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被嫌弃了
一切来得太过猝不及防,徐念儿被一个吻钉在了当场。
温热的感觉,从嘴唇上蔓延开来,不由分说地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往全身游走,刹那间手指脚趾全蜷缩了起来。
难以形容的奇异感,像闪电穿过身体,让她不知所措。
清泉一样的眼睛,睁得溜圆,正把男人深沉的眸子,瞧了个真切。
一刹那似电光火石,如春风化雨,两颗心脏的跳动声,鼓动着人脆弱的耳膜。
小刷子似的长睫毛,微微颤抖,一下一下,直愣愣地往人心里最柔软的那块肉上撩拨。
天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发生,元思远后知后觉地有些惊了。
他向来聪明自制,断断没有脱离掌控的时候,刚才究竟是怎么挪过来的呢?
还未等想清楚,得了甜头的嘴唇,便脱离了桎梏,吮住了眼前美娇娘又甜又嫩的唇瓣。
徐念儿心口抖得厉害,这种感觉太超脱她的控制,太陌生,又太难以抗拒。
她自认为把心口上用宽厚的青石,搭建了坚不可摧的高台,谁知对方不讲武德,没用小刀小剑乱砍,直接拉了一台红衣大炮,生生把青石板轰炸开了。
从心口窝里不自觉跟着颤抖。
“嬷嬷,要不要让膳房备些热水。”外头守夜的丫鬟桂枝小声道。
刘嬷嬷不耐烦地半睁开眼,“用不着,你没见前回王爷是如何闹腾的,今晚也安生不得。”
桂枝脸上红红的,拉着刘嬷嬷的衣袖,指了指窗户上的影子。
“您瞧。”
刘嬷嬷顺着她指的方向随便一瞥,只一眼,差点原地蹦起来。
只见窗户上映出两道人影,正难舍难分地亲在一处。
刘嬷嬷当场喜极而泣,心道:可以给未来小主子准备衣裳啦!
灯花爆开的时候,徐念儿刚被强壮的手臂拦腰抱起,用力一提,越过小茶几,直接趴进了元思远怀里。
彼时,两人四目相对,双颊微红,衣裳乱作一团,露在外头的香肩,散发着如羊脂玉一般的光。
元思远身上是暖的,结实的手臂,圈住她的纤腰。
这二位在情欲上颇为自负,从来不觉得坐怀不乱的柳下惠有多少能耐,更鄙视为美色折腰的那群蠢货。
如今轮到自己身,方才知道,话不能说得太满,做人应该谦逊,多给自己留点余地……
暖炉的炭火烧得很热,两人的衣裳并不厚重,不过几层布料。
以至于徐念儿能清楚地感知到,有什么温热的东西,几近破土而出。
她手软脚软地跌进元思远的怀抱里,迷迷蒙蒙的好像被男色蒙了眼。
脑子烧得过热,也不知道手指是怎么轻易地缠上了对方的衣带,怎么扯开的。
靛蓝色的圆领长袍落在地上,云白色的寝衣,悄悄然退下,露出一具精壮的肉体。
结实的肌肉,漂亮地趴在骨骼上,宽厚有力,并不夸张突兀,又充满绝对的力量感。
徐念儿先是被完美的男性肉体迷了眼,转瞬却被几道刀剑伤抽了大耳刮子,硬生生把她打醒了。
元思远身上有几道疤,有的是箭伤,穿胸而过。
有的是刀伤,一指长的口子横在腹肌上。
有的是红缨枪的枪伤,刺破肩胛……
外头称元思远为战神,可战神并不真是神,一样的血肉,刺破了会流血,也会被刀剑割开。
徐念儿的指尖一寸一寸地划过那些疤痕,纵使元思远体质好,伤口愈合得都不错,那些疤痕并不触目惊心,却也让她指尖发抖。
元思远浑不在意地搂住她的脊背,低头吻住了她如玉的颈子,正要去亲精致的锁骨,却毫无防备地被人一把推开了。
方才还浓情蜜意,片刻之后被使了力气冷着脸推开,元思远整个人都是懵的。
趴在自己怀里的小娇娘,从媚眼如丝,到一片冷寂,转变得实在太快。
“怎么了?”
元思远平了平呼吸,想去拉小娘子的手,对方却躲开了。
徐念儿忙不迭地从他身上爬下来,尽量把自己凌乱不堪的衣裳扯好。
“王爷还是回团松阁歇息吧,年下事忙,别耽搁了。”
元思远:……
正值二更天,更深露重,虽则是年下,倒也没必要在这时候,还忙些什么,这借口实在是不怎么样。
“这深更半夜的,我能耽搁什么事?”
他坐起身来,还未等往小娘子身边靠近,她竟本能地后退了一步,离他更远了些。
旁的时候也罢了,正情深意浓的时候,这样冷淡的疏离,换成谁也受不了。
“是我方才没轻没重了吗?”元思远有些委屈,却也先压了下来。
徐念儿摇了摇头,她也知道这事若没个说法,是过不去的。
于是一咬牙一闭眼坦诚道:“王爷,我……我其实,原本有过婚事。”
这话犹如一道炸雷劈到了元思远的脑瓜顶,只觉得阵阵发蒙。
眼前的小娘子,曾经是别人的娘子?
“拜了堂,还未洞房,那人便死了。她们说,我命犯克夫。”
“什么克夫不克夫,不过是碰巧了,怎可信这般无稽之谈?”
“后来逃亡路上又有人给说了一门亲,男方也……”
元思远:……
“王爷血战沙场,死人堆里熬出来的,不能因为我罔顾了性命,所以,王爷还是走吧。”
徐念儿手攥成一个拳头,指甲掐得掌心生疼。
青州城的事,她并不是扯谎,她确实因为元思远之故,死里逃生。
克夫之言,她并不怎么信,乱世之中,死人是寻常事。可她那三分夫婿,未免也太巧合了些。
巧合太多,就难以不信了,倘若真的在元思远身上也应验了呢?
她并不想让元思远死,他若有什么差池,这天下怕是要更乱了,再闹上几年内战,又有多少百姓流离失所,家毁人亡,届时连冷窝窝头和馊馒头恐怕也吃不上了。
“王爷回去吧。”徐念儿冷着脸,退开几步,到门口拉开了房门。
正捧着喜滋滋的刘嬷嬷,“小夫人是要净身的热水吗?”
“不,王爷要回团松阁!”
刘嬷嬷:……我就说,平顺不了!亲都亲了,这不是浪费感情吗?
被赶出去的宁阳王,在寒风里瑟瑟发抖地往团松阁走。
左思右想也不对劲,是不是自己身上有疤,小娘子觉得难看,接受不了?
草,嫌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