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兄弟们啊

    半月后，若熊带领的调查队被南疆部族联军偷袭全歼的消息传回了王城。

    宫殿之上，国王将树皮纸扔到了地上，愤怒地向着南方怒吼，然后说出了已经准备很久的一段话。

    “各位将军们，我们的五十个兄弟，我们的五十个孩子，就这样被南疆的蛮子残忍的杀害了。他们，去那里只是为了做风俗研究，并没有涉及到战争的层面，他们是即便在战时也不可以轻易攻击的队伍，即便如此，那些南方的蛮子，却在他们沉睡的时候，向他们残忍的举起了屠刀，如果他们是我们的谍报人员，怎可能没有哨兵？怎可能堂而皇之的夜宿星空之下？怎可能在不知不觉中被他们攻击，杀害。五十条年轻的生命啊，他们是我们王国的未来，他们之中或许会有未来的将官、将军，甚至是元帅，他们会有博士、职人，甚至是国师，可是他们的未来，他们的生命，就这样永远的留在了陌生的他乡，在那个夜晚，那个他们本以为不会有人攻击的和平的夜晚。”

    说到这里，国王停顿了一下，看了看已经明显被他的话激怒的军人们，然后继续说道：

    “他们的鲜血被月华遮盖，染红的却是他人的国土，他们的尸身被星光遮掩，喂养的却是他乡的鹰犬。他们的父母、妻子、子女尚不知他们的儿子、丈夫、父亲已惨死他乡，他们的泪水还酝酿在平凡的脸庞之下，当消息传来，他们将流下多少泪水，才能冲洗掉那些哀思？如果他们知道，自己的孩子、丈夫、父亲并不是战死，而是莫名其妙地被偷袭致死，又将是怎样的心情？他们的骄傲，他们的英雄竟然没有战死在沙场，而是这样莫名的死去，他们的骄傲又将安放何处？”

    国王又停顿了一下，看到军人们已经将佩剑出鞘，恨不得即将转身离去，整兵出发，国王急忙继续说道：

    “我的兄弟们，我虽然是你们的国王，我也是一个充满血性的战士，我可以容忍我的战友在佩剑刺入敌人心脏的同时被敌人割掉首级，我可以容忍，我的战友在战败被包围后战至最后一人而死，我可以容忍，我的战友在胜利后因满身伤痕流血而亡，我可以容忍，我的战友因为战斗而遇到无数种死亡的方式，唯独不能容忍，敌人在没有宣战时突然突袭，而这样没有自尊的死去，这是我作为一个战士，一个战友，一个国王所不能容忍的。更是他们的亲人，他们的战友，他们的将官所不能容忍的，兄弟们，你们说，对吗？战吗？”

    “站！”无数声怒吼于王庭中传出，传向了整个王城，传向了整个王国，那是怒吼，是战士的怒吼，是战友的怒吼，是对惨死的战士家人愧疚的怒吼，是对于敌人卑略行径的怒吼。

    于是，在国王的演讲后，群情激奋的战士们，对南疆九族发动了有史以来最大规模的战争。

    首先，国王派出四支队伍，一支向东，威慑东部沿海部族，一支向北，威慑北方雪原部族，两支向西，力保势力最大的西部各部族不会趁虚而入。然后倾全国之力，进军南疆，誓要为若熊等五十位年轻的战士报仇雪恨，血洗南疆，鸡犬不留。

    当南方的南疆九族得知王国精锐倾巢而出的消息后，他们终于明白了自己被利用了，然而他们却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因为那几个已经暴露的内线竟然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被算计了。”巫族族长恨恨地说道，并一刀将面前作为石桌的石头一分为二。

    他应该愤怒，他可以战败于敌手，甚至战死沙场，却绝不允许自己像一个傻子一样被敌人利用，这些北方人，真的太会玩这些阴谋权术了，一点都不像他们九族的汉子们，直来直去，朴实善良。

    虽然愤怒，可是敌人大军压境，总不能束手待毙吧？

    于是，巫族族长紧急召集了其他八族的族长和长老，召开了战前会议。

    “首先，我们不能跨过两界山，如果出去，我们将踏入平原，那时候我们引以为傲的山地战优势将完全暴露在敌人骑兵的铁蹄之下，恐怕我们还没有来得及进攻，就被敌军全灭了。”巫族族长用手中的弯刀敲打着残破的石桌说道。

    众族的族长和长老都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巫族族长，等待着他安排如何战斗，但是他们没有等到战术布置，而是听到了巫族族长气愤填膺的话。

    “我们南疆九族，自古生活在这贫瘠之地，是我们的祖先，改造了荒山，将这里打造成遮天蔽日的森林，又创造了一座座城寨，虽然我们各部族之间时有争斗，却只是我们之间的资源分配等问题导致的，我们没有贪婪的四处扩张，没有去别人的故乡屠戮平民，我们的勇士各个勇猛，我们的巫术有很多可以致人死命，我们难道就不能去更富饶中原之地吗？能。可我们没有，因为我们知道，那不是我们要的生活，我们要的只是一代代幸福的活着，看着孩子出生长大，看着老人苍老死去，这是天道的轮回，也是自然的赐予。”

    巫族族长停了下来，然后抬起右脚，狠狠地踏在破碎的石桌上，继续说道：

    “可是，这些该死的北方人，他们为了土地、资源勾心斗角，今日征伐，明日杀戮，屠城灭族对他们来说，如呷水啖饭一般，如此平常，可见他们是何等的泯灭人性。如今，就在不久前，他们先将他们想除掉的战士派往我们的地域，然后利用奸细，挑拨我族勇士将他们灭杀，转身又以此为原由，打着为他们报仇的旗号，举全国之兵誓要将我南疆九族屠戮殆尽，他们还是人吗？不！他们是魔鬼，是从地狱中爬出来的魔鬼，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我们不会让他们轻易地踏上我们的土地，杀害我们的父母、孩子，糟蹋我们的妻子、女人，勇士们，我们是时候要让那些北方人见识一下我们的勇士是如何的英勇，我们的九族是如何的团结了！”

    巫族族长话音刚落，一个声音吼道：“巫王，你就说我们怎么打吧，我们八族一向以巫族为尊，这次依然全凭巫王调度。”

    说罢，众人也一起附和道：“一切听巫王调度，跟他们拼了！”

    巫族族长脚踏着破碎的石桌，将手中的弯刀晃了一晃，目光凶狠地望着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