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人民医院
楚雨寒和霍文清等人在宫外待命，萧逢雪随同阚青照进宫了。
乾元殿内，司马元良比阚青照更快了一步，暗中使了手段，把阚青照建立医馆的上书驳了回去。
司马元良和仙盟大祭司站在一起，趾高气扬地走过去。
阚青照波澜不惊地扫了他一眼。
身份摆在那里，司马元良再怎么与阚青照不对付，也还是得做做样子。
“微臣参见公主殿下。”
公主殿下也大方得体地道：“平身。”
身旁的萧逢雪和大祭司也打了个招呼，各自称呼着对方的道号。
“静观君。”
“文雅祭司。”
四人之间暗流涌动，两位修士不动声色地过了几招。
大祭司的修为不如萧逢雪，很快败了下来。
萧逢雪收回灵力，随公主离去。
公主坐在马车上思忖过后，说道：“静观君觉得公主府如果改造成医馆的话怎么样？”
“公主府交通便利，或可一试。”
回到公主府内，阚青照询问了霍文清的意见。
“公主府的地基尚可。”霍文清顿了顿，“那公主住哪儿呢？”
“我还有母家，再不济，花间客栈这么多，总会有容身之地的。”阚青照满不在乎地说道。
“既然霍仙师说可以，那我即刻搬东西，余下的就有劳诸位仙师了。”
阚青照郑重地行了一礼。
楚雨寒不由喟叹：“鎏金公主深明大义，着实叫人佩服啊。”
可是在原剧情中，这样的鎏金公主为何会提出要与沈月舒结姻呢？
前因后果楚雨寒记不太清，但依这几日的接触下来，楚雨寒感觉鎏金公主并不是那种恋爱脑的人。
更何况岳阳门出世并不是因为沈月舒，就算沈月舒吹得再怎么天花龙凤，难道阚青照就没有任何一点辨别是非的能力么？
楚雨寒这样盯着阚青照大概看了半盏茶的时间了，萧逢雪忽然起身，绕了一圈从她面前路过。
楚雨寒视线一转，落到了萧逢雪身上。
萧逢雪迈过门槛，走去院里，楚雨寒也便跟着了。
“接下来，你打算如何？”萧逢雪问。
剧情中，原主请岳阳门出世，花间瘟疫才得到解决，具体是如何，楚雨寒记不清了。
“我想试试。”楚雨寒抬眼。
想试着倚靠自己的力量，与天命对抗。
不被天力推着走，能够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爱想爱的人。
“那便去做，为师会支持你。”萧逢雪依然是那句话，“切记，不要为了达到目的而去钻研些旁门左道。”
楚雨寒郑重地承诺：“我不会的。”
萧逢雪觉得安心了些。
大抵因为风云然曾经未曾有过这样认真答应她。
现在想想，很多事情早有预兆，回看原先的一桩一件，只笑自己痴傻。
萧逢雪解开了灵境，桃花飞扬，为平淡简朴的公主府增添了一抹艳色。
公主府被改造成了医馆，大伙让楚雨寒起个名，楚雨寒仔细思虑过后，说：“叫人民医院吧。”
为了人民的医院。
楚雨寒取了个字面意思。
牌匾的字是萧逢雪书的，端正大气，如她本人一般。
楚雨寒给霍文清讲了鸟嘴面具，她以前听闻以前西方瘟疫时期，医师会佩戴这种面具，里头塞入药草用以过滤空气。
霍文清用这个思路，稍加改良，把药草压成很薄的一片，两面夹着个纱网，纱网上涂抹了去祟露，外头再包层布，两侧添个细带，顶端和尾部各有一条铁丝固定，如此一来防护效果加强了不少，但却并不适合给病人使用。
楚雨寒看了看，说：“先这样吧。”
有总比没有要好。
医馆收治病人的前一天，李沧海来了，她带来了许多有用的典籍，以及云泽。
萧逢雪抚了抚矛隼的羽毛，“好久不见。”
云泽亲昵地蹭了蹭萧逢雪，而后化作正常大小立在她的肩头。
五大仙门中，机关院专供机关偃甲术，天乐府和淮南庄分别主张乐和礼。
论起医术，岳阳门当属第一，天山辰月峰紧跟其后。
但以李沧海现在的状态，不会这样无故出山。
“是我让师姐来的。”萧逢雪说，“我见你这人手不大够。”
李沧海笑起来，不想她太有负担，所以说：“对，我来充个数的。”
萧逢雪本来想让她再带几个辰月峰的弟子过来，但是李沧海说，这疫病是连修士也会传染，她不大好叫弟子们过来。
她是辰月峰之主，德高望重，她若开口，弟子们都会过来。
但李沧海更希望她们是真心出于为了救治疫民，而并非为了给她面子，免得遭遇不测。
萧逢雪颔首，毕恭毕敬地对着李沧海行了一礼。
“多谢师姐。”
“不必谢我。”李沧海心有愧疚，十几年前冲动之举，饶是无人知晓，却依然在她心中扎了根刺。
李沧海从萧逢雪身边经过，往里走去，萧逢雪看见李沧海青丝若白霜银雪，腰背不似以前那般笔直，后知后觉意识到，李沧海仿若开始老了。
筑基期的寿元是两百年，元婴期的寿元是三百年，李沧海从元婴期回到筑基，如今本源虽然已经修复，但是若修为依然停滞，那留给李沧海的实际时间不多了。
萧逢雪张了张口，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目送李沧海进去，萧逢雪又去皇宫。
她和大祭司一样，在国君的邀请下，目前居住于皇宫内。
在皇宫里，吃穿住行都有人伺候着，这让萧逢雪不太自在，但大祭司到是很享受。
皇宫里夜夜歌舞升平，金光璀璨，是一座奢靡的不夜城。
国君和大祭司喝得醉醺醺地，左右都搂着一个女人，宫女会在旁边适时为他们斟酒。
夏朝国库为什么空虚，司马元良那样的人为什么会得势，这一切并不是没有原因的。
萧逢雪很记得，前世是司马元良登基，阚青照被赐鸩酒，此后夏朝瘟疫蔓延，在九州各地行医的岳阳楚氏齐聚丹州，方才平定了这瘟疫。
可今世变故太多，楚家家主楚如玉已不在人世，岳阳另两脉避世不出，这让萧逢雪有些担心。
倒不是不信任楚雨寒和李沧海，只是担忧圣谕一事会祸及她们。因为天山和阚青照的缘故，仙盟和大祭司恐怕会在暗中使坏。
所以萧逢雪要尽可能地帮阚青照稳住朝廷这边。
还有仙盟大祭司。
不过眼下倒似乎不必了，她高看了点这位大祭司。
他与国君简直是一路货色，完全耽于享乐，或许仙盟之主派他来是个错误的选择。
静观君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们乐呵完了被拖回去殿里歇下，负手信步至一处院里。
她望着天上的一轮皓月，在想，楚楚如今正在做什么？
楚楚在忙着完善医馆，明日早晨就要开始收治疫民，她心里感到极为忐忑，又要去检查一遍。
夜没有染黑一切，而是让世界便成了焦躁不安的银灰色。
病区分为甲乙丙三个区，甲区为重症，在最里头，一床为一字，共十二字。
乙区居中，二十字。丙区最外，三十字，靠着医师休息处和药房。
这已经是公主府若能容纳的极限了。
公主府不比皇宫和宰相府，不论国君照礼数分了多大一块地给她，后来都被阚青照分出去给无家可归的难民了。
每一字牌下头安了个铜圈，若有事便拍一拍，医师手肘上的圈环就会亮起来。
这是霍文清做的小玩意，里头用的灵符是苍听熬夜刻的。
有一只老鼠从角落里爬出来，它脖子上肿了一块，正便出黑血。
不过十息，那只老鼠就死了。
这是一个不太好的预兆。
楚雨寒手心里燃了把火，是明亮纯净的凤凰真火。
那只死老鼠被烧成了灰烬，楚雨寒的不安却并没有随之消失。
翌日一早，医馆还没开门，官兵就在门口候着了。
如此一来，没有疫民敢来。
楚雨寒在门口坐了两个时辰，没有疫民过来，她背起药箱，和李沧海传一句音。
“想来今日多半不会有人过来了，但是疫病耽误不得，我挨家过去看看。”
为以防万一，医馆这儿最好还是得有个人守着。
李沧海应了一声，楚雨寒背着药箱出去，官兵也没有拦着，看样子纯粹只是想和她们过不去，又或者，是和鎏金公主过不去。
阚青照的母家代代为将，现如今大哥是禁林大将军，握着国君的人身安危和皇宫禁军，二哥是骁勇大都卫，拿着一部分兵权，这也是为何司马元良和国君会忌惮她。
因为皇后的死，国君失去了皇后母家的帮助。
而这一部分势力，则全部落在了阚青照身上。
阚青照从密探那得知有官兵守在医馆门口，她提前告知医馆里的人，悄悄把牌匾换回公主府的牌匾。
不要早了，也不要晚了，最后不要让那群官兵发觉。
因密探所说，此次行动并无文书军令。
国君还不知道司马元良拿到了花间的地方兵权，如果让国君知晓，恐怕会有一出好戏上演了。
这可是司马宰相自己送上门来的。
要怪就只能怪司马宰相手下的人都不大聪明，白白坏了宰相大人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