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前枫拍卖
萧逢雪翻开面前的竹简，上面赫然写到：天下之闻，无白泽耳不知。
“或许，我们可以找这白泽耳一问。”萧逢雪停了停，说，“问一问你心中的疑惑。”
“可是我们上哪儿找去？”楚雨寒问。
萧逢雪将竹简收进广袖中，长长的衣尾拖曳在地上。
“前枫斋。”
九州最大的黑市，最大的拍卖行。
“我问过东方师兄了，这一次的压轴拍品就是白泽耳。只要他们呆在这个世界，曾将自己的目的说出来，就会被白泽耳记下。”
没有声音能逃过白泽耳。
白泽耳聆听每一个生灵的话语，知晓天下所有事。
萧逢雪忽然停下脚步，回头问：“你这一次去西沙，你那几个小伙伴也回去吧？”
“对，本来我们下一次汇合就是在西沙，但是这不是发生了些变化。”楚雨寒说，“不过这应该对未来大致走向没有什么影响，所以天道没管。”
“行。”萧逢雪不知道想到什么，又道，“说起这个，你之前说你所知道的所有都是以沈月舒和小寒为展开，那是怎么个展开法？你现在没有按着这条路走，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暂时没有什么影响。”楚雨寒交代，“只有一次，我想告诉谢师姐她会在万劫不复谷遇害的事情，然后我体内的临阳气运——不，现在已经是天道气运了，它警告了我。”
萧逢雪把竹简放回原位，她觉得她不得不去正视一个问题了。
“楚楚，我是说——倘使真有这么一天，你得照着天说的做，若你还是你，那就把这个平安子送给我。”
萧逢雪取出两颗平安子，“这是释光给我的，你之前那颗在雷劫中被劈坏了，她又给了我两颗。这是双生子，世上独一无二的，这一面的纹理是相合的。”
“我想……天道应该不会管你给自己师尊送个礼物的吧？”
她刻意去忽视临阳气运这一问题就是不愿面对，如果真的有这么一天，她无法想象萧逢雪是怎样度过，沈月舒那小人又会怎么笑话她。
“我一定会保管好这颗平安子的。”楚雨寒抱着萧逢雪，说起了小寒和沈月舒的感情发展如何。
末了，楚雨寒抬起头，跟萧逢雪确认：“若真有这一天，你该怎么办？”
“那我便和这天道不死不休，直到它肯放过你为止。”
萧逢雪扶着书架，眼中漾着碎光，话语声轻而真挚。
楚雨寒毫不怀疑她说的每一个字。
剧情里对前枫斋的描写不多，其中有一段是沈月舒醉酒后与前枫斋之主的小女儿春风一度，被其缠上。
前枫斋之主是一头貔貅，广纳天下财宝。
沈月舒做事喜欢留二手，不想一直依靠霍文清，便想着拿下这前枫斋。
在原主兢兢业业除魔之际，沈月舒拉着霍文清合伙哄骗前枫斋主的小女儿。
这帮人来了个里应外合，把前枫斋主困住，推小女儿为新任斋主。
无比恋爱脑的小女儿对沈月舒百依百顺，言听计从。
在原主被魔主抓住时，这恋爱脑还傻傻地被沈月舒骗去帮忙救人。
这便是有关前枫斋的全部描写了。
萧逢雪去和谢妤聊了整夜，谢妤考量过后，让她留了道元神镇一镇霜序峰，以免仙盟又打什么坏主意。
谢妤交代她要隐藏好身份，不要被仙盟知晓。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免得仙盟又来捣乱。
楚雨寒这旁也留了元神在山里指导新进山门的几个弟子，随后师徒二人乔装打扮，在苍听一行人接到朱雀信下山之后紧跟着也悄悄离开了。
西沙无人管束，妖魔在此衍生出各方势力。
很少会有西沙的朱雀信送上天山，大多事情当地的帮派会自行解决，把天山的人请下来反而对他们来说是一种麻烦。
这回送来朱雀信的是一位老熟人了——吴留，此前本是金焰舵的水手，后来在蒲元手下做打手。
吴留初来乍到不懂规矩，惹到了魔宗的人，魔宗把他的一批货扣下，还打断了他的腿，把他困在了魔宗里。
吴留听闻之后有吞丹派的人会过来取他的金丹，连忙送了朱雀信上天山。
苍听、霍文清、苏湛恩潜入魔宗水牢营救吴留，另一头的萧逢雪也和楚雨寒顺利进入了前枫斋。
珠宫贝阙，峻宇雕墙，能有资格进入前枫斋天字拍卖行中的都是各地富商，个个珠光宝气，身上随便一件饰品的价格都令人难以想象。
前枫斋天字拍卖行中有各种各样的珍稀宝贝，为了保护客人的隐私，入场前都需要佩戴面具。
萧逢雪隐藏了实力，压到与楚雨寒差不多的元婴境。
霍文清听说她们要去前枫斋，还友情赞助了笔玄灵石。
楚雨寒也不太清楚她师尊家底多少，也就先收下了以防万一。
萧逢雪穿着一身锦袍，颜色虽不明艳，却很好地凸显了萧逢雪的儒雅内敛，并为其增添多一分贵气。
楚雨寒着靛青色的华服，身上的首饰与萧逢雪的配饰呼应。比起萧逢雪，楚雨寒倒是更为张扬，举手投足间透露着一股清婉大方的大家之风。
前枫斋拍卖行的座位以十二时辰为列，子到亥，身份家底由高到低，子到寅设有二字两座，卯到亥各有九座。
开头第一件拍品是一把天字三品的宝剑，起拍就一万玄灵石了，这可不是凡间的银两能衡量巨款。
天字灵器稀有难锻，三品灵剑拍出了十五万玄灵石。
“嘉——庚辰，你说我要是把斩浪拿出来拍能卖多少？”
折天愤愤锃鸣，萧逢雪浅笑着压了压刀柄道：“斩浪是无价的。”
下一件拍品则是一只初出化形的狐妖，浑身赤裸，四肢用一条铁锁链绑在了牢笼上。
场上兴奋了起来，价格一下叫到了十一万玄灵石，比先前那把宝剑还要高。
每次加价最少三千玄灵石，拍卖师特别说道：“这只狐妖修为被废——且还是一只雏妖。”
修为被废意味着更好掌控，雏妖则意味着这是一只没有配偶，没有被沾染过的幼妖。
价格再次翻升，最终以二十四万玄灵石成交。
“这帮畜生！”
萧逢雪压着楚雨寒的手背，晓得她的意图，给她传音：“先等一等，等她下去了你再溜出去，我给你掩护。”
楚雨寒颔首。
“师尊，这儿是不是很多这样的交易啊？”楚雨寒回音。
萧逢雪沉默了一下，应：“是。”
等雏妖下去，萧逢雪捏了个幻象，楚雨寒隐藏踪迹，从侧门溜了出去。
以她现在的实力要神不知鬼不觉地救出一只雏妖再简单不过。
何况看守的二人只有金丹修为。
楚雨寒飞出几支带毒的银针，看守的护卫顿时晕倒下去。
狐妖看着她，瑟缩到里头。楚雨寒轻声道：“别怕，我是来救你的。”
楚雨寒麻溜救下狐妖，把她背在背上，趁着其他人没发现，带着狐妖到西沙与绿洲的交界处。
“从这里逃出去，一直向东走，不要回头。”
向东靠近天山，西沙再怎么肆意妄为也不敢闹到天山脚下。
狐妖感激涕零，楚雨寒目送她离开。
玄字传送符有范围限定，不像天字高阶传送符没有范围限定而且眨眼便到。
楚雨寒烧了子符，等待一会儿，这才回到萧逢雪身边。
萧逢雪见她没有受伤，放心下来。
本次拍卖会共有二十件拍品，目前为止最高价的是那只雏妖。
白泽耳是压轴拍品，师徒俩坐着等了很久才听见拍卖师说道：“接下来这个，是本次拍卖会最后一件拍品——”
“此物不是神器却胜似神器。”拍卖师神神秘秘地抓着红布的一角，慢悠悠地往下拉，“或许大家都有听说过这么一个传闻——天下鬼神，万物之精，谛听白泽。”
白泽耳一出，全场哗然，这里有不少人就是奔着这白泽耳来的。
“虽白泽已死，可耳留于世。其耳闻事，知道道秘闻。可众生之灵，疑虑之多，唯有一问，不可二问。”
也就是说，每个生灵只能问一次，再问第二次第三次，白泽耳都是不会再回答的。
“白泽耳起拍五千玄灵，一次加价不低于一万玄灵。”
放在金盘上面的是一个状似石头的的兽骨，外形蜿蜒，内里中空。
白泽耳的出现掀起了一场狂欢，一刻钟之内，白泽耳拍出了七十万玄灵的天价，竞价的人只剩下头座的一位。
上一次以七十万玄灵成交的还是一件罕世神器，即便那是一件死器也拍出了七十万二千八玄灵。
“七十万一次！”
萧逢雪不紧不慢地举牌加价道：“七十一万。”
“七十五万！”
“七十六万。”
“八十万！”
八十万玄灵石，全场轰动。
“八十一万玄灵石。”萧逢雪又加价。
头座的那位缓缓回过头来，望见竞争对手神色平淡，摸不准她的真正极限在哪。
头座那位和萧逢雪开始了一轮拉锯战，“九十万！”
“这位大人出手实乃阔绰——子座一字九十万一次！还有没有人万加价？”
“子座一字九十万二次——”
“九十五万。”萧逢雪试探着那位的底线。
“巳座九字九十五万一次！”拍卖师兴奋不已。
这可是前枫斋有史以来拍出的最高价！
子座一字咬了咬牙，举牌：“一百万！”
场上又是一阵议论，纷纷猜测着这二人的身份。
萧逢雪听见她声音中细微的变化，料想也是差不多了。
“一百万。”萧逢雪再次举牌。
楚雨寒拽了拽萧逢雪的衣角，传音问道：“嘉平，咱有这么多钱么？”
“应该有的。”
楚雨寒：“？”合着她师尊原来是没个底才这么淡定加价的？
“万一我们给不起怎么办？”
“那就——问完问题就跑？”
楚雨寒无语。
“萧嘉平，你是不是被夺舍了，我师尊可不会这么皮。”
萧逢雪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这不是怕你在这儿坐久了太闷，跟你开开玩笑。”
楚雨寒刚想伸手去摸摸她耳垂有没有变热，萧逢雪说了一声“别闹”，侧身躲开，还拍了她手背一巴掌，虽然力道不重，但楚雨寒还是撅起嘴。
“萧嘉平。”楚雨寒盯着她。
萧逢雪举牌跟了个价，在楚雨寒的注视下磨磨蹭蹭地倾身，一只耳朵彻底暴露在楚雨寒面前。
楚雨寒捏着她耳垂搓了搓。
“一百……一十万。”萧逢雪声音抖了一下。
前座的人以为她极限要到了，兴奋得不行。
“一百二十万！”
萧逢雪咬了咬唇，嗔了一眼这个在捣乱的徒弟，沉声道：“一百二十一万。”
“巳座九字一百二十一万一次！”
“巳座九字一百二十一万两次！”
“……一百二十二万。”前座的人开始犹豫了。
“一百二十三万。”
“一百、一百二十五万。”
“一百三十万。”萧逢雪抓住楚雨寒的手腕，把这人的手握住，压着声音道，“楚楚，先别闹，回去再说。”
“行。”楚雨寒笑弯了眼，心满意足地牵着萧逢雪。
前边的人极限就到这里了。
一百三十万，拍卖师敲锤定音，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