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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闹学记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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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岑一进教室就看到教学主任兼平面设计老师乌檀在摆弄影像设备,也没当回事,光明正大地从背包里掏出一本有关刑事犯罪学的大部头就看起来。

    “家岑,你的小色稿是鬼画符吗?完全没有平面创造能力,连只蚂蚁带给你的视觉冲击力都无法收纳。要想成为一个伟大的艺术设计师,顶要紧的就是必须具有超凡脱俗的眼光,对颜色,对物体,对思维,对视平线中归拢到的一切事物都要有一定的判断能力,哪些可以为你所用,而哪些又必须舍弃掉。这就是为什么有的艺术设计杰作能够永垂不朽,而有的匠人货色就只能被人唾弃耻笑的缘故。”

    对正沉浸在肥沃科学土壤中吸收养料的家岑,乌檀又开始针对他的作品大放厥词起来,气得他“嘭”地把书本往画架上一摔。

    家岑对初步平面设计没兴趣,尤其是讨厌霹雳男的乌檀,倚仗亲爹是术美的另一个大股东,才能在这里堂而皇之地占有一席之地,不定期上课,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脾气还挺臭,批起人来就跟疯狗一个样。

    家岑之所以在术美混日子,完全是为了跟风。茯芎与悬壶就是绝配的上下家的关系,他妈妈聂霙和綦黯塞的妈妈裴扆隽,还有范舶葳的妈妈防半江都是美院的高材生。范舶葳子承父业进入警界无可厚非,但下面的几个小辈儿,从綦黯塞开始,挨着个儿地数脑袋,綦谌,茱落蔻,包括自家的“丧门星”剪秾,个顶个都是画画儿奇才。

    他是响当当的传说中的绝世美少年,绝对不能忍受被领跑的局面。

    “光凭冲动是远远不够的,如果没有可造就之才,任凭你倾注多少热情也没用。”乌檀把手中的作业纸扯吧扯吧揉成一团,“啪”地远投进窗下的垃圾桶里面。他从容不迫地从静物柜上分别举起一只玻璃杯和一个木头雕像,“虽然都是易碎品,基于被打破的方式不同,玻璃的质量是玻璃纤维,木头的质量就是木质纤维,它们二者之间可以进行物理互换吗?”

    “世上不存在放任四海而皆准的道理,主任,你难道不明白这么简单的道理吗?例外永远都比法则要抢镜。”家岑气定神闲地说。“不好意思,我们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黑大人,我就属于格调高雅迥然不同的异类。”

    “我做不到让你从玻璃变木头,也无法让你从木头变玻璃,现在请离开我的教室,你应该比较适合人文学科。”乌主任的神情很冷酷。“我绝不允许一马勺屎搅臭一锅粥。”

    “你没有权力把学生赶出课堂。”

    “我有没有权力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你根本就不喜欢设计课,自不量力,还在老师的课上看乱七八糟的东西,示威吗?”

    “自己抱着不纯良的目的,还敢修正别人,别以为大家是乌眼鸡!”家岑从座位上站起来,拿眼睛往四周一扫,恶意十足地笑,“你们都清楚我们的乌主任因何故而来术美领薪水的吧?”

    此话一出,平时跟家岑一起混的纨绔子弟又是稀稀拉拉的叫好,又是呱唧呱唧的掌声。

    “乌主任,你又不缺钱,干嘛占用我们的宝贵时间?啥玻璃又木头,我们这小撮群众不过就是一个‘废’,跟十岁就能获得过国际大奖的您怎么能比呢。”

    打人就怕打脸。软刀子戳哪儿都别戳心脏。乌主任十岁获奖的当天,他的妈妈却因为他爸爸出轨而离婚了。

    “你爸妈却没有离婚,聂总裁被别人睡,家研究员被戴了几绿帽子?”

    平时没事的时候是你好大家好,实际上家岑恶心乌檀恶心得要命。这位黑大少爷,仗着家里有强大的经济与权力做后台,干出了不少出格的事。他贪图家岑的美貌,想尽办法要下手,可偏偏人家不就范。

    家岑捏准这种微妙的关系,也不打破均衡,任你“魔高一尺”,我“道高一丈”。

    “傻逼,你真当我不冒头儿就是吃素的!”

    他眼眉倒竖,一脚踢翻用来搁放色彩盒子和海绵调色盘等物品的小凳子,就踩着铺了一地的颜料攥起拳头直接冲乌檀扑了过去,迎头给了那个浑蛋的胸口一拳。

    乌檀被打蒙了,但a属性的家伙马上有了刺激反应,出手照着家岑的鼻子就凿。

    两股血柱子顺着家岑白玉般的面孔就淌了下来,白衬衫的衣襟很快就被染红了一大片。

    ao的体质从根本上讲是一强一弱,但家岑没事总跟肓廓强练搏击术,撂倒一两个像乌檀这种貌似嗑药的alpha还真不是个事儿。

    家岑仿佛变成了见血就成魔的勇士,在乌檀击中自己面门的一瞬间,卖了一个破绽,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攥住对方的手腕,利用巧劲儿,居然给人家的肩膀弄脱臼了。

    乌檀疼得叫出了声儿,家岑还不依不饶,一脚把人踹倒在地。

    这一连串动作的发生就是几秒钟之内的事,旁边吃瓜同学都还在大眼瞪小眼之际,打人的,被打的,犹如电影蒙太奇,定格出现了。

    正要去隔壁班上课的黯塞路过门口,眼疾手快,扔下手里的东西,抢过去死死抱住了家岑的腰和一双手臂。

    家岑杀红了眼,使用蛮力想挣脱他的控制,只可惜他必定才十七岁,体力上与綦黯塞差很多,也只好抬脚去踢綦黯塞的腿。綦黯塞被踢得生疼,可就是不撒手。

    见此行动无效,他又用头去撞击綦黯塞的脑袋,以达到让他松手的目的。綦黯塞也是犟气来了,居然用自己的下巴搁在他的肩膀窝里面,牢牢地抵着,丝毫没有放弃的意思。

    乌檀就躺在地上的一堆颜料“烂泥”里面开始耍赖,“綦老师,别兜着这匹野驴的缰绳,尽管让他放马过来,我还就是不怕把事情闹大哦——家岑就一心机男,习惯玩东边日出西边雨的伎俩,对我们英俊潇洒,多财多艺的綦老师居心叵测,术美的上上下下谁不清楚?我们的綦大股东要是知道有这么个无赖觊觎他的宝贝儿子,如果好事成双的话,那我们奇迹般的术美可就在教育界糗大喽!”

    茱落蒄和彭韬韫用身体挡在家岑和綦黯塞的前面,都气得脸色发白,“乌主任,你诽谤家岑还捎带着綦老师,这还叫人话么。”

    “我们的乌主任也就是那种人,他不喜欢异性,如果他能给我们拉过一个小女孩的手,我的姓就倒着写。”

    “来呀来呀——拉拉手又能证明什么!”彭韬韫肓廓的几个死党也跟着起哄,“亲一个才有说服力。”

    这场朋党之争照此下去就没完没了了,乌檀把手边的水桶往门上一丢,“你们几个杂碎都给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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