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初次交心
千钧一发之际，一个高抬腿踢飞了小混混头目手里的小刀。接着一拳狠狠打中小混混头目的鼻梁。小混混头目左右摇晃，眼白一翻，晕倒在地。
“还要继续吗？”声音不大，却让所有小混混停了手。
“老、老大！”“老大昏过去了！”没了主心骨，一片七嘴八舌。有几个还不愿就此停手，不断比划小刀，蠢蠢欲动。
邢仁捡起地上的小刀，耍了个花刀，“看来不把你们几个打趴下，是不会心服口服了。”
三人连手，把这些个小混混打的是落花流水。小混混们带着他们的老大，撤退还不忘喊一句灰太狼宣言：“我、我们会再来找你们的！”
“兄弟，多亏了你。”邢仁抹了一把脸上的汗。
来人照旧一身黑。“我正好在附近。”
“对了，你不是说要忙吗？”
“嗯。我帮我姨妈做生意。”
“哟，朋友你姨妈是做什么生意的？我们两，去捧个场啊。”
“小餐馆，做宵夜。”
“宵夜啊——”一看郭大能那样，就知道他是馋了。
“走走走。跑来打了一架，晚饭都没来得及吃。”邢仁一手推一个，边说边走。
两人跟着前面的脚步，越走越疑惑。
“这片地方咱俩一有空就过来，我怎么不知道有什么做宵夜的餐馆？”郭大能低声和邢仁说悄悄话。
“这几天才开始的。”
悄悄话被听个正着，郭大能尴尬的撇撇嘴。
眼前的小餐馆正是教训王子成那天进入的小餐馆。
几人踏入店内，围着围裙的老板娘正在擦拭餐桌。
“孙姨。”
老板娘闻声抬头，“小单回来了。”老板娘放下抹布，“你们两位也来了。”热情的招呼几人坐下。
邢仁和郭大能盛情难却先后坐下，邢仁满脑子都是那两个字——“小单”。埋在深处的记忆里，闪现出一张年幼的脸。
“小单，这两个好孩子孙姨还不知道他们叫什么呢。”
“嗯。他是邢仁，他，是郭大能。”邢仁的名字说的毫不犹豫。还在头脑风暴的邢仁双眉紧蹙——这几天两人就聊了那两句话，连最基本的名字都没问。他怎么……莫非……
“单，单行？”
“是我。”
朦胧的记忆瞬间拨开云雾。犹记得那天，孙姨来办公室向邢仁道歉，顺便告知单行转学的消息。之后的日子里，邢仁经常回想起那个在千米跑道上坚韧不拔的身影。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单行”这两个字渐渐淡忘。
“你，你这些年过的怎么样？”
“还行。”
郭大能戳戳邢仁的胳膊，“怎么，遇到了老同学？”
“呃嗯。”
两人再次相遇的场景还历历在目，无论如何邢仁也想不到跑网吧看柯南的那个会是单行。
“孩子们都没吃晚饭吧？阿姨给你们做饭去。”
在孙姨的招待下，几人饱餐一顿。
“阿姨，您这手艺只开个小餐馆真的可惜了！”郭大能吃的满嘴流油。
老板娘发自内心的高兴，“小单，看来你孙姨的手艺还没退步。”
“阿姨，您要是去当个厨子，一定赚得更多！”
“哈哈。你阿姨我，还真的当过大厨呢！”
“哇！难怪这些菜做的比我妈做的要好吃一百倍！”
郭大能三两句话把老板娘逗得笑个不停。
“你们要是不介意，也和小单一样，叫我孙姨吧。”
“哪会啊！有您这么一个大厨当姨，别人羡慕都羡慕不来呢！”
老板娘和郭大能聊得很融洽。而邢仁和单行，就只有无言的沉默。
“你们不是老同学吗？你不跟他聊几句？”郭大能凑近邢仁耳边。
“好多年没见了，没什么可聊的。”
“嗯，也是。”郭大能挺直身子一拍手，“白吃您一顿饭，我们俩给您帮点忙吧。”
“诶哟，你们还要上课呢。现在也有点晚了，哪能让你们干这个。”老板娘连连摆手。
“孙姨，就当是休息一下。”邢仁摊摊手，“我们一快到门禁时间，就走。”
老板娘也就是孙姨，因为刚开始做宵夜，所以主打的宵夜是时下流行的炸串、汤锅一类，一些炒菜做辅。郭大能和邢仁在跟那些小混混对峙的时候，单行和孙姨已经把最主要的食材都准备的差不多了，也就剩一些配菜需要洗切。邢仁抓了几个没破皮的大蒜，蹲在垃圾桶边剥了起来。郭大能呢，跟孙姨的亲儿子似的，一边洗菜、择菜，一边和孙姨畅聊家常。
单行搬来两个小板凳，一个轻放在邢仁屁股后头。邢仁察觉之后，道了声谢。单行在旁边坐下，抽走邢仁手里虚握的一小半未开封的大蒜。
邢仁瞟过去一眼，“你，怎么认出我的？”
单行专注手里的大蒜，嘴上淡淡地说：“‘网吧’，登记册。”
邢仁恍然大悟，“你那时候就知道是我了！？”接着感觉到意思不对劲，“九年了。你，还记得我呢。”邢仁歪头目光不躲不闪，直直看进单行望过来的双眼。
“嗯。”记住的，是操场上那几块入口即溶的巧克力。还有，血一般的夕阳下，年纪尚小的他躺倒在狭小巷子里——他努力仰头看过来的窘态，那双清澈正直的眼眸中迸发出的震惊和不甘，让他格外的记忆深刻。那时的单行，一感受到那双眼眸中情绪之强烈，就明白是自己一厢情愿先入为主的误会了一颗赤诚的心。
空气安静了一会。邢仁有些打趣的说道：“咱俩还挺有缘的。考进同一所学校，走进同一家网吧。”恶趣味开始作祟，“你平时不玩网游吗？好几次都发现你在看视频。”
“嗯。不太喜欢和别人玩同一个人物。”
哟？占有欲还挺强。
“呵呵。现在好多游戏都是这样，除非玩那种捏脸的游戏……”啊。“最近出了几款这类游戏，要不要一起玩玩看？”
“嗯。”
邢仁伸手弹了一下单行的帽檐，“你这是，个人习惯？”
单行眨了眨眼，“不喜欢和人对视。”
“哦，这样啊。”之前一直以为，你小子在耍什么酷呢。
单行察觉到两人对视时间有点过长，低下头重新专注于手里的蒜瓣。
只要手里忙着，就不会感觉到时间的飞逝。进店光临的客人逐渐增多，几人转战餐桌给客人们点单。途中有几个客人提出疑问及要求：“帅小伙有对象吗？”“老板娘，你这是从哪找来的帅哥？”“小帅哥，求个联系方式？”
对于自己的帅，邢仁从小就知道的一清二楚。可像现在这样，一个个如狼似虎的，还挺渗人。
“诶。”干笑着逃离魔掌的邢仁，拽了拽单行的袖子，“他们也这样问过你？”
单行轻轻压了一下帽子，“没有。”
也是。就他这天天戴帽子又一身黑的打扮，没把他当恐怖分子就不错了。
正低头听人点菜的单行头部一轻，常年习惯的狭小视线范围陡然扩大。
“借你帽子戴一会儿。”帽子一戴，去厨房帮忙去了。
有些过长的发丝脱去束缚，滑落脸庞。一瞬间，阴沉可怕的服务员变成了俊俏呆滞的美男子。
“哇——这是什么隐藏款帅哥！”“拍照拍照可以嘛！？”“运气也太好了吧——阿兰贝尔！我永远是你的信徒——”
听到外面的喧闹声，还以为出什么大事的邢仁和郭大能赶紧冲了出来。
“那家伙，谁啊。”来自郭大能的怨念。
离门禁时间还剩三四十分钟，三人与孙姨告别后赶在门卫落锁前回了学校。
一觉睡到自然醒，邢仁坐起身子伸完懒腰活动活动颈椎。刚抓起枕边的手机，一条消息就发了过来：老大加几个哭泣的表情包。接着又是一句：班上有人知道是我送的了。又一句：悦悦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一看到我就走。
王子成这一句一句发消息的习惯，还真得找个机会给他纠正纠正。
邢仁心情好，大发慈悲先不在他伤口上撒盐：“有跟她的朋友好好聊聊吗。”
“聊过了，带着我的好兄弟一起去的。”
哈哈，亏他想得出来。几个男生围着一个女生问东问西。正常人怎么看怎么觉得是在示威嘛。
“你是脑子有问题吗？带上小女生爱吃的零食，单独跟她好好聊。”
“谢谢老大——”
下午只有一堂课，邢仁和郭大能赶在上课五分钟前进入教室。课堂作业完成的很顺利，下课铃声也准时响起。
邢仁收拾好东西刚站起来，一脸忐忑的方莲吟走近。
“那、那个，邢仁同学。”
“有事？”
方莲吟举起手机屏幕给邢仁看，“我们已经把造谣的人教训了一顿。那个帖子她也删掉了。”
“真的辛苦了。谢谢你们！也帮我跟大家说声谢谢。”
邢仁发自真心的笑容，灿如烈阳。沐浴其中的方莲吟全身被烤的软绵绵，身体轻微抖动似要融化。
看着邢仁和郭大能肩并肩离去的背影，方莲吟更加确信自己当初成为邢仁后援会一员的决定有多么正确。
有句话说的好，几家欢喜几家愁。那天遁走的小混混们，又在孙姨餐馆附近的区域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