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先昏后爱（13）
第142章
余悦放下咖啡杯, “你跟肖灼的事，我都听说了。其实我很感激你，在当时那种情形下愿意跟他一起帮我。”
她指的是订婚party, 可她说的不是帮肖灼，而是帮她本人。
“我老公呢, 从来就是个死鸭子嘴硬的，又从事一份有点危险的职业, 之前怎么都不肯好好面对我们的感情。那段时间我真的很灰心，想着干脆随便找个人嫁了，气一气他也好。肖灼不同意, 他说要嫁不如嫁给他, 有什么后果他都可以承担。”余悦说着笑了笑, “很好玩吧, 从小跟在屁股后面的小弟突然就长大了，懂得说什么责任、担当之类的词儿了，让人还挺不习惯的。”
“你……已经结婚了吗？”
“嗯，刚在国外注册没多久, 回来都还没跟任何人提过。我爸虽然病了很久, 但真的去世之后, 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了，也没人顾得上我是不是结婚。”
“请节哀。”见余悦笑了，她不由好奇，“你笑什么, 我说错了什么吗？”
“不是，你别误会。”余悦笑完了才说，“就是觉得你和肖灼好像，长了一张娃娃脸, 难得绷着脸一本正经的，好像强迫自己长大的小朋友。”
夏婵也觉得她跟肖灼各有各的幼稚，在感情世界里也像揠苗助长似的，现在才这么奄奄一息。
“你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你跟肖灼的事，我都听说了，还听说你打算到法国去一段时间？”
“嗯，这是我自己的决定，跟你没关系的。”
“可是跟肖灼有关系，对吧？”余悦看着她，“那天晚上他跑来帮我，没有跟你好好解释，一步错步步错，辜负了你的信任，这才是你生气的理由吧？”
不得不说，还是女人了解女人，她甚至都不需要解释，余悦就全都说在点子上。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不过我想让你知道，我跟我先生……感情很好，虽然他那个人也臭毛病不少，但我们之间经历了很多事，没有任何空间留给其他人。我如果对肖灼有男女之情，不会到现在才跟他在一起。”
“有时候感情不一定是双向的。”
余悦摇头：“肖灼以前对我的感情是不成熟的，他以为那叫爱情。但现在不一样了，他有了你，即使跟我待在一起，他最在乎的是你会不会介意，可惜他没用对方法。”
夏婵沉默了一阵：“为什么特意来告诉我这些？”
“我说了，因为感激。你跟肖灼都帮过我很大的忙，不止一次，我不希望反而因为帮我而导致你们之间的感情出现问题。”
她对肖灼没有男女之情，但仍当他是最好的朋友和弟弟。
夏婵道：“那……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
肖灼被余悦的电话给叫到了咖啡馆。
他刚从社畜的状态中抽离，西装革履的模样让余悦又想到刚才跟夏婵说的，他们都还仿佛是小孩，却不得不长大了。
“余悦姐，什么事儿啊这么急？”他在她对面坐下，“你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
“怎么，这地方有什么特别吗？”
“噢，也不是。”他有点难为情，“这店的老板和老板娘是我老板的朋友，咖啡和简餐都很好吃，我带小婵来过，还以为没什么人知道呢！”
哟，这还秘密花园的意思？
余悦面上不动声色，甚至看起来有点严肃，肖灼就有点惶惶了，“怎么了，那些人又来公司找麻烦了？”
她说不是。
“那是怎么了，你这么急叫我出来，肯定是有什么事儿吧？”
“嗯，可你未必能帮我。”
“什么事儿啊，你先说说看嘛。”
余悦其实有点忐忑，她是学医的，又在外游历多年，见多了世态人情，很清楚人性其实是经不起考验的。
“我说了，你可得考虑清楚再回答。”她忍不住多提醒他一句。
“嗯，放心，在我能力之外的事我绝对不会胡乱答应的，大不了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余悦只得说：“我如果现在还让你跟我在一起，你愿意吗？”
肖灼愣了。
准确来说，他搞不清状况，但他大受震撼。
“余、余悦姐，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
“我们家最近发生的事情还少吗？你先说，你愿不愿意，想清楚了，再回答。”
她一再提醒他慎重回答，就是怕这小子又搞砸了。
不过肖灼这回却不像过去那样毛毛躁躁的，而是很快冷静下来：“是不是那个人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之前你放弃了那么多才跟他在一起，他现在又不想负责任吗？”
“如果我说是呢，你会愿意再跟我在一起吗？我以后就一心一意对你，不会再发生之前那样的事了。”
肖灼面色凝重。
一门之隔的夏婵也不由握紧了手。
她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其实他的答案一直就摆在那里。
她只要亲耳听到了，就可以安安心心离开，不用再有任何不切实际的幻想和假设。
余悦也在等他的回答，但是看他的眼神，她觉得事情不会是夏婵以为的那样。
“对不起，余悦姐，我……没法答应你。”
“为什么，你是嫌弃我了，还是觉得我不过是个朝秦暮楚的女人？”
“不不不，你别误会！”他连连摆手，“你在我心里一直都是我打小就崇拜和喜爱的那个人，但是……我现在觉得或许我们之间不是可以一辈子待在一起，开开心心过日子那种关系。”
“像你跟夏婵那样？”
“嗯。”他很郑重地点了点头，“小婵真的是特别好的女孩儿，我一开始也以为跟她在一起只是权益之计，迟早还是会分开的。可现在我才发现……我舍不得跟她分开了，她不在家的时候我觉得每天都过得很没意思，跟她在一起才会让我觉得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
“你们吵架了？”
“都是我不好，之前去工厂帮你那晚的事没跟她说清楚，让她误会了。不过这是我跟她之间的事，我会处理妥当的。我跟她已经结婚了，我就有责任好好照顾她，这种情形下，我没办法再去负担起照顾另外一个人的责任，哪怕那个人是余悦姐，也不行。”
余悦笑：“只是责任而已吗？那说不定可以用钱解决？”
肖灼抬起头，眼神有点微妙，好像不太相信这话会从她口中说出来：“小婵不是贪财的女人，我对她也不仅仅是责任，我……”
他有点说不下去，在另外的女人面前剖白对小婵的感情让他觉得不合时宜。
“余悦姐，你跟那个人之间的问题也应该找到源头去解决，如果解决不了就算分开也没有关系。要是公司和钱方面的问题，我可以帮你想办法，但感情上，我没法再想上回那样帮你，那样只会让更多的人伤心。”
她嗤笑一声，“臭小子，还教训起我来了。你真的想清楚了吗？过了这个村可没这个店了。”
“我想清楚了，我不会辜负小婵的。”
“那要是她不肯原谅你呢？”
肖灼鼓了鼓腮帮子：“我会努力到她原谅为止，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嘛！”
余悦这才满意地拍拍手：“看不出来啊，我们小灼也懂事了，不错不错。你们夫妻俩好好聊聊吧，我这个外人还是不掺和了，我跟你姐夫好着呢，你也别操心哈！”
啊？
肖灼傻眼，刚站起来，就见夏婵从门后面出来了。
余悦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走了。
“小……小婵，你怎么在这儿啊？”
“这地方不是你带我来的吗？”夏婵撇撇嘴，“还是你嫌我在这儿妨碍你们了？”
“没没没，怎么会呢！”肖灼小心看她脸色，“刚才我们说的那些，你都听见了？”
“有哪句是我不该听的吗？”
“那倒没有……”肖灼还有点没想明白，“可你怎么会在这儿呀？”
他不能理解女人们突然同仇敌忾站到同一战线的情形。
“没什么，你的余悦姐姐来找我，我就让她帮忙考验一下你呗！”
肖灼汗都下来了，刚才要是他真动了什么心思，或者一句话没说好，那他跟小婵就真的玩完了啊！
仔细想想，刚才态度还是挺坚决、挺鲜明的吧？有没有什么会让她有所误会的说法呀？
夏婵看他惶惶的傻样，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又好笑，又有一点感动。
她本来也跟余悦一样，觉得人性是经不起考验的，肖灼本来也没有很喜欢她，假如昔日女神又回头，他难免会抛下跟她这段所谓的“婚姻”去追求他的理想。
她们都没想到，他竟然这么明确地说要跟自己太太在一起，而且不止是因为责任，还有感情上的舍不下。
肖灼大着胆子来拉她的手：“我刚才说的都是真心的，我只想跟你在一起，没想再跟余悦姐有什么的。”
“哼，那之前的事就是你做的对？”
“不不不，我做的不对。”他立马认错，“不管怎么说，我不该彻夜不归让你担心，事后还想着瞒你。小婵，你别生我气了，我也不要跟你离婚，不要那三百万，我只想跟你和好。”
他又开始撒娇，刚才在余悦面前一本正经说有问题解决问题的肖秘书又不知上哪儿去了。
剖白了心意，照他的意思两人就该和好如初啦，他又可以抱着软软香香的小婵本婵，而不是晚上抱着她的枕头孤枕难眠了。
然而夏婵却说法国之行不能不去。
“签证都办好了嘛，而且巴黎那边提供这个机会给我的老师难道就不管了啊？我可告诉你，我没打算为你放弃事业啊！”
肖灼欲哭无泪：“那我为你放弃事业。”
只不过他去交辞职信的时候，聂尧臣冷淡地看了他一眼：“你太太去巴黎进修，你辞职干什么？”
“我去陪读，给她做饭和开车！”
聂尧臣懒得跟他多说，在他的信上大笔一挥：不准。
“资本家没人性的！”肖灼抱着老婆愤愤不平地吐槽。
“我还没真正原谅你，你跟去干嘛？”夏婵没告诉他，正是她拜托元熙和聂尧臣不要让这家伙离开公司。
他们都还年轻，生命中除了感情和婚姻，应该还有更多的东西让他们想清楚真正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他们也该给彼此一点空间。
其实十个月的时间很快的嘛，她的求知欲在法国真的就像海绵吸水一样，只希望能多学一点，还嫌时间不够呢！
肖灼除了朝九晚五的工作，还承担起了帮她经营婚纱店的职责，甚至学会了帮客人量尺寸，俨然已经有婚纱店老板的派头。
只是十个月对他来说，还是太漫长了啊！
巴黎最美的夏天，夏婵在秀场牵着模特的手压轴出场，为这十个月的努力画上完满句号。台下掌声雷动，有熟悉的东方面孔鼓掌特别用力，眼睛也不看那些千娇百媚的模特，完全粘在她身上。
“你到底干嘛来了，还要我请你吃法餐。”
“这顿我请！”肖灼再次双手奉上工资卡，“我来接老婆大人回家，顺便交公账。”
“喂，你这话说得让人有不好的联想。”
他靠近一些，手臂碰碰她：“明明就是小婵越来越色了……我缓刑结束啦，可以吃顿好的了吗？”
“你就是想着这事儿才来的吧？”
也不能说完全不是……可是想老婆有什么错嘛！
看在他飞了十几个小时来接她的份上，终究还是让他如愿了。
赤城相对的刹那，夏婵发觉自己其实也很想他。
“你有没有什么事瞒着我呀？”满足了一回的肖灼眼巴巴看着她。
“什么事？”
“比如悄悄生了个孩子之类的……唔！”
夏婵一记枕头摁在他脸上：“少女漫看多了你！”
之前临来法国之前，他不想让她走，最蹩脚的理由就是说她说不定已经怀孕了，毕竟之前的“分手炮”那么激情四射呢！
她都说没有了，他现在还是不太甘心的样子，总觉得她当初带球跑了。
“没有也没关系，我们现在努力也来得及！”
他养精蓄锐十个月，现在质量可好了！
“你别乱来啊，我还没想那么快生，我打算回国再开个婚纱店的分店来着。”
“开呀开呀，我帮你，生了孩子我也可以帮忙带。”
“嘁，说得好听，哪有那么容易的，你听我说啊……嗯……”
情意绵绵，又一个美好的夏天即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肖秘书和小婵的故事到这里告一段落，两个没好好恋爱过的孩子终于明白了什么样的感情值得守护，以及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
接下来应该会写写曲小姐和飞白的故事，他们属于那啥发展成真爱的，也会有点案子穿插其间，可能无法保证日更，写多少放多少上来哈~不会太长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