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把握
梁小七话音刚落，院子里进来个白发老头，喊道：“七儿，你躲到天上去都没用！你看到你了。”
“老头还虚张声势，这招用的不错。”梁小七在温如云身后说道。
温如云转头看了梁小七一眼，梁小七恳求：“云姨救我，来世定当结草衔环报此大恩。”
白发老头走进来，也不管许元学夫妇有客人在此，直接喊道：“许元学，我教子无方啊，他竟给我落溪谷败得一根草都不剩了啊。我今天非打死这个败家子不可。”
“梁兄，此事怨不着七儿。”许元学站起身，试图按住梁小七父亲的双肩，“是西陵的一个使毒高手所为。”
“使毒高手？谁？”
“一个红衣女子。人们叫她叶红衣。”
“女子？她怎么找到我落溪谷的？梁小七！”老头高声喊道，惊得在场人一个激灵，“他小子好啊，竟然把不知底细的女人往我……”
“爹，你这话就过分了啊。”梁小七从温如云身后探出头，“那叶红衣我都不曾见过她啊。就算见过，虽然貌美，不过小爷也看不上她那样的，光是她脸上那笑，瘆人！”
“你还知道她貌美？”
“爹，你这……我光逃命去了，哪还细看。她那底细还是许贻煦告诉我的。”
“哦……是不是你们家许贻煦也有份？”老头颤抖着手指着许元学，“许贻煦呢？”
“我们家煦儿与你家这事可是无半分关系啊。”
“也对啊，谁会看上这缺心眼的呢。你们家贻煦安宸倒是堂堂人才，是不是他们……咦，你们家小的今日怎么一个都没见影儿？”老头一开始的气愤瞬间就变成了好奇。
“玩去了，玩去了。”温如云笑着说道。
“上哪玩去了，云姑娘？”老头眯着眼笑着问道，十分好奇似的。
“街市上去了。”温如云回答道。
“我打死你个败家玩意……”一瞬间，他又挥着手绕道温如云身后打梁小七去了。
梁小七跑出屋子去，到了院里，只听到齐安宁一声：“哎呀，痛痛痛！义父，你打到我了。”
“咦，宁儿……小丫头……”
“梁伯伯，小七哥哥这是做了什么了？你如此大动肝火？”咸熙问道。
“小丫头，啊……我家没了……”老头突然又伤心起来了。
“哎呀，义父，这些事情您也能怪七哥哥的，跟他无关。”齐安宁说道。
“那和谁有关？”老头认真地问道。
“西陵那边的人用毒，有大夫就破了他们的毒，人家就怀疑是您咯。毕竟这西蜀一带，你的名头最响啊，自然就冲着您去了。”
“这样吗？”老头不相信。
“义父！你不信我？”齐安宁故作生气地说道。
“信信信，宁儿你别生义父的气嘛。听你姑父说下毒的是个女的？”
“我们见得最多的是个女的，是否有其他人就不清楚了。”
“她有那么厉害？”
“不仅用毒，武功也高。义父，许贻煦都不是他对手。你说呢？”
听到齐安宁这么一说，老头马上变了口气，关心地说道：“七儿啊，你真的没事吗？你伤着哪里没有啊？来来来，让我看看。”
这对话，听得屋内的周明渊一愣一愣的。
梁小七的父亲边检查儿子身子是否有伤，边问道：“那是谁破了她下的毒？”
“就站在你面前呢。”齐安宁说道。
“哎呀，小丫头，你这么出息了啊。你是不是现在还挑灯夜读看我搜罗来的那些医书啊？”
“当然啦。”咸熙回答道。
“看看你小丫头，许元学真是好福气，有你这么个女儿。小丫头，你还小，读书不要读太狠了，伤身体。”
“知道了，梁伯伯。”
老头甩了梁小七一拳，梁小七喊道：“爹！你打我！”
“梁伯伯，都说了小七哥哥的错了，你就别怪他了。说实话，他能安然无虞地跑出来，就已经很好了。”咸熙说道。
“你们一起联手诓我老头？”
“宁儿能诓你吗？梁伯伯，你回来得正好。”
“怎么？你又有好酒？”
“好酒好菜自然是有啊。不过，我有一些问题请教你老人家。”
“先喝酒先吃菜……”
“梁伯伯，我小哥哥那些同门在我们家呢。所以，家里没有大酒大肉的。你先教我，待会晚上请出去喝酒吃肉，怎么样？”
“好啊……好啊……”
“这几个月啊，老是遇上山贼强盗什么的，我们丢了好多药材了。所以啊，我和我爹想问问你，有些药材您看看可不可以用别的替换？”
“你不会和你爹一样，也在军营里给人看病治伤吧？”
“是啊。”
“哎哟喂，小丫头，那地方你爹带你去干什么？全是……不敢想，不敢想。哎呀，你们家许元学大发善心也不是这么个大发法啊。还有啊，你一个小丫头，全是男人身子啊，你小小年纪，没给你留下阴影吧？”
“梁伯伯，多谢你关心啊。”许咸熙拉着梁小七的父亲走进屋里来，看到林仲毅舅甥在，打招呼：“大将军，你们来了。”
咸熙又拉着人出去，说道：“我不知道你们也在，你们聊，我们先出去了。”
“许大夫，正找你呢。”林仲毅说道。
“找我？”
“小丫头，你谈正事。我找宁儿去了。”
“那好吧。”咸熙松开梁伯伯的手，坐到母亲的身边。
“大将军，你们找我什么事啊。我姐姐说这次没什么人中毒啊。”
“如果我们打算从幽灵谷穿行过去……”林仲毅说道。
许咸熙什么话都没说，只是看了看父亲许元学。然后父女两都端着杯子喝茶。
“你说句话啊。”林仲毅看着咸熙说道，“你这么不说话，我心里发毛。”
“只有这一个办法了吗？”咸熙问道。
周明渊没有回话。
咸熙默默起身，准备走出去，林仲毅阻止道：“许大夫，许大夫，你不同意给个说法，让我们好明白，别生气，别生气啊。”
“我没生气啊。我去喊人啊。我对幽灵谷知道的也不多，不过梁伯伯应该知道的比较多。”
“哦……这样啊。”
不一会儿，就听到梁小七父亲的声音，“哎呀呀，小丫头，你慢点啦。幽灵谷？我记得你不是因为那个……诶，不去那一带的吗？”
“不是我要去。”
“那是谁要去？”
“是西境的将士想去。”
“他们活腻了吗？非要去找死？我一听宁儿说那个女人那么厉害，我落溪谷烧了便烧了，我不计较了。”
“人家也是考量考量嘛，说到底也是一种办法啊。你老人家如实说就行了。”
“其中凶险难测，他们还当我夸张？还要砍了我不成？”
“说不定啊。”
“西陵这帮子人这么厉害呢？听说他们主帅很年轻啊，把这久经沙场的老将逼成这样了啊。小丫头，是不是已经打到蜀州城下了？”
“还没有。”
二人进了屋子，许元学向梁小七的父亲介绍道：“梁兄，这位是西境军主帅周大将军，这位是林大将军。”
“大将军，这位是梁大夫。”
众人打了招呼。梁大夫给他们说了幽灵谷的情况，四时各有什么毒虫毒草。正应了许元学所说的，天寒地冻之时，是最少的时候。
“这些毒，梁大夫可都有法子治？”
梁大夫听了急忙摆手，说道：“不不不，我只是认识而已，并不懂得解毒之法。”
如果和许咸熙一样的性子，那就是自认没有解毒的万全之法，就不肯说有法子。
“许大夫可有？”
“她也没有。”梁大夫替咸熙回答道，“她小小年纪，懂得又不多。”
“是吗？上次就是她把我们从幽灵谷带出来的。”
“小丫头……你……”
“我被他们绑架带进去，也是无奈，否则我也中毒了，还有他们威胁要砍了我的头。”咸熙小声地对梁大夫说。
“你把他们都救活了？”
咸熙点点头，说：“当时在谷里，只是解了他们身上大半的毒，后来回到军营，花了几天功夫，才清了余毒。”
这些都是林仲毅知道的事情。
咸熙又看着周明渊说：“不过幽灵谷的东西，可能过段日子就不同了。所以……”
梁大夫还在旁看着咸熙，然后对许元学说：“许元学，你怎么会生出这么聪明伶俐的女儿，啊？两年不见，长进这么大，真是羡煞老夫诶……”
梁大夫话题一转，对着周明渊说：“你们又不是百八十人进去，弄不好成千上万的。就算是有解药，解药哪是一时半会儿能够配制出这么大量的，还有，春天一到，谷中活着的东西就多，人人都可能中的毒不同，那这解药就五花八门了。”
“如果我们不等开春，就说眼下寒天呢？”周明渊说道。
“这……这可是需要大量的药材。”
“请各位大夫列下药材名类，我们看看能否及时送到蜀州。”
“啊，这……”
“西陵人都知道您的名号，想来您是有几成把握的。”
“只是几成把握的事情吗？那么多条人命，几成哪里够啊？”
“如果我们还不能夺回西岭，恐怕大家都会没命。”周明渊说道。
“……”梁大夫听了之后，对许元学说：“许元学，你说句话呀。”
“我们大夫尽力找到可行之法。”咸熙看了看父亲又看了看周明渊，“不过我们就算能够应付，也只是其中一个山谷而已。”
“小丫头，你怎么能答应呢……”
“哎呀，我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人啦。那个高瑜和我姐闹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了，还有叶红衣，小七哥哥被她吓得，每天只能待在我家，出门必须跟在我兄姐身后呢。”
“什么，宁儿她怎么又……”老头本来担心齐安宁，转头又看着许咸熙，“那你呢？”
“我啊，我在叶红衣跟前也露过面，估计她也不会轻易放过我吧。”
“那云姑娘这是怎么回事啊？”梁大夫又看着温如云问道。
“就是那个高瑜的师父不肯放过许贻煦，我哥远远又不是那人的对手，然后他们为了保护他，就……这样了。”
“啊？那……那贻煦呢？”
“他，早前在叶红衣那里中了毒，后来又受了伤……”
“这短短几个月发生这么多事？”
“哎呀，你老人家接下来待在我家，好好说说那幽灵谷的情况，我再慢慢和您说这其中的曲折起伏。”
“哎哟，我后背发凉呢。哪儿也不去，就跟着你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