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小将军
“姜阿离,你推我干什么。”姜燕九下意识地想跳起来,可是突然想到现在的场合才又把声音压了下去。
“你了解楚照煜吗?”姜离单刀直入,直奔主题。
“那还用说?”姜燕九骄傲地挺起胸脯。
“那你能讲讲他的事吗?”
“那你可真是问对人了,楚将军据说不是淮京城的人,他是个孤儿,边疆以前有个老将军,姓楚,但是膝下无子,有一天从沙场回驻地的路上见到了一个小男孩独自坐在路旁,老将军看他要被饿死了,就把他捡了回去。”
“那个时候楚将军还小,也就六七八岁的样子吧,双亲可能都死在战乱中了,正好老将军没子嗣就把他当儿子养了,还给他起了个名字叫照煜。”
“谁知道那老将军的眼光不错,楚将军简直就是天生的战神,十几岁的年纪就跟着老将军征战沙场,后来边疆也平定的差不多了,老将军就想着率兵归王,也想着能回淮京城养老,可谁知他命不好,圣上召他回京的时候,他已经死在边疆了。后来就只能楚将军替他回京面圣。”
“死在边疆了?不是已经平定战乱,准备率兵归王了吗?怎么死的?”姜离听着姜燕九的话有些疑惑。
可显然姜燕九只对楚照煜的事情感兴趣,至于那老将军,她才不管他怎么死的呢“这谁知道呢?死了就死了呗,万一是病死的呢,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也是有可能的嘛。”
听到姜燕九敷衍的话语,姜离皱起了眉头,死了就死了?一个在边疆征战了数十年的老将军,护着大庆王朝的安稳,离世之后竟然是被淮京城的人以这样一种轻描淡写的方式说出来。
可姜燕九显然不能明白这个道理,一提起楚照煜她就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一样“等楚将军回到淮京的时候,圣上看在那老将军的面子上愿意给他个闲职,让他在淮京城住下。”
“他拒绝了吧。”姜离顺着姜燕九的话说道。
“当然,楚将军当然拒绝了,然后又回到边疆去了,这些年来边疆也有着大大小小的摩擦,但是他从没败过。后来他的事就传到了圣上的耳朵里,圣上便又召他回京封他为定远将军,还在淮京专门给他修了个将军府,我去看过的,可气派了。”
“但是他也不常住,只要哪里又有战乱,他就会请命出征,庆帝看他已无双亲,有的时候也会常召他入宫,别人都说庆帝拿他当半个儿子呢。”
听到这里,姜离的心一凉,或许他知道庆帝为何会如此倚重楚照煜了,就是因为无双亲,无双亲就意味着背后无势力支持,庆帝才敢把兵权交给他。
可说起议亲这回事,倒是要仔细斟酌了,那些想和楚照煜结亲的世家门庭也要好好掂量着,他身后无势力,可他有兵权,也不受庆帝猜忌。
可以说他没什么党派,这也是庆帝在大殿之上提出来的原因,无论哪个权臣和楚照煜结亲,都不会太过失衡。
本来庆帝也想过把自己的女儿许配给楚照煜,但那样楚照煜又会成为皇家之人,握着兵权的皇亲可不太能让庆帝睡得太过安稳。
大殿之上不论君臣都各怀心事,还是楚照煜站起身来打破了这诡异的局面“圣上,臣还没有这方面的想法,臣唯愿四海升平,海晏河清。”
“照煜啊,朕知道你的心思,可你也要为自己好好打算着啊。”庆帝就像是打定了主意一样。
姜离的目光在楚照煜身上停留着,在那么一瞬间,姜离对楚照煜莫名地生出了一抹同情之感。
一个十几岁无依无靠的少年就已经在沙场之上奋力杀敌,他能有今天的地位都是靠着自己杀出的一条血路。
庆帝着急让楚照煜议亲也是为了能让他在淮京有牵挂有软肋。这样,庆帝的手上就多了一张牌。
姜离能看明白的事,楚照煜自然也能“圣上,臣觉得此事过于突然,而且臣听闻幽州前段时间有些动荡,后来发了洪水,又出现了疫病,臣愿带兵前往平定幽州,等臣从幽州回来以后定能给圣上一个答复。”
“你们看看,不愧是朕亲自封的将军啊,心怀家国大义,好啊,那朕就许你先带兵前往幽州。”庆帝突然笑了起来,显然对楚照煜的回答满意极了。
“臣还有一事请求圣上。”楚照煜说道。
“但说无妨。”
“臣以前去过幽州,那里属大庆的边境,地处偏远,民风粗鄙,不服教化,臣请圣上能允臣在京中带一文官可去宣扬我大庆的文明法度。”
庆帝觉得楚照煜此话有理“朕以为此事可以,不知卿想要哪一人。”
大殿上的文臣都坐直了身子,这事怎么说呢,他们在淮京养尊处优惯了,不想去什么幽州,但是若能将此事办好,能和楚照煜打好关系不说,还能在庆帝面前挣个脸面。
而且传出去也好听,你看我一堂堂朝廷命官,位高权重还能亲自前往幽州那鬼地方教化民众,不给我在功绩上加一笔都说不过去吧。
这么来看,去幽州这事可真是让人纠结极了。
不过他们纠结也没用,毕竟决定权在楚照煜那里。
“尚书姜澄大人实乃臣心中的不二人选。”
姜澄闻言一怔,等反应过来才连忙起身“臣愿与楚将军一同前往。”至于是真愿意还是没办法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朕的庆朝真是文臣武将都出色无比啊。”庆帝的心情不错“想来定是天佑我大庆。”
看来楚照煜和姜澄都极有默契地没把山匪那事说出去,庆帝还以为大庆真像楚照煜之前说的那样,四海升平,海晏河清。
后来大殿上的事都已经不重要了,姜离也没太在意后来殿上又发生了什么。
等宴席结束以后,她在院子里的秋千上遥望着夜空。
“姑娘在想些什么?”画烛在后面为姜离推着秋千。
“画烛,你说沙场是什么样子的啊?”
“姑娘,画烛没见过,所以画烛也不知道。”画烛更不知道为什么姜离会突然问起这个。
“我也没去过,但我好像知道。”
“姑娘都没去过,为何能知道?”画烛有些不解。
“嗯……我感觉我应该知道……画烛,我以前总是做一个梦,梦里有着漫天的黄沙还有岌岌可危的城墙,嗯……还有数不清的骸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