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偷情的钟馗
黯塞以“牧也”的身份混迹在“艺术村”,游手好闲着。
为了增加演出效果,这一天,他叫了那纳,二人一起出现在了端木珺。
那个阿嫽一看见牧也的身影,脸上就不放光了。
“阿嫽小妹妹,”那纳佯装同情地挽住女孩的胳膊,“我告诉你个拢住爱人心的秘法。”
“少卖便,你自己都拴不住男人,还来教我!”
“男人就是手里的沙,你攥得越紧流掉得越快(女人也同理)。”那纳看了看正在阶梯处赏画的牧也,“我对他就一个来去自由的态度。有你,我们在一处和谐。没你,我也照样寻欢作乐。”
阿嫽不相信地也瞅了瞅身材蛮挺拔的男人,“他不在意你睡别人?”
“除了我,他在别处也有情人儿。”那纳扽了扽自己肩上的吊带,“我们只是露水姻缘,图个爽快,谁也不欠谁的。”
“我怎么感觉他不像你说的那样风流成性呢。”阿嫽摇着头。
“谁的脸上还凿着字不行?我是一个‘老色批’!”
“我也这么看。”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端木几许把一个妖媚的头伸过来,“那纳,你退出,这个男人我要定了。”
“……”那纳继续瞠目结舌着。
而阿嫽却双眼涌泪,“珺——”
端木口气刚硬地说:“当初在一起时,我跟你说得很清楚,我无常性,从不会在一个人身上留恋太久,对于你,我给得足够多。”
“但你也说过,只要我愿意,随时都可以待在你身边!”
“待着可以,但别影响我释放能量,懂吗?”
阿嫽一咬银牙,“你作乐吧,我……我什么都看不见就是了。”
端木抬手一撩她脸庞的长发,“这就对了,乖一点儿,我心里有数,自会给你留位置的。”
那纳在一旁直撇嘴,“天下什么样儿的鸟没有,她偏痴情你这最恶毒最无情的一只!”
“你永远都不能得到手的,就是最好的。”端木的眼睛仍旧霸着远处的男人不放,“那纳你要是再挡道,我可能就不客气了。”
那纳的后背直冒冷气,“他也不是我的,你还瞧不出来,人家是好摆弄的主儿吗?”
“我一定得试试他身上到底有什么魔力吸引着我。”
牧也把画廊的工作人员招呼过来,“洗手间在哪里?”
“从这个门进去往左拐就是了。”
“能在里面吸烟吗?”
“您请自便。”
牧也靠在洗手台那里,刚把一支烟点上,旁边就突兀地横出一只修长好看的手把他的烟衔走了。
端木几许把那支烟叼在嘴里,吸了两口,也喷了烟圈出来,“你的口味这么重,真不会委曲自己。”
牧也半眯着眼睛瞅了瞅她,“你太强人所难。”
他说完转身要出去,却被端木一把拽住,“那纳就是一只破鞋,比我肮脏不止一百倍,为什么你上她可以,却不能给我?”
牧也一耸肩,“她从来不会强迫我服从她的个人意愿,现在这样的女人少之又少了。”
男人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从来只有我想要的,而不是旁人强加于我的。
“你这点像极了我的一位故人。”端木依旧在品尝那支烟的味道。
“我不与任何人同框。”
“给我最低的一个价码。”
一个人的姿态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代表的就是妥协。
牧也动了动嘴角,“对于抢到手的东西,你不会珍惜的。就用流逝的时间来消磨我的意志吧。”
此次走秀的结果就是牧也从画廊选中了一幅价格中等偏上的风景画送给那纳当礼品,把这个风月场中的女人高兴得两眼有泪,“牧也,如果在我还身如玉的时候能认识你好了,也许我就不是今天的恶劣模样。”
“如玉不是资本,参透人生的哲学才是捆绑的精明。”
午夜来临之前,黯塞才回到丽山。
洗过热水澡,就去露台那里一边看夜景,一边与弥舰固酩几个分析案情。
当时间空档下来,窗外的城市仿佛已渐渐进入了睡眠状态。
打那天凌晨把家岑送到这里,二人已经整整一周没有相见了。
手里把玩着弥舰从前台弄来的家岑房间的房卡副本,他的心里一片盎然。
经过多年的磨炼,他做什么事,太少有冲动不过大脑的时刻了。
但对着繁星点点,家岑那躯体的芳香味道犹如一股暗流围绕在他的身边不能轻易散去。
梦游一般地,黯塞走出自己的房间,下安全通道,绕一个圈,才到了家岑门前,刷卡进屋。
小客厅里一地的纸张,有学校的模拟考试卷,还有一些速写作业,而他的男孩就仰脸儿躺在沙发上睡着了,仅穿着黯塞的一件宽松的制式衬衣。
黯塞小心地不踩到它们,到了家岑近前,俯身摸了摸少年还半湿的头发,心里一阵疼。
他倒是不用担心,这个房间不会有外人闯入,每天由干参和悬壶安保科的人来清理。
黯塞双手一抄,碰到他温度有点高的肌肤,不由得又紧张起来,难道家岑的发情期还有余韵?
人一抱起来,男孩的双臂就搂上了他的脖子,“二哥……”
黯塞以为自己把男孩惊醒了,忙答应着,“宝贝,我在呢。”
然后,他把耳朵贴近男孩的唇边,听到的还是均匀的呼吸声。
黯塞不由得哑然失笑了。
他把人放在床上,用薄被掩好裹在自己怀里,就这么看着。
看着看着居然就把人看醒了(没有任何物理作用)。
家岑瞪了他一会儿,使劲儿地闭了闭眼睛,“不是梦——偷情的钟馗偷袭我!”
黯塞禁不住亲了亲他的鬓角,“我打小鬼来了。”
家岑警惕地吸了鼻子,“你抽烟了。”
綦队长有些脸红,“我已经处理过了呀!”
“我嗅觉灵敏着呢。”家岑不客气地问,“你背着我都干了什么,从实招来!”
“执行一次卧底行动,不得不抽几口。”
“吃喝pd也都有吗?”
“没有!”黯塞的心都绷了起来,“我是大头儿,不干那些杂杂碎碎。”
家岑掀开被子,“把衣服脱了,我要检查身体印迹。”
黯塞这才后悔不迭,冲动的结果是害人害己。
他把上身褪个精光,“下身儿就免了吧。”
家岑把他翻过来掉过去地搜了一遍,见一切完好,才松了口气,“以后我直接跟彭局长请示,凡是有那种风月场所的大‘活儿’,都不许你去搁头。”
黯塞一心疼爱地把家岑重新拢回怀里,“彭局念我脱单不易,定会满足你的要求的。”
说这话的人等着打脸吧,将来总有秋后算账的一天。
过渡的场景走完,动情的黯塞伸嘴含住了他的腺体,“我想你。”
“我的梦里也都是你。”
“木校问了我几次,你怎么还不回学校上课,我告诉他说,你的文化课由我来补。”
“补课补到床上来。”家岑咬住他的辱瓣,“你是深藏不露的大尾巴狼。”
“我倒希望自己能更色一点。”
家岑在下面用脚踢他的小腿,“你要是色了别人,就等着‘家破人亡’吧。”
“怎么啦,戾气这么重?”
“我总觉得你对我做了亏心事。”
“我对你提着一百个不放心才对,顶着一张流量的脸儿,行走于各种娱乐场地,应该到处都是坑我的‘坑儿’。”
“我为你‘视死如归’,你却在背后胡思乱想,不厚道的队长!”
黯塞岔开话题,“给你个讣告,听不听?”
男孩的确中招了,“谁死了?”
“当年你狂热追捧的那位油画界的领军人物楚噏死了。”
家岑吃惊得从他怀里直坐了起来,“怎么会呢,他身体很健康,没有各种疾病啊!”
“死于吸毒过量。”
“楚老师吸毒?我不信!”
“案子是大哥经手的,起初我也是秒变丈二的和尚,为了你,我还亲自跑了一趟殓房,眼见为实了,他的吸毒史最少得有十年。”
“怎么会这样呢?”家岑攥住黯塞的两只手臂,“我被骗了呀!”
楚噏是这几年艺坛冉冉升起的一颗新星,走超现实主义的年轻油画家。视角新颖,创意独特,细腻而又狂野的笔触,很是让人捉摸不定。
几乎就是忽如一夜春风来的样子,楚噏的作品在国内外几个拍卖行都拍出了天价。一时间,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立刻就到达了旁人无法企及的艺术殿堂的天花板。
才上高二没两天的家岑忽然在术美凭空消失了,也没有告假,急得黯塞到处派人寻找,终于在楚噏的工作室里找到了他。
男孩赤身lt地躺在一块银色的大衬布上,私密处用一捧鲜花做着遮挡,新晋的楚大师正对着画布笔走龙蛇一般地狂飙。
黯塞横眉立目地脱下上衣给男孩裹住,并攥住他纤细的手腕,“跟我回去!”
“我再不会任你摆布了,你又不是我家长,不能要求我做任何事!”家岑有了挣扎,但没有成功。
“你是术美的学生,我有责任管你。”黯塞厉声问,“你在他这儿干什么?当人体模特混饭吃?”
“我免费的,大师完了会教我怎么画画。”
“他教你画画?在术美我教你的还不够吗?”
“你连一幅画都没卖出去过,凭啥让我跟你死学?”家岑一脸崇拜地看着仍旧握着画笔的大师,“瞧瞧人家,光一幅画就值上百万,你跟他比算什么?我简直都怀疑你到底会不会画画儿,咋就连一幅给世人当见面礼的都没有呢!我傻子似的跟你学了一年,好像什么都没有领悟着。而楚老师的几根线条,几句话就打开了我的眼界。你说说,我不跟他学,将来怎么可能出人头地!”
“跟他的风,人家的优点不但让你画虎不成反类犬,就是人家的缺点你也学不上个样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