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告别时
“你之前私自改造设备的勇气哪去了？”阴军皱着眉头说，“你刚才说你在哪里跌倒又爬起来的。你现在怎么没信心了？”
“其他地方恐怕都做不好。”吴波说。
阴军哭笑不得，说，“你干得不错。你一年就掌握了一个车间工段的全部知识，这是任何人都没有能力做到的。我想说的是，你的机会很快就会到来。这个领域正在招人。我建议你去那里。那里很艰苦，但是你学到了很多。到了那里，你会学到什么是粗中有细的管理方法，再回到这里，你会收获更多。
吴波莫名其妙地想到了博物馆，他看到了微缩模型。上面的工人在野外，拿着量具，磕头机不停的上下摆动，地下的油就这样一点一点的被抽了出来。
他能想到天空中巨大的云朵，数不清的鸟儿，以及在野外一望无际的平原上奔跑的兔子。他又想起了博物馆前的雕像，其中一个是石油生产者的形象。
突然，他有点入迷了，他觉得这可能真的是梦中的圣地。
当他恢复过来的时候，阴军已经去检查了。他赶紧收拾心情，检查包装机。
第二天早上下班，这个换班是老班长离开了他呆了多年的工厂。他看了一眼每一个站着的工人，眼里带着微笑，和每个人点头握手，走到吴波身边时，他不敢直视阴军的眼睛。他感到很不舒服，有点想找个突破口，但阴军整了整衣服，朝他重重地点了点头。
他说:“女士们，先生们，你们还很年轻。在你的岗位上的每一天，你都要做好工作。坚持是一种态度，不要忘记你的首创精神是你坚持的意义。再见！”
全班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下班后，对阴军来说，这是一次彻底的离别。这一刻，他突然觉得有点舍不得，心里好像被什么东西掏空了，就像一个站岗的士兵。军官告诉他:你的任务结束了，以后不会再有任务给你了。
这是一种损失。阴军慢慢地走着。他看着周围的设备。这些设备，他能大致说出它们的功能，并知道出问题时如何处理。他听着机器轰鸣。此时此刻，没有任何音乐能胜过这种咆哮。
工厂外面是铁路轨道，生产出来的产品由火车拉着运往全国。
阴军看见倒车的公共汽车停在那里，公共汽车会把他拉走。他记得刚开始工作的时候，公交车还像俄罗斯的大面包公交车。夏天开着窗户的时候热得要命，冬天所有的窗户都关着的时候，他还能感觉到冷风嗖嗖地往脖子里灌。他忘了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改成了现在的公交车。夏天，公共汽车里开着空调，非常凉爽，冬天，温暖如春。
就在这时，不远处来了两队人，为首的是董岩和阴军，他们认识所有来的人。
他的眼睛渐渐亮了起来，果然是
队伍很快站了起来，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笑容。当阴军走近时，掌声再次响起。
阴军笑道:他说，“董岩、张博、小乐子，你们怎么都在这里？不上班？”
来这里的都是尹俊带出来的徒弟，他们知道阴军要走了，请假后都要来送行。
阴军看着每个人。他没想到，自己这辈子带出来的徒弟竟然这么多。
“师傅，你退休了，还有时间。我们打算在那里吃饭。我想我去你家拜年的时候，珍妮的饺子忘不了。”
“主人，你自由了。我们羡慕这一点。”
“师傅，我结婚的时候，可是你让我嫁的，现在儿子上小学了。”
周围充满了笑声和问候声。阴军看着他们，眼睛湿润了，但他没有哭。他依然微笑着，一步一步向车走去。
这辈子，值得。
吴波藏在人群的最外围。其实这个时候，他应该已经去了。他是师傅的关门弟子，但他不敢。他害怕那些门徒会抱怨他。
“我们走吧！去工作吧，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阴军站在车门口，冲在下面的门徒周围。
“主人！保重！”他们向阴军挥手告别，看着汽车启动，慢慢走开，离开了。
董岩看着阴军离开，看见吴波藏在人群中。他走过去说:“刚才他在人群中找人。你是他最后一个徒弟。你应该去那里。”
吴波看着远去的汽车，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一周后，吴波包装机械设备改造的可行性报告下来了，被判定能有效提高包装质量，受到口头表扬。
事实上，这件事还有一个插曲，吴波直到几年后才知道真相。
包装厂的厂长也很担心拿着可行性报告。这个吴波正在等待一份工作，所以他可以得到技术发明的奖励。如果奖励，这是否会鼓励大家冒着工厂巨大损失的风险去创造发明？如果不是，吴波的行为确实是为工厂考虑的。
厂长想到了一个人，那就是董岩，他是搞人事的。在处理这种事情时，他有些想法。拨通电话后，厂长把事情说了一遍。董岩想都没想就说，“你们包装厂的事你们明辨是非吗？如果是会给整个乙烯厂带来这么大损失的改革，我宁愿不要。”
“小燕，这有点太片面了。吴波的行为也是一个好结果。”厂长说。
严东平恢复了情绪，说:“那我的建议也很简单。给个口头奖励，不要以工厂亏损为代价鼓励这种改革。他还在执勤的时候，就奖励我觉得对老班长不公平。”
挂了电话，厂长也是考虑再三，最后按照董岩的说法，他给了吴波一个口头奖励，这才被举报下来。
吴波看着红头文件，一遍又一遍地读着。下线休息的时候，他走到厂房外面，看着明亮的天空说:“师傅，我没有为难你。”
晚上，他拿起电话打给晓寒。电话那头，晓寒好像在ktv，里面很吵。
“小波，怎么了？我忙着社交呢！”晓寒似乎从包厢门那边出去了。
吴波说:“我仔细考虑了你的邀请。”
“嗯？”没等韩反应过来，就说道，“我不去了。我还想在这里做我的石油工人。”
笑着，韩想起了自己先前对的邀请。他马上说:“兄弟，我给你机会了。你自己也不珍惜。现在是最好的机会。”
吴波坚定地说:“谢谢，我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