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章 其实是个花架子?
在学馆用完早饭,阮芝枝挑着两只木桶沿着村道朝小河边走去,好些日子没下雨了,昨日刚翻的土干硬得跟石头一样,得多打些水去淋透才能种庄稼。
还没到河边就听到了说笑声,远远望去,是几位村里的婶子正在河边洗被褥。
“婶婶们,洗衣物呢!”阮芝枝走得近了,笑着朝她们打招呼。
周大娘抬起头一看是阮芝枝笑道:“哟,是芝丫头呢!”
“还叫丫头呢,芝枝现在可是裴先生的娘子了!”李婶朝周大娘挤眉弄眼。
“瞧我这笨嘴笨舌的,该打!芝枝别往心里去。”周大娘作势要给自己两巴掌。
阮芝枝拉住了周大娘的手娇嗔道:“你们就知道打趣我,以后我都不敢出门了”
“呵呵,瞧瞧,都瞧瞧,芝枝这娇憨模样,一看就知道嫁对了人!”
“可不是,明年啊,只怕就要抱上大胖小子喽!”
阮芝枝本就羞红的脸上僵了僵,大胖小子?她和裴先生成亲都是假的,哪里会有大胖小子。
李婶见阮芝枝脸色不对,放下手中的被褥凑近阮芝枝:“咋了芝枝,难道那裴先生空长了一副好皮囊,其实是个花架子?”
“花架子?”阮芝枝一头雾水,没听明白。
“哎呀,就是那方面,不行?”李婶要急死了,这傻丫头咋嫁了人还傻呢。
阮芝枝一本正经的答道:“哪方面?先生种地是不行的,干活也不行。”
周大娘听不下去了:“你李婶说的是床上不行!”李婶点了点头,关切的看着阮芝枝。
阮芝枝尴尬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急得要哭出来,怎么就说到这个事儿了呢,先生行不行她哪里知道。
可是和先生假成亲的事不能说,也不能说先生不行,那裴先生以后还怎么见人,只得小声回答道:“先生行的。”
看着几双仍然盯着她的眼睛,又加了一句:“每晚都要弄好久。”阮芝枝觉得自己要疯了,要是婶婶们再追问下去她该怎么编呀!
幸好李婶几人听见这话纷纷笑了起来:“芝枝,你身子还嫩,让裴先生节制些。”
“就是,可别时时都顺着男人,自己身子要紧。”
阮芝枝涨红着脸一一答应了,虽然她不需要,但是她知道婶婶们这是在关心她。
挑着水到了学馆后面,阮芝枝内心的羞意尴尬才少了些,以后打水得避开些,不然只怕她早晚会在婶婶们面前羞死。
阮芝枝来来回回挑了好几趟,才将自己翻好的地全都浇了个遍,后面还得再浇几日能淋透。
见地里实在没啥可做的了,阮芝枝这才磨磨蹭蹭的回了学馆,昨晚虽然想通了,可是真的面对着先生时又是另一番心情,到底是小姑娘,哪能轻易释怀。
学馆里刚刚下学,裴佑在整理着孩子们的书卷,余光中看见娇小的身影悄悄摸进了后院,生怕被他看见,避他如蛇蝎。
裴佑面上露出一抹苦笑,小姑娘现在是更怨他了吧,得找个时间好好与她谈谈,他裴佑不是推诿责任的人,只要小姑娘点头,他愿意做她真正的夫君。
若是小姑娘不愿若是小姑娘不愿裴佑被难住了,不愿意他又该如何自处?为何想到这心有些疼?
用完晚饭后吴伯早早歇下了,阮芝枝收拾完刚想往自己屋子去,却被裴佑叫住了:“你不想听学了吗?”
听学?是了,阮芝枝自嫁给裴佑就把这茬忘了。
“先生前些日子都未说这事,今日怎么要让我听学了?”
裴佑看向别处淡淡道:“前些日子怕你在学馆不习惯,这些日子看你适应了就该开始听课了。”多么蹩足的借口,裴佑觉得赧颜。
“好,只是我现在一身汗,先生等我换身衣服就来。”阮芝枝答应得爽快,先生愿意教她自是愿意学的。
学馆大堂,夏风轻拂,烛火摇曳,有清冽的男子声音。
“名字既然会了,今日就学诗赋。”
“先生等等!我还不会写您的名字呢,要不您先教我吧。 ”
裴佑没有拒绝,提笔写了“裴佑”两个字。
“先生的名字又是取自哪首诗里呢?”阮芝枝好奇的问道,当初裴先生教她名字时念的两句诗她至今都还记着。
裴佑淡淡的笑了笑,言语中有一丝落寞:“并无出处,爹娘给的名字。”
“哦。”阮芝枝识趣的不再问,低头认真写了起来。
“知了知了”突兀的蝉鸣声打破了一室静谧,阮芝枝似没有被惊扰,仍是一笔一划丝毫不乱的写着。
裴佑手中书卷未曾翻动一页,目光沉沉的望向阮芝枝,良久,才开口问道:“昨晚的事,是我的过错,你可有什么想法?”
阮芝枝手中笔一顿,低着头看不见神色:“只是个意外,先生不必放心上。”
意外?不必放心上?所以小姑娘是压根儿没想过要和自己有什么牵扯?裴佑目光暗了暗,声音低沉:“清白没了,你就没想过以后吗?”
“我没打算再嫁人。”
“既然是我的过错,只要你愿意,就做我真正的娘子吧。”裴佑语气平淡无波,耳尖悄悄爬上了一抹红晕,手中的书卷因为握得太用力起了褶皱。
阮芝枝看着纸上裴佑的名字怔怔出神,心中却掀起惊涛骇浪,裴先生要她做真正的娘子,这是她做梦都不敢奢望的事情,此时却真切的发生了,只要她答应,就可以做裴先生的娘子了
“芝枝欠先生已经够多了,怎么能因为这事就耽误先生一辈子呢,芝枝配不上先生,还请先生不要再提此事。”阮芝枝开口却说出了另一番话,明明说的都是心中所想,可是为何会觉得好难过?
裴佑面上白了一分,如受重击,第一次对小姑娘袒露心声竟然被拒了,嘴里都泛着苦涩。
“你就这般不愿嫁给我?”
“芝枝与先生云泥之别,怎么能做先生的娘子呢?”阮芝枝满心酸涩快要溢出来,努力挤出了一丝笑容望向裴佑,眼角眉梢却泛了红,手中紧握的笔快要被捏碎,怕被裴佑看见自己的狼狈模样,赶紧又垂下了头。
裴佑原本暗意沉沉的眼中亮了一分,小姑娘对他并非没有一分情意,只是那小小的人儿有一堵心墙。
见阮芝枝快要钻到书案底下去的模样,裴佑无奈的叹了口气,来日方长,不急这一时半会儿,这惹人的小姑娘他不会放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