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84
作为一个病人, 郁开也没那么多矫情,不就是擦洗一个身体。
想想那些生孩子的母亲,生育的时候躺在床上, 把自己仅有的尊严交出去。
在医生面前, 她不过是各种零部件(器官)组成的物品。
乖巧靠正, 郁开头偏过去, 当护士小姐姐的手放在她胸口处时,刚刚所想的无所谓没关系瞬间崩塌。
还是算了吧,她转头正要制止。
此时, 房间门被推开。
一股阴凉的寒风从门口刮来, 柳月明从风口处走来,面色铁青,神情严肃, 蓝白条纹的衣裳让她更显肃冷。
郁开吸了口寒气。
杜霜也松了手,转头看过去, 见来人是柳月明,面色孤傲,那冷压压的气场盖顶,悠悠朝她走来。
她打了个寒颤,只听柳月明说着:“在做什么?”
早听说柳月明是圈内有名的冰块脸,今日一见, 名副其实。
冰冷声线像是破雪一般刺入她的骨髓:“我家艺人的身驱,是你随便能碰的吗?”
杜霜虽说害怕她, 但她也十分委屈,碍于柳月明是病人, 她才没与她计较。
“我是来给她擦洗身体的。”
柳月明眉头一挑:“擦洗身体?我怎么没有擦洗身体, 为什么要擦洗她的身体。”
杜霜吸了口气:“你自己能活动, 病情轻一些,但是她病情重一些,擦洗身体,是我们护工应该做的。”
护工?
柳月明眼神落在她胸口处,并没有看到护士的字样,倒是看了医生杜霜两个字。
柳月明扯着嘴笑了笑:“你是专业的医生,为什么要来做护工的事。”
杜霜:“我是她的看护医生,这医院的护士我担心忙不过来,所以是我管她。未来她一个月的事宜,都是我来护理。”
郁开这才明白了,原来不是她的护理阿。
正好,她可以逃过一劫。
“那个,姐姐。”
这一声姐姐,直叫两个人都转头过来看她。
柳月明两步走上前,关切地问她:“我在呢,你怎么样了。”
郁开咳了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错开柳月明,看向杜霜:“我今天有些不舒服,还是先不洗了,而且两三天不洗也没事。”
杜霜疑虑,那不得发臭阿。
管他的,自家偶像都说不洗了,眼下有是这种状态,所幸离开。
郁开总算松口气,不用在别人面前露尴尬,真好多了。
只是,走了一个,又来了另一个。
柳月明咳了咳,她刚刚叫她姐姐哦。
也是,还以为郁开只叫她姐姐,没曾想后面又来了陈妍姐,护士姐姐。
长得好看,就是招人。
不对,长得好看,个性好就招人。
像她这样的,只会吓人,只有不怕死的云遇敢来触她。
房间安静,柳月明小步挪到座位上,缓缓坐下。
郁开脸色苍白,长睫毛下垂,自上而下笼罩成一道阴影。
她十分心疼,又十分自责。
没一会儿,郁开先抬头:“你不回去休息吗?”
这就开始赶客了,不过,她又怎会被这句话击退。
“我轻伤。”她睫毛快速翻转,看着郁开胸口露出截骨头,眉头一压,本想说她替她擦拭身体,但是郁开应该会拒绝吧。
郁开感觉到她的视线在看自己,不觉毛骨悚然,骨节分明的长指轻轻将衬衫往回拉了拉。
这个时候,柳月明不会要提出给她擦洗身体的请求吧,千万别。
她自己也一身伤,还未好,就这样跑来跑去,不助于恢复。
半响,柳月明睫毛抬起,眼睛带些犹豫:“你身体需要擦拭吗?”问完话,她侧着脸,耳朵腮边红红的。
外面是金秋艳阳,刚好斜一束在她脸上。
此刻,空白的病房,柳月明身穿病号服,阳光疏影下,她显得有几分病态。
“暂时不需要。”郁开回答。
柳月明:“哦,如果需要的话,我让阿姨来帮你清理。”
阿姨?原来并不是她自己动手,她心下一松:“好。”
空气安静了一会儿,柳月明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她眼睛瞟了一下窗外:“那个,和你认识这么久,我一直还不是很清楚,你父母的样子,昨天第一次看见你弟弟,总觉得,你们长得一点都不像呢。”
只当做闲聊,郁开也没提防:“从小就有人这么说,我习惯了。”
柳月明半挑眉:“嗯那,有没有人开玩笑,说你们不像是一家人呢?”
郁开:“有,还挺多的,我妈还跟我开玩笑,说我是在马路上捡来的,所以啊,以后家里的东西,那些田啊、地啊、还有半边山,家里的牛,二十头羊、三百只鸡,还有养鸡的水泥房,小两层楼房,都是我弟弟的。”
她虽说是开玩笑说出来的,但以及看得见郁开脸上的失落,柳月明自是不知,也无法换位思考,一个普通家庭出生的孩子,听了这句话有多么绝望。
她攥紧拳头:“这也太过分了。”
过分吗?前世,还有更过分的。
郁开把柳月明给她的零花钱,用做买房资本在南城给父母安了一个家,套三小居室。
结果刚装修好,她那赌鬼爸就悄悄把户口转给弟弟头上,还悄悄把她的东西转移出去,让她没有一个地方可以回去。
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她买的那个房子,在短短一年内翻了三倍。
人心不足蛇吞象,那个时候,家里所有人都指着她的鼻子,这都是你该做的,我养你那么多年,这点钱算什么,不过是你身上掉的毛。
那还是冬天,过年的时候,回家连一顿饭都没有吃完整,郁开摔了筷子、砸了桌子、把家里弄得一团乱,只穿单薄的衣裳就冲出了房间门。
她没有地方可以去。
而这个时候,只有柳月明给她打电话。
所以,她一辈子都感谢柳月明,那是她在冬夜里看到的唯一茭白的月亮。
上一世,她想起来还总是哭泣,这一世想起来,总觉得已经很遥远了。并且像是复述别人的故事一般,复述给柳月明听。
柳月明鼻子一酸,眼泪似珍珠滑落:“太过分了,怪不得,你前世过年都不回家。”
郁开:“哪里有家可以回。”
“那这一世呢,这一世待你如何?”
郁开躺在床上舒气:“因为我没有给她们伤害我的机会,所以,我不在乎他们待我如何。”
柳月明瘪嘴:“所以,还是不如何。”
她心下发紧,上一世,郁开从未跟她说过这些,她也未主动去关照过她,实则,她对小郁了解甚少。
她抽抽噎噎,郁开安慰笑着:“前世,多亏了月明姐收留我。”
说什么收留的话,语气竟也那么疏离。
柳月明自不同她计较,她擤擤鼻子,平复着心绪。
而此时此刻,两个人的对话,已被门外的云遇听完。
她颤抖着,手里的化验单也跟着颤抖着,尽管无法接受,但事实就摆在眼前。
郁开就是她的妹妹,那个在外十九年,靠着自己长大的妹妹。
她没有脸进去相认,也不知道第一句话说什么。
是从她悲惨的命运开始,还是从,虽然我知道你是我妹妹,但是我还是不可能把柳月明让给你。
还是说,母亲因为你,差点疯了。
这一刻她仿佛觉得自己什么都不是,大人的事情,就由大人来处理吧。
她掏出手机,走到偏僻处,给远在北京的父母打了个电话。
“爸、妈,我找到小妹了。”
说完这句话,便让助理接过,安排那边尽快赶过来。
衣衣举着手机:“是,是,董事长,是是。”
事情总算安排好,衣衣把手机递给她。
云遇手指点点了屏幕:“还有一事,需得把郁开的养父母都找来,自家养女出了这么大事,就一个小孩子赶来,大人一个电话都没有,让她们来,我要好好报恩。”
衣衣感受到她强大的愤怒,只一个好字,一溜烟退了出去。
房间内,郁开说完话,静静地看着柳月明:“月明姐,你干嘛突然问我这个?”
柳月明收起情绪:“我就那么一想,没事了,你先休息。”
自从郁开、柳月明受伤后,《后宫》的拍摄,就暂时跟进其他演员的戏。
主演出了事,但好歹两人并没有受到性命上的伤害,修养个三个月,即刻重新拍摄。
陈妍不仅要忙着自己拍摄的戏,还要做好公关,发布关于《后宫》暂停拍摄等不实言论。
于此同时,网友们关心的更多的则是郁开和柳月明的健康状况。
媒体记者也一直在跟进,试图知晓第一消息。
陈妍拍完戏,被媒体围堵在街道。
齐刷刷的闪光灯同时朝她照来。
“请问陈小姐,作为这次事件的制片,为何没有做好安全措施,让两个演员都受伤。”
“听闻你为了与柳月明竞争,还开了喜笑妍开超话,是真的吗。”
“听说是你让柳月明上马,才造成这次事件的,是真的吗?”
后宫两人受伤,受益人是谁,在网友看来,自然是她。
与此同时,阴谋论也诞生了出来。
她此刻像是被推到了悬崖上,变成了万人声讨的戴罪之人。
站在人群中,她似乎忘记了反抗,由着摄像机怼她脸上,越来越近。
此时,陈青松带着一对保安上来,好说歹说把记者哄走,解救了自己的女儿。
陈妍回过神来,转头松口气:“爸。”
陈青松恨铁不成钢:“怪不得人家媒体,要怪就怪你身边那个顾小多,是你纵容她。”
陈妍瞳孔放大:“我纵容她?到底怎么回事?”
陈青松把事情简单说了一遍,便丢下她:“你身边这样的人,留着还做什么,留着让她继续给你捅窟窿?”
她脸色惨白,呼吸一下上不来,十分不确信,竟是顾小多做的。
十分钟后,片场办公室。
陈妍和顾小多两人对峙。
一道响亮的耳光在房间传出。
顾小多的脸爬上五条红印,陈妍满眼猩红,第一次控制不住发了脾气。
“你知不知道,你这是杀人未遂!”
顾小多捂着脸,心只这事瞒不下去,这地儿也呆不下去了,她努力反驳:“是,我是让柳月明上了马,可我并不知道那匹马是烈马,更不知道郁开会冲上去救她,造成两人受伤,说到底,还是剧组的错,偏偏惹进来这么烈性的马。”
陈妍怒吼:“顾小多,枉我留你在身边这么多年,你还不知道自己犯了错误,从此以后,你滚出我的身边,不止,我还要让你在娱乐圈混不下去,让你名声败坏。”
顾小多噙泪:“我做这些事,还不是为了你?为了替你扫清楚障碍,让你追到你喜欢的人,你比我好得到哪里去,boss,这么多年,我跟着你,你有真实信任过我吗?你对我从来都是运用。还有,郁开和柳月明的事,你难道中间没有干扰,做的事情难道比我干净。”
好啊,原来人的脸皮一旦撕破,里面住的是人是鬼,竟一眼看出来了。
陈妍悔啊,当初怎么就可怜顾小多这个被众人围攻肥胖的人,将她救下来。
鼓励她减肥,让她从一个200斤的胖子,变成了现在的模样,虽然依旧壮,但不至于被人围攻取笑!
原来,她早已经把当初那一点恩情忘记了,也忘记了这些年一同共事的情分。
要说为什么会有农夫与蛇、忘恩负义,或者是恩将仇报这样的故事,原来,这样的事时时刻刻都在发生,只是她忽略了而已。
陈妍自嘲笑着:“我是不干净,可我不杀人。顾小多,从今天起,你就滚出我的公司,外面再若有什么事,生死我也不过问了。滚!”
此生,她发的最大的一次脾气,也仅限于此了。
那天,顾小多摔门而去,她的世界,终于迎来了一片清净。
这么久以来,她也算是明白,自己在追人的方式上,或许有点像是工作的态度,工作上可以有心机,但是感情上不能有。
下午时分。
陈妍买了两束花,一束康乃馨给陈贞,让她送给柳月明。
陈贞感谢接过:“陈小姐,你要去看一下吗?”
陈妍摇头:“不去了,工作忙。”
她也没脸去。
看着陈贞离开,她则抱着向日葵到了另一间病房。
这是郁开醒来后,两人第一次见面。
郁开正翻着剧本,阳光照在白色剧本,光出去的在恰巧落在郁开脸上,给她的身上添了一丝漂亮的光晕。
她神情认真,表情淡定,永远都是一副努力上进的样子。
陈妍笑着摇摇头,推门而入。
“郁开,怎么这么用功啊。”
一听有人来,郁开放下本子,抬头见人,竟是陈妍。
陈妍今天穿了漂亮的黑色连衣裙,头发温柔地挽在脑后,带着一对珍珠贝母耳环,气质淡然。
“陈妍姐,你来了。”
因为她的事耽误工作,她还一直同陈妍抱歉。
陈妍找来花瓶,装满水,一朵一朵插进瓶子里,和她有说有笑:“别顾着工作了,你的伤才是最重要的,要知道,所有人都在担心你们的安危。”
郁开:“我就是知道,不敢耽误工作。”
忙的时候,觉得太忙,总想着要休息,闲着的时候,就浑身难受,总觉得还是忙一点好。
陈妍忙完手里的花,总算坐了下来。
她一脸歉疚地看着郁开:“其实,这次的事,都要怪我。”
郁开楞了楞神,这才从陈妍口中得知,是顾小多故意传错话。
她回忆起来,怪不得那天,顾小多鬼鬼祟祟的。但是这样的事,报警也不能判她什么。毕竟马不通人性。
顾小多,竟差点伤了柳月明。
她攒紧拳头,后糟牙紧紧咬着。
一咬紧就疼:“这事不能怪你,是她心术不正,这样的人,陈妍姐,我劝你离她远一点,今天她害我,明天不知道她害谁。”
陈妍叹气:“我已经开除她了。”
开除,并且圈子的人都知道她恶劣的行径,让她没有办法在圈子里混了。
她总算安心下来,否则,这样的恶人继续横行,还不知道要害多少人。
陈妍:“总之,我还是觉得,是因为我的纵容,她才如此大胆。”她站起身,直愣愣立在郁开面前,十分惭愧低下头,九十度鞠躬:“对不起,郁开。”
郁开哪里受得了这么大的礼,她一时头疼,伸手去拉陈妍。
陈妍啜泣着,眼泪簌簌掉落:“你别管我,我真的,真的对不起。”
她双手相互拉着,过了一会儿,才叹口长气,抬起头来:“我没想到,喜欢你给你带来了这么大的伤害,我差点害了你。”
怎么无端又说起喜欢,郁开耳朵嗡鸣一般,自觉得自己不配。
陈妍听她没说话,柔柔地擤鼻子,伸手去拿盒子。
“我给你带来了粥,你吃些吧。”
打开保温盒,是清淡的青菜瘦肉粥,陈妍学习熬了几个小时才好。
小心心翼翼用白瓷碗盛好,再用勺子舀了一勺。
她把白粥放在唇边,轻轻吹了吹,嘴皮试探了一下粥的温度,刚刚好,递给郁开。
郁开楞了神,睫毛垂下,还有没人这般对过她,她心中过意不去。
陈妍看她唇红齿白,像是发楞似的,终于笑了笑:“干什么,你是怕我下毒?”
“我可以是熬了两个小时,你要是不吃,岂不是白费了我的心意。”
让她吃个粥,有没让她吃其他的。
郁开也不好白费她的心意,她只伸手过来:“谢谢陈妍姐,不过,你手受伤了,还是我来吧。”
她看到她左手食指上的透明创可贴。
陈妍捂着碗儿转身:“你一个病人,还是躺好些,我来吧。”
郁开寻思着说:“我是头受伤,手没有。”
这一说,一勺白粥就赛到她的嘴里,瓷碗冰凉,白粥温热,带着青菜和肉质杂合的香味。
米熬得稀碎,肉是浓稠的,光是含上就十分服口。
勺子紧接着往上一倾,小口粥灌入口中。
陈妍松开勺子,笑眯眯看她:“如何?”
郁开眼睛瞪圆,点了点头:“嗯,好吃。”
“再来一勺。”陈妍舀起第二勺,轻轻吹了吹,递到她跟前。
门外,观摩已久的柳月明瞳孔渗着血丝,她的指甲深深掐紧木门,似乎要把那门上的木漆刮下来一般。
陈妍趁她身体不便,乘虚而入。
还偷偷用嘴唇触碰勺子,这不间接接吻吗?
而且,郁开似乎还很开心。
她不敢进去打扰。
不然,郁开又要说她是不知道轻重,贸然打扰她。
她只好站在门缝里看,像是一个小偷。
其实,她有千万种方法,可以让小郁回到她身边。
比如折碎她的羽翼,让她永远飞不起来。
比如给她使点绊子,让她不得不跪服于她。
比如用更狠的手段,让她跌进泥潭,再来个英雄救美。
可她不屑。
她要的是心。
没有正确的方法。
可眼下这一场面,虽说看了妒忌,但也不失为是个学习的契机。
不就是煮粥?
她也会。
回到病房,她掐着下巴思索,病人恢复要喝什么粥?
她百度后,选定鱼片粥。
只是什么都有了,没有锅和食材。
当然,在这vvv的病房,想要什么,只要有钱,都是分秒钟的事。
她呼叫了陈贞。
一分钟后,陈贞出现在她房间。
“老板?”
“我要生鱼、米、调料、还有锅。”
“老板要做什么?”
“做粥。”
“嗯你可是想吃什么粥,这个时间,医生建议你不碰冷水,要是想吃,我去买就行了,旁边就有一家五星饭店。”
“不必。”柳月明手一挡:“只能是我亲手做。”
陈贞领了命令,转头就去买了。
不过,熬粥是一件看似简单,其实不简单的事。
等所有的食材都到了,柳月明才发现,自己连宰鱼都不会。
活蹦乱跳的花鲢两斤重,柳月明一菜刀下去,把鱼是砸晕了,可它还会乱动,摇头摆尾冲到了洗手池子里。
她哪里做过这样的事,新做的透明指甲都变得斑驳起来。
打晕后,再次把鱼按在案板上,学着视频里刮鳞片。
生鱼的味道十分腥,柳月明屏住呼吸,仰着头,一片片鳞片刮下来。
虽说累了些,但好歹弄了几片下来。
陈贞站在一旁提醒:“老板,也有切好的鱼片,就在旁边。”
柳月明累得满头大汗,她吐口气:“不用那样的东西,没有心意。”
陈贞捂嘴笑了笑,同卢丽丽走到门外。
卢丽丽笑嘻嘻说:“要有心意,看来她要从养鱼开始,先从市场上把鱼苗买回来,放回池塘,然后天天割鱼草,去池塘里喂,等鱼肥了,再然后下堰塘捕捉鱼,这样心意更足。”
陈贞笑着摇头:“从来没见过老板这样。”
卢丽丽:“可不是嘛,我最喜欢看高贵的影后降落神坛,为了某人发狂的样子,嘻嘻。”
陈贞脸色立即严肃:“你不怕我告你。”
卢丽丽捂嘴,伸手撩起陈贞一截头发打圈卖萌:“陈贞姐,你不会出卖我的,对吧。”
折折腾腾,一个下午过去了。
柳月明熬坏了三锅粥,第一锅糊了,第二锅咸了,第三锅干了。
她果然不是做这个的料。
但是第四锅,出奇地成功。
竟剩下几片鱼摆摆,若是坏了,恐怕又要重新切。
她看着自己切了几处伤痕的手指,叹了口气。
老天保佑,味道合适、浓稠合适,一、抬头看天,天已黑,看表,过去了五小时。
时间也合适。
郁开也该饿了,给她送饭去。
行走的路上,小心翼翼,只是觉得此情此景,似乎在哪里出现过。
貌似是前世。
她躺在医院,是郁开给她送来的粥。
她脚步一顿,有种不祥的预感。
前世是小郁给她做粥,定然也费了好些力气,如同她一般,满手的伤痕,反复好几次。可她。
她开始紧张起来,也不知道郁开会不会接受她的这碗粥。
轻轻敲了敲门,柳月明推开房门,房间仅有郁开一人,她正坐在床头看着那束漂亮的太阳花。
太阳花是陈妍送的。
她笑得开心,听了声音后,抬头看她。
柳月明心漏跳一拍,四目相对后,她缓缓走近去。轻轻巧巧把粥放在茶几上,她清清嗓子:“饿了吗?我给你买了粥。”
不能说做。
郁开睫毛垂下,盯着她手里的盒子,又盯着她手上的同款创可贴。
“其实,你不必为我做这些的。”
柳月明心一寒:“哈?”
“我说,你不用考虑我。”郁开脸色平淡。
果然,柳月明心一揪,前世,打翻了郁开送来的鱼粥,所以,这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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