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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独立建村 窑火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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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中国成立后由于国家工业基础太薄弱,经济上实行的以农补工政策,全国实施统购统销。

    从一九四九年到一九五七年,萌溪村的隶属关系也是变来变去,从萌蔡村、并入鸿川村、又并入鸿琴村,之前隶属鸿琴乡、后又属大伏乡,再霞川乡。一九五七年成立鸿琴大队萌溪生产队,一九五八年霞川乡改成了霞川人民公社,萌溪村独立改成了生产大队,至此,萌溪村也完成了从个体、到初级社、高级社的改造。

    所谓初级社,就是社员以私有土地入社,统一经营,产品按入股土地份额和劳动工分分配,耕畜、大型农具等重要生产资料入社统一使用,由社里付给适当报酬;所谓高级社,土地无偿转为集体所有,耕畜、大型农具等主要生产资料折价入社,社员集体劳动,根据劳动评分,年终按累计分数获得产品和现金。一九五八年搞集体食堂,连续三年天灾,天干旱,山上所有的树都干死,田里地里颗粒无收。社员的工分值太低,每个工才一毛三分钱,收成不好。

    萌溪村独立后,黑狗当大队书记,刘顺宝当大队队长,刘美时当大队妇女主任,萌溪分成三个生产队,刘平灶、刘观庆、陈唐俊分别为一、二、三生产队队长。粮食生产交给生产队去抓,大队主抓统筹,决定恢复石灰窑生产。

    萌溪田地很少,烧石灰是个重体力活、苦活,这也是萌溪人赖以生活的根。萌溪烧石灰已经好几百年,出了紫杨县南门不管是山上山下、大村小村,没人不知道萌溪烧石灰,有句顺口溜是这样讲的:

    做屋种田不能缺,

    不是黄泥是白灰;

    从南门到南乡,

    萌溪壋里挑石灰。

    村里人人都知道烧石灰“三环节”(装窑、出窑、卖石灰)和“三要素”(石灰岩、烧灰柴火、劳动力)。为了恢复石灰窑生产,大队干部做了合理分工:黑狗总负责,刘顺宝负责打石灰岩,刘平灶负责装窑出窑烧灰,刘观庆烧灰柴火,陈唐俊卖灰,陈守成账目。

    黑狗他们决定重启萌溪岭下面的两只“秋合窑”,省事省本。

    “秋合窑”是刘秋生到上海去之前在萌溪岭脚办的两只柴火窑(烧柴火的石灰窑),两只窑打在一起,刘秋生个人占一只,另一只是刘秋生、刘秋红、陈香玉、刘德天、刘铁大五个人合伙的,两只一起叫“秋合窑”。两只石灰窑连在一起都是用红色豆子石砌的,在两只窑门中间的窑壁上镶了块黟县青雕刻的石匾,上书“秋合窑”三字。但有人建议把镶嵌在石灰窑上的“秋合窑”三个字拆了,说以前是私有的,现在都生产大队了,就不能再用那三个字。拆就拆吧。

    各项事务有条不紊地展开,不久一些问题暴露出来,特别是烧了两窑石灰以后。这天黑狗组织大家开个会,总结一下前面两窑的经验,看有哪些问题需要解决的。

    刘观庆第一个发言,他负责烧灰柴火。他说:“烧灰柴火这块大家知道有八九头十个人,要从石壁墙那边斫好再挑过来,一般都是上午斫、下午挑。这八九个人中有一个叫刘德利的人斫柴特别厉害,人家半天斫八捆,他可以斫十捆。那些慢的就有意见了,说他把他们比下去了,好像他们干事不行似的。刘德利于是也只斫八捆,但每捆都特别大,挑柴火的人又挑不动,太沉。这可怎么办?”

    陈唐俊反映道:“石灰大家都需要的,不管是盖房子还是种水稻都要用到石灰。出石灰卖石灰前,我到外村去贴灰帖时(卖灰广告),有的人反映没钱买,有没有什么办法让那些没钱的人也能买得起石灰?”

    刘顺宝也说:“我们这边敲石灰岩没问题,但挑石灰岩人数不够。从磙塔里到秋合窑来回四里路,石灰岩又沉,如果要扩大生产,人力是个大问题。”

    刘平灶和陈守成说他那里暂时没什么问题。

    黑狗道把大家反映的问题归纳一下说:“主要就三个问题,那我们一个个解决吧。先解决第一个问题,刘观庆你有什么好办法?”

    刘观庆眼光扫了一圈,两手一摊:“我有什么办法,要有办法还要大家开会干嘛?”

    坐在桌角边上的陈守成说道:“现在都是记工制,出一个工记多少工分。斫柴火的人都是一天十分工,容易导致怠工,能不能用计件的办法?可以将这八九个人按斫柴能力分出三等,一等拿十一分,二等拿十分,三等拿九分。再一个办法就计件,自己斫柴自己挑,以挑到石灰窑的柴火重量计工分,这样最公平。”

    大家都说还是计件好。

    黑狗说:“那就按计件来,按平均每人每天八捆为十分工算,两捆一担,也就是挑四担柴火到窑上就算十分工,每增加一担加两分,每减少一担少两分,多多益善。大家觉得怎么样?”

    黑狗看看大家没意见:“那就这样定了。下面讨论卖石灰问题。”

    陈唐俊说:“石灰价格能不能下调一点?这样或许能让人买得起些。”

    刘顺宝说:“调价格不可能,萌溪的石灰是紫杨县品质最好的,价格却是最低的,这些年来一直都是这个价,不能再低了。”

    刘平灶也说道:“是的,萌溪烧石灰已经几百年了,石灰价格可不能轻易动,会乱了市场的。”

    ……

    黑狗突然一巴掌拍在桌上,把大家都吓了一跳,一个个眼睛瞪着黑狗。黑狗也感觉到自己的突兀,解释道:“对不起,对不起,是这样的,刘顺宝你那边不是缺人挑石灰岩吗?”

    “是啊,怎么说?”刘顺宝反问道。

    “如果让那些家里没钱又想买石灰的人来挑石灰岩,挑几担可以换石灰一担,这样既能解决那些买不起石灰的人买石灰问题,又能解决刘顺宝那边缺劳力问题,这样会怎么样?”黑狗用征求意见的眼光看着大家。

    “这办法好了,一举三得,既解决了买不起石灰的人买得起石灰问题,又解决了挑石灰岩人力问题,还解决了可以卖出更多石灰的问题,好!”陈守成说道。大家一致说好。

    黑狗接着说:“那挑几担石灰岩换一担石灰呢?”

    这看似简单的问题,但真要做起来没那么容易,因为以前没人做过,大家都被这看似简单的问题问倒了。

    好几分钟后还是陈守成打破了沉默:“萌溪的石灰岩出灰率算高的,约七成,大约一担半石灰岩出一担石灰,也就是说如果他要挑走一担石灰,那至少要一担半的石灰岩才能烧得出来,但烧石灰还有其他环节耗更多的劳力,低于三担石灰岩换一担灰肯定花不来。就算挑石灰岩很累很辛苦,那打石灰岩更累更苦,还有装窑出窑、斫柴火,只要与烧石灰有关的都不是快活事。”

    大家都不说话,还是刘顺宝接话:“那就四担换一担吧,总不能亏啊!”

    陈唐俊说:“这种以石灰岩换石灰的形式是为了照顾那些家里比较贫困的人家的,不宜挣人家太多,还是三担换一担吧。”

    ……

    黑狗最后总结道:“大家说得都有道理,但有个问题不知大家考虑没有?这些来挑石灰岩换石灰的,有路远的来回上百里路,挑一天的石灰岩,再挑一担石灰回去,那得多大的体力啊?”黑狗顿了一下又说:“我们在座的都是贫苦人家出身,深知没钱的难处,所以这种以挑石灰岩换石灰的事可以作为一种照顾来做。真正来以挑石灰岩换石灰的人不是很多,肯定都是急需而又没钱的,还要家里有劳力才行,对吧?”黑狗看看大家没意见,用肯定的语气说道:“那还是挑三担石灰岩换一担石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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