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第九章。
赵蓓。
吴宇警铃大作，就是这个人！
正常时空里，他被诬陷出轨的就是这个人，他几乎是下意识一惊，长腿支地。
林橙问：“你认识她？”
“不认识，也不熟。”
林橙皱眉：“就问问，你那么紧张干什么？”
等林橙蹦下来后他也下车，吧车子停好后，抬手捏住她的后脖颈。
上辈子他可是被林橙拿这个人给害惨了。
“女人一多我就头晕。”
林橙抬腿想踹他。
赵蓓看到有人走近，立即背过身，似乎在犹豫要不要顺着前面的路跑了。奈何热心市民林橙抢先一步：“赵蓓同学？”
赵蓓认命地一转身：“你好啊，林橙。”
她脸上挂着泪痕，吴宇心中某个疑惑点冒出——难道林橙是这时候和赵蓓认识的？
一想到林橙义正严辞地指责他，他就觉得心里有种痛苦在往上翻，他就势揽住林橙的肩膀。
林橙现在个头还不够高，只到他肩头，他很轻而易举把林橙掰过来：“别多管闲事。”
“我……”林橙靠在他怀里，脸仰着，好像有点尴尬，“你先撒手，我头发……哎？”
赵蓓：“……”早就听说过吴宇和林橙的传闻，百闻不如一见，她凉凉道：“祝你们百年好合。”
狗情侣，还有心思调情。
林橙：“……”
她挣脱了吴宇，理了理头发，问赵蓓：“你怎么了？”
赵蓓是隔壁班同学，今天林橙她们班的奥赛合格竞争人选在班主任那里开了个会，会议大致意思是，竞争阻力很大，学校还是属意把这个名额给吴宇，毕竟他实力最强、心态最稳，现在就是有点叛逆老旷课……你们还是要把主要心思放在学习上，均衡复习，不要老想着这事。
赵蓓给老师送试卷时恰好旁听了这一段。
她本来和林橙一样都很期待这个名额的，听完后心里像浇了凉水。
赵蓓一撅嘴：“你还问我啊。”
说起伤心事，林橙狠狠瞪了吴宇一样，吴宇挑眉：“这么看我干嘛？你们聊天关我什么事？”
学校荣誉大于她们的梦想。林橙不得不承认，虽然她和赵蓓成绩都不差，但在奥赛这块，还是要拼点天赋，她们去真不一定能够着奖杯。
从小就事事不如吴宇的林橙，在这一刻，失落地垂下眼，脚朝着旁边挪了一点。
吴宇忽然低头看她。
这才是林橙真正的心结。
身边最近的人只要一抬手就能触碰到她渴望的东西，她心里多多少少有点不得劲儿。
但是吴宇又能怎么办呢？他已经尽力在改变这一切了。
赵蓓更加蔫了，本来就是想自己躲进小公园发泄一会儿，父母最近一年天天吵架，她每次回家在家门外都能听见，但只要一推门进去，吵架声就会停止。父母也在为她的高考让步，可她不知道是不是压力太大的原因，成绩连着下滑。现在学校她都不想去。
“哎。”叹了口气，问林橙，“你也心烦吗？”
林橙说：“实不相瞒，我今天就是为了贿赂这位正主的。”
赵蓓旁若无人的惊讶：“贿赂他什么？”
“看他愿不愿意放弃名额，让我们公平竞争一把。”
赵蓓睁大眼睛：“这事别挡着他面说吧。”
这种明晃晃的野心，而且还说的这么……冠冕堂皇，让人家主动放弃名额，还用到了“我们公平竞争”。
这算哪门子公平？
槽点太多，赵蓓小心翼翼看了吴宇一眼：“呃，你要不往后站站？”
吴宇：“……”
他摊开手：“你们聊。”随后转过身自己朝后面走去。
之后林橙和赵蓓结伴在前面走，吴宇隔着一段距离缀在后头。他推着车，看着林橙的背影。
——她是这时候和赵蓓熟起来的吗？
正常时空里，赵蓓被诬陷和吴宇有婚外情后，她选择沉默，当时吴宇被气昏了头，满心满眼都是林橙，等他清醒过来后，才注意到赵蓓。
当时天刚刚亮起，他靠在窗边，打开微信，赵蓓的微信还在，她的头像已经变成了一团黑。
他的指腹选在她的对话框上犹豫了很久。那些他和赵蓓往来的“证据”还没删除，他不太想面对，但是几秒之后，他还是点开了。
大段大段腻歪的留言，这些话都不是他发的。
他打开输入框，开始打字：【在？】
赵蓓的账号已经清空了所有的朋友圈动态，头像变黑，昵称也变成了一个句号。
吴宇不抱希望能用这个联系上她。
正要收手机，忽然，叮咚一声，赵蓓的信息送了进来【在】。
吴宇：【聊聊？】
赵蓓：【可以。】
吴宇发了早餐店的定位，就在他家楼下，去见面前，他在小区门口的小卖部买了包烟，站在路边一颗接一颗抽。
烟雾挡了半张脸，他忍不住咳嗽两声，还是不习惯这种东西。
在等赵蓓的这些时间里，他一直在回忆她的模样。林橙的朋友不多，他知道的也就两个，都是她大学时期的舍友。
在这座城市，他从来不知道林橙还有除了他以外的好朋友。
他走进早餐店里点了两杯豆浆。
他没胃口，吃不下饭。
大概四十分钟后，赵蓓终于进来了。
她坐到吴宇对面，摘下黑色口罩。
她有一双圆眼，头上留着齐耳短发，脸上带着圆框眼镜，看着跟个高中生的年纪似得。
吴宇想不起来她是哪位。
赵蓓说：“我也是一中的，你拿奖拿次，我代表全校学生给你送祝福。”
想起来了。
数理奥赛吴宇最后拿到了金奖，领奖那天，学校派了学生代表去给他念贺词。
他记得是个穿着小西服的女生，当时只看到了背影，没看到正脸。
吴宇说：“是你啊。”
赵蓓“嗯”了声：“你和林橙结婚那天我也去了，给你们随了八百份子。”
说到这个，吴宇单刀直入：“林橙和我离婚了。”
赵蓓说：“我知道。”
“我们没联系过对吧？”
“嗯。”
他按亮手机屏幕，把刚才他看了一遍又一遍的聊天记录扔在赵蓓面前：“这事儿和林橙有关么？”
“有。”赵蓓这次来似乎就是为了来坦白这事儿：“开房记录和聊天记录，都是林橙拿着你的身份证、手机弄的。”
“你太信任她了，她才能这么为所欲为。”
吴宇笑了：“这还是我不对了？”
赵蓓说：“不是这个意思。”
吴宇问：“你图什么？”
赵蓓垂下眼，这就是她这次过来的原因。
林橙和赵蓓还在前头走，吴宇的心里已经翻江倒海。
从小公园里穿出来后，他们朝着一条小巷走去，小巷口有好几家烧烤摊，露天摆摊，烟熏火燎，塑料板凳一摊开，到处都是三三两两聚集的人。
笑声、聊天声时分嘈杂，老板中气十足的吼声穿过这些嘈杂：“来这还有座！菜单在桌上，先点着！”
林橙问赵蓓：“你不和你父母说一下？”
赵蓓：“不说。他们忙着吵架呢，我难得清净。我要多点几个串，你俩今天谁请客。”
吴宇冷笑一声：“她。”
林橙皱眉看他：“好端端的你怎么了？”
吴宇冷眼看她俩一眼：“没什么，刚还拿我开刀，现在我就不能有点微词？”
倒不是真计较奥赛名额的事，而是正常时空里，林橙从他们的存款里拿了二十万给赵蓓。当时离婚他是过错方，净身出户，林橙花着他的钱诬陷他，临了还把他扫地出门。
当时赵蓓承认一切，又说自己良心过不去，刚开始的确是为了这二十万才答应林橙。
“我爸要做个手术，后续也要花钱，我当时真的没办法弄来别的钱。”
这次她专门过来给吴宇写借条：“算我借你的，我给你打借条，就是，这事儿能别告诉林橙吗？”
吴宇：“告诉她？她全方位和我断联，我想骂她一句都没门路。”
赵蓓叹了口气：“你俩真的是……”
最后吴宇没要借条，直接走了。他就像是弄清楚到底是不是林橙干的。
那一天，他喝的烂醉如泥，睡在马路边被人报警，吴凝来派出所接他，看到他那么狼狈的一瞬间，吴凝哭着说：“林橙啊害惨我们这个家了。”
他弄不明白，他对林橙掏心掏肺，真心喜欢和爱护她，为什么她到头来要这么绝情。
林橙点了好多穿，又要了茄子和米粉，最后在酒水那栏犹豫。现在这个年龄阶段好像还不能喝酒，但是，尝试一下也没什么问题吧。
就在她即将在酒水旁打勾的时候，吴宇伸手抽走了她手底下的菜单：“够了，别把在林伯伯那挣得小金库都花了。”
林橙心情很好：“难得请你吃饭。”
吴宇：“是请我吗？”
赵蓓：“那我走？”
林橙很大声笑出来：“同志们别忘了正事。”
吴宇说：“既然都说公平竞争，我绝对不会退出。”
“我知道。”林橙又笑了笑，“不退出就不退出呗，本来也不该你退出。我想让你给我补补课。”
吴宇略偏头看林橙。
这才是真正的林橙，永不认输，永远充满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