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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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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鸿鹄见玄乙满面郁郁,觉得大抵是回想起惨死的小白和送走的阿狸,又让小妹有些伤心了。

    鸿鹄笑着摸了摸玄乙的头:“明天是你生辰,想要什么?哥哥送你。”

    玄乙从两只猫儿的回忆中挣脱出来,睁着一双杏眼看着李鸿鹄:“要什么都行吗?”

    “你且说说,我且听听。”鸿鹄回京这一月余,和这小妹也算相处几遭,知道她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不敢轻易夸口。

    “哥哥……咱们就是说如果我控制一下饮食,你能不能去和画眉姐姐说一声不要每天下午带我去负重拉练了……”

    鸿鹄“噗”地笑出声:“画眉现在带你跑步了啊,那我可得好好奖励她,总算有点做姐姐的样子。”

    “行不行嘛……”玄乙拉着鸿鹄的袖子甩了甩,她也是没想到活了两辈子居然还能有跟这位哥哥撒娇的一天,真可谓是晚节不保。

    鸿鹄正色道:“可以考虑适当减少活动,但彻底取消不可能。换个别的要求吧,哥哥总还是要恭贺你生辰的。”

    玄乙沮丧道:“不必了,你们这般恭贺,我生辰很难快乐。我还是和我的朋友们一起过吧。”

    “你的朋友?那孟桃……”

    玄乙点了点头:“孟桃姐姐和裴澄哥哥一早就让人捎信过来,明天我们要一起去游湖,我还叫上了杨爷爷家的小堤。不过哥哥,我若将你带去……我怕……”

    玄乙知道鸿鹄对孟桃还是不死心,但她私以为这份心还是死了的好,于是还未等鸿鹄提什么要求,她便婉言拒绝了。

    鸿鹄点点头:“我明白,他们本是要同你好好过个生辰,我去了反倒扫你们的兴致。玄乙,明天见了孟桃,替我对她说一句抱歉吧。”

    “好。”

    玄乙看着鸿鹄真挚的眉眼,觉得自己这大哥真是成长不少,相思真是好东西,成不成是次要,最重要是陶冶情操。

    兄妹两个闲话完了,起身要走,转身就看见了陈天忌,两人皆是一震。

    “你怎么总这样吓唬人!你是鬼啊走路都不出声?!”玄乙在竹林里被突然冒出来的陈天忌已经吓过一回,此时他故技重施,玄乙难免又惊又气,忍不住说出了杨柳堤那天说陈天忌的话。

    鸿鹄拉了拉玄乙的袖子:“玄乙不得无礼。”

    陈天忌却很高兴,玄乙这回没躲着他,而且言语上的冒犯也是一种亲近。

    “我来找三小姐拿衣裳。”陈天忌一脸无辜。

    玄乙和鸿鹄闻言都想起来陈天忌还有件披风在将军府。

    玄乙真是一个头两个大,她把披风穿回来的那天她就已经细细端详过了,布料一般,制式一般,完全不贵。也不知道这个陈天忌着了哪门子邪了,为了这么件破衣服专门来找她一趟。

    玄乙烦得要命,抬脚就往海棠居走,陈天忌嘴角噙着笑,跟鸿鹄作了别,跟在玄乙后头。

    玄乙越走越快,他也越走越快,始终让两人保持在一米左右的距离。

    总算回到海棠居,毕竟是女眷内院,陈天忌不好再往里走,就乖乖在门口等着。

    不一会儿,玄乙抓着一件衣裳狠狠塞给他,没好气说道:“多谢陈公子,好走不送!”

    说罢还未来得及转身,玄乙便听陈天忌问她:“明天你生辰?”

    玄乙抬起一双怒目:“你偷听我和哥哥说话?”

    “没有偷听。”陈天忌解释道:“只是恰巧路过,刚好听到了,我不是故意的。”

    陈天忌语气和姿态都是软的,任谁听了都是在真诚道歉,这场景让玄乙觉得恍惚。这辈子和上辈子比真是太奇怪了,李鸿鹄眼不瞎了,陈天忌也懂礼貌了,这让受了一辈子窝囊气的她根本无法适应。

    玄乙蹙眉看着陈天忌,一时不知如何反应。

    陈天忌却向前走近两步,离她近了些:“除了取这件衣裳,我今天还有桩正事要同你说。太学治下的太平书院今年准许女眷读书了,五日之后你一定记得去登记入学。松鹤长街走到头,毗邻西宫门,背靠白鹭山,有个大牌匾写着太平书院的,你见了就能找到。女孩子读书是顶好的事,千万别将机会错过了,知道吗?”

    “太平书院?”

    玄乙虽然心中不想和陈天忌多说半句话,但这四个字还是勾起了她的心绪。

    现下是六月,上一世七月的时候,皇后娘娘生了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病,陛下说皇后思念娘家的亲眷,让沈氏带着家中女儿去玉鸾宫侍疾。

    当时因着子规画眉都到了婚配年龄,入宫侍疾又不知道要侍奉到何时,恐耽误了她们二人的婚事,于是沈氏没带她们,反而将玄乙带去了玉鸾宫。

    沈氏当时已经拿回了中匮之权,身子又不结实,加之她还是皇后的死对头——贵妃的亲姐姐,皇后也不怎么愿意同她过多相处,沈氏的侍疾往往就是走个过场,正儿八经出力伺候皇后的只有玄乙。

    也正因这份功劳,三年之后皇后大病痊愈,皇帝陛下高兴,便收玄乙做了义女,封了公主。

    宫中的三年其实过得很枯燥,只有陈天忌来宫中走动的时候,玄乙才觉得有些盼头。后来也隐约听说过子规画眉去书院读书的事,但当时玄乙没将此事放在心上。她只觉得在宫中她时时能同陈天忌说上话就很好,陈天忌给她,孔孟庄老给别人,相当公平。可后来同陈天忌成了婚,才女岳君然成了驸马爷的常客,看着他们相谈甚欢的模样,玄乙才后悔没有多读些书。

    今日听陈天忌提起来,玄乙脑海里浮现岳君然端丽的容貌气韵,以及她和陈天忌并肩而立廊下观雨的画面,有刹那酸楚在心尖弥散开来……

    但很快这画面就如雾散去,被更重要的画面所取代。玄乙隐隐约约似乎看见了太平书院里汗牛充栋,学子们手捧卷轴穿行其中的样子。

    玄乙想,太平书院,或许会成为她此生的一个转机。如果她去读书了,侍疾一事是不是有可能就不必她去……即便还是须得她去侍疾,她也可以兼顾学业的。

    陈天忌说得对,女孩子能有机会读书,是很好的事。而且太平书院是官学,她在里头读书,还能掌握朝中的一些消息,毕竟将来还有一场夺嫡之乱,能早做打算是最好的。

    “玄乙?”陈天忌见这小丫头出神,就出声唤她。

    “啊?哦。”玄乙应道:“知道了。我会去的。”

    陈天忌见她一副乖巧模样,忍不住像方才的李鸿鹄一样,想抬起手摸摸她的脑袋。

    可手还离她好几寸远,玄乙便后退半步:“做什么?”

    陈天忌不慌不忙,手也没僵住,只是换了个手势,不再是抚摸,而是轻轻掸了一下玄乙的发髻:“虫子。很大一只。”

    玄乙很小的时候被蚰蜒咬过,最怕虫子,陈天忌这么一说,她一下子就打了个激灵,鸡皮疙瘩起了满身,接着疯狂晃动身体,恨不得把脑袋摇下来,

    陈天忌当场就后悔吓唬她了,赶忙跟她说:“别怕,已经被打掉了,没有虫子了。”

    玄乙这才停下不动,她看着陈天忌有些“悲悯”的眼神,心中猛地生出一股子浊气,生生将自己气得想哭。

    为什么永远都是这样,为什么即便重生了,即便提前预知了所有事,在这个王八蛋面前还是做不到冷静从容?为什么永远这么慌乱,永远这么不得体?为什么永远要被他这样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讽刺着,怜悯着?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

    玄乙低着头,不让陈天忌看见自己泛红的眼眶,她没有说话,转身朝内院走去。

    留下陈天忌一个人站在那里困惑不解。就在玄乙的身影消失在海棠居的庭院那头时,陈天忌的心尖突然生了剧痛,疼得他几乎站不稳。

    待他缓过来,他头上已经布了一层密密麻麻的汗,可他的嘴角却弯了起来。

    从见到这个小丫头那一刻开始,他便宿命一般地被她吸引着,不受控制地想要靠近她。

    是她吗?这个软糯可人的小丫头就是折磨了他十数年的那个心魔吗?他三番五次地试探她也试探自己……

    终于,他在方才的片刻剧痛中得到了确切的答案:

    “真的是你……我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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