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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死去的大小姐和盲眼老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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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改天就到了安歌及笄礼的十日前,郁鸿羽几次想问,都被安歌绕过去了,他虽是少年老成、独当一面,但安歌是活了快百岁的妖怪,别的不说,言语糊弄他是绰绰有余的。

    这次郁鸿羽想着定要和安歌说清楚,人刚到院子口,就见院门大开,白羽没在,他心里就是一沉,快步进去,看见白羽一脸茫然站在房子门口,见了他像见到主心骨一样跑过来:

    “少庄主,我一直守在门外,刚刚饭送来,我想着给小姐拿进来,结果——我不知道她什么时候离开的。”

    郁鸿羽闻言眼前一黑,也顾不得安慰这个老实的汉子,快步绕过他进到屋内,里面空无一物,他咬牙闯进内室,床帘挂的整齐,床铺上端端正正放着一封信。

    郁鸿羽预感不好,还是把信拿起来,安歌的字很大气潇洒,他勉强辨认出来,上面就写了两句话:

    【我会在及笄礼那日回来,不用担心。

    我命不久矣,不愿接手山庄造成动荡,到那日我会一并说清楚的。】

    郁鸿羽捏着信就往外走,走到门口不知道该去哪个方向,勉强镇定了一下,吹哨叫来了附近藏的暗卫,都是他叫日夜盯着这里的人。

    安歌之前都很乖,他就没想过人会逃跑,叫这些人盯着也只是怕有人要来害了安歌。

    结果这些人白长了眼睛,什么都没看见,其中一个还赌咒发誓说自己记得早上飞出去的每一只鸟,绝对没看见有人出去。

    郁鸿羽没办法,又折回屋内,生了会儿闷气,才想起来自己第一次见到安歌的时候她正潜伏在墙上,无声无息都摸到了昇阳山庄头顶上还没有被人发现。

    这份轻功比他是强多了,只是重逢大喜,安歌这些日子又表现得如同毫无武功一般,他就放松了警惕把这件事忘在脑后了。

    知道人追不回来了,郁鸿羽仔细看了一遍房里,发现金银少了许多,银票匣子也空了。

    以安歌的聪明,他估计是很难从兑银票的地方找到她的下落。郁鸿羽还是松了口气,知道拿银钱傍身,安歌起码衣食无忧。

    白羽很是失落,觉得安歌跑了不带他是嫌自己没用,已经下定决心要好好练武,等安歌回来后无论如何也要跟着她不能再丢了。

    及笄礼就在眼前,正主跑了,郁鸿羽就算是急疯了也知道此刻不能大肆宣扬,便把找人的事情交给白羽,剩下的准备一切照旧,他只希望安歌不要骗他,那日一定要出现。

    十日后,昇阳山庄正堂内,武林上叫得上名字的豪杰英雄汇聚一堂,为了庆祝失踪已久、终于被找回来的前庄主女儿的十六岁生日。

    和尚和盐帮寒暄,乞丐和尼姑呛嘴,苗疆来客衣着暴露,道士们一脸沧桑,少年剑客和女侠们眉来眼去,端的是热闹非凡。

    郁鸿羽迎了最后一批客人,从门口跑到上首,团团一揖,朗声道:

    “舍妹身体虚弱,需得稍等片刻才能出来与诸位相见,还请大家稍安勿躁,昇阳山庄准备了各色点心茶果,”抽空一点头,“还有素食,请各位享用。”

    之前昇阳山庄带大家干掉了修罗塔,托月教已经龟缩起来许久不见人了,大家都服气郁鸿羽,肯给他这个面子,没有人有异议。

    郁鸿羽擦了把额头上的汗,转身到内室,正要问有人看见安歌了没,就看见一个带着面纱的病美人一步三摇朝他走来。

    他愣住,直到安歌走到近前才结巴道:“小歌……你这个……”

    之前安歌也就是面色苍白,怎么十日不见,面纱下脸色蜡黄不说,下巴也尖的吓人,看着一阵风就能去了的架势。

    只是化了点淡妆而已。

    安歌也不解释,轻轻一咳嗽:“走吧,我们一起出去。”她刚刚找人试过了,有了面纱,除非是与她鼻尖相对,否则看不出来她的真实瞳色。

    说完一伸手,郁鸿羽手足无措地扶着这个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妹妹”,硬是一句话也没问出来。

    他俩相依靠着出来,大堂里一静,尤其是被郁鸿羽提前打过招呼的各大掌门,都是满心问号:这样一个弱女子,真的能执掌昇阳山庄吗?

    角落里,几个文士打扮的人相互看了看,脸色都不太好。

    他们是熊文敏的人,特意从京城来见安歌一面,如今见了,心里却是大大的不赞同,昇阳山庄是很多人的心血,只为了当年的旧情就把它交到一个小姑娘手里让她乱玩,实在是令人难以接受。

    郁鸿羽僵着身子道:“各位,这便是舍妹,安庄主的女儿——安歌。”

    安歌虚弱地微笑,还没张开嘴就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听的距离最近的少林方丈一脸愁容。

    “安歌见过各位,”咳完了,安歌才开口,声音比蚊子叫稍微大一点,在座的要是内力稍微浅一点,都以为她没出声,“多谢诸位英雄豪杰今日前来为我庆贺,我何德何能——咳咳咳咳咳咳”

    郁鸿羽面无表情,少林方丈已经拈着佛珠开始祈福了。

    下面鸦雀无声等她咳完,安歌看着染了红的帕子,满意地手一松,让它掉在地上,众人见了,集体倒吸了一口凉气。

    ……怎么感觉这群人像是知道内情配合她演出似的。

    其实不是,大家只是很怕她真的成为庄主,所以赶紧浮夸地表现出知道了她重病,这样方便用这个既成事实反对之后郁鸿羽将要宣布的决定。

    安歌靠着郁鸿羽,继续气若游丝地道:

    “我在外多年,落下了治不好的病根,这些日子多亏了兄长的照顾,才总算是能起身了。”

    ——好家伙,这还是治好不少之后的境况。

    旁边一个之前见过安歌的昇阳山庄的小辈,眼睛都瞪圆了,被他身边的长辈沉稳地从后腰抽了一巴掌,老实低下头,不敢看安歌了。

    “我境况如此,实在是无法担当重任,昇阳山庄百余人口,不能让我这个病鬼拖累,得交给合适的人才好。”她一边说一边用力抓着郁鸿羽的手,不许他说话,然后转身对着郁鸿羽一拜:

    “兄长,昇阳山庄便拜托你了。”

    这句话她倒是说的挺清楚的,下面安静了几秒钟,有人轰然叫好,也有人感慨万千……反正就是没人反对。

    郁鸿羽又气又想笑还有点无奈,伸手把安歌扶起来,看着她点了点头,正准备说让她留下,不妨被安歌一推,她自己倒在那个快要忍不住表情的年轻弟子身上,又咳起来,那弟子这次见机快,扶着她就往后面走。

    郁鸿羽知道她又要跑,正想追,耳边响起一声佛号,各大掌门已经把他团团围住,说着让他节哀、接受现实和称赞安歌大义的话,郁鸿羽被他们缠着,少不得一阵应酬,等终于脱身到后面一看,果然安歌又不见了,只留下一封信。

    【我离开多年,兼命不久矣,留下也是无用,山庄予你是最好的选择,你需得承担起责任,不要辜负了庄主的位置。我此次离开便不会再回来,毋使人找寻,你只当安歌死了,如果非要纠缠,恐怕会给山庄带来祸患。】

    称呼、署名一概没有,依然是龙飞凤舞的字。

    郁鸿羽对着这字条枯坐一夜,出来后绝口不再提安歌,三月后买了副空棺下葬,至此,昇阳山庄的大小姐便彻底消失在众人眼前了。

    这位病美人如同昙花一现,引起了一些热闹,但最终如一阵过眼烟云,没有在武林中留下一丝痕迹。

    昇阳山庄威势日隆,托月教不甘引颈受戮,隐隐有疯狂之势。

    月亮由圆转缺,太阳初升,江湖上风云渐起,旧的英雄老去,新的传奇才刚刚登台。

    昇阳山庄的安大小姐死后一年,北地一位杀手声名鹊起,他行踪诡秘,神出鬼没,每一次出现都会带走一条人命,手下沾了无数鲜血。

    他极其神秘,没有人见过他的长相,没有人听过他的声音,没有人知道他来自何方,是老是少——甚至连他是男是女都不确定。

    只知道他杀人前剑锋鸣响如妖吟,双眼碧绿如豺狼,身形高瘦,常穿一身道袍。

    官府悬赏黄金千两要此人的人头,通缉令里称其为“妖剑无名”。

    北地百姓则对其尊称为“碧眼道人”,因为此人剑下所斩,皆为罪大恶极之人,或是贪官污吏,或是巨贼强盗,皆是罪行累累却逍遥法外的十恶不赦之徒。

    重金之下必有勇夫,尽管此人恶名在外,依然有不少人为了千金的赏钱奔赴北地。

    中原昇阳山庄和托月教闹的正凶,沉寂已久的北方反而因为此人多了些活力。

    十二月禹城的冷风已经可以把孩子们的鼻涕冻成冰柱子了,一般人这时候都会窝在家里不出来,禹城人称之为“藏东”。

    大街小巷冷清的很,只有平安街一反常态,闹得是沸反盈天。

    唢呐声、鼓声、哭声、喊声、骂声、棍棒破开空气发出的尖锐声响、打在人身上发出的沉闷声音……闹哄哄响成一片,听的人异常烦躁。

    家住平安街最东边的宋寡妇一边大声咒骂外面的人,一边殷勤地给桌边的一位老妪端了碗热汤。

    这位老妪佝偻着背,眼睛上蒙着黑布,自述已经瞎了二十年了。她脸上皱纹很多,皮肤暗沉,声音老朽,但是手部的皮肤很紧致,如同二八少女。

    这是个游方大夫,自称是神仙托梦学的女医,已经看了五十多年的病了,因为曾服用过神仙赐下的仙丹,这才保了双手不老,可以为人诊疗。

    世间能看女子病的大夫本就少,女大夫就更少了,这老妪还是宋寡妇的娘家舅母介绍来的,本来人家修行、轻易不肯出山入城,是看在宋寡妇心诚,才勉强答应过来住一个冬天。

    宋寡妇下面流脓被她扎针、又贴了她的几副药后已经大有缓解,对这老妪越发恭敬,之前藏着的萝卜也肯拿出来给人煮汤喝了。

    “外面在吵什么?”老妪侧耳听了一会儿,突然问道。

    宋寡妇正在骂呢,闻言神色一凝,却是一叹,道:

    “也是一桩惨事。”

    却说城北有个秀才,家中父母早逝,是被伯伯叔叔们轮流照顾养大的。这孩子争气,在族学里读书考中了秀才。有了功名便要成家,他拿不出多少彩礼,家人干脆给他买了个媳妇。

    媳妇是乡下人,年纪小,不认字,生的极其漂亮,身段玲珑,两人少年夫妻,非常恩爱,常一起出门看花。

    结果这媳妇就被一个恶霸给看上了。

    恶霸姓金名蚌,是津文府人,在那里无恶不作,曾因为调戏良家导致两个无辜姑娘跳河自尽。因为最近碧眼道人闹得凶,他家里人怕他被盯上,就叫他过来禹城外祖家避一避。

    谁知这人本性难改,家人劝告全然没有放在心上,一来就看上了这秀才的媳妇,当街就把人抢回府了,那秀才追着救人,被他带着恶仆活活打死了。

    那媳妇一看夫君死了,就要让金蚌偿命,被他手下连着一打,呜呼两条命就这么没了。

    这是非曲直很明白,但这金蚌的外祖家势力极大,禹城的父母官也要让着三分,就稀里糊涂把两条人命都归结到金府仆从身上,打死了两个行凶的仆人就宣布结案了。

    秀才家人不服这结果,就聚了人日日在这里闹。

    宋寡妇叹道:“那小两口我是见过的,郎才女貌,恩爱非常,可惜却是这般结果。那金蚌如今好好儿的家里享受,据说他家里又买了两个娇妾给他此番压惊。真就是好人没好报,坏人长富贵!哪有什么因果报应!”

    老妪听完若有所思,低头喝了口汤,轻声道:“也许报应不是没有,只是还没到时候。等时候到了,报应也就来了。”

    宋寡妇身上莫名一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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