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72
柳月明的身体贴紧她, 呼吸时胸口轻轻浮动, 时不时挨着,压得她喘不过起来。
玄关逼仄,柳月明挟裹着香水味,一下闯入鼻息, 让她猝不及防。柳月明双腿夹着她的膝盖, 双手按死她的肩膀,眼神带着无限可怖的压迫感, 直视着她。
她怎么会知道自己的住所?也对,柳月明一直在暗中监视她, 竟差点忘记。
可笑, 明明从柳月明那里逃脱出来, 不过才几个小时时间, 怎么被缠上了。
她就知道, 这件事没那么好办。
柳月明也绝非想象中那么好搞。
“月明姐。”
“前世,你不是喜欢我的吗?”
这次,柳月明的声音颤抖了些,呼出的热气往她颈窝里灌, 神情像是个被抛弃的怨妇。
嗯柳月明不应该敲锣打鼓,欢送她离开吗?怎么会这个样子。
“前世什么前世。”郁开佯装淡定, 只要她假装不知道,那么就真的不知道。
她拨开柳月明的手指, 一根一根, 从她肩膀上顺下去。
柳月明更加气了:“你不要懂装不懂。”说罢, 一双手扯着她的衣领, 圆白衣领一拉, 露出截藕色香肩, 她才洗完澡,香气一下蔓延开来,肌肤也无比的丝滑。
柳月明看了一眼,忙松开手,眼神挪开:“你自己心里清楚。”
郁开拉了一下衣领,遮挡住肩膀,正对着她:“我不清楚月明姐在说什么,这一年来,我和月明姐一直都是按照合同行事,你要了,我就给你,你不要,我也从不逾越过什么,就是合同说上的,事后不能拥抱,不能亲吻,也都不是我逾越的,是月明姐你开心了,我便从你的意,我从未体现过,有喜欢你的痕迹啊。”
柳月明诧异,这一年来,准确说不到一年,郁开对她的确有求必应,但也不似前世温柔粘人了。
“可是,可你还是很乖巧的。”柳月明狡辩道。
“我听话,那是因为你资助了我,拿多少钱,办多少事,你救我出了水火,我当然事事恭敬,乖巧听话了,更何况,你我一起的时间也多,哪一次不是实打实让你满意了,月明姐,这次是我毁约在先,钱也加倍还回去了,只希望我能有一个自由身。”
只要不提前世,这事似乎要好掰扯一些,郁开尽量保持冷静。
柳月明斜觑着她,双手依旧撑在她颈脖两侧,头仰着看她:“我和你说前世,你跟我说现在?”
“前世。”郁开扯着嘴笑了一下,眸光闪了闪:“什么意思,我不懂。”
“人哪里来的前世,哪里来的今生,月明姐,你是不是小说看多了。”
柳月明半眯着眼,露出怀疑的表情:“前世,我教了你三年戏,你一说谎眼睛就朝左边转,演戏极其不自然,你刚刚在演戏,虽然比前世自然多了,但是,我还是看出来了。你明明就知道,就知道我们有前世。”
郁开闭着眼,深深吐了口气,看来这个样子,是装不下去了。
她自己早就暴露了,她知道,只是想着能拖一拖,就拖一拖。
可柳月明这咄咄逼人的性子,是怎么也拖不下去。
既然知道有前世,那她更不应该出现在此处了,为何还要,还要来掀起她的记忆。
再次睁开眼,郁开纤长的睫毛下,眼睛闪着珠光,她快速眨着眼,语气努力平和:“没有。”
柳月明脸上带着苦笑,她点点头,伸手摸向怀中,良久,从怀里掏出个蓝钻石钥匙项链,递到她面前。
郁开眸色一闪,顿时呼吸止住。
柳月明攒紧项链晃了晃:“前世,这是你送我的,不是吗?”
柳月明声音稍显恳求,将钻石钥匙抵上她的下巴,身体也不自觉扑了上来,软软的,紧紧实实压在她身上,带着快速跳动的心脏,还有滚烫的呼吸:“小郁,你别再骗我了,你明明和我有一样的记忆。”
柳月明此时再也绷不住了,她靠在郁开肩上,双手扶着她的手臂,贪恋地蹭着她的肩膀,吸着她身上的雪松气息。
明明,明明前几天才做了个舒服,怎么转身就不认人了,还否认她们拥有过美好的前世。她鼻子酸了酸,一滴泪在眼眶里打着转。
额头上传来阵低低的鼻息,郁开双手往上,轻轻搂着她的肩,把她推开。
“月明姐,原来你都记起来了。”
郁开尽量和她保持距离,既然都两清了,如此拉拉扯扯也不好看,更何况两个人都是年轻的身体,有火就会烧得旺旺的,一若是心软擦枪走火怎么办。
推远了些,再把她的手指头一根根从肩膀上扣开,郁开侧了侧身,朝一旁站去。
她死死盯着柳月明,生怕她再次扑过来。
柳月明并没有动,也没有啜泣,只一双眼睛带着哀怨,右眼的一滴珍珠瞬间掉落,断了线似的,唰一下落在浮起的胸口处。
郁开心一惊:“月明姐。”怎么哭起来了呢。
柳月明快速眨了眨眼,错目避开她,她调节着情绪,冷静淡然:“既然你和我有一样的记忆,那么,前世你是喜欢我的,对不对。”
怎么不喜欢呢?
郁开自己也知道,那些流露出去的爱意,从眼睛里跑出去,像是火炉烤着冰块,柳月明怎么会不知道呢?
她点头:“对。”
柳月明总算喘了口气:“那么,你送我这把钥匙,是想要和我表白,对吗?”
虽然梦中的记忆不完整,但是,她能推算,郁开就是要和她在一起。
郁开没否认,垂下鸦羽似的睫毛:“是。”
柳月明禁声吸了口气,颤抖着说:“那么,这一世为什么要分开,你难道难道不喜欢我了?”
她叹口气,柳月明或许碍于自己上位者姿态,被人说分开受不了,是自然的,如今,唯有说是,才能让她知难而退。
她抬起眼,正要说是,只见柳月明两行清泪已经浸湿了脸庞,一面侧头躲避:“你别说话,你别说话,你也别说是。”
她激动着,像是要调整什么情绪。
郁开点头:“好。”
柳月明呜咽了两声:“为什么啊。”
郁开:“因为,我想要自由。”
“自由?我是把你圈起来了还是怎么回事,你想要去哪里,想要做什么,我有阻拦过你吗?”
“自然不是这种的自由,是心灵上的自由,喜欢你,让我觉得自己被束缚了,束手束脚,让我变得不再像是自己,唯唯诺诺、毕恭毕敬、也只是为了让你开心一点,为了顺着你,我连自己最想成为的,最想做的事,都没有了,现在,我不再喜欢你了,我重新有了自己。”
郁开一口气说清楚,一下子头脑清爽了。
“你不再喜欢我了?”柳月明鼻腔带着嗡嗡声:“你不再喜欢我了,那你喜欢谁,你和陈妍在一起自在、快乐、是你自己,所以你喜欢她,是不是。”
怎么扯上陈妍了?郁开叹气:“我说了,和她没有关系,只是我和你,哪里来的第三人,纵然有第三人,那也不是她。”
柳月明止住哭泣:“那是谁?”
郁开囫囵着:“你自己知道,当初为何要我,你没有原因吗?”
柳月明思索着,眼神一下凝固:“是云遇?你因为云遇是吗?你是因为听信了她们说你像她?”
她转身:“难道不是吗?不是这样的原因,月明姐为何要选择我呢,外面那么多人,随便挑一个也是个顶个的貌美。”
柳月明摇头:“不是啊,那个时候,我连云遇长什么样子都忘记了,十六岁到二十四岁,过了那么多年,我又没和她联系,怎么知道你们长一样。”
郁开深吸一口气:“谁信你。”
柳月明拉着她的胳膊:“你不信?你把你十六岁的照片拿出来我看看。”
说罢,柳月明朝房间里走,看见有一面陈列墙上,裱着郁开的家庭照,有婴儿时期、幼年、童年、还有少女时期的模样。
都说女大十八变,单从照片上来看,郁开的确长开了不少,五官从朦胧变得精致好看,脸上的婴儿肥也没有了,虽说仔细一看就知道是同一个人,但是打眼一看,谁会想到是一个人呢。
柳月明解释着:“我没有把你当做她,没有。”
郁开叹气:“月明姐,我也不过是提一句云遇,真正的原因我说过了,不是因为她。而且,我对于你而言,不过是物件罢了,大不齐找下一个,何必如此。”
柳月明惊诧看她,似心口被重重拳击:“物件?”
“我从未把你当做过物件,我我喜欢你的啊。”柳月明压抑不住了,内心的情绪倾泻出来。
一句喜欢,空气宁静了几分,郁开掉入了深陷的泥淖,她头脑眩晕,仿若听见了什么不可能的事。
柳月明朝她走来,试图伸手牵她:“小郁。”
她往后退了一步,轻轻捂着心口。柳月明竟喜欢她吗?
可她怎么也没感觉到啊。
前世,柳月明冷着脸、冷着眼,除了床上主动些,其他时候主动过吗?
这一世,这一世她变了,她不主动了,柳月明却主动了。
所以,柳月明喜欢她?
那是什么样的喜欢。
她心口跳动了一番,却又很快平静下来。
“你喜欢我?前世,我那么对你,我也没看出来你喜欢我,我的生日你不来、送给你的礼物你也丢进了垃圾堆、毕业典礼也不来,视后获奖了你也没来,前三年,更是如此,你我都没怎么一起吃过饭,一见面就做,完事了你也不让我抱你,也不从不让我亲你,你喜欢我?你是喜欢那个不理你的我吧。”
人啊就是如此,对她好的时候犯贱,对她不好的时候,屁颠屁颠贴来了。
她一说一连串,把压抑已久的想法合盘拖出。不过,这简单的三言两语,岂能概括经历的六七年。
柳月明心绞痛般,试图去拉她的手:“你听我解释。”
“你生日,我那天出车祸了,你送我的礼物也还在,你获奖的那天我也是想给你拉更好的资源,我是喜欢你的。”
“那你也不让抱,不让亲。”这是实打实的,没冤枉过她。
柳月明没说话了,她仔细回忆着:“前三年,我的确对你没什么感情。”
“后三年,我渐渐对你有了些感情,但都不是一下来的,对你是冷落了些。可。”
郁开好笑,她摇头:“月明姐,你的感情是慢慢起来的,我的感情也是慢慢消失的,我只能说,我们没有喜欢到一起,我喜欢你的时候,你对我不理不睬,你喜欢我了,也没释放出信号,我不知道,我心灰意冷,也不再喜欢你了。现在说什么,都是枉然,只怪我们没什么缘分。”
话说到这,柳月明禁了声,最后一滴眼泪止住,她停止了哭泣。
柳月明高傲,不至于说这个份上,还要和她纠缠。
郁开也不说话了,空气安静了几分,或许是调节方才拉扯过后的的聒噪。
晚上十一点了,她和柳月明两个人竟掰扯了快一个小时。
这下,也该赶客了。
她咳了声嗽:“月明姐,已经很晚了,明天我还有课,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她保持着冷静平和的状态,不卑不亢,把话说绝。
柳月明尴尬地四处看看,继而站起身,高跟鞋在光滑的地板上一打滑,一个没注意,再一次跌入沙发里。
“月明姐。”
郁开原本想上去扶,见她双手撑着沙发,没有受伤,也就没动了。
柳月明站起身,点点头:“也对,你的感情来去自如,我也是。”柳月明凝视着她:“我刚刚说的话呢,只是为了挽回你,希望你还能继续呆在我身边,没想到你竟这么贞烈。”
郁开松口气,这下好了,柳月明还在嘴硬,说明问题不大。
“贞烈不至于,我毕竟也和你好了那么久,也是希望善始善终的,没必要拉扯得如此不好看。”
她说完,低着头走到门边,轻轻拉开了门。
门口灌进来一阵凉风,直直吹在柳月明脸颊上,奇怪,原本就是夏天,那风怎么跟刀子似的割得她肌肤疼。
还吹得她鼻子发酸。
不行了又要,眼泪又要掉出来了。
柳月明咬紧腮帮子,将眼泪憋回去,她深吸一口气,像是一阵迅疾的风,从郁开身侧擦过。
好狠的心啊,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了,好无情的人啊。
走出门口,郁开似乎跟了上来。
脚步声到了电梯口。
后悔了吧,挽回她吧,趁现在,挽回的话,她就好好和郁开在一起。
“月明姐,你的包。”
。
柳月明头也没回,反手向后一拉,拽紧了银色链条包。
此时,也没人看着,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
她没说完,只踩着高跟鞋,头也没回进了电梯。
电梯门关上后,她才缓缓转身,按了负二层,一面把眼泪往上抹,哗啦啦的,像是水龙头一般的眼泪,把手掌打湿,她哭泣:“郁开,你了不起。”
柳月明从没想过,人生中第一次滑铁卢,竟在郁开身上。
今天,是她第二次挽回郁开,好事不过三,她发誓,不会再给郁开这样的机会。
她都说了喜欢她,还要怎样?要知道,全南城有多少人都想当她女朋友吗?郁开看不上她?为什么?为什么看不上她?她哪里不好?还要她低三下四去求她,眼泪也流了,挽回的话也说了,连前世的恩情一并也拉出来了,郁开倒是个油盐不进的,竟还赶她走。
她有那么不堪吗?
回到车上,柳月明的悲伤化作气愤,她扔下小包,系好安全带,将镜子往下一拨,端看了一眼自己的容貌。
虽说有哭过,但是没有哭过的痕迹,还好还好。
她心想,老娘就是被甩了,也要保持体面。
吸了吸鼻子,再把节奏快的欢快的音乐播放好,室内的灯也亮好,调整最为开心的氛围,这才满意地踩着油门上了马路。
奈何天公不作美,才跑不到一公里,大雨似倾盆泄下,望着哗啦啦掉落的雨,似她眼泪一般,一时间,她心情跌落谷底。
事实证明,假装快乐只会更加难过。
下雨天,她也不敢开快车,把车停到一个小卖部旁,带着墨镜和口罩往里走去。
不知道是什么超市,里面煮着关东煮,店员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小女生,正在笑嘻嘻地玩手机。
柳月明站到她面前:“有酒吗?”
小女生头也不抬,指了指超市的里边:“走到底左拐就是。”
柳月明瘪了一下嘴,转头去找酒,小超市只有啤酒和二锅头,平时她看不都看一眼的,但是怎么办呢,这个时候,她也不想走任何地方去了,所幸买了白酒和啤酒结账。
回到车内,柳月明打了个寒颤,大雨模糊了玻璃窗,心也跟着模糊起来。
她不知道去哪里,还是到公寓去躲躲雨吧。
郁开不至于,把她赶走吧。
一这么想,柳月明立即制止了自己:“不能去找她不能去找她,会被她瞧不起的。”
她的手一滑,立即点开了音乐播放器,《体面》播放起来。
柳月明没有切换,只打开啤酒往喉咙里狠狠灌着,一下觉得喉咙连着胃都热了起来,火辣辣的疼,精神却舒服多了。
好东西,她又多喝了两口。
《体面》也不知道循环了多久,柳月明跟着歌哼了几句:“分开应该体面,谁都不要说抱歉。”
“何来亏欠,我敢给就敢心碎。”
“镜头前面镜头前面。”
她唱歌本就不好听,忽然之间唱不下去了,只觉得这首歌非常应景,每一字都像是为她量身定制的,怎么就那么直击痛处。
此时,眼泪也止不住了,刚刚忍了多少泪,现在就有多少泪往外流,车的隔音效果好,外面又倾盆大雨,就算她哭再大声,姿势再难看,都不会有人知道,也不会有狗仔拍到她狼狈的模样。
要不然,明天的头条就是:柳月明深夜买醉痛哭,疑似被甩。
这样的标题出现。
她就是被甩了。
她捂着嘴哭,趴在方向盘上哭,换到后车座上去哭,一边喝醉一边哭,一边唱着:“忘不了,你的爱,但结局难更改,我没能把你留下来,啊啊啊啊。”
很奇怪,以前听这些歌的时候,从来不觉得伤感,更觉得那些写词的人矫情,真有那么难过吗?现在轮到自己了,轮到自己吃爱情的苦了,就是这么难过,她要是懂音乐,一天晚上能写出比歌单里还要悲伤的歌来。
两个小时候,柳月明凭借着记忆从地下停车场摸上了楼。
一边走一边看着数字:“1808 、1808、呜呜呜、1808。”
已经是凌晨一点半,郁开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或许是因为搬新家换床,她有些不习惯,或许是获得自由的第一天,她有些兴奋。
亦或许是,柳月明给她说过的话。
郁开蒙上被子,努力平复心绪。
只是脑海里不断重复两人争执过的画面,像是一根绳子紧紧勒住她,让她喘不过来气。
良久,门铃声响起,郁开翻了个身,朝客厅走去。
也不知道是谁,大半夜的。
门外传来笃笃笃的声响,她把耳朵贴门上,似乎还听见了女人的哭泣声。
“啊呜呜呜呜开门啊小郁没有你我怎么活啊”
她心一紧,对着猫眼看了看,柳月明正站在门外,张着大口哭泣。
怎么又回来了?
这个时间点,吵到邻居,一会被认出来可就不好了。
郁开连忙打开门,斜出半个身子,伸手做了一个嘘的手势:“月明姐,你怎么没回家。”
门一开,柳月明立即止住了哭泣,愣愣看着她。
这会儿,她才闻到一股浓烈的酒气,在走廊灯光的照耀下,柳月明白皙的脸蛋上挂了两行黑色的眼泪。
仔细一看,明媚的眼妆已经被哭花了,小烟熏妆变成大烟熏妆了。
“月明姐。”
柳月明又瘪嘴,小手朝她伸来,似乎要大哭。
郁开连忙捂着她的嘴,将她往房间搂:“别哭,别哭,小心被认出来。”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柳月明深呼吸着,难以自控地流眼泪,一面用手扑打郁开的心口:“啊啊,你这个女人,好歹毒啊。”
她从未想过柳月明会这样,本以为她已经高傲地离开了,怎么一下落得这么狼狈。
郁开拖着她坐上沙发,手指轻触她的腰肢,又闻了闻她的头发,浑身湿透,充满雨水的味道。
外面下雨了,可她不是有车吗?难道她在雨里狂奔?
郁开叹口气,欲要起身去拿毛巾,奈何柳月明扯着她的圆领领口,娇滴滴地说:“你又要走哪里去。”
看来醉得不轻。
郁开:“我去给你拿浴巾,擦头发换衣服。”
柳月明吸了吸鼻子:“我不。”
说罢,她慢悠悠地,从小包包里掏出一方小丝巾,蓝白色的,上面还有小星星,正是她送给柳月明那条。
小方巾举到她面前,柳月明眼泪落了一串:“小郁,这是你送给我的呀,我天天带在身上的,你以前不是很喜欢我的吗?怎么就不喜欢我了呢。”
一面说,一面捶着她的肩膀,把脸埋在她胸口处,在她身上蹭了蹭。
白t被蹭上两道黑色的水墨,郁开轻轻扶着她:“月明姐,先把衣服换了,再把头发吹干,不然会生病的。”
照顾一个醉酒的人,郁开不是没有经验。
可照顾一个醉酒后发疯的人,她实在是没有经验。
只得半哄半骗。
这个时间,也不能叫陈贞过来,大家都要休息,也不能叫卢丽丽过来,柳月明也不想让任何人看到她这样吧。
她这么高傲。
哄了半天,总算呢个给她换衣服了。
给她换衣服的时候,柳月明乖乖地不动,一双眼睛直勾勾瞪她:“你喜欢我的身体的对吗?”
郁开皱眉:“月明姐。”
柳月明:“换衣服,你就不能多看看,你看看我。”说罢,柳月明展示了一下她的身材,胸、腰、腿,从上摸到下:“你不是很喜欢的吗?这长腿、这细腰、还有”柳月明抓着。
小小的沙发上,尽最大程度地展现着身材,颤抖着嘴角抽搐:“你说,你还说这是最完美的身材啊,呜呜呜。”
“你怎么就不要我了。”
“哎,不是不要了,是我们合作到期了。”
郁开安慰着她着,替她把湿衣服脱下来,让柳月明坐沙发上。
她选了件白色的长t恤,转身坐回沙发上:“你能自己穿衣服吗?”
柳月明穿着成套的黑色内衣,眼神倥偬:“什么?”
那一行行黑眼泪痕,恰到好处表达了什么叫做泪流满面。
“举手。”郁开说道。
柳月明不说话,也不动。
她只好把柳月明的头套进去,再抬起她柔嫩的胳膊,捉着往衣袖里穿。
柳月明不是特别听话,她的手始终不肯穿进袖子里面,一双眼睛只死死盯着她。
过了一会儿,柳月明朝她抱了上来,这个姿势不雅。
她颈脖上挂着个衣服,下面则紧紧搂着她。
“小郁。”
柳月明肌肤滚烫,一呼一吸,都透过薄薄的衣服传了过来。
“不要走。”
“没有你没有你我恐怕早就。”
喝醉的人,也只能依着她,郁开并未回答,只轻轻放下手,拿起她的胳膊:“我们穿好衣服,上床睡觉,后面再说好吗?”
好说歹说,才哄着她把衣服穿上。
柳月明喝完酒后肌肤滚烫,软软的,性子也娇。
她握着她的手腕,一只一只胳膊穿进衣袖,再把t恤拉到下面,刚好能遮住臀部,把屁股蛋子遮得严严实实的。
柳月明双臂缠着她的胳膊,不愿意自己走,郁开只好抱起她的腿和腰,朝着卧室走去。
轻轻放下怀里的人,柳月明却没有放下她,一双眼睛依旧湿漉漉的:“小郁,不要离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