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又是一年到头来
秋天好像没来过，冬天就到了。
于赵海而言，上学的日子就是受罪，是煎熬，但对于林晏和蒋鹿来说，就是平常日子。
这些时间过得很平淡充实，除了七月零九号那天，林晏偷偷给蒋鹿买了生日蛋糕，然后躲在屋里自己吃掉了之外，再没有其他的事发生。
这天，又是一年初雪。
蒋鹿是喜欢雪的，她觉得雪纯白冰凉，没有温度也没有颜色，是人心本来的样子。
“鹿姐，今年过年咱出来喝点咋样？”
赵海鬼鬼祟祟的，天越来越冷了，他还穿着单裤，上身只穿了个带绒的小外套，冻得直缩脖子。
“喝什么？酒？”
“是啊，咱现在喝酒合法啊，总得喝点，过年乐呵乐呵。”
“不去。”
蒋鹿一口回绝，因为鲁泠的原因，她对酒没有好感。
“啧，鹿姐，你没喝过不知道，这酒啊，少饮怡情，咱又不多喝，不耽误事，怕啥嘛。”
赵海还在尽力劝，蒋鹿还是摇头不干。
没办法，赵海又去磨叽林晏，没想到林晏很痛快的就答应了。
“嗯？”
蒋鹿有点意外，带着疑问的目光看向林晏。
“哎，高考越来越近，鄙人最近烦心事较多，需要发泄一下。”
林晏拍了拍桌子，像是在跟赵海说话，又像是在跟蒋鹿解释。
蒋鹿也就随他了，正好，她趁过年那几天休息，把小说写一写，存稿都快用完了。
束手已经紧张的嘱咐她好几次了，让她多写点。
临近放假的时候，学校里又组织了露营滑雪的活动，不过这跟林晏他们都没关系了。
“这也过得太快了，”白阳看着外面的操场，好多学生在玩雪，打球，溜操场。
去年今天，他们还在为去山庄高兴呢吧？
期末考试结束之后，刘翠平把林晏和蒋鹿叫到办公室。
“你俩，想没想过考哪个大学啊？”刘翠平问。
二人齐齐摇头。
“老师，这个还得等成绩出来再说。”
“是是是，我明白，咱们小城市啊，能考到重点院校的不多，你们两个是最有希望的了，保持好节奏，不要紧张。”
“好，我们知道了老师。”
从刘翠平办公室出来，林晏和蒋鹿一人拎着一大兜子习题卷子，刘翠平说是托同学，从大城市的重点中学拿来的习题。
会比他们学校的题难，回去好好做，好好研究，不会的互相探讨，也可以找老师。
不得不说，刘翠平在培养林晏和蒋鹿上，是费了心的。
放寒假的第一天晚上，蒋鹿和林晏并肩坐在书桌前，做刘翠平给他们的卷子。
房间里没有声响，只有偶尔轻轻的开门声，是俞惜和鲁泠换着进来给他们送汤。
鱼汤、鸡汤，还有各种营养品，学习太费脑子了。
鲁泠去药店买了人参，俞惜就去买大枣党参，回来给他们跟鸡汤一起炖了。
白天一日三餐是一定要吃的。
一旦不吃，两位老母亲就会摆出一张委屈脸，眼泪巴巴的问你：“怎么了？是我做的不好吗？我下次会注意的，一定是我做的哪里不够好，你才不吃的。”
妥妥的道德绑架，尤其是蒋鹿实在看不得鲁泠这个样子，虽然她是对着林晏摆出那种委屈表情的，可她在旁边都看见了。
为了赢，她这是什么都肯干。
所以，放了寒假，就是在房间里学习。
两个孩子在书桌前分秒必争，两个妈妈在厨房里争先恐后。
窗外飘雪，台灯把窗前一小片照亮，照着窗下的桌子，还有桌子上书本的字。
“鹿鹿，明天赵海找我去吃饭呢，我们可能会喝点酒。”林晏写完卷子上的最后一道大题，转头说道。
“去呗，我要写小说，小束最近催的紧了。”
“嗯，我妈要是问我干啥了，你帮我打打掩护。”
“嗯？你不知道啊？她俩明天去‘照明市’买东西，说是住一宿，后天回来。”
蒋鹿没抬头，看着卷子上的英语单词说道。
“是吗？那正好，你真不去啊？机会难得。”
“不去，酒有什么好喝的，我不喜欢。”
“行吧。”
林晏放下笔，抻了个懒腰，靠在椅背上，看着蒋鹿做题的背影愣神。
他是有一些心事的，但又不能说。
比如，喜欢这个埋头做题的小女子。
再比如，害怕自己考不上想去的大学。
其实也不算是害怕，多少都有点担心吧，所以赵海找他喝酒，他立刻就答应了。
只不过他第一次喝酒，不知道自己酒量如何，是不是一杯倒，一切都是未知数啊。
怀着忐忑的心情，林晏坐上了前往赵海家的车。
赵海家今天也没人，他爸妈回老家了，要过几天才回来，本来想带他去，他是死活不去。
就是为了找兄弟喝酒。
在家喝，喝多了就睡，难受就吐，方便又安全。
林晏到的时候，赵海家已经有不少人了，都是熟人。
钱森、白阳还有于一、吕失，就这几个人，他没叫太多，也正合林晏心意。
喝多了，在兄弟面前丢脸也就算了，这要是弄个不太熟的一起喝，那就接受不了了。
“林哥，就等你了。”
“老大，过来坐啊，赵海整火锅呢，他就知道吃火锅，说火锅方便，啥都能涮。”
吕失站起来坐在地上的小垫子上，让林晏坐沙发。
“我可先说好，我第一次喝，不知道啥情况呢。”
林晏先发制人，不给他们取笑自己的机会。
“哎呦，赵海也第一次喝，放心吧，都要过这一关的，你是老大，谁敢笑话你啊。”
钱森过来搂住林晏肩膀说道。
说是这么说，可老大要是个一杯倒，多少还是有点掉链子啊。
幸好，林晏一杯啤酒下肚，没任何反应，这才安心了一些。看样子，他多半是能喝点的。
“来来来，吃，今天吃多少都算我的，吃尽兴，喝尽兴就好。”
赵海拿着酒杯，脸色潮红，他买了足足三箱啤酒，还有好多桶装的，散装的啤酒。
“哎，我吧，家里从小算是富裕的，可是呢，我爸妈忙着做生意，根本没空理我。”
赵海喝多了，酒精上头，整个人打开了，啥都说。
“不然你们以为我为啥总是在讨好呢？在学校，不论是老师还是同学，我都笑脸相迎。
我记得最开始的时候，我笑得脸都僵了，就对着镜子笑，看怎么笑显得真诚，怎么笑讨人喜欢。”
赵海说着，觉得口干，又干了杯酒。
他这么一说，算是彻底打开了兄弟几个的话匣子，心里话，就是在这个时候说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