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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不过是逢场作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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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堂堂宁阳王,费尽心机拐带一个细作出门,大抵不是来品鉴春色满园关不住的小人儿打架图的。

    徐念儿嫩生生的脸颊,被冬日的冷风吹得通红,嗓子眼被红艳艳的糖葫芦“毒哑”了。

    旁边再往三四步就是卖卤肉的摊位,身后是卖拨浪鼓的,一群豆丁的娃娃,仰着单纯稚嫩的小脸,蹦跶得正欢。

    当真是世风日下,这种东西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在人来人往的,男女老幼都有的大街上卖。

    “那就来五个吧。”

    低沉的声音,从头顶不远处冒出来。

    徐念儿眼珠子瞪得葡萄似的溜溜圆,不可置信地望向身边的男人。

    啊!这宁阳王的爱好还真是……

    只见元思远微微蹙起眉头,表情一本正经,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读书人在买什么名诗古籍。

    买也就买了,万一这位爷勤奋好学,秉持着实践出真知的想法,跟着上头的小人演练起来,那……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一个妙龄少女在大街上闹了个大红脸。

    “多谢爷关照生意,小的祝您和娘子,连生八个儿子!”

    元思远:……

    徐念儿:……

    收了银钱,卖荷包的小摊贩,祝福的话越发大方,连脸上的笑都格外真诚。

    “东西不贵,这里头的绣工和册子上的画,手艺不凡呀。”

    大方阔绰的宁阳王,温柔体贴地把荷包全挂在了小娘子腰间。

    徐念儿大为震惊,连个“谢”字,嗓子眼里都挤不出来,生怕一张嘴,忍不住吐出个“呸”来,扔在这流氓脸上。

    矮胖的男人不大好意思地搓了搓皲裂的手。

    “自个儿画的,里头是贱内绣的。不瞒客爷,想当年小的在凤艺馆(京中有名的画馆)待过几年,有些底子。”

    元思远拱了拱手,“失敬失敬,能进凤艺馆,都是绘画大家。”

    “嗨,如今这年月,什么大家不大家的,有口饭吃,一家子图个温饱,就已经不错了。”

    他小心把碎银子,揣进打补丁的腰间。

    转脸又堆起了谄媚的笑,继续瞅着街面上的男人们去卖荷包。

    “天灾人祸转了几年,原本一身傲骨的文人画家,如今也被挤兑得画起了行春图,勉强度日了。”

    元思远望着街面小摊位,为着零七八碎的小东西,瞪着眼珠子争着一文钱、两文钱的市井百姓,心里有些苍凉,这京中,终究不复当初盛景了。

    与民休息,好好将养,不知要花上多少年的光景,才能恢复如初。

    “我娘说,纵有困苦千般,但性命在,能活着,总是好的。”

    有那么一瞬,眼前这个谨小慎微,端着不会出错的规矩的面皮,仿佛被糖葫芦的签子划开了一道裂缝,顺着缝隙滋长出一簇坚毅的野草,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还没等元思远瞧清楚野草的枝叶,裂缝又迅速地缩了回去,身边依旧是那个温温柔柔,笑不露齿的小娘子。

    要说本事,还得是宁阳王。

    用一串烤得吱哩哇啦冒油,内里腌制入味,外皮焦香四溢,四面飘香的烤羊肉串,轻而易举地撬开了小丫头的嘴。

    上一瞬还遗世独立的木雕美人,下一刻两眼弯弯,嘴角上扬,立马就又喜笑颜开了。

    炙羊肉摊上,烧得红彤彤的炭火,炙烤着一排排羊肉串,烘出丰厚的油脂,滴进炭火中,迸发出诱人的肉香。随着氤氲的热气四散开来,勾得人不住的流口水。

    徐念儿两口一串,吃的整个胃都熨帖了。

    “我这炙羊肉可不一般,香料都是西域的,用的是好孜然,怎么样,香吧。”

    炙羊肉的摊主握着一大把肉串,在烧得火热的炉子上,上下转动翻飞。

    徐念儿忙不地的点头,拿起烙的热腾腾的小饼,夹起从竹签子上撸下来的肉,欢欢喜喜地塞进嘴里,那扎实的肉香饼香,简直叫人停不下来。

    这边羊肉串还没吃完,那边元思远已经买来了用荷叶包着的,软烂脱骨的,肥而不腻的卤猪蹄。

    热气腾腾的浓郁酱香,直往人喉咙眼里钻。

    徐念儿已然吃了不少了,正要推拒,一张嘴舌头就不听使唤,出口的话从“不吃了”变成了“真好吃”。

    俏丽的脸颊,被一样又一样美食塞的鼓鼓的,像只眼睛亮亮的漂亮小松鼠。

    “莲子藕粉桂花甜汤,喝了解腻。”

    元思远翘着嘴角又给她递了碗汤,这小娘子捧着汤碗吃得香甜,从骨子里透出的愉悦感怎么也遮不住。

    元思远内心暗叹,看来自己的姿容,并不足以“秀色可餐”。

    “你先喝汤,喝完了,就吃点炒栗子等我一会,我去拐角铺子里买些芙蓉糕,铺子里人多,要排队。”

    徐念儿捧着汤碗,乖巧地点头。

    外头天寒地冻,能在这时候喝上一碗热腾腾的甜汤再好不过了。

    她其实并不喜过年,每到年底,贵妃娘娘总为着她那个早夭的孩子发疯。她恨毒了那些健康长成,能跑、能跳、能喘气的公主。积年累月的深深地厌恶,叫她想出无数磋磨女孩子的法子来。

    皇帝是不过问这些小事的,二十几个丫头片子,纵使被折腾死一个两个,又有什么打紧的。

    只是公主而已,又不能继承皇位。

    后来也算稍稍好些,皇帝发现长成的女儿最好不要轻易损毁,那可都是笼络朝臣的绝佳手段。

    “咳,来碗甜汤。”

    喝汤的人很多,免不得与人拼桌而坐。

    步履蹒跚的老者在徐念儿边上落了座,熟悉的声音一开口,她便笑不出来了。

    “府上日子过得好,贵人莫不是忘了从前旧日了?”

    老丞相贴了花白的络腮胡子,戴着厚羊毡帽,遮了大半张脸,像个做小生意的老头,寻常人瞧不出端倪。

    徐念儿不动声色地握着汤勺搅动冒着热气的甜汤,声音压得很低。

    “操之过急,不如徐徐图之。”

    “贵人清楚最好,那人气宇轩昂,温柔体贴,长此以往老夫怕贵人乱了心神。”

    徐念儿突然冲他一笑,笑得高贵冷艳,猖狂轻蔑。

    如花容颜上是皇室公主的高不可攀,“老先生当知,什么样的逸群之才、昂藏七尺我不曾见过?我家嫣有为美色折腰的蠢货?国仇家恨如何能忘,不过逢场作戏罢了。”

    老丞相一怔,他头一回在乖巧的九公主身上觉察出,高高在上目空一切的高傲,这足够惹人讨厌,却也足够像圣上的公主。

    老丞相喜不自胜的臣服于这种高贵,躬起脊背,微微颔首。

    “只怕夜长梦多,虎狼之处不宜久留。此物无色无味,银针验不出来。只要掺在他的饮食之中,不出一月,便可无声无息地置人死地。届时老夫自有办法迎贵人出来。”

    他将一包药粉塞进徐念儿手中,转身融进了熙熙攘攘,比肩接踵的人群。

    墙角处的男人,面色微微一暗。片刻间走进了一家糕饼铺子,随意提了二斤芙蓉糕,排队结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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