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倾听自然之声
他们搜索了一阵子，最后停在了一处新修的铁门旁，里面的建筑华丽无比，中式和西式的结合，四周还有各色花园，如若不说，没有人会认为这是一座，或者将会是一座工厂。
铁门上贴着一张告示，七个小脑袋抬起头看着上面的字，但看懂内容的只有三个，东方玉，唐乐，安娜西亚。
“这家工厂刚刚开张，而且还招收童工。”
东方玉指着上面的传单说道。
听到这个消息，大家都很高兴，至于待遇，他们不太敢想，倘若不是生活所迫，相信没有孩子愿意进场，进场的孩子基本都是无依无靠，无权无势，工人好歹可以罢工，可以和资本家周旋。
他们
七个小脑袋彼此看了看。
还是东方玉开口说道。
“不包吃不包住，一小时，二十块。”
“二十块？”
穆慕震惊，这个城市通货膨胀率老恶心了，半块面包就二十块，二十块够干什么的？
“每天工作十二小时。”
也就是一人一天，二百四十块，他们有七个人，一千六百八十块
勉强糊口，但这只不过是一个普通工人一天的工资，他们七个才能拿到一个普通工人一天的工资。
“我们还有的选吗？”
穆慕摸着自己的下巴问道。
“好像没有。”
巴布双手一摊。
“不过好歹是正当工作，用双手赚钱，干干净净。”
剩下六人点头，于是他们推门，走了进去，院子很大，在路标的指引下，他们来到了老板办公室。
他们也不懂什么规矩，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老板，我们要找工作。”
巴布说道，没有任何拘谨，也没有紧张的情绪，他们身后的诺克此刻紧张的都已经瑟瑟发抖，躲在众人身后不敢露头。
工厂老板是一个，身材消瘦，一脸尖酸刻薄相，穿着西服的，自称为绅士的存在。
巴布他们一看他这样，便明确一点，跟这种人打交道，绝对没有什么好下场。
他们见过君子和真正的绅士，与那种人打交道会十分舒服，至少他们不会以利益为目的与你交流，想方设法榨干对方的价值。
可惜君子和绅士实在是少之又少，大部分所谓的君子和绅士，在巴布这行人眼里，不过就是有钱的俗人，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单从思想来看，那些上等人似乎和世间的凡夫俗子也没有多少区别。
嘛，总得硬着头皮往前上。
巴布随即展现出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开始各种赞美那尖酸刻薄的老山羊，他不喜欢说违心的话，但有的时候又不得不说。
好在赞美还算有点效果。
那个老山羊的脸上的表情舒缓了不少。
他戴上眼睛，打量着这七个孩子。
随后缓缓说了句。
“我只收六个，她除外。”
说着，他指了指站在队伍最前面的安娜西亚。
安娜西亚没有生气，而是狂笑，这直接将老山羊干一愣，他头一次见到这种姑娘，他那个阶级的人，姑娘都温柔贤惠，在男人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出，他第一次见到如此狂妄的女孩。。
“因为，我是一个女的？”
安娜西亚那双雪蓝色的眼睛射出两道精光。
“不行，要么全收，要么一个都不收。”
巴布，唐乐，保尔，穆慕，诺克，东方玉异口同声的说道。
“那就。”
“停！”
安娜西亚她知道对方要说什么，看嘴型就能猜到，那就一个都不收好了。
“看样子，我得去找新的工作。”
这里不欢迎她。
说着，她便走出了办公室。
“安娜西亚。”
身后的六小只追了出来。
“我们走吧，一起去找别的工作。”
“我们的选择很少。”
安娜西亚苦笑，并耸了耸肩。
“我们可以不妥协，可以对那个老王八蛋竖中指，我们是自由的，但生活中处处有着无形的束缚，束缚着我们所有人，所以该低头时就低头，只要记得该抬头的时候抬头即可。”
“熬过冬天就好了。”
穆慕拍了拍安娜西亚的肩膀。
“熬过冬天，我们也攒了不少钱，就可以离开这里，去大城市，那里机会多。”
话说，有人肯定会疑惑，安娜西亚可不可以什么也不干，在他们的容身之所，整理整理家务，毕竟她是个女孩。
答案是，他的朋友们同意，但安娜西亚自己不会同意，安娜西亚如此骄傲的人，肯定不想成为任何人的附属，附庸，更抵制做一个无用之人，被朋友，伙伴们养起来？
安娜西亚的骄傲不允许她那样做。
而那六小只也知道安娜西亚是什么人，因此谁都没有提那个想法。
“所以，你们得留在这，我会去找新的工作，我们一起努力，熬过冬天。”
安娜西亚笑了笑，转过身，向前走着。
“那个，我们陪你！你一个人，在大街上很危险的。”
唐乐上前，拉住安娜西亚的手。
“算了，你们还是先忙完你们的事情吧。”
安娜西亚指了指窗口，此刻，已经有无数的工人陆陆续续的走进这座庄园。
“你们还是努力拿到进厂资格吧，真的，你不干有的是人干，很无奈，但这就是现实，那个老山羊不一定要选择你们，我不用你们担心，等我找到工作，就会挥到咱们的容身之所，和你们会和，天无绝人之路，况且”
安娜西亚从怀中掏出那把左轮手枪。
“我有这个。”
“可”
安娜西亚上前，吻了一下唐乐的脸颊。
“不用为我担心。”
说罢，她转身，消失再了走廊尽头。
六小只随后也重新进入那个老山羊的办公室，这次他们恭恭敬敬的，真挚的恳求一份工作。
那个老山羊只是说了一句。
“哦。”
然后拿出一张表，一一询问了这几个人的名字，然后将这六个人的名字写了下来，没有合同，就是简单的记了个名。
“那个”
巴布最后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有没有合同啊”
“给你们工作是我仁慈，还要合同，不想干有的是人干，快滚！明天六点报道，晚了，你们六个全都给我滚。”
忍，忍，忍。
巴布，穆慕，东方玉，强迫自己保持脸上的笑容，逼着自己说着，谢谢老板，给了我这份工作。
随后他们六人陆续走出工厂，站成一排，每个人的脸色都很不好，当然除了唐乐，因为他是天生的乐天派，脸皮厚，又没心没肺，他很像调节一下气氛。
所以他说了一个他认为很好笑，来自于他那个笑点极低的祖父的笑话。
“有一只企鹅,闲得没事干,拔自己毛玩 拔光了,他说了一句，我好冷。”
寒冷的四周，空中好像有企鹅飘过。
唐乐骚了骚自己的后脑勺，又讲了一个笑话。
“有一只北极熊,闲得没事干,拔自己毛玩,拔光了,他说了一句话:那企鹅说得没错……”
“谢谢，你的笑话，但”
保尔摸着自己的下巴，思考了一阵说道。
“我在想，那个老山羊会支付给我们工资吗？”
保尔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工资的存在，但是他就没有收到过工资，因为是小孩子，而且还没有家长，所以就没人帮忙代签合同，他连被文字游戏坑的资格都没有，他是真的被坑怕了，偶尔遇到好的老板，能给个一两个铜板。
将自己的人生绑定到一个不靠谱的存在。
六小只都感到一种不安，他们得靠这笔钱吃饭，而且那么点工资，仅够填饱肚子，要是对方再一克扣，他们还没处说理去，后果
“我们很像当体面人，在阳光下工作，但”
穆慕有些无奈的说道。
如果能解决吃饭问题，他们大抵能活得稍微轻松一些。
不过这冰天雪地的，不依赖人类社会，他们也没有其他求生的方法。
而这时，空中飞过几只寒雀。
那是这冬天里唯一野生动物，其他的野生动物，要么冬眠，要么飞到温暖的南方过冬。
这玩意视力好，飞得高，想要抓他们。
大概也不是不可能，只是没有人抓他们。
六小只彼此互相看看。
“你们和我想得一样？”
东方玉双手环胸，一脸坏笑。
诺克挑了挑眉，指了指一旁动物保护组织的宣传单，上面呼吁大家做素食主义者，不要吃肉。
“去他的！”
穆慕从地上攥其一个雪球，砸在那张传单上。
众人朝着郊区走去，空中几只寒雀盘旋在六人的头顶，呼啸了几声，随后，飞向远方。
郊区的寒雀要比市区的寒雀多了不知多少。
六人沿路收集了一些树枝，塑料等等各类材料，并在杂货摊买了一小包谷物，当做诱饵。
等到了郊区，几个孩子直接席地而坐，他们按照自己认为可行方法的陷阱，做了四个陷阱。
他们来到一座小山坡，开始了实验。
第一个陷阱，木棍加草编篮，简单用木棍指着草编篮，下边放上一些谷子，再用一条牺牲，绑着木棍，将绳子延长到小山坡下。
六人蹲在地上，盯着坡顶的陷阱。
“你确定这好使嘛？我感觉不行。”
唐乐有些怀疑的看着第一个陷阱的发明者东方玉。
“试一试，鸟类的脑袋就那么大，这方法抓麻雀好使，抓寒雀”
东方玉抬起头看向空中翱翔的，有着黑白相间的鸟。
“都是雀，应该，差不多”
其他人也纷纷带着各自的陷阱，四散到各处，开始蹲点抓捕。
除了诺克，诺克一直都静静的望着空中的寒雀。
他静静的观察着他们，随后，他盯住一只寒雀，开始跟着那只寒雀，那只寒雀似乎感受到威胁，开始改变姿势，开始超前俯冲。
诺克也跟着跑了起来。
保尔站在四个陷阱的中心，打着哈欠，开始感到无聊，想要找和自己一样无所事事的诺克聊聊天，却发现诺克不见了。
“诺克？”
保尔环顾四周，发现雪地上有一串脚印，他想都没想便跟了上去。
跟着那串脚印，保尔穿过一片松树林。
“诺克！”
他呼唤着诺克的名字，但只有自己的回声回应着诺克，诺克，声浪惊动了树梢上的几只寒雀，他们惊叫一声，忽闪着翅膀，飞向远方。
最后在一片小山丘的脚下，他发现了诺克的身影。
他连忙跑过去，拍了一下诺克的肩膀。
“诺克！”
“嘘。”
诺克示意让保尔安静，保尔不知道诺克再搞什么幺蛾子，但是还选择了闭嘴，双手环胸，站在一旁。
诺克从小就有幻听的毛病，起初他认为那是鬼怪作祟，后来认为是自己脑子有病，但是现在，他好像直到那些声音来自于哪。
诺克目光所及之处，是一颗巨大的松树，松枝上落满了大大小小的寒雀，诺克盯着他们，他们也盯着诺克。
诺克微笑着，向他们伸出手。
那几只小寒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都不为所动。
但随后，一只小寒雀忽闪着翅膀，飞下枝条，落在了诺克的胳膊上。
诺克轻轻抚摸着小寒雀身上的羽毛。
保尔看得是一愣一愣的，他刚想上去身手去捉那只小寒雀，诺克直接一爪子划伤了保尔的手臂，作为人狼混血，虽然他没有狼兽人锋利的爪子，但他的爪子大抵还是有点攻击力的。
“你干嘛！”
“这是唯一一只愿意和我们合作的小寒雀，你要吃掉我们的合作伙伴吗？”
诺克怒气冲冲的看着保尔，保尔深感委屈，他不明白诺克在搞什么鬼，只能站在一旁，舔舐着被诺克抓伤的地方。
小寒雀忽闪着翅膀，飞了起来。
诺克继续跟着小寒雀，保尔担心诺克发生意外，摸摸地跟在其身后。
松树林中，还可以听到野兽的嘶鸣。
保尔也是个孩子，保尔也慌，但是他不能抛下诺克不管，他要守护比自己更弱小的存在，他从地上捡起一根一拳宽的树枝，用于自保。
相比保尔，诺克倒显得淡定从容许多。
他们跟着小寒雀来到一片冻湖边。
“这里竟然有湖！”
保尔兴奋的将木棍扔到一旁，跑到湖边，湖的表面结了一层厚厚的冰，透过冰，他可以清晰看到水中游动的鱼儿。
看着那些鱼，保尔的口水都流了出来，一天到晚吃压缩面包，吃干粮，吃咸肉，他已经吃腻了，他想吃新鲜的肉，吃鲜鱼，一看到那些鱼，他就联想到了红烧鱼，松鼠桂鱼，炸鱼条，各种鱼。
保尔随手拿起一块巨石，抛向冰面，只听轰的一声，冰被砸出了一个大洞。
他望向那个大洞，想要身手捞鱼，但是那些鱼却只在湖底游动，丝毫没有浮上来的意思。
“如果唐乐他们在就好了”
如果唐乐，东方玉，穆慕和巴布，都是心灵手巧的人，他们在大抵可以做出一个不错的捕鱼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