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没完

    肖毅看着她侧开头不看他的样子，心里疼的直抽抽，他头晕脑胀的爬了起来，跌跌撞撞就往外边走。

    “真狠啊，我才走几天啊？你连双鞋都不给我留下。你家这么大个鞋柜放不下我一双托鞋吗？你牛逼，太他妈狠了，不愧是大姐大，狐狸姐！”

    胡婧婷看着他把钥匙朝她扔过来打在她的腿上又掉落在地上，跌跌撞撞走了出去，心上像被捅了一刀似的。

    肖毅走到门口突然红着一双眼睛回过头来：“胡婧婷，你这一辈子都得不到真心了，你不配任何人的真心。别再让我看到你，再看到你我会扒了你的皮！让你生不如死！”

    胡婧婷痛苦地别过头去，她知道肖毅说的都是真的，她会得到报应的。

    那双鞋是她不想每次换鞋都想起肖毅才收起来的。脑子里还在回响肖毅刚刚在她耳边说的话语，曾经那样冷淡的一个人，为了她竟然会说出那样不顾自尊的话。让她的心像是泡在醋缸里似的，酸涩的厉害。

    肖毅真的走了，走廊里又恢复了寂静，黑漆漆的一片。他来了，世界亮了，他走了，世界又黑了。

    胡婧婷突然推开门冲了出去。她不知道她想干什么，可是她必须去追上肖毅，告诉他，自己不是不喜欢他，是太喜欢他了，喜欢的怕伤害他。她想问问他如果自己给他的都是负担都是包袱，他能不能接受，如果他说能，她就，她就……

    她直接穿过小区的绿化带往门口的方向一路狂奔，她好像听到了肖毅破碎的压抑的哭声。她加紧脚步冲了过去，突然又刹住了，她看到了林娜。

    林娜正半扶半抱的把肖毅往车上拖。她听到肖毅大声的吼叫着：“胡婧婷算他妈什么？我要出国，妈，我要出国，明天就走！我明天就走，这个破城市我再也不想回来了！别让我再看到她，再看到她我非扒了她的皮。”

    胡婧婷一步步后退，退到枫树的阴影里，夏夜的风让她浑身发冷。她看着黑色的轿车平稳的开了出去，而她隐在阴影里捧着自己的脸失声痛哭。

    胡婧婷是哭醒的，醒来满脸的泪水，她之前做的梦里她都是追出去了的，她都记不得自己当时到底有没有追上去了。或许因为今天看到了肖毅，才让她回忆起了这个真实的版本，她是没有追上去的，可是她后悔了，所以才会在梦里一次次的去追。

    她靠在床头从床头柜拿出那只红色的狐狸手表，收到这只手表时说的话好像都在响在耳边，可是最终两个人还是走不到一起。

    高考结束后，她只考了个大专，她把自己发配到了j市那个鸟不拉屎的小城读了三年书。回到z市呆了不到一年。

    胡海还是没有再生出孩子，虽然周佳又怀孕过一次可是也是以流产告终，胡海把这一切都归咎于吴兰芝，两边的关系更为紧张。胡婧婷夹在中间实在待不下去，又来了b市。这个她曾经奋不顾身想来的地方。她就是想来看看，自己如果当年和肖毅来了b市会过什么样的生活，结果她没有为当初的决定后悔。

    如果让肖毅和她过这样的日子，她真的于心不忍。他现在过的多好，想要什么样的人没有啊，她算什么？

    这些年她每天就是上班睡觉，睡觉上班。虽然身边不乏追求者，但都被她拍苍蝇一般的拍走了。除了一起来b市打拼的刘雪赵曼，她没有其他的朋友，接触多的永远都是在同一个酒吧工作的人。

    她把十年过成了步调一致的一天，她觉得这样挺好，虽然一眼就能望到尽头可是她渐渐习惯了没有肖毅的生活。

    如果今天没有再见肖毅，她觉得自己早就已经忘了他。十年，她以为肖毅早就被心底一层层的灰尘蒙的深不见底，可是他一出现，就像带来了一阵狂风，狠狠那么一吹，她才发现，他还在心底里，一丝一毫都没有改变。

    这简直糟糕透顶，让她觉得倾尽自己一生也剔除不了这个人了，这种感觉让她恐慌。她告诫自己，得不到的东西最好不要去妄想，不然只会撞的头破血流。

    聚会当晚，肖毅回到家已经半夜两点了。今天会再见到胡婧婷他早就预料到了。他在英国呆了五年，回国之后被肖振国安排在s市历练。他不是没有想过她，只是每每想起还是恨。他第一次敞开心扉去喜欢一个人，就被人给玩儿了，高傲如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咽下这口气。

    他找人调查她，跟踪她。这人过的真是十年如一日，还是半点都不像样儿，大概和他在一起的不到一年时光，是她这辈子最正常的生活。他心里稍微好受了点，但是有时又会陷进莫大的悲伤。既然自己带给她的都是好的，为什么她还要抛弃他？这让他更恼火，心里狂骂自己傻逼。

    他在离开她之后很难过颓废了一段时间，可是他知道，家里有些人狼一样盯着他，他没有太多颓废的时间和资格。虽然心仍在滴血，可他必须迅速振作。他把这一切归结于未得到，男人总是后悔没有睡了谁，女人总是后悔被谁给睡了。如果当初他别想什么天长地久，直接把人给办了，会是什么情形？

    于是他开始不停填补这个空白，女人换了一个又一个，他觉得自己解脱了，不再那么纠结难受了，女人不就那么回事儿，床上用着舒服叫的好听就行了。直到有一次他喝醉了酒醒来，白子文问他：“婧婷是谁？”

    原来他在最真实的状态下把那个自认为忘记的名字反复吟念了无数次。

    他后来在痛苦纠结中顿悟了，从哪跌倒就该从哪爬起来。他必须把她给办了，并驯服的服服帖帖，这份沉重的羞辱感才能从自己的心底里抹掉。所以他参加了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同学聚会。

    再见胡婧婷他的心头仍是狂跳不止。她倒是没有多少改变，还是很美，唯一变的是对他的态度，从原来的殷勤痴缠变得有些躲避和害怕。这让他十分不适，还有点气恼。

    后来又觉得，她这么多年肯定也没忘了自己，至少她看他的眼神和看别人的是不同的。肖毅笑了笑，心道：“很好，胡婧婷，我们两个没完！”

    胡婧婷又在家里猫了几天，这几天肖毅又像人间蒸发了似的，再也没有出现过，胡婧婷也就慢慢放松了警惕。

    她给老乔打了个电话，曹岩那边好像已经出院了，也没人再去找她。胡婧婷想了想，第二天晚上就去上班了。老乔耳提面命的又数落了她一顿，说曹岩受伤住院花掉了她两个月的工资，胡婧婷哀嚎了一声，但是自己理亏也没好意思说什么。

    这间酒吧本来是家清吧，就是请几个歌手唱唱歌什么的，可是如今生意清淡的厉害，老乔就整的清吧不那么清了。一晚上也就一个来小时有歌听，其他时候就是跳舞发疯，卖酒的小姑娘们穿着齐大腿根儿的水手服一桌一桌的过去推销酒水，都比胡婧婷赚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