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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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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未看见过这样的柳月明, 一双眼睛肿得像水蜜桃, 在醉酒的状态中娇软似猫,流泪猫猫恳求似的。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柳月明纤长的睫毛缓缓垂下,在眼睑处形成一道浅浅的阴影。两条手臂似游蛇一般, 紧紧搂着她的脖颈。

    她上半身压着柳月明, 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对方狂热的心跳, 还有热切的呼吸。

    圈过来的手臂,也没有往日那般冰冷。

    柳月明不应该是冰冷的吗?怎么如今像烙铁, 要把人烧化似的。

    被她喜欢, 她曾经多么期望, 现在只觉得复杂。

    等柳月明睡着后, 郁开缓缓低头, 从对方的手臂圈慢慢移出来,轻手轻脚,再替她盖好被子。

    留了一盏台灯在床头,郁开抱着腿坐在地上, 静静地打量柳月明。

    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自己的?

    前世的三年后,太过久远了, 她连自己都想不起来了。

    能够想起来的,都是难过和悲伤占多数。

    沉思了一会儿, 她轻轻替她掖了一下被子, 起身离开。

    酒精把一倍的痛苦会放大到十倍, 百倍, 而且不仅仅是精神上的, 就是连着身体也跟着一起难受。

    醉酒失去情绪控制, 会头晕、会想吐、浑身瘫软无力、会觉得快要活不长了、会告诫自己,下次不要再喝了,喝多了难受。

    熬夜本来就难受,喝酒、熬夜、失恋加起来,那就是绝杀。

    清醒的时候,被分手的痛苦伤害,睡着的时候,柳月明开始进入梦境,被更为痛苦的梦境胁迫。

    眼睁开,依旧是一抹忧郁的蓝光,柳月明挥手一抓,抓到眼前,是一把蓝色的钥匙项链。

    冰冷,刺骨。

    是前世郁开准备表白的那晚。

    柳月明掐了掐鼻梁,带着醉意看床上的人,她握着纸条,心口颤抖着,喜悦着。

    郁开要跟她表白了,要和她在一起了。

    这六年以来,郁开经常拉着她的小手说喜欢她,但从未一次正式说过。

    正式坦诚布公地说要在一起。

    在她眼里,她和郁开其实就差临门一脚,说与不说,两人相处不都是情侣了吗?

    但是,有的东西还是要一个明面上的承诺。

    比如我喜欢你,我想和你在一起。

    我爱你,我要和你结婚。

    类似这样的,而不是两人目前的不健康关系。

    不清不楚,却又每天都做着那样的事。

    柳月明把钥匙项链捧在手心,嘴角微微一抿,等明天醒来,郁开跟她表白,她就和她好好在一起。

    柳月明把钥匙项链放回原处,回到床上,掀开一截小被子,慢慢悠悠往里缩,拉近与郁开的距离。

    只是与往日不同,以往,郁开暖过的被窝都是烫烫的,这一次,却是冰凉的。

    柳月明一惊,伸手去摸郁开的额头。

    郁开喘着冷气:“难受。”

    “小郁,你怎么了?”

    柳月明坐起身,伸手开了灯,灯光下,郁开脸色铁青,五官扭在一起,双手捂着肚子。

    梦境都是断断续续的,这幕一闪而过,柳月明身轻如燕,身子一下落在了医院。

    她跟在一张急求床上后奔跑,视线逐渐清晰。

    面前,郁开躺在床上,一个女医生骑在她身上,正在给她做心脏复苏。

    柳月明心中慌乱,失声喊着

    “小郁。”

    一直跟到急救室,柳月明被拦了下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

    柳月明瞳孔放大,泣不成声。

    过了三个小时,医生才从里面出来。

    出来的时候,医生脸色暗暗的,直摇头。

    “叫家人来吧,准备往殡仪馆送。”

    柳月明身体一软,眼睛一花,脑袋犹如被人用锤子锤了一击,差点昏倒在地,她扯着医生的衣服:“什么原因,她怎么了。”

    医生叹口气:“病人对褪黑素过敏,引起心脏震颤,呼吸不畅,哎。”

    “褪黑素,这种东西怎么会要人命。”柳月明始终不肯相信。

    医生:“她求生欲很低,进去没多久就。”

    说完,医生叹了口气,一面松开她的手,擦身而过。

    此时,柳月明心如绞痛,一下跪在地上。

    极度的悲伤,像是在心口压了块巨大石头,动不了,气像是被抽走一般,醒不来。

    不是才领了奖吗,不是还给她买了项链,不是还要跟她表白的吗?

    怎么就突然走了。

    她接受不了:“不会的,小郁还没死。”

    为见她最后一面,柳月明颤抖地站起,摇摇摆摆地朝病床边走。

    郁开躺在那里,表情温和,面容安详,看上去像睡着了,不像是走了。然而护士的低沉、心电图的暂停,无疑不指示着,她已经走了。

    此时,柳月明再也绷不住了,张着嘴撕心裂肺地哭,可她什么都听不清。只觉得眼前的一幕呈泡沫式散开,猛地冲她入了海里,海里面,一块巨大的石头朝她压过来,她浑身崩起,喘不过来气,连着最后一口气,也被潮水淹没,猛地一下。

    “小郁!”

    柳月明坐起身,冷汗直冒,她大口喘气,连带着声音都是颤抖的。

    是前世吧,梦境里是前世,原来郁开竟是,竟是这样重生的。

    怪不得,她捏紧手里的钥匙项链,看见它会难受。

    原来她已经失去过郁开一次。

    心跳得飞快,她忽然之间想通了,比起对方物理上的离开,这种短暂的分别,又算得上什么。

    太阳升起,洒在她的脸上,她环顾了一下四周,见自己在陌生的床上。

    是郁开的公寓。

    她缓缓起身,边走边喊她的名字,卫生间、厨房、客厅看了一圈,都没有人。

    “郁开,你在哪里。”

    一转身,餐桌上留着一张便笺纸。

    “月明姐,我回学校了。你的衣服已经洗好吹干,在阳台上挂着。”

    柳月明捂着心口,朝阳台看了一眼。还好还好,没有出事。

    昨天,只记得喝了酒,然后就不清醒上了楼。

    脑海里记忆涌入,她瞳孔怔了怔,呼吸一滞,不是说要体面的吗?

    洗脸的时候,她想起自己哭花的烟熏妆,像是被遗弃的流泪猫猫,抓着自己的主人,求她绕了她。

    换衣服的时候,忽然想起自己扯出丝巾,万分悲痛地问郁开:“你不是喜欢我的吗?这是你亲手送给我的呀。”

    穿鞋的时候,想起自己锤门:“没有你我怎么活啊。”

    还有沙发上,抓着自己的,展示自己身材。

    她无法想象,自己哭成水泥脸,然后对着郁开展示。

    柳月明一瞬间歪在门上,丢丢脸,还不如让她去死了算了!

    她从来骄傲,什么时候低三下气过,她从来注重形象,出现在郁开面前,连头发丝丝都是美的,因为郁开美得不像话,她又年龄大些,若不是使出点手段让郁开看着她,那不是郁开要看着别人。

    然而昨天,昨天她那个日了鬼的样子,满脸的睫毛液,哭红的桃子眼,还妄想留下郁开,狗见了都得嫌弃吧。

    怪不得要连夜回学校呢,有课?根本没有课吧,是嫌弃她丢人,又连夜打包小包裹跑路了。

    柳月明,你糊涂啊!

    昨天那么一出,郁开更加不喜欢了呀。

    看吧,就是连告别都不说一声,又逃回学校了啊。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长在深海里不见光的夜叉,随意长长把人吓跑。

    因为醉酒不省人事,所以就不顾形象?

    她眨了眨眼,又打了个冷颤,连忙对着镜子,好好化了妆再出门。

    一边走,一边给郁开打电话,预料到的是,对方没有接。

    一定是在上课。

    关于昨天的事,发生得太过突然,一定一定还有挽回的余地。

    十几通电话之后,对方还是没接。

    柳月明坐在车上,长长吐了口气,又开始发短信。

    “学业繁忙得很吗?下课和我联系?”

    “昨天的事,你在开玩笑吧。”

    “咳咳咳,你是不是觉得五百万太少,五千万,五个亿,怎么样,留下来吧。”

    “求求你,我真的很喜欢你。”

    柳也明打好又删除,删除了又打好,总觉得不管是维持以前的高傲姿态,还是低下的姿态,都不对劲。

    整理好心情,柳月明重新输入:“小郁,我们见一面吧。”

    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该发送还是不发送,见一面又如何?重复昨天的事情,是哭着说喜欢她求她留下来,还是喝醉撒泼打滚紧紧搂着她不放,会适得其反吧。

    还是说当昨天蒸发了,没有发生过。

    亦或是她要钱?要出名?要得视后?她可以帮助她,用尽一切手段帮她。

    拇指按了发送键,柳月明屏住呼吸,一把将手机甩到副驾驶,眼不见为净,到了公司再说。

    一路上,手机安静如鸡,什么消息都没有闪动,柳月明开着车,偶尔朝它看一眼,心想着是不是开的静音,她记得开的震动模式来着。

    怀着忐忑的心情到了公司,柳月明停好车,松了安全带,第一件事,去拿手机。

    短信显示的未读。

    可能在忙吧。

    影视学院,郁开坐在小湖的长椅上,静静地发呆。

    已经十几个来电还有几条未读短信,她知道是柳月明在找她。

    心情无比的奇怪,自从获得了所谓的自由后,就开心了一会儿,从别墅走出庄园的那一会儿,她的确无比开心。

    这是她蓄谋已久的离开,应该长长久久地开心才是,为什么开心之后,总觉得还没那么简单。

    她不由得想起自己曾经,前世她没什么钱,喜欢一个东西,就努力攒钱买,一旦买到手,开心也就五分钟,后面重新有了喜欢的东西,又开始攒钱。

    反反复复。

    而离开柳月明,就像是她的一个目标,这个目标完成了,就画上了句点,可以短暂地兴奋。

    她需要新的,下一个目标。

    成名。

    打开手机,用最快的速度回复了柳月明。

    而后关了手机,起身去教室。

    接下来的一周要考试,考试结束后又要去拍戏,把时间充实起来做事,就不会想那么多了。

    柳月明接受到消息时,正闭着眼睛上妆。

    化妆师说着:“月明姐,你今天的眼睛真漂亮,有点朦胧美。”

    柳月明笑:“那是肿的吧。”

    出门的时候,她还特意敷了冰块,不然更肿。

    这个郁开,平时乖巧听话,没想到背地里这么狠心,杀伤力十极,简直腹黑到极致,根本没有给她缓冲的余地。

    想要跑?也不看看还在谁的公司。

    手机忽然响起来,柳月明暂停化妆,伸手拿手机。

    看了一眼,心口又堵了起来。

    “月明姐,以后若是工作上的事,可以联系花花。若不是工作上的事,尽量相互不打扰。”

    瞧瞧这说的是什么话,翻脸比翻书还快,前几日还和她在床上亲亲密密,现在恨不得。

    拔指无情的女人。

    她调整呼吸,若不是失去过她一回,她才不惯着她呢。

    柳月明转头看向陈贞:“贞姐。”

    陈贞听她呼唤,两下走到了她身旁。

    “老板。”

    “郁开接下来的行程查到了吗,她若没什么重要通告,就安排到我电影里去,让她一直跟组。”

    她就不信了,同一个公司,郁开还能逃哪里去,不见面?不联系?怎么可能。

    陈贞低着头,脸上挂着事似的。

    “老板郁小姐她的行程,已经有安排了。”

    柳月明一顿,睫毛颤了颤,不可置信道:“什么行程,我都不知道。”

    陈贞:“是一个女二号,也是同类型的电视剧,古装宫廷剧,在横店拍。”

    这么重要的事,她怎么不知道,除非有人故意瞒着,柳月明眉头一蹙:“和谁演?”

    陈贞:“陈妍。”

    李洁办公室,柳月明气势汹涌冲了进去。

    里边,她正端着咖啡杯瞭望窗外,气定神闲着。

    见柳月明气势大,她转了一下座椅,面对着她:“是哪个广告商惹我们股东不开心了。”

    柳月明把合同扔给她:“李总,我的人有了行程,怎么连我都不知道?”

    李洁挑眉,这句她的人,意味明显。

    她笑着说:“哎呀,你不是从来不过问这些事吗?更何况,这签的还是女主角,又不是什么女十八号,挺好的啊。”

    柳月明凝眉:“欢漾其他艺人我不管,但郁开是我带来的,那她就是我的,她的一举一动,房车安排、行程、广告、未来的发展、以及私人生活,我全都要知道。”

    李洁摇头,私下她也听说了,郁开和柳月明关系不一般,但是都在娱乐圈,谁也没有点破这些,如今郁开攀上了另一个高枝,对方用三倍的片酬挖人,还以为是柳月明玩腻了,不要了,郁开重新找贵人了呢,没想到,柳月明并不知道,看样子,还是来真的。

    李洁笑了笑:“哎哟,你看我,我就说那陈妍为什么要花三倍价签下她,原来是买她的未来价值,看样子你对她还很满意。”

    三倍?

    柳月明笑了笑,郁开现在的价值,就是三倍也不亏,再过些时日,电视剧一播出,她更贵,想约都约不到。

    “我的人不稀罕这三千万,赔偿违约金吧,她不去了。”

    柳月明条理清晰地说出解决方案,一脸凌厉。

    李洁:“哎哟,这事儿可不好办,合同都签了,女主一下辞演,我们欢漾还和他们合作不,更何况陈导脸上也挂不住啊,女演员居然辞演他的戏。”

    “要说你去说,我可得罪不起圈里的人。”

    李洁老狐狸,又说了两句:“不过我也劝你,就让她去演了怎么了,若是这次辞演,知道的是你从中安排,不知道的,还以为她郁开火了,眼睛长头顶上去了,耍大牌毁约,以后圈子里谁还敢用她?就算是你的错,那别人也会找个锅给她背,断送的可是她的未来。”

    柳月明叹气:“所以一开始为什么要签约,为什么要和陈妍合作。”

    李洁:“月明,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是你的艺人主动签约的,没有人捉着她的手指按指印,你怎么不去问问她。”

    问她?她倒是想。

    原来,郁开一早就盘算到后面了,盘算了自己的未来,盘算着和她分开,这一局,她完全蒙在鼓里,输的好惨。

    签约挣钱这事她不反对,她唯一担心的是,前世,郁开和陈妍关系就很好,这一世更是。

    难道,难道郁开也不行,郁开不能喜欢陈妍,她只能是我的。

    眼下,郁开的那部戏拍摄定的时间和她的戏相冲,地点也完全不在一起。

    若是放她这三月自由,不知道要和陈妍摩擦出什么情愫来。

    尤其是情感空白期,郁开又是个好哄的人。

    柳月明心一紧,只压着情绪,努力寻找着突破口。

    两周后,学校补考开始。

    补考的有和郁开一样补课的,也有挂科的,人自然要多些。

    因为有前世印象,她记忆也是极好的,只简单复习一下,就进入战场。

    考试只需要及格,不挂科就行。

    这一世,她没有那么多时间浪费在校园,要好好在社会上历练,争取多出一些作品,说不定,以后还有希望进军电影圈。

    电影对于她来说,就是个梦,前世,她连奢想都不敢,也不知道这一世,有没有导演看中她。

    既来之,则安之,现如今已经放下所有包袱,好好做就行。

    她端正地写下自己的名字,又恭恭敬敬认真答题,争取不写错一个字,把每个字都写端正圆润,不求好看,求能看懂。

    上天不会辜负任何一个努力沉稳的人,就比如前世,她演技不行,就悄悄磨炼演技,一开始连普通话都说不利索,方言偏南方,平翘不分,就报班学习,把台词也拿下来。

    没有前六年的日夜殚精竭虑,哪有今天的游刃有余。

    四十分钟很快过去,流利的钢笔字哗啦啦落下句号。

    考试结束。

    郁开合上钢笔帽,骨节分明的长手转动了一下笔,继而起身拾起卷子,交卷。

    这边卢丽丽也做完了题,紧跟在她身后。

    出了教室,卢丽丽一把勾住她的肩:“郁开,考得怎么样。”

    郁开望着落日,眼中闪着橙色光芒:“及格应该可以吧。”

    卢丽丽:“哎,我不知道我的,感觉有点悬。”

    郁开转头看她:“怕什么,你看书的时间比我多。”

    卢丽丽:“说是这么说。”

    两人就着考试的事,边走边聊,在通往宿舍的道上,说了一路。

    到了六楼,郁开和卢丽丽一个转弯,同时愣住。

    面前站着个女人,女人的鞋尖点着地,笃笃笃,声响在走廊回荡,她像是站在阴影里,一头长卷发及臀,包臀裙把身材勾勒得十分姣好。

    听到脚步声后,柳月明转头,侧脸对着她们。

    鼻尖娇俏挺立,上方架着方框墨镜。

    气势强盛。

    “郁开,找你有事。”

    长长的走廊上回荡着柳月明的声音,宛若海妖唱歌,卢丽丽吓得搓手:“我突然想起来,洗的衣服还没拿。”

    说完,噔噔噔,扔下郁开,似要把楼震垮一般,闪下了楼。

    两周不见,柳月明浑身竟散发出一种她从未感受到过的气质,是要比平时的高傲都还要觉得难以对付。

    郁开掬着手往前走,路过她时,能感受到对方投来的目光,也不敢直视她,也不敢揣测她想什么。

    “月明姐,什么事啊。”

    柳月明的气息一下稳了许多,她望着宿舍:“进去说。”

    “哦。”

    有什么工作上的事,竟要亲自来说。

    进了宿舍,郁开也没开灯,柳月明转过身来,勾下太阳镜,一双黑葡萄似的眼睛直视着她,声音柔和带着些僵硬。

    “听说你签了《后宫》,要和陈妍一起搭戏是吗?”

    这事柳月明早晚都要知道,她点了点头:“是的。”

    黑暗中,柳月明气息一下收紧,先是吸了一口气,而后轻声叹气:“你是因为她,才要和我断了?”

    本来想要说分手,柳月明想了想,两人从始至终都没有在一起过,哪里来的分手。

    断了,这个词刚好。

    郁开只觉得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她伸手安抚着每一颗小鸡皮,慢悠悠道:“这好像不是工作上的事。”

    很奇怪,身体依旧害怕,难道是当鸟雀习惯了,虽然出了牢笼,但是主人的一声呵斥,还是会让她受惊。

    只能慢慢来了。

    柳月明沉默了会,些许是听不得这样的忤逆,没过一会儿,她忽然凑上前,带着温热的气息,张开双手朝她拥来。

    郁开呼吸一滞。

    柳月明环着她的腰,前胸贴紧她心口,严严实实的,小脑袋也歪靠在她颈项上,鼻息浑热,带着阵阵茉莉香扑来。

    郁开差点没站稳,往后退了两步,刚好靠在门上,柳月明便顺势靠上来,贴得严严实实的,密不透风。

    郁开身体一麻,浑身像是被电击一般,正要举手推开她的肩,双手落到纯棉材质的衣服上,柳月明肩一抖,一声啜泣,挟裹着滚烫的泪花落在她锁骨上。

    这叫什么事儿啊。

    郁开手指颤了颤,沉了口气,轻轻垂下了手。

    “月明姐。”

    “我没哭。”

    柳月明环紧她的腰,扯着她的t恤衣摆,怎么都不舍放手。

    说好的,要保持冷静和高傲、说好的不能哭、说好的不能低三下气,所有的预想,在见到郁开那一刻,全然崩塌。

    丢人就丢人吧,她是真的很想她。

    此时,她也说不上什么话来,只拉着她闷哭了一会儿,郁开也没有任何动作。

    她贪恋着她的体温,她的拥抱。

    她的心跳得涌动,郁开的心跳得平静,她伤心难过,郁开则是难为情,她啜泣着,郁开则轻轻叹气。

    没有安慰,没有回拥,她不再是那个乖巧听话的鸟鸟了,她的心已经飞走了呀。

    这样下去,怕是会惹郁开的厌烦。

    平息了一下心情,她不依不舍从她颈脖处离开,紧贴的身体,也撕拉开来。

    站稳脚跟,柳月明抹了一把眼泪。

    郁开僵硬的肌肉这才放松,大肆松口气。

    “我知道,现在说什么你都不愿意听。”柳月明控制哭腔的能力简直一绝,听不出来她刚刚哭过。

    郁开疑问:“啊?”

    走廊的灯亮起,透过门上的窗户斜进来,刚好打在柳月明身上,她低着头,长卷发掩了一半脸容,那一双黝黑的眼眸闪闪发亮,透着坚定。

    “我不想再失去你一回。”太痛苦了,光是做梦,就差点没醒来。

    郁开不知道她什么意思:“月明姐,恐怕我做不到,你我不再是从前了,我们都已经重生了,是再来一回了,我也没有以前喜欢你的心情了。”

    郁开自知,说最狠的话不需要咬牙切齿,只需要平铺直叙,实打实拿事实说话,这样的话,柳月明定会知难而退。

    只是柳月明沉默着,方才的话她像是没有受伤害一般,只简单眨了一下眼睛:“我知道,前世你追我追得辛苦。这一世,换我来。”

    “什么?”郁开耳朵轰鸣一般。

    “我来追你,前世你喜欢我那么多年,这一世换我来,但是,我请求你,不要在这个时间段和别人在一起也不要喜欢别人。”

    这是她清醒状况下,能做到的最大限度的低头了。

    郁开叹气:“前世,你既然知道我喜欢你,那你为何要那样对我。月明姐,我真的已经心死了,死了。”

    听郁开这般发怒,说些小话,她心里还开心些:“还有吗?”

    郁开:“还有?我不是给你说过吗?你当初怎么对我的,这一世重来,难道你想要我好好对你。”

    柳月明抿着唇:“不求你好好对我,只求你,你不要去喜欢陈妍,我比她更喜欢你。”

    陈妍?郁开寻思着,柳月明怕是在这个坎上过不去了,所幸,她闭上眼:“月明姐,这是我的私事,更何况,陈妍她的确更温柔。”

    听到这样的话,柳月明也该彻底心死了吧。

    然而柳月明再次走上前,小手指勾着她的手指,摇了摇,一副恳求姿态:“温柔?我也可以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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