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杀鸡儆猴
梁嘉树悚然一惊。
立马明白石磊的意思是什么。
能把整间无线电视台这么一个庞然大物，上上下下几百家供应商合作商全给换一遍。
如此大动作，还能做到波澜不惊的。
整个tvb，只有两个人。
一个是邵爵士。
另一个自然就是那个女人了。
“但为什么一定是方小姐，不能是邵爵士？”
梁嘉树忍不住质问道。
回答他的，却只是石磊意味深长的一眼。
这一眼。
仿佛是某个商界大鳄，进食时候的，高高在上，惬意悠然，还有充满不屑的居高临下。
仿佛在说：
如果你只有这个水平，没有资格和我继续聊下去。
梁嘉树看到这样的石磊，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这是石磊？”
“我老婆看上的契仔二号？”
“tvb的新晋小生？”
“公司笑谈方小姐的入幕之宾？”
“一个二十岁出头，从中原过来打工，没背景没能力，除了长得好看，只会讨女人欢心，就一无是处的家伙？”
梁嘉树被一眼震慑，后背发凉，总感觉被什么了不起人物给盯上了。
那种好似来自于血脉上的压制感。
让他心里快把公司里各种谣言人，都给怒骂一顿，发配边疆，再大卸八块。
有本事让那些睁眼说瞎话的人，过来感受一下这眼神，这威势，这漫不经心下的自信和傲慢。
他都嗅到了血腥味。
就算有人说，石磊剁过人，他都信！
梁嘉树的心里话，石磊不知道，如果知道了，也会为梁嘉树的直觉，点一个赞。
他石磊是祖国的花朵，安安静静读读书，无病无灾活了二十多年，是没剁过人。
小动物除了蚊子，就没打死过其他的。
但架不住，徐家立剁过啊。
“对不起，石先生，是我妄言了。”
梁嘉树心里一惊，表面上别提多乖巧了，恭恭敬敬道歉的样子，比陈苛辛都诚恳。
“你是笑姐的丈夫，也跟笑姐一样，叫我磊仔就可以了。”
石磊倒不在意这些，他只是在意，身为tvb戏剧部主管，梁嘉树得眼光，真的仅此而已吗？
石磊上下打量梁嘉树。
梁嘉树很识趣。
“磊仔，我知道了。”
梁嘉树点点头，恭敬不减，绞尽脑汁说道：“这些年，无线电视台一直分为上层和下层两部分。”
“邵爵士抓大，占据上层。”
“虽然像我们这样，一个部门的主管，都是邵爵士亲自任命的。”
“但邵爵士毕竟只是一个人，精力有限，而且现在年纪也不小了，身子骨大不如从前。”
“很多细节和最底层，根本无心也无力掌控。”
“方小姐是他很好的帮手，和他互补。”
“所以，这一块是邵爵士的弱点，偏偏是方小姐的强势所在。”
这就是梁嘉树真正的答案。
石磊听了，脸上不禁露出一丝满意的神色。
这才是戏剧部老大应该有的眼光。
当然，梁嘉树说得也不算全中。
邵爵士也能换掉所有合作商，也应该换掉。
毕竟一朝天子一朝臣。
以前方小姐和邵爵士，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方小姐的人，就等于是邵爵士的人。
现在方小姐离职，邵爵士肯定要从上到下清理一遍。
只不过，对邵爵士来说，稳定tvb的一众高层才是最重要的。
高层稳，tvb就能稳。
但他万万没想到，方小姐居然在不声不响的时候，把tvb的所有环节挖空了。
你抓高层，我让你基层全部瘫痪。
什么？
你还能换合作商？
一时半会儿你能找全几百家合作商吗？
何况。
我们这几百家合作商，和你们公司签署了长达十年的合约，我有合作独占权。
嗯？
你不承认？
那可以啊，我们法院见！
一旦什么事情，牵扯到法院，牵扯到打官司，那就是日积月累，白白消耗时光的事情。
几百家空壳公司耗得起。
tvb家大业大，却耗不起。
一天不开张，损失就难以想象。
一旦给民众造成不好的印象，更是无形得伤害。
这时候，亚视还没垮呢。
邵爵士会不担心亚视渔翁得利？
想到这里。
石磊不禁暗自感慨：“方小姐这次的反击，真是又急又狠，不愧是号称tvb二圣临朝的天后娘娘。”
他之前倒是小觑了方小姐。
没想到人家背刺丈夫，还是有一手的。
如果没有自己因为阴差阳错，查到这一块……
方小姐还真的要给邵爵士来一次狠的。
“石先……磊仔，要么我们还是不要往下查了。”
梁嘉树在一旁建议道：“这件事情，怎么想，都是邵爵士和方小姐的家事，我们还是不插手为妙。”
人家两公婆床头打架床尾和，自己身为外人，这么凑上去容易被误伤。
梁嘉树想要隐身了。
石磊冷笑一声：“梁先生以为，方小姐是奔着邵爵士去的？”
“嗯？”
梁嘉树诧异抬头：“难道是，为了无线电视台？”
石磊：“……”
邵爵士和方小姐，与无线电视台有什么区别吗？
石磊摇摇头，淡淡说道：“那两位是夫妻，轻易不会真的撕破脸。”
“方小姐摆出这么大的阵仗。”
“第一，是为了震慑一下邵爵士，让邵爵士知道她也不是好惹的。”
“第二，自然还是想要回到无线。”
“但第三嘛，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石磊说着，脸上露出一丝玩味：“方小姐想要杀鸡儆猴，为自己出一口恶气，也为了有一个下楼梯的台阶。”
“更是为了逼宫邵爵士。”
“而这只待宰的鸡……”
“不才，正是在下我啊。”
最后一句，石磊甚至嗤笑出了声。
他正是看出来，方小姐醉翁之意不在酒，真正想要对付的，是他石磊。
他才会大费周章，一会儿看报纸，一会儿出动梁嘉树，亲自为提前心中的猜想做证实。
否则，他才不可能吃饱了没事干。
管tvb那么多事情。
一旁的梁嘉树，整个人都傻了，恨不得自己没来过这里，或者直接是个聋子。
那就不必听到这样的匪夷所思的秘密。
石磊说什么？
方小姐要对付他？
也就是说，真正让方小姐下台的，不是邵爵士，而是……
眼前这个笑容温和，眼神冰冷，一身得体的西装，领带半开随意挂在脖子上的不羁少年？
凭什么？
难道……
梁嘉树眼中闪过一丝骇然：莫非石磊是邵爵士的私生子？
否则，怎么能让邵爵士放弃方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