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交换
两方对峙，剑拔弩张！
莫星绮虽孤身一人，在气势上败了下去，但她却绝不会认输，剑意从她的剑尖划出，如同一道凌厉的光，扫向对面的三人！
沈若筠的面上覆上了一层寒霜，眼睛如同深不见底的没有温度的潭水，莫星绮的剑意却让这潭水震动了一下！
她盯着剑刃与柏幽涟脖颈的相交之处，竖眉冷声提醒道，“莫掌门，小心你手中的剑!”
莫星绮的眼神从于秋迪身上移开，她飞快扫视，观察对面的形势，沈若筠、司徒珐、冷荷……荻花教三巨头都在这里，看来她此番除了换回于秋迪外，不能再奢求任何事。
她对沈若筠道，“沈教主，我的手稳得很，你先放开于盟主！”
沈若筠偏要跟她对着干，于秋迪本来在冷荷手中，莫星绮的话音刚落，她便掐住于秋迪的脖子，将她拖到自己身侧。
于秋迪被这样猛地一拽，神清依旧呆滞，竟然没有什么激烈的反应。
莫星绮暗叫糟糕，料到她情况不妙。
沈若筠问道，“莫掌门可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再次见面你们要带武林至尊来见我，今日可有把武林至尊带来？”
莫星绮冷哼一声，斩钉截铁道，“你想多了，武林至尊不可能给你。”
沈若筠冷笑两声道，“看来莫掌门还不清楚过往，那《如梦令》本来就是我教创始人李道融与当时的武林盟主凌胭梦两人共同创造，我如今要取走它，不过是拿回本该属于荻花教的东西！”
莫星绮愤而直言道，“沈教主，现在的荻花教已不是过去那个为伤心人讨回公道的荻花教了，你要《武林至尊》的目的是什么，路人皆知，正道绝不会对此坐视不理！”
“哈哈哈，”沈若筠大笑道，“莫掌门，明人不说暗话，不妨告诉你们，好让你们有个准备，我已练成《如梦令》的阴卷,那阳卷放在你们手里就是浪费，不如给我，由我来将这神功继承下去，发扬光大！”
她说完，单手将于秋迪举了起来，于秋迪双脚突然离地！沈若筠手指的力道渐渐加大，于秋迪这次终于有了求生的本能，她双手笨拙地去扒开沈若筠的手，却怎么也无法挣脱，脸很快被憋成一个大番茄！
看到于秋迪如人偶一样被沈若筠摆布，莫星绮的心中蔓延过一丝慌乱，她喊道，“于盟主！”
就在沈若筠承认她练成《阴卷》时，冷荷与司徒珐均面露得意之色，因为这意味着，沈若筠现在的武功是天下第一！
不过两人在此时却都看向了对面的柏幽涟，冷荷面露鄙夷之色，心中想的是若不是柏幽涟红颜祸水，这一天来得还会更早！
而司徒珐却对着他，轻舔了一下唇，神情轻佻。
他终于要回来了。
她对柏幽涟的思念，可一点都不比沈若筠少啊。
柏幽涟虽然被限制了自由，但他也心情激荡，为他的师父感到骄傲，因为师父曾不止一次说过，要带领荻花教称霸武林。沈若筠虽然没有在他面前提起过《如梦令》，但是听莫星绮那害怕的语气，这肯定是了不起的武功，就连曲靖都在马车上问过他，沈若筠是否已经练成魔功，由此看来，正道和曲靖都是忌惮他们的！
莫星绮深呼吸两口气，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沈教主，今日我来，是来带于盟主回去，其他的事事关重大，我一人无法做主。”她不再谈这件事，却跟对面的人一样，将手中的剑又收了几分！
沈若筠见状喝道，“住手！莫掌门，放开幽涟！”她的声音中也有了轻微的波动。
冷荷察觉到了沈若筠情绪的变化，皱着眉头对此不满。
这个柏幽涟就是个坑。
柏幽涟躲无可躲，他忍着害怕闭上眼睛，眼睫轻颤。只听沈若筠道，“涟儿，别怕！”他又像是获得了无限勇气一样，睁开眼，看向了沈若筠！
他一直相信，师父一定会救他的！
虽然知道沈若筠疼爱柏幽涟，但柏幽涟对她有这么大的影响力是莫星绮没想到的。这对她来说是件好事，只是不知曲靖是一早就料到了这些还是她根本没有将她们的命看得太重。
“你先放了于掌门。”
沈若筠随随便便将于秋迪扔到地上，像丢弃一件破衣。她用鄙视的目光瞪了一眼于秋迪说，“没想到五大门派还记挂着一个废物！去！”
于秋迪本来摔倒在地，捂着胸口不停咳嗽，听了沈若筠的话，她边咳边扶着桌子站了起来，开始摇摇晃晃往莫星绮这边走。
莫星绮于是也放了柏幽涟，但柏幽涟双手被束缚，双臂无法摆动，他怕摔倒，脚下走得小心，不是那么快。
但他走到一半，沈若筠就迎了上去，将她揽至怀中，为他解开缠在手腕上的披帛，她抱住他，轻抚着他的背，疼爱地声声唤道，“涟儿，涟儿……”
经历两日“非人”的遭遇，此刻被最亲近的人抱在怀中，柏幽涟的眼泪刷的落了下来。
他伏在沈若筠怀中，贴着她的身体，声音哽咽道，“师父，我好想你。”
“师父也好想你……等着，师父会替你报仇。”沈若筠抚摸他的手很温柔，但说到报仇时，她的目光却凶狠无比，似怪兽要吃人。
师徒相拥的这一幕，冷荷根本看不下去，她把身子转向一边。而司徒珐则一脸玩味地盯着他们看。
师徒两人还来不及多说，只听莫星绮一声惊呼，“于盟主！”众人都看向了于秋迪。
于秋迪走到一半突然发了疯，在酒楼里狂奔起来，带倒了一大片桌椅。
她披头散发，大喊大叫，手舞足蹈，状甚癫狂。
莫星绮急忙上前抱住她，又叫了一声，“于盟主！”但是于秋迪理智全无，对莫星绮的叫唤毫无反应，只是想用蛮力挣开她。
她的推搡毫无章法，就是胡乱用力，莫星绮能感觉到，于秋迪已经没有内力了！
莫星绮痛心不已，想她苦心修炼蒹葭剑法，已经修炼到第六层道阻且长，十几年苦工顷刻化为泡沫，她嘶吼着问沈若筠，“你对于大侠做了什么！”
沈若筠仍抱着柏幽涟，她为他细心擦掉眼泪，她看到了他眼角的牡丹花钿，花儿将他衬得更加娇艳。不过她不喜欢，只要不是她给他的，她都不喜欢！
沈若筠盯着这朵精巧的牡丹，咬紧了牙。
她对于秋迪漠不关心，听到莫星绮的问题，她才抬头，冷笑两声，道，“没什么，只是请她去药池逛了一圈，她自己做过什么，她心里清楚。”
药池！她居然用于秋迪去练药了！
莫星绮的内心从未感到如此无助，她只能紧紧地抱住于秋迪，不让她再乱跑，“于盟主！”
“三日之后，珠玉山庄，我要见到《武林至尊》，一定哦，否则，我也不知道我还会做出什么事。”
沈若筠留下这番话，抱着柏幽涟离开了顺德楼，冷荷与司徒珐紧随其后。
于秋迪的情绪极不稳定，莫星绮无奈地一掌将她击晕，将她平放在地。
莫星绮亦坐在地上，按住自己的额头。
于秋迪就躺在她的脚边，形象尽毁，再不复武林盟主的威风。
灯光摇曳，将莫星绮的影子放大，投在了墙上，像她无限放大的心事。
她的心情，比这黑夜还要沉重。
就在这时，那被沈若筠内力击倒，吐血躺在墙角的店小二动了动手指！又躺在地上，伸了伸胳膊伸了伸腿！
接着，她站了起来，动作灵敏，全然不像受重伤的样子。
她摸上自己的脸，手指在下颌处停了下来，然后，她揪起自己的皮肤，轻轻地向上扯。
一张薄薄的人脸面具，随着她的动作而与她的脸脱离。
面具之后是一张美丽细致的脸孔。
这张脸上还有一双难以伪装的精怪的桃花眼。
她手中的人脸面具上沾着逼真的血迹。
她揉了揉脸，像是刚睡醒要清醒一下，她又瞪眼咧嘴，接连变换了几个表情。
做完这一切，她又变成了那个神秘莫测、人人唯恐避之不及的女人。
她悄悄地走近莫星绮，冷漠地看了一眼两人，语气关心道，“于盟主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