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她在黑暗里
“老师，您这里有没有班级期中考试的成绩单啊？我想看看，向好同学学习学习。”
林晏开门见山，笑容满面。
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是张这么帅的脸。
“林晏啊，你的成绩我是看过的，门门优秀，转到我们这儿，算是我们捡到宝了，估计咱们班啊，没有能考过你的，放心吧。”
老师就稀罕这样上进阳光、帅气开朗的孩子，刘翠平当即就从抽屉里找出一张成绩单，递给了林晏。
“谢谢老师。”
林晏拿了成绩单，走出老师办公室。
迫不及待的看了一遍，在中间的位置，看到了他寻找的名字：蒋鹿。
第27名，班里一共53个人。
中等成绩，最后一排，不出头，不落后，她在回避，或者说是在隐藏自己，她想当个隐形人！
又或者说，她想做回以前的自己。
林晏垂头丧气的回到教室，刚到门口就听到教室里的吵闹声，不由得往教室里看去。
阳光透过窗户，照满了整间教室，十七八岁的少年们推搡着在阳光里玩闹。
女生们聚在一起，七嘴八舌的聊着八卦。
阳光会照在她们的鬓角，聊到兴起，额头还会出一层细汗，然后她们不在乎的用袖头擦了擦。
这间教室里，是青春，是年少，是夕阳黄昏后的同窗美好。
偏偏只有角落里的蒋鹿，她趴在桌子上，像只被捆住的待宰羔羊，不动声色。
明明阳光离她那么近，明明她一抬手，就能摸到窗外投射进来的温暖，可她就是把自己缩了起来。
像受伤的刺猬，也像害怕的乌龟。
“她在黑暗里，是因为我吗？”
林晏心里莫名的疼了起来，针扎般的疼，疼得他喘不上气。
蒋鹿，是他的青梅。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她不爱笑，敏感脆弱，却极其聪明。
“哎，他在门口呢，对对对，就是他，帅吧？”
“我靠，这也太绝了吧，这比明星还帅啊！”
“怎么就到你们班了呢，好恨，天天能看到这脸，让我上四个晚自习我都愿意。”
班级后门堆满了女生，都是来看林晏的。
但他们来的时候，林晏并没有在座位上，所以连累蒋鹿被大家浅浅的关注了一下。
也仅仅是‘一下’而已。
因为她的存在感实在太低了，这就像你去买花，看到一朵漂亮的玫瑰，挨着一朵枯萎的蔷薇。
大家往往会低下头，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玫瑰身上一样。
蒋鹿连枯萎的蔷薇都算不上，她总是背对着大家，脸冲着墙，用长发挡住胳膊和脸，连朵花儿都不是，何谈枯不枯萎？
就连上课时，注意到蒋鹿的白阳和赵海，也在与蒋鹿说话无果之后，很快与其他同学闲聊去了。
林晏调整一下情绪，回到座位上。
“哎，林晏，我叫赵海，以后有啥事找我，我是生活委员，他们都叫我赵妈。”
赵海回过头，笑嘻嘻的对林晏道。
“好，谢谢。”
“客气啥，以后都是同学了。”
简单聊了几句，上课铃又响了，课间休息说是十分钟，其实就是上个厕所的功夫。
走廊里一片哀声怨道，大家都像霜打的茄子似的，各回各的教室，各找各的老师。
这次，林晏没再跟蒋鹿说话。
专心听老师讲课，但没正经一会儿，就趴桌子睡着了。
他昨天连夜从国外飞回来，又坐了好几个小时的火车硬座到潮海市，根本没睡觉，就来报到上课了。
见到了想见的人，心里苦恼的同时，困意也占据了大脑。
实在是坚持不住了。
林晏睡着后，蒋鹿终于抬起了头。
她从长长的刘海缝里，看林晏。
他就像是小时候的放大版，模样基本没什么变化，睫毛很长，睡着的时候很乖，会有脸颊肉被挤的鼓起来。
很容易让人放松警惕。
蒋鹿的眼睛向下，看那一双大长腿，小时候她经常嚷着要把这两条腿掰断。
因为自己的腿总是长不过它们。
林晏，她的竹马。
他们小时候住对门，他不爱说话，乐观果断，善于伪装。
蒋鹿的心乱了起来，她没想到林晏会回来，他会打乱自己的节奏。
林晏在初一时离开，高二时又回来，他想干什么？
林晏的睫毛动了一下，眼看要下课了，他睡了近四十分钟，要醒了。
蒋鹿赶紧转过头，趴在桌子上。
片刻后，他感觉到有人用手指头点自己的后背，手劲还不轻，有点痒。
蒋鹿回头恶狠狠的看着林晏。
林晏没说话，指了指桌子上的纸，上面有一行字。
【放学一起走】
很好看的行楷，秀气中隐藏着不可忽视的狂野，还真是字如其人，很符合林晏的性格。
见蒋鹿不为所动，林晏也不急，又写了一行字。
【你想让我大声的邀请你放学一起走？】
蒋鹿挑了挑眉头，咬着牙，不耐的拿起笔回了两个字。
【顺路？】
那问号很大，代表蒋鹿深深的怀疑。
林晏抿了抿嘴唇，似乎想生气又不敢，只能继续写。
【顺路！】
感叹号也很大，无声的控诉着蒋鹿的质疑。
潮海市是个很小的城，第十中学是最好的高中，但与其他城市比，顶多算个普通。
所以学校给高二的学生安排了晚自习，学生自愿参加，但基本上都会被班主任强制留下做题。
晚饭时间一个小时。
“林晏，你想吃什么？我领你吃去？”
赵海热情的招呼林晏。
“不用了，我不饿，你去吃吧，谢谢。”
林晏说话不容反驳，看起来客气，实则噎的人一愣一愣的。
赵海吃了闭门羹，换了一个女同学来。
“林同学，你刚来，对学校都不熟悉吧，你有什么想吃的吗？我可以带你上食堂转转。”
这女同学梳着高马尾，穿着改良版的校服，有点害羞，但也算胆子大的。
身后还跟着不少小跟班在眼冒星星的看热闹。
“抱歉，倒时差，累，今日晚饭暂免，不要再打扰我。”
林晏的声音很大，很冷，很不客气，因为他感觉到旁边的蒋鹿都要把脑袋钻进书桌下面去了。
女同学只能悻悻退去，不过看她的表情却并不失望，反而很兴奋。
女同学叫夏央，有名的女学渣，长得很标致，有几个男同学追，身边朋友也不少。
在学校，谁对她说话都是规规矩矩的，从没遇到过林晏这么不客气的。
“央央，他好高冷啊！”
“是啊，真是又帅又酷，好有个性。”
夏央身边的跟班开始恭维道：“不觉得央央和林同学很配吗？”
“还真是，央央长得好看，跟林同学简直是神仙眷侣嘛。”
夏央听着身后的恭维声，心中欲望更烈。
林晏，她追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