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以身试毒
陈氏行动能力很强，当天晚上就收拾好东西，次日就回了上溪村。
她把东西都放回家里后，就往村南走去，效仿当初何氏的做法，拉着冯婆婆就在大房门口唠嗑。
陈氏的老脸笑成了朵菊花，层层沟壑里，映着喜气，“对啊，我家小文考中秀才了，还是第三名呢，哦，第三名又叫廪生，每月都能在官府那里领廪粮。”
冯婆婆自然知道陈氏的用意，附和道：“哎呀，小文可真能干啊，你如今也是一个秀才的奶奶了。”
何氏在院子里听到两人的谈话，差点咬碎一口黄牙，这死寡妇就是来气她的。
随着陈氏的声调越来越大，凑过来聊天的人也越多，纷纷向陈氏道喜。
田村正笑道：“整个宁州府的第三名，何不摆个席庆祝下？”
陈氏一摆手，笑得合不拢嘴，道：“哎呀，只是个秀才，有什么好摆席的，等他考上举人，定会请乡亲们喝一杯。”
“咔嚓。”何氏听到陈氏这句话，立即把手里的竹枝都掰断了，气得浑身发抖。
这老虔婆绝对是在笑话她孙子还没考上举人，我倒要看看你家小文到底有多厉害。
听着院子外面越来越刺耳的交谈声，脸色涨红，干脆走进堂屋里，还把门关好，试图把这些声音都隔绝在外面。
只是木制的门如何能阻挡声音进来，她越听越气，就把在堂屋里绣花的两个儿媳妇都臭骂一顿，就连李青兰都没放过。
“整天绣绣绣，能挣几个钱，都快十七了，还没等嫁出去呢，要我说你也别太挑了，上次来提亲的那个赵家的就不错。”
“我不，我是秀才的妹妹，怎么可以还嫁乡下。”李青兰回顶一句，她见过的少年郎不多，至今还对申启念念不忘。
“不嫁乡下嫁哪里？你还想飞上枝头当凤凰啊，也不打盆水照照你那什么样子……”何氏心中本就有气，如今又被孙女顶这一句，气得她开始口不择言，越骂越难听。
“呜呜呜”李青兰见亲奶奶奶骂得如此难堪，顿时边哭边跑回房间。
“哭哭哭，就知道哭，一点用都没有。”
小何氏见女儿被骂哭了，不顾婆婆的火气，赶紧上前哄劝。
何氏：“赶紧好好管管你女儿，我们李家不养老姑娘。”
骂完瞧见一旁的二儿媳跟李青莲，又换了个撒气目标：“你们两个也是，鸡也不知道好好喂，这几天下的蛋明显少了几个，还是说你们偷拿了？”
杨氏赶紧否认：“不，我们没拿。”
“你说没拿就没拿，这个月多交一百文上来，当做补偿。”
“哦。”杨氏虽然比之前腰杆子要硬许多，但还是很惧怕婆婆，只能答应下这个无理的要求。
只有李青莲默默着急，娘这么快就答应了，不就真成了鸡蛋是她们偷的吗？
不理会大房里的鸡飞狗跳，陈氏这会儿十分舒坦，终于在何氏面前扬眉吐气一番了。
患天花那个村子的村民们接种牛痘后，除了那些接种前就接触过病人的，其余的人都没染上牛痘。
村民们对广济大师感恩戴德，时常向别人歌颂广济大师的高义，这样一来二去，很多人都知道广济大师有预防天花之法，于是纷纷前去甘灵寺，只为给自己种上牛痘汁。
广济法师见先前种过牛痘之人，均活蹦乱跳的，患天花的人也在减少，才放心地给来人都种上。
奈何来人太多，而且他只是一个和尚，思量下还是觉得这事还是交给大夫做，或是将此法呈递给官府，通过官府为天下的黎明百姓都种上，今后天花便不能再蔓延。
只是这出痘的牛可不好找，如何能让天下百姓都种上牛痘？
广济思来想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决定再见李青禾一面。
于是叫一个弟子陪同，来了一趟清石县。
这日李青禾正在纤云楼跟周勤讨论天气暖和时的菜系，句两一大一小两个和尚上门。
“诶，广济法师，您怎么来了？”李青禾见到广济，心里咯噔一下，难不成接种牛痘出问题了。
“阿弥陀佛，贫僧有一事不明白，特地来找李施主帮忙解惑的。”广济大师双手合十，向李青禾行了个礼。
酒楼里面很多客人，都没见过广济大师，见此以为是上门讨要斋饭的普通和尚，之看了一眼，就专心吃饭。
李青禾左右看了下，“大师请跟我来。”
说着就带着广济法师跟他的弟子来到二楼一间空着的雅间。
“请问大师有何疑惑能我能帮解的。”李青禾给两人都倒上一杯茶。
广济点头致谢，随后道：“贫僧就开门见山了，这出痘的牛不好找，若是想要天下的百姓都能种上牛痘，应当如何？”
李青禾听完，心里松了一口气，适才还担心那方法没用，这大师是上门找她算账的。不过他提着问题也有些为难她，种牛痘这个方法，还是她在书上看到的，她也不知道还有什么方法。
只是见广济法师慈祥的双眼里看出些许希翼，她还是很认真地思考了下。突然想到刚种完牛痘之人，他们身上的抗原跟牛痘是相同的，效果应该也差不多。
于是换了个意思对广济道：“种都之人初期身上应该有根牛痘相似的浓汁，想必效果跟牛痘也大抵差不多。”
完了又很不自信地补充道：“这只是我自己的猜测，我也不知道这方法是否可行。”
广济蹙眉思考，感觉这姑娘的话十分在理，不过有没有效果，这需要自己试一试，于是道：“感谢施主。”
当天，广济就离开清石县，准备回甘灵寺试试这方法是否可行，这次他用自己的身体来诗，好在前些天他没有着急给自己种上牛痘。
他找来一人前些天才接种过牛痘的人，从那人身上丘疹的处，去一点浓汁，涂在他刚划破的手臂上。
“啊，大师？”那人有些紧张，不明白广济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