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错乱的记忆
两人慢悠悠地走在夜空下，富江亲昵地挽着萧衍手臂，看上去还真有点亲密的小情侣的样子。
如果萧衍手中拿着的是鲜花——而不是拎着造型狰狞的屠刀，手臂上缠着带钩的锁链的话，那画面会和谐很多。
“萧君很喜欢夜空呢？”
富江注意到萧衍一路上经常抬头看天，试探着询问。
“是啊，星星很美。”
萧衍微笑着回答，神情有些恍惚，他很久没有看到过这样明亮清澈的星空了。可惜，月亮颜色昏黄显得有些黯淡，看上去稍微有些不太和谐。
“要是月亮再亮些就好了。”
“还要亮？”富江表情有些怪异，“再亮的话不就成了太阳了吗？月光虽然很美，但是太过贪心可不好哦。”
萧衍脚步微顿，又若无其事地继续前行：“那倒也是。”
既然打定主意要回家，这个世界发生再奇怪的事情都和他没有关系。
犹豫了下，萧衍开口道：“你有没有见过一个皮肤黝黑，长得精瘦的男人，大概这么高……”
萧衍抬手在脖子部位比划了一下，对比他的身高大概一米七左右。
本想先解决伽椰子和贞子带来的隐患，再安心寻找线索——毕竟他也没有能在两只厉鬼的追杀下安全回到自己世界的信心。
解决掉那只怪猪后，感受到身体充盈的力量和手中的武器，萧衍觉得两只厉鬼也没有那么可怕了，有了保证自己生存的能力也就可以考虑其他的事情了。
“皮肤很黑……是黑人吗？”
“不，只是长得很黑，五官是东方人的样子。”
富江思索了下，摇摇头：“没有喔……那么有特点的长相，要是见过的话我肯定会有印象的。”
好像是怕萧衍不信，富江还特意解释了一句。
“没关系，要是见到他的话，一定要告诉我！”
虽然略有失望，萧衍还是很快重整心态——至少有了目标，比之前无头苍蝇一样乱窜好得多了。
“那是当然的，萧君的事我绝对会放在心上的……那个人是和萧君的父亲有关的吗？”富江敏锐地察觉到问题的所在。
萧衍低头看向胸前的照片，有些怀念以前平凡的日子：“对，他可能见过我的父亲。”
富江看着他，想要说些什么，又好像有所顾忌，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吧。”想要看出了她的犹豫，心中有些好笑——这个性格恶劣到极点的女人居然也会有这么顾忌的时候。
“啊，那个……一直都很想问来着，萧君和父亲长得有那么像吗？”
富江脸上尽是疑惑：“总是拿着自己的照片四处询问——真要那么像的话，直接指着自己的脸问‘有没有见过和我长得差不多的人’不也一样吗？”
“你说……什么！？”
萧衍陡然僵住，甩开富江的手，抬起胸前照片放在自己脸庞边，对着富江吼道：“你看清楚一点，这是我的父亲，不是我的照片！”
萧衍脸上青筋暴露，眼中隐隐泛起红光，神色狰狞恐怖，仿佛择人而噬。
富江被他的气势所慑，慌乱地后退两步，又想起自己没有说错什么。
莫名其妙被吼，富江心中顿觉委屈，性子也上来了，梗着脖子道：“什么叫我看清楚一点啊！明明就是长得一模一样嘛，认错了也不能怪我啊！”
“再说了，就算失忆，连自己长什么样都不知道了吗？”
照片上的男人很年轻，一点也看不见同龄人那样的皱纹和粗糙的皮肤，不看那双略显凶厉的眼睛的话 ，倒更像是个高中生。
在乡下，杀猪匠会到各家农户家买猪，然后一路把猪赶回来。每次天不亮就要起床杀猪，在赶集的人之前把分割好的猪肉运到集市上售卖。
这样一个常年风吹日晒，起早贪黑的人，再怎么保养也显得年轻的过分了——更不用说一个乡下的杀猪匠也不会有保养的想法和精力。
萧衍神情恍惚，思绪混乱。
恍惚中，仿佛整个世界都不真切了，零星的片段在脑中闪过，嘈杂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
那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少女，在簇拥的人群中她是那样夺目。
“请问，你们见过我的父亲吗？”
少年举起胸前的照片，上面是和他自己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男人。
要说有什么不同的话，就是少年神情憔悴萎靡，而照片上的男人却很精神了。
富江错愕片刻，认为不过又是一个想耍手段引起自己注意的无聊男人罢了，于是厌恶地挥挥手打发走对方。
“没有，滚！”
周围人都发出嘲笑，赶走萧衍后，继续围着不耐烦的富江打转。
“哦。”
萧衍声音毫无情绪起伏，转身就走。这种情况他经历得多了，根本谈不上失望，只是习惯性的询问罢了。
“居然没有死缠烂打？”
从心底里瞧不起任何人，却又喜欢玩弄他人，轻浮、虚荣而傲慢，性格极度恶劣的富江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第一次有人无视了她的魅力，富江赶走身边所有人后追了上去。
“要是敢对我玩欲擒故纵这招的话你就死定了！”
有着巨大的社会能量，能轻易让人人间蒸发——富江的追求者里这样的人物不知道有多少。
然后她发现了，这个男人真的对自己一点兴趣都没有。
“简直……不可原谅！”
众星捧月的少女爱上对自己爱答不理的少年——这样霸道总裁一样的剧情是小说里的情节。
事实是，越是得不到便越要得到，在对方爱上自己后将他抛弃，狠狠践踏他的尊严，这个性格恶劣的女人从来都没安什么好心眼。
于是萧衍身边多了一个死缠烂打的女人，怎么也赶不走。
时间是……三个月！
一直独自徘徊的记忆中多出了一个人，还是一个不管怎么看都不可能被忽视的女人，萧衍错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