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返青4
“饶清醒——你他妈的有病！”
“哥，你知道我有密闭恐惧症，所以无法照你说的做。”
“混账，除了自首你还有别的自救方法吗？”尹返一把揪住饶省的头发，“你不是法盲吧？你们身上的犯罪含量到底是一个什么等级，你不能权衡吗？”
“我联系了一些偷渡掮客，哥，我们走吧。在国外找一个没人知道的地方苟活，总比在国内受惩罚要好得多。”
“就像老鼠一样待在黑黝黝的洞子里，这你倒不怕密闭啦！”尹返把他的头撞在车厢顶子上，“给我滚得远远的，不要让我再看见你。”
“哥，求你啦，逃走吧，在后面等着你的结果对我来说，比让我死还难受。”
“我犯了错，就应该喝自酿的苦酒——”尹返说着突然两手开始发抖，汗水顺着他的鬓角涔涔而下。
“哥，又开始了吗？”
“清醒，快点——把我绑起来……”他即使是努力地想咬紧牙关，可上下两排牙齿依旧不受控制地打颤。
“哥，忍一下。”饶省俯身抱起尹返下车，穿过车库的小门，跑进客厅，直上二楼的卧室。
他怀中人的体温在升高，嘴角不断有口水流下来。
“清醒……清醒……”
“哥，我在呢。”
“不许……给我注射——”
“我知道，哥。”饶省低下头，用近于狂热的唇齿堵上了尹返的嘴。
尹返的四肢被特殊的配置给固定在床上，从他的口里发出了阵阵晦暗的sy。
饶省坐在他的身边，用一叠滚热的毛巾不停地擦拭打病人的眼角，鼻子，嘴巴里流出的污物。
“哥，你身边的这个位置永远都是我的，无论谁都无法跟我争抢。”
曙光乍现。
面容已恢复平静的尹返靠在床头抽完了一支烟，把烟蒂按灭在手边的烟灰缸里。他吸了口气，伸手摩挲着那个倚在自己怀中的头颅。
“清醒，饿了吗？”
饶省搂紧他的腰，“哥，如果就这样死了我也毫无遗憾。”
“傻瓜，我好容易救回来的人，你想让我心血白流吗？”
“没有你，我活着没有意义。”
“过来。”尹返把人从被子里拽上来，然后与他接了一个绵密的吻，“我有什么好的，就跟一个头顶长疮脚底流脓的无赖也没差到哪里去，值得你这么掏肺掏心的？”
“我爱的不是那个睡了多少人的尹返，我爱的是银幕上那个充满正义又英俊潇洒的硬派小生。”
“那他妈的都是用资本包装出来的，要不然哪里会有粉丝买我的‘账’！”
清醒把唇齿压在他的耳垂上，“哥，还是因为你演技高超，要换成我，再多的钱也砸不出来一个‘实力大将’出来。”
尹返反身将人压倒，“这一宿还不够吗？”
“除非我死了，不然就没有完结那一刻。”
尹返苦笑道：“我爱的是竣风，可还馋着你的身子，连我自己都恶心自己。”
“别这么说，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清醒的双臂搂上他的脖颈，“哥，有没有想过，你可能早已爱上我了，不然也不会一次次要我。”
“别说了……”尹返把身子沉了下去。
防半江开车把茱落送进学校，等孩子都快走没影了，却又把他喊了回来，“小茱——”
“妈，怎么啦？”
“我托人给你哥介绍了一个对象，要不你先过过目？”
“啊？”小茱不高兴了，“妈，我哥不是都宣告了么，在当上政委之前，是不谈论婚嫁的。”
“妈呀，到了那时候，我估计我的小心脏得四分五裂喽！”
“您别操心了，我哥将来会遇到真命天子的。”
“我可不预算自己什么时候当上奶奶。”她推了孩子一把，“我这还不如不说呢。”
“说了您心里舒坦。”
“舒坦没见着，堵着一块巨石倒是不假。去吧，我约了人，还赶时间。”
在碶珹比较偏僻的一个街区，防半江费了老大劲才找到那家小吃店。
店老板是一位六十岁左右的男人，见有客人到，立马陪笑，“您里面请。”
没等她回话，一身便装的尹返从旁边的小屋走了出来，“防编剧！”
防半江倒是吃了一惊，像他这样的大明星，出现在公众视野里连最简单的保护措施都没有。
一张擦得还算清洁的木头桌子上，最显眼的是摆了盆多肉。
尹返把防半江让到座位上，“防编剧，您不用担心，我们不会被狗仔拍到。”
“这里——”防半江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她实在猜不出此地有怎样的吸引力值得让尹返选择了它。
“外面那位大爷是我的养父。”
“啊？”
报端关于尹返的绯闻满天都是，唯独没有关于他身世的报道。
“市面上的消息有的是营销号，有的是经过我许可的。”尹返似乎也猜到了防半江的心里所想，于是道，“我是海外华侨，后来家道跌落谷底，爹妈都没了，我单独一人跑回了国内求生存，一边打工，一边上学。有一回因看病贫困交加之时，被我的养父捡着，并确立了父子关系。”
“哦。”对于他人的私事，防半江也无心多虑。
“我今天找您来，不是因为工作上的事情，而是另有隐情。”
“你请说，只要我能帮到的，定会出手相救。”
“念我受惠于我养父的恩泽，在人生的道路上也学会了一些施舍爱心。高考结束那年，我到一个影视基地当群众演员，当时跟我一起的还有个小孩。我们扮演哥哥和弟弟，在一场战争中逃离。跑到一半的时候，那个小孩突然不明原因地晕倒了。大家把他送去医院才知道他也跟我一样是个孤儿，而且有先天性的心脏瓣膜病。我那会儿也是年少没有斤两，未经过养父同意就把小孩带回了家。不过，还好，从此以后我们一家三口过得还不错。
“我上了大学，又是学业，又是搞恋爱，对小弟疏于管教，因与恶人相交，他在某些个地方走错了步调。”尹返诚恳地说，“我跟您认识的时间不长，但对您的为人非常敬佩，所以我希望您能给过句话儿，我让我小弟好去范队长那里投案自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