劲儿一过，就开始失眠。回来后整个房间仿佛都在说，她是客人了，没有她熟悉的感觉了，甚至刚搬进的出租屋都更有归属感，住的更加踏实。思绪浮浮沉沉窗外夜色朦胧，原来人真的会变，姜芷溪小心翼翼拿起手机约了第二天返程的车，生怕吵醒了睡着的老人家。
“你租的房子多少钱一个月？”姜芷溪的父亲问道。“1800。”刚睡醒就被问到。“要不然买个小房子住，反正你一直租房也麻烦。”爸爸心疼女儿。可是姜芷溪并不想要家里给她提供这些，他想要自己努力获取想要的一切，现在的她什么都不想，只想好好工作，偶尔也想，是不是可以一直保持这样的状态，不要固定的房子，也不要固定的工作，人生可不可以随遇而安，顺其自然，假如我不喜欢这个地方了，我就搬到别的地方去住，假如我不喜欢这个工作了，我就去做别的工作，换个和之前毫不相干的工作也没关系。但是家里人会操心，觉得女孩子在外面居无定所，为了让家里不担心自己，姜芷溪必须要努力。其实她一直都在努力，一直都在往前走，有时候也会焦虑不安，感觉自己一事无成。约的车到了，甚至来不及吃午饭。“到了来个电话说一声。”奶奶最后嘱托，给姜芷溪拿了一大包腊肉香肠牛肉粽子，其实姜芷溪不爱吃这些，每次拒绝奶奶都不高兴，所以拿回去之后也都送人了。
有些人一坐车就犯困，姜芷溪就是这样的选手，果真没过多久就睡了过去，不知道是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此次回家触及但她内心深处不好的记忆，她梦到自己回到以前的出租屋。楼下传来她母亲的声音：“姜芷溪是不是住这里。”紧接着传来强烈的敲门声音，让人感到心慌，姜芷溪想要装作不在家，却听到门外房东的声音：“她在家，我看见她回来了。”钥匙开门的声音响起，三十平的房子让姜芷溪无处可躲，正面迎上两个女人。姜芷溪气的对着房东又哭又喊：“你为什么放她进来，你这是泄漏个人隐私，你太缺德了。”房东一副正义凛然的嘴脸：“你才不孝女一个，连亲妈都不认，还要亲妈到处调查你在哪里，这么大的人了还不懂事。”姜芷溪的母亲就坐在沙发上冷漠得看着她，仿佛在说：你以为你逃得出我的手掌心吗？姜芷溪想从窗户跳下去，可是这才二楼，什么用都没有。姜芷溪惊醒，满头的汗，司机开着车没有发现她的异常，姜芷溪打开窗户透了口气，感觉好多了，车辆刚刚驶过了她之前居住的位置，难怪做了这么个梦。
附近有个软件园，街上都是为生活打拼的年轻人，大部分都看起来很忙碌焦灼，这个世上多少人像行尸走肉一样在路上，他们大多只有两个方向工作的地方和住的地方，为了微薄的工资付出了生命的大多数精力，没有享受过这个世界带来的美好和乐趣，有的人光是生存就花光了所有力气。姜芷溪或许还算幸运，和母亲断交的一年多时间，没有以前那么难过了。苟矾还算是个温柔的人，他或许是她下一个救赎，或者相互救赎，她以为苟矾是和她一样的生命体，因为童年各有各的不幸。幸福的童年治愈一生，不幸的童年需要一生来治愈，这句话在姜芷溪和苟矾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其实幸福千篇一律，不幸各有千秋，千篇一律不难，可众生皆苦，生来便是人上人的也有，我们暂且说这生命的大多数。苟矾已经在小区门口等姜芷溪了，听说姜芷溪拿了好多东西，他来接，姜芷溪都忘了多了一个男朋友，这些吃的苟矾喜欢。苟矾，和姜芷溪一个省，算是老乡？所以特产什么的也能对胃口，两个人在一起还算和睦。姜芷溪从家里回来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苟矾就和姜芷溪说，他的信用卡还不上了，打电话打到他爸爸那里了，想要姜芷溪借钱给他，他还是发了工资就还。姜芷溪二话不说就借了，因为之前也还她了，信誉还不错，姜芷溪没想到这只是开始。
女生是容易被爱情冲昏头脑吧，每个月苟矾都问姜芷溪借钱，以后的几个月都可怜巴巴地说，自己还不上了，下个月发了工资再还给她。每个月借每个月还，越还越少，这本身就是一个恶性循环，姜芷溪工资比苟矾高，恋爱的女生容易失去了判断力，姜芷溪觉得自己能帮到苟矾就很好了，从来没有把这当回事。后来不计回报的给他经济上的帮助，时间过得很快，两人的房租下个月到期了，意味着两人在一起的日子快2年了，和大多数情侣一样，出门逛超市，回家做饭，姜芷溪很快就学会了做饭，可能是天赋吧，每次上网一搜，随便一做就很好吃。苟矾负责洗碗，两人很默契地在一起生活，姜芷溪每次看到好吃的，都会叫苟矾出去吃，虽然每次都是自己买单。这天晚上，苟矾在上夜班，凌晨十二点下班，收到姜芷溪的信息说她很想吃苟矾公司附近的一家火锅，让苟矾下了班就去火锅店，因为生意火爆，之前和朋友凌晨去也需要排队，苟矾离得近先去看看要不要拿号，她会看着时间打车过去。姜芷溪慢悠悠地出门，苟矾下班后就到了店里，今天店里不用排队，姜芷溪很高兴，让苟矾先点餐，就平时她爱的几道菜，其他的随便。苟矾在店里焦急地问姜芷溪多久能到，姜芷溪已经在路上了就让苟矾先煮着，她到的时候就可以直接开始吃，苟矾支支吾吾了半天，说他没有钱点单。这是姜芷溪第一次感到不悦，一顿火锅才多少钱，两百块都没有吗？虽然他们之前出去吃饭也从来都是姜芷溪买单，瞬间没有了大老远去吃火锅的欲望，晚上不堵车20多公里也就半个多小时就到了。姜芷溪耐着性子告诉苟矾：扫码点单不需要点完菜立刻买单，最后结账的时候她去买就是。苟矾看到这条信息瞬间放心了，等姜芷溪到了，看见满满一桌子菜，点了好多她爱吃的，正好锅底也开了，直接就能开吃，心情也好多了，姜芷溪很好哄的，容易满足，果然没有什么是一顿火锅解决不了的。吃到最后由于菜点的有点多没吃完，姜芷溪买完单又打车回了，苟矾跟在后面像个小老头一样，在一起久了，胡子也懒得刮了。姜芷溪开始想自己图这个男人什么？为什么坚持了这么久的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