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池瑞康的过去
听到有人敲门时，405的人心生警惕。
为了不引起怀疑，老板可是专门给他们每人都配了钥匙，也不允许他们点外卖。
至于物业费什么的，自然是早早交了，就是怕有人上门催。
会是谁敲门？
罗辉朝几人比了个手势，自己走到门口，透过猫眼朝外看，没看到任何人。
什么鬼？
这时，门外传来一道奶呼呼的声音，“你好，你家有人吗？我看到你门口掉了一个钱包。”
罗辉松了口气，原来是个小孩子，听这声音，估计四五岁，什么都不懂。
“你们谁这么不小心？”
他转头抱怨了句，一边打开了门，不过只打开了一条缝，视野里很快多了一个穿着道袍的小姑娘，白白嫩嫩，扎着丸子头，手里还举着一个钱包。
罗辉也没多想，伸出手就要接过钱包。
与此同时，一股大力迅速将门撞开，警员们鱼贯而入。
罗辉：“！”
朱韧正在卫生间里，听到客厅里的动静，预料到不好，立马冲到窗户旁，试图通过卫生间的窗户逃跑。
他记得这个小区房子的构造，从卫生间的窗户爬出去就是巨大的水管，只要抱着水管往下爬，还是有机会逃跑的的。
然而推了几次，都推不开窗户，他心生恐惧，最后只能眼睁睁看到警察冲进卫生间。
如果此刻有人站在楼下看，便会发现405和406的窗户上各贴着一张符。
406的人也听到动静，不敢开门，生怕给了警察们机会，一个个想办法从窗户里爬出去，结果怎么都推不开窗户。
“怎么办？”
还在房间里的人六神无主，不过他们不约而同的远离了房门。
无论如何，都不能把房门打开。
从6栋回来的小纸人努力从门缝里挤进来。
它有些累了，可此刻依旧哼哧哼哧的飞起来，先是开了反锁，又努力用胖乎乎的小手抓住门把手，用力一拧。
门开了。
骗子们：“！”
“发生什么了？”
“快跑啊！”
警察们再次鱼贯而入。
符纸封了窗户，邬忧忧骗开了405的门，小纸人打开了406的门，几乎没有任何难度，警察们控制了这群骗子，还从两间房里收到了不少骗人工具。
领头的人正要给团子道谢，就见团子朝外跑。
“一点难度都没有，我要去那边。”
小纸人努力飞起来，落在她的肩膀上后，才松了口气。
团子也没管，一口气跑到一楼，又朝6栋的方向跑。
因着一口气要抓两批人，担心互相影响，大家是分开行动的。
池瑞康主动请缨去抓‘霸哥’，洪圣也觉得‘霸哥’这边比较危险，小孩子不能来，便同意了请求。
“哼，小孩子怎么啦，小孩子也是很厉害的。”
她一路哼哼唧唧，才跑到6栋附近，就见有人从一楼的窗户爬出来，拔腿朝外跑。
小纸人激动的拍她的肩膀。
“知道啦知道啦！”
朝外跑的就是霸哥，她没参与这边的行动，也不知道这人怎么从三楼躲到了一楼，这会又朝外跑。
就在她要出手的时候，发现师侄也从那个窗户里爬出来，贴了神行符，眨眼间追上霸哥，捏着拳头砸过去，一下子将霸哥砸倒了。
团子：(○o○)
小纸人也惊讶的用胖乎乎的小手捧着没有五官的小脸蛋。
团子从没见过这样的池瑞康。
这个师侄身体病弱，常年喝药，有时候连路都不能多走，而且他总是脸上挂笑，之前在无求观，对她也特别好，都不曾大声说过话。
可现在，师侄满脸怒容，脸上有不知是运动还是太气产生的红晕。
团子甚至从他砸人的动作中看出了一丝凶狠。
就她愣神的功夫，池瑞康又狠狠砸了霸哥几下。
霸哥很快反抗，两人扭打在一起。
“你谁啊？”
霸哥看清楚池瑞康的模样，有些懵。
察觉到自己可能成为弃子后，他就迅速制定了计划，打晕了老大派来的人，关紧窗户，拉上帘子，从只听他个人吩咐的小区线人那得到情报，确定楼道没人，迅速到了一楼一个他以前用别人的身份租下的房子里。
以为可以短暂的瞒天过海，却没想到有个道士冲进来，追着他不放。
池瑞康砸人的动作一滞，又似笑非笑的捶下去。
“你不认识我？”
霸哥反击，同时迅速将人打量一遍。
这个道士要说特别的地方，一是左臂残疾，二是长相过于俊秀。
他想到很久之前自己还在管理乞儿团伙的时候，他们当时也挟持了不少残疾乞儿。
像眼前这个天生断了手臂，或是被他们打断手脚好乞讨的人可太多了。
他记不清楚。
也没心思记清楚。
看出师侄心绪不平，团子也不好插手，又怕池瑞康吃亏，瞥见招财从楼道里窜出来，立马喊道，“招财，咬他！”
边牧格外机灵，‘汪汪’的冲向霸哥，直接咬住他的手。
“啊！”
只抓到一个青年的洪圣几人也匆匆下楼。
看到一人一狗和霸哥扭打在一起，赶紧阻止。
“别打了！”
团子可是被科普过很多知识的。
像洪圣他们，有时候再恨一个罪犯，在抓到人后，也不能动手。
可她和师侄不是编内人员啊，他们只是路过的热心市民，‘一不小心’和罪犯发生摩擦，怎么啦？
“师侄，等我帮你。”
团子迅速捏诀，嘴里念念有词。
一阵风卷过，直接将池瑞康两人一狗卷到另一处，离洪圣几人有些远。
“师侄，加油啊，继续打，有我在，不用怕！”
团子跳起来给他加油。
小纸人兴奋的飞过去。
它可以帮忙扯头发哒！
池瑞康听到团子的声音，动作一顿。
被掀翻在地的霸哥瞅准机会，试图将他当做人质，这时，招财直接将尖锐的牙齿对准了霸哥的喉咙，嘴里发出‘呼呼’的声音。
霸哥不敢动了。
到底是他的动作快，还是这只狗的牙齿快，那就不好说了。
被抓后配合警方工作，也许还有一线生机，要是被一只狗咬穿喉咙，那估计是活不下来的。
池瑞康摸了摸招财的脑袋。
“招财，做得好。”
边牧疯狂摇尾巴，可眼睛死死盯着躺在地上的霸哥。
目前的身材不算魁梧，可它要用眼神表示自己的强大。
小纸人不甘示弱，直接抓住霸哥的头发，用力的扯！
‘哒哒哒’的脚步声传来。
“师侄，你怎么不打啦？”
团子蹲下来，习惯性朝霸哥身上拍了张定身符，这才扭头对池瑞康说，“你不气啦？”
池瑞康摸了摸脸上被揍到的部位，表情有些复杂。
“他不记得我。”
团子眨眨眼。
池瑞康：“他不记得那些被他当做畜生到处乞讨的人，也不记得那些被他卖掉的人。”
给予他们痛苦的人活得轻轻松松，而他却一直活在噩梦里，至今没有挣脱。
发现自己不能动弹，霸哥本就惊愕。听到这话，隐约猜出池瑞康的身份，正要说话，一只小手就‘啪’的打在他脸上，力气还不小。
团子一边‘啪啪’打霸哥的脸，一边安慰池瑞康，“师侄啊，这世上有很多披着人皮的恶魔，而我们的职责就是除魔卫道。你看，这只恶魔被你抓到啦，你好厉害！”
“啪！”
招财和小纸人一点就通，一个用尾巴打，一个用小胖手打。
“啪！”
“啪！”
洪圣莫名的不敢靠近，总觉得这个组合有点可怕。
两批罪犯都被送上车，本来团子和池瑞康也得去警局，不过担心师侄的状态，团子拒绝了。
“之后有需要我们再去啦，现在我们要回去了。”
说是要回去，实则她推着池瑞康到一家奶茶店前，给池瑞康点了一杯奶茶，给自己点了一杯鲜榨果汁，又跑到隔壁便利店，给招财和小纸人各买了一杯酸奶。
买完后，他们坐在附近的长椅上。
将吸管插进去，团子将冰凉的奶茶递给池瑞康。
“给你，是奖励哦，小康今天表现得特别棒。”
她努力伸长手，拍了拍池瑞康的脑袋。
池瑞康接过奶茶，又看了看正欢快舔酸奶的招财，以及不能喝不能碰但是开心围着酸奶转圈圈的小纸人。
收回目光，再看向团子时，团子已经捧着鲜榨果汁‘吨吨吨’的喝起来。
她眉眼弯弯，还开心的晃荡小短腿。
这种快乐很有感染力，他也不自觉的露出一个笑容。
不管以前如何，现在，他拥有了很好的师叔，很好的师祖、师父和师兄。
“师叔，我可以和你说点以前的事情吗？”
“当然可以！”
团子急急忙忙扭头，“不管什么事，都可以告诉我，我不会说出去的，我就是……”
她仔细回忆以前听到过的词语。
“树洞，超级可靠的树洞！”
说着，她又将小胖脸怼近，“也是超级可靠的师叔哦。”
其实她以前就想打听两个师侄的事情，因为有时候两人都会露出很伤心的表情。不过师父告诉她，如果对方不主动说，有时候她以为的关怀会伤害到师侄，一定要等师侄愿意告诉她才行。
她等啊等，等到了今天。
见她那杯果汁都要见底了，池瑞康主动将奶茶递过去，“边听边喝？”
团子瞅了眼奶茶，又迅速挪开目光，“不可以，这是你的。”
“我不渴。”
团子咽了咽口水，她揉了揉自己的小胖脸，再次飞快的看了眼奶茶，又收回目光。
“也不可以，师父说，小孩子不可以喝奶茶。”
池瑞康立马收回了手，“那还是我喝吧。”
团子瞪大眼，难得有些结巴，“你、你不再劝劝我吗？”
要是再劝一次，她就喝了呀，只要师侄愿意配合她，这件事就是他们知道，招财知道，小纸人知道了。
池瑞康轻笑了声，在团子渴望的目光下喝了一口。
团子耷拉下脑袋，恰好看到小纸人飞上来，落在她胳膊上，指了指放在椅子上的酸奶。
“送给我吗？”
小纸人拼命点头。
得到酸奶很开心，可它不能喝，现在要把开心送给主人。
收获了酸奶的团子果然很开心，可等听到池瑞康的过去，又不那么开心了。
“院长妈妈说，她是在我一岁半左右，捡到我的，好像是有人贩子偷了我，后来又扔掉我。”
扔的原因他们心知肚明。
一个正在生病还先天残疾的人，卖不出好价钱。
而且，这只是院长的一面之词。到底是人贩子扔了他，还是他的亲生父母扔了他，不好说。
年纪稍大些时，他有打听过，可大家统一了说辞，他便接受了这份好心，没有再问真相。
“因为当时一直在生病，又是残……”
一只小肉爪拍了他一下。
池瑞康不敢看团子的表情，立马改口，“总之，一直没人收养我。”
那时，他都已经六岁多了。再长大一些，就更不会有人收养他了。
毕竟一般人偏向收养年纪小且健康的孩子。
“可有一天，有对年轻的夫妻居然愿意收养我。”
团子已经喝完了酸奶，偷偷瞥了眼池瑞康，发现他的表情有些阴沉，便知道这次收养并不愉快。
如果愉快，师侄后来也不会成为乞儿。
“他们并非真正的好心人，而是想通过收养我这样的一个人，获取热度。”
那对夫妻是没什么名气的网红，经常直播，热度不高，想推销的东西也推销不出去。直到他们打出‘收养残疾儿童’的招牌，直播间的热度就高了。
不过最开始，池瑞康并没意识到这是利用，他只是很开心有人收养他，甚至努力的讨好这对年轻的夫妻。
可是，因为一只手不方便，加上身体虚弱，他便显得笨手笨脚。
那对夫妻在镜头前不会骂他，只是抱怨养他有很多不方便，有许多需要支出的地方，又承诺绝对不会弃养。
而私下里，对他非打即骂。
那个‘家’离孤儿院很远很远，远到他找不到回去的路。
年幼的他以为是自己的错，更加努力的讨好他们。
“那两年里，那对夫妻应该赚了不少钱，”池瑞康讽刺的笑了声，“他们买了一个大房子。”
对身无分文的他来说，能够买大房子，就是很有钱的表现了。
团子没吭声，主动将小手放到师侄的掌心。
小纸人有学有样。
就连喝完酸奶的招财，也将狗爪子搭在池瑞康的手上。
池瑞康弯弯眼，“我没事。如果没有后来的事情，我也遇不到你们。”
利用他能够得到的热度是有限的，观众们也会疲劳。
于是，在他再次生病时，两人没把他送到医院，或是送回孤儿院，而是带到一个陌生的城市，扔掉了。
那会他八岁多了，没有钱，找不到回去的路，也没有一技之长，还发着高烧。
不等他向警方求助，就被控制乞儿的团伙拐走了。
他第一次乞讨，就是当另一个人正在生病的孩子。
那些人获取甜头后，时常让他生病，既让他没有逃跑的机会，也借此牟利。
过了好些年暗无天日的日子后，一次乞讨时，他遇到了一个有着银灰色长发的男人，他一生的师父。
……
发现邬忧忧和池瑞康解决了事情，被池灵派出来的三个纸人只能去抓霸哥的几个线人，揍成猪头后，扔到了附近的派出所门口，还留了张纸条，让他们送到市刑侦支队。
在家吃饭突然被揪出来还被揍一顿的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