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舍身做鸭
“做做样子罢了，谁让你真的去献身了。区区夜总会而已，有什么好怕的。”秦宋一副熟门熟路的样子，不由得让陆晦明对他的生活习性有了一些个人猜测。
“你今年多大？”他问秦宋。
“120岁。”秦宋自信回答。
陆晦明不动声色继续问道，“换算成人类年龄呢？”
“大概……21岁吧。”秦宋抿了抿嘴。
哦……刚成年没多久的小孩儿，陆晦明若有所思地给秦宋再减了一岁，那他刚刚这句话八成是在逞强罢了，如果要问陆晦明是怎么看出来的，大概是人生阅历吧，芳龄28的大龄男青年在心里点了根烟。
此时天刚好黑尽了，门口“营业中”的店铺招牌亮了起来，陆晦明渐渐感应到了人流正向此处汇聚而来。秦宋递给他一个眼神，接着摘下口罩和墨镜，领着小弟陆晦明去赴这趟脂粉鸿门宴了。
“这次的任务目标是这家夜总会的老板娘凯瑟琳，根据我的情报，她的另一重身份是瓦肯的情妇之一，而且地位不低，如果能够取得她的信任，说不定就能从她口中套出瓦肯的老巢所在地。”秦宋在加密频道内快速分享了信息，一边绕过走廊里已经喝的东倒西歪的男男女女。
“我有两个问题。”陆晦明把一个恨不得贴在他身上的小基佬一巴掌拍飞。
“说。”
“第一，我们怎么才能见到凯瑟琳？总不能直接闯进人家办公室毛遂自荐吧？”
陆晦明不由得想象了一番，秦宋拉着他把夜店里保镖挨个揍了一遍，然后大马金刀往老板娘办公桌上一坐，指指自己的脸，“先说好，爷这张脸下海挂牌一晚起码8万起！”
这样的话就一整个完蛋了啊……凯瑟琳就算是被政府扫黄也会坚持报警的吧。陆晦明仿佛已经预见到了他俩艰难逃狱的景象，回过神来看见秦宋正用看傻子的眼神回头盯着他。
“会有人负责帮我们引荐，现在正是要去见那位女士。”
“你的线人？”
“不，是我的当事人。我在联邦开了一个私人侦探事务所，专门解决出轨婚外情等事件。玛琳达是我在处理上一件案子中认识的。”
“……啥玩意儿？”事情又发展到了陆晦明搞不懂的阶段。
他们连着穿过了几个大厅和回廊，来到了一扇华丽的包间门前，秦宋上前按了按门铃。
“……是，秦先生吗？”对讲内传出一道清澈动人的声音。
“是，玛琳达小姐，我按照约定今晚来见你了，请让我们进来吧。”秦宋轻声回答道。
只听见咔嚓一声，门锁自行打开，陆晦明走了进去，看见秦宋的当事人正坐在窗边等着他们，身段窈窕，半长的发丝柔顺地披在肩头。
他略微有些诧异地睁大了眼，因为这位“玛琳达小姐”……看上去并不是一位女性，他以一个运动员的眼光，下意识判断面前这个人的骨骼与肌肉走势应该属于一名男性，但是当“她”转过脸来，那柔和秀丽妩媚动人的面部线条又无论如何也不像一个男人。
注意到了陆晦明惊讶的眼光，玛琳达了然地笑了笑，“是不是很奇怪这家店里怎么会有女店员？”
哦对，这里可是鸭店……差点忘了这茬儿，玛琳达估计是以为他看见女人出现在这儿才惊讶的。秦宋有些不悦地用手肘捅了捅陆晦明，“注意你的礼节。”
玛琳达再次笑着摆摆手表示不介意，起身替他们沏好了茶，“没想到你真的来了。”她颇为动容地看着秦宋开口道。“一定是我的愿望被神明听到了。”陆晦明注意到她手中握着一枚十字架吊坠。
秦宋浅淡微笑了一瞬，“我答应过的事一定会兑现，你不必担心。”
玛琳达点点头，而后说起了正事，“稍后我会将你们二位带去凯瑟琳夫人那里，她来决定你们的去留，当然在我看来，二位的外型都相当出色，凯瑟琳没有理由拒绝。”
确实如此，陆晦明十分赞同，秦宋的这张脸一看就很贵，他甚至担心自家队长刚入行就一举坐上头牌的位置。
“然而接下来，才是重头戏！”玛琳达的神色认真了起来。“为了测试新人的【能力】究竟如何，凯瑟琳会挑选同期她最看好的一个人当晚去她房里过夜。”
过夜？……秦陆两人不约而同露出了微妙的表情，陆晦明忍不住在加密频道里吐槽道，“刚刚是谁说用不着献身来着？”
“对，这是你们唯一可以与凯瑟琳独处的机会，平时她的身边都汇聚着大量保镖，很难接近。而且……”玛琳达露出担忧的神情，“她是一个相当谨慎的人，从来不在我们面前提及瓦肯有关的事，我不敢确定你们能否从她口中套出消息……”
陆晦明察觉到一丝疑点，“既然她从不在你们面前说起，那玛琳达小姐，你又是怎么知道她与瓦肯的关系的呢？”
玛琳达苦笑了一阵，说出了自己的故事。
原来这家鸭店本身的幕后之人就是瓦肯，表面上这家店只提供男性服务，而实际上……凯瑟琳借着招聘行政人员的名头，到处搜刮贫穷却美貌的女孩儿，骗进这里之后被瓦肯辗转送到联邦高官那里，为他的毒品生意打通关系……这些女孩儿在残忍变态的虐待下通常活不过一个月……
“而我，同样是被她骗进来的其中一人，只是我比她们【幸运】一些。”玛琳达语气逐渐自嘲了起来。
“只因我并非女性或者男性，而是一名双性人。”
与陆晦明猜测的八九不离十，他的神色没有变化，点点头道，“请继续说下去。”
玛琳达咬着嘴唇看了秦宋一眼，继续说道，“瓦肯觉得十分新鲜，因此并没有把我送出去，而是授意凯瑟琳将我带到他自己的住宅自己享用，当然，那只是一个临时场所。我也因此知道了瓦肯与凯瑟琳的关系，以及……我最后的命运。”
陆晦明沉默着，他联想到了醒来之前在娱乐报道上看到过的类似新闻，这样的悲剧永远会伴随着人类的劣根性存在。
“可是我不想死！我还有家人在南方等着我回去，于是我想到了一个办法……尽管，非常的不道德，但是我没有别的选择了。”玛琳达攥紧了手指，轻微发着抖。
原来，她将目标瞄准了店里的一名双性恋富豪常客，并勾引了他，不仅如此，她还不停劝说富豪与他的原配妻子离婚，将她从这里赎走。只要她从这里出去，定然能找到机会逃回南方。再不济……那位被冒犯的原配夫人也一定会动用力量让警察查封这里。
只是她高估了男人的胆量，那名富豪始终都不敢向身份高贵的妻子提出离婚，还是夫人自己察觉出了异样，去找了业内颇受好评的私家侦探来调查丈夫是否出轨。
“就这样，我遇到了秦先生。尽管我知道自己几乎不可能逃出去了，但我还是抱着一丝希望求助了秦先生，没想到……你真的来见我了！”玛琳达的眼中涌出泪花，控制不住激动的情绪。
秦宋递上了一张纸巾，礼貌地笑了笑，“感谢的话留到后面再说吧，事不宜迟，我们尽量速战速决。”
玛琳达看上去还是有些犹豫，“可是，你们真的能问出来吗，我怕……”这也正是陆晦明所顾虑的地方。
秦宋却扬了扬下巴，神色中带着或许本人都未曾察觉的傲气，“毋需担心，说到审讯和问话，唯有这一点我有绝对的信心。”
玛琳达被他的情绪感染，心神安定了下来，她深呼吸一口气，站起身来，“那么……请二位在我这里稍作调整片刻，我带你们去见凯瑟琳。”
……
“这里……就没有点儿正常人穿的衣服了吗？”秦宋满头黑线，摆弄着自己身上一件领口恨不得开到肚脐眼的丝绸衬衫。
玛琳达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这个……这里毕竟是做那种生意的，这件已经是相对比较正常的了……”
确实，陆晦明嘴角抽搐地看着镜子里穿着超薄紧身半截背心的自己，形状优美的胸腹肌肉线条毕漏无遗，面料薄到甚至能清晰地看到……没关系，陆晦明强行安慰自己，只要忽略掉胸口那片诡异的爱心形状镂空，就只不过是薄点儿的运动背心嘛！
“算了，反正就这一次，走吧！”秦宋不耐烦地将领口底端可有可无的系带一把扯下，豪迈地袒露着雪白胸膛走出房间，面无表情的陆晦明紧随其后。
“上帝保佑……一定要顺利呀！”玛琳达紧握着手中十字架吊坠，走在了他们前面。
……
玛琳达领着他们来到了一个装饰着无数名贵挂画和珍奇雕塑的奢靡房间，深红色天鹅绒帷幔昏昏沉沉地垂下，盖住了一室浓厚的香水与女士香烟混合而成的奇妙气味。
拜哨兵敏锐的五感所赐，陆晦明快要无法呼吸了……刚想咳嗽两下，看见秦宋嗖嗖飞来两记眼刀。
“陆晦明，能不能有点专业素质？！”
什么专业素质……牛郎的吗？陆晦明只得硬生生忍了下去。
“哦？这回带来的新货确实是上等品，干得不错玛琳达。”慵懒沙哑的女声来自那位凯瑟琳夫人，她斜斜倚靠在一张铺着雪白兽皮的贵妃榻上，戴满宝石戒指的手指间衔着一根香烟。
约莫不到四十，保养得当，妆容精致。
“凯瑟琳夫人，既然我按照您的要求，已经找到了合适的人选……那么，我可以离开这里了吗？”玛琳达紧张得声音都微微颤抖了起来。
凯瑟琳斜睨了她一眼，抖了抖手中香灰，她其实一早就看这个双性人不顺眼了，不男不女的怪物，无奈瓦肯图新鲜，倒是对她展现出了莫大的兴趣，害得她迟迟不敢下手处理掉这个眼中钉。
现在既然她自己提出来要走，又带来了这么个极品……她的眼神贪婪地将秦宋从头到尾【舔】了一遍，仿佛已经看到了新的摇钱树哗啦哗啦往下掉钱袋子。
“当然可以。”她轻笑着回答，而后意有所指地开口道，“不过我想你应该清楚，出去后什么话该说，什么话该烂在肚子里。”
“我都明白，我向您保证，只要过了今天，我从没有来过这里，也没有见过您。”玛琳达眼中迸射出希望的火花。
“嗯……你明白就好，那么再见了，玛琳达……祝你新生活愉快。”凯瑟琳眯起眼睛，笑得像只花纹艳丽的眼镜蛇。
“再见，凯瑟琳夫人！”玛琳达喜不自胜，感激地看了一眼秦陆二人后，急不可耐地就要出门离开这个魔窟，同秦宋擦肩而过的瞬间，她忽然听见秦宋的声音压的极低传入她的耳中。
“先不要离开这里，回自己房间里等我们，把门锁好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玛琳达微微睁大了眼睛，但一瞬之间她就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向秦宋点点头缓步走了出去。
接下来，秦宋望着眼前这个表里如一的蛇蝎女人微微翘起唇角，下面即将上演的就该是今晚的重头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