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真实的梦境

    当时萧衍就感慨瀛洲人想象力贫乏，不同的妖怪编出同一个故事来。

    到了神社才知道这些妖怪真实存在过，只能说那武士倒霉了。

    传说中是茨木童子骗回了自己的手臂，这里现实却是九千坊那只河童干的。

    而牛鬼在骗回自己的手臂后，得意忘形现出了原形，恼羞成怒的武士和牛鬼打了起来，争斗声引来了武士的顶头上司，一刀就砍下了牛鬼的脑袋。

    所以萧衍在神社看到的牛鬼，缺了一只臂，脖颈有一圈断裂的痕迹。

    萧衍当时还说它“可悲”来着，被当做神明供奉的强大妖怪，却被普通人搞成那副样子。

    现在想来，所谓普通人的武士，应该是当时强大的驱魔者。

    萧衍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既然传说中的妖怪都是真实存在的，那那些真正的神明呢？”

    “如果祂们也存在，那祂们和那些不可名状的邪神——古神、旧日支配者以及外神们是怎样的关系？”

    富江突然尖叫一声，打断了萧衍的思考。

    “这是神明的诅咒，我们从参道正中进入神社，冒犯触怒了祂！”她耳朵渗出鲜血，神色惶恐。

    在瀛洲的传说中，参道的中央是让神明走的，冒失的参拜者从那里走会冒犯神明，而被惩罚。

    不过那都是传说，从来都没有人见过真正的“神明”，现代人也很少再忌讳这些。

    更何况牛鬼还只是个妖怪，不是真正的神明。毕竟瀛洲人啥都拜，还号称“八百万神明”来着。

    富江也没有多想，就和萧衍一起从参道中间上去了。

    “狗屁神明，藏头露尾的妖怪而已，也就你们才把这东西当神来拜。另外，这不是诅咒。”

    萧衍现在也算得上诅咒方面的行家了，自然分辨得出来。他表面上对牛鬼不屑一顾，却也有些头痛。

    他分明记得，解决掉神社的贞子后，确实没有再感受到其他的气息。

    神社里只有一具空壳，他当时只当牛鬼已经死了，被九千坊夺走了力量，连角都被人给掰下来了。

    现在看来那玩意当时不知道在哪猫着呢，藏得也是够好的，连萧衍都没察觉到。

    萧衍突然想起，从神社下来时曾听到树叶掉落、石头滚动的声音，不过当时是在山里，并没有多想。

    那时候感受到的注视，也被误以为是贞子的视线。

    “狗东西藏的够好的！”

    不知从何处传来的注视越发凶恶，萧衍凝神细细感知。

    只觉那视线飘忽，好像有些看不真切，四处扫视，连没有走过参道的贞子手臂上都竖起寒毛。

    在萧衍的感知中，视线的源头有种虚幻缥缈的感觉，如同镜中花、水中月触之不到。

    “萧君……我好难受……”

    富江摇摇晃晃，说话都有些艰难，萧衍瞥了一眼，发现她已经是七窍流血了。

    “放心，死不了，适应一下就行了。”

    “什么！？我都这样子了！你都不能多关心我一下吗？”

    富江一下跳起来，音量提高八个度，说话也不大喘气了：

    “你看清楚点！我都七孔流血了诶！我就要死了！”

    “七孔流血是七孔流血，死是死，是两码事。”萧衍撇嘴，“你自己照照镜子，哪里像是要死的人了。”

    七窍流血的样子虽然骇人，实际上富江面色红润，头不晕、眼不花，状态好得很，她不过是抓住机会向萧衍博取同情而已。

    萧衍知道，富江的能力已经在发挥作用了，牛鬼的能力正在被她适应，很快就会失去作用。

    “萧君总是这么不解风情，可是会被女孩子讨厌的哦！”

    富江脸上血迹缓缓蠕动，这些本来会在离开她的身体后，增殖为新个体的血液，渗回了她的皮下。

    不知道什么时候，富江也懂得了控制自己的能力，掌控自己的身体。

    “请你务必因此而讨厌我。”萧衍声音毫无起伏。

    “讨厌啦~”

    富江娇嗔一声，就想往萧衍身上扑，半途中突然身体一软，径直往地上倒去。

    阴影托住富江身体，萧衍眉头一皱，走进一看，发现她面色红润、呼吸平稳，并没有受到伤害的迹象。

    “睡着了？这是……梦境……？”

    这时萧衍也感到精神上一种奇怪的拉扯，像是梦境的能力，又似是而非。

    拉扯感并不强烈，萧衍只靠本能就能抵抗。只要他想，随时都可以从中挣脱，不过他并没有这样做。

    萧衍抱着富江瞬移到沙发上，对贞子丢下一句“看好这里”，放弃抵抗并主动顺应那股拉扯的力量。

    ……

    “这里是梦境……？”萧衍看着眼前的高山自语，紧接着又摇了摇头，“不，不对，这是真实的世界。”

    萧衍自认吃掉弗莱迪后，自己对梦境的理解已经到了一个较高的层次，至少梦境和现实还是分得清的。

    这个地方却很奇怪，如同梦境般虚幻，但又切实存在，那一草一木、一山一石乃至鼻尖海风的腥味，都是真实不虚的。

    长长的石梯直达山顶，阶梯两旁是葱郁的森林，山脚和阶梯的尽头各一座颜色鲜红的鸟居，正是箱根神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