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一剑万古破地气
剑圣也顾不得什么武林武道江湖武德了，突遇强敌，还是保命要紧，管他什么尊老爱幼。
于是一上来，白宗毅便再次用上成名之技——地剑十二式！
世上皆知剑圣有天剑诛心十剑，不知地剑十二式。
这是因为白宗毅虽然成名已久，但是对敌之人尽是些一二流角色，连宗师大宗师都少见。
不是剑圣不想用地剑十二式，实在是面对这等菜鸡的对手，放着天剑这一招毙敌的功法不用，去费劲巴力的用稳扎稳打的地剑么？
天剑重在爆发，瞬息之间去人项上首级；地剑重务实，踏踏实实稳扎稳打，变招手段颇多。
剑圣不是无聊之人，地剑又是自己倾尽心血而创，他自己也懒得历练。
没人品尝这地剑十二式，剑圣常常有抱剑无知己之感怀。
之所以羽箭真正的大妙手不甩出一招天剑了事，是因为一招甩不死，然后自己变得空虚，徒增烦恼。
在白宗毅心中，还是这地剑重要更甚，天剑多有取巧成分，往往以雄奇险怪闻名。效果虽好，但由于早年石门传承教训深入骨髓，虽然明明是自己亲手领悟创下天剑，但白宗毅下意识的颇为不喜。
倒是这地剑古朴无华又千变万化，招中有招，隐杀气凛然于无形，却能长久御敌。
剑圣一招子鼠啮骨迎上，此剑一到，重在轻巧，灵动起剑，便如细雨缠绵。剑圣满拟这招必伤老农一二，至少攻他个措手不及，击开老农手中那竿破锄头应是不难。
谁曾想，老农目光平静，仿佛对来到面前的剑光剑气闻所未闻。
剑圣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他对自己的速度一向自信，难道今日是自己看走眼了？可他放的狠话又怎么解释？
老农动了。
他好似后知后觉，后发先至原本，但起手式中却没有半点花里胡哨。眼见剑圣手中长剑已送到老农胸前，老农不慌不忙不忙地举起手中长锄，轻轻松松简简单单地抵了上去。
剑圣眼见取巧无用，那就比拼凌厉！
好一个剑圣！不愧是自己创下这地剑十二式，不但应用的烂熟于心，就连变化都秩序井然有理有序。
那柄百十斤的大剑在剑圣手中犹如无物，在外人看起来的凶险无比，在他看来就如同三岁婴儿般听话舒心！
子鼠啮骨之技在剑尖之处还余音未了余力未老，上寸剑柄已然变了一招——辰龙昂首！
昂首之龙是抬头龙，神龙抬头惊天吼，势不可挡地光寒！
这世上没有神仙，没有鬼神，那自然就没有龙，说白宗毅这一剑能召唤出来真龙自然扯淡。
谁也见不着龙，全凭自己想像，就如同道，如同意。最后生发出来的龙就是你的龙，你的道！
剑圣剑中划出一丝龙气，天空中浮现出一丝真龙的虚影。
当然，是白宗毅虽然想像出来的。
不过，这龙中形象风气蕴含了白宗毅的神，白宗毅的意志，这是真的。
神龙虚影款款绵延近十丈，龙头仿佛可以击破一切阻挡，但是并非与那种狰狞之道，而出乎意料的蕴含了一丝中正平和，与撕破一切的画风格格不入。
龙体虽然虚幻无比，但苏治却能从中感觉到允公允能之气，一种对公正的追求，对天下为公的神往。
这让苏治在一旁颇为无语，这哪里还是假龙，真龙都做不到好嘛！这分明就是白宗毅的化形！
虽然这龙气根本不能与盖天隆那般真龙相比，但白宗毅可是凭借自己的能力，这般才华岂是盖天隆那个利用前辈世世代代不知几百年的开挂者能匹及的！
这份功夫，倒有点像只留存在传说中的法天象地！
当然威力上远不能及。
剑圣手中长剑一抖，一股龙啸之声滚滚而来，长空中的神龙虚影猛然扑咬老农而来。
老农仍是纹丝不动。
剑圣心里一沉，心说一声不好。
一股中正浑厚的气机直迎龙头而上！
老农百漠耕荒三十载之前原本就已于大宗师一道夺萃。三十载之前心神大震突逢变数一跃成功步入九绝之境。
更进一步说来，老农八十九绝，无论是从心智、经验还是磨意、悟道。各个方面，没有一项会弱于年仅五十岁的白宗义。
不是白宗毅太弱，还是因为他太年轻！少了整整三十载的钻研啊！
白宗毅出手之前，观察老农眉发胡须个个白练如雪，还以为遇到了和苏元功同一辈分的百岁以上九绝。
九绝轻易可以活过两个甲子，大圆满甚至在两个半甲子！不到百二十岁，都不好意思说衰老，不是衰老，哪里来的这种颓唐熊样？
真要是苏元功那个级别的九绝，他和苏治就可以速速洗干净等死了。
哪怕他修的道以攻击见长，哪怕他的凌厉之意一往无前，锐不可挡，他仍旧不会打。
因为根本不是对手。
毕竟将近百年的巨大鸿沟在那里摆着，哪怕甚么天才妖孽来了都没屁用不是。
白宗毅出手才发觉压根不是这样！
倒不是说白宗毅轻视面前的老农，老农气劲浑厚，气息绵长，这种扎扎实实的武道修为造不了假的。
但是白宗毅早年自己也是颇有来历的人，跟老农对了一掌才知道，他和苏元功他们差的还远呢，也就是跟自己师父辈的在伯仲之间。
既然也就比师父强上一丝丝，而白宗毅早年因事与师尊大闹一场，说是叛出师门也不为过，他可没有甚么尊师重道。
至少，他自己不会承认。
现在白宗毅也反应过来，怕是这位九绝逢得了什么变故因而未老先衰！
白宗毅自信为当代九绝台柱门脸人物。即使遇上代九绝，多了三十年的积累。也应该有一战之力。
知道老农此气机一出，剑圣虽然没有了当初必死的心智，但也不敢小觑，双手紧紧握住长剑不肯松开，生怕老农强攻。
正是因为老农之意是耕耘北方三十载磨砺出的地气，若可用地气，那对天地之力的动用可谓无敌！
地气中正浑厚至极，压得龙头虚影在地气约束之下不住哀鸣，最终归于寂寂。
老农负手而立，一步踏出，仿佛与天地融为一体，面对身长不足九尺的八十岁老头儿，苏治与剑圣二人竟生出一股从内心发出的战栗！
后边士卒更是普普通通的正常人修为，哪里见识过这么强力的碰撞，顿时瑟瑟发抖仰面瘫倒。
“我老农于此地耕耘三十载，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集天地之气精华，众生之灵阴。
“别说是你白宗毅天纵奇才，就是你师傅那个成天背着几把破剑的疯老头子在这，三百回合，一时辰之内也得叫我手下锄头给毙了！
“还是那句话，看在我跟背剑老头儿多年好友份上，你们现在从一气三里滚回宋国，我不计较，不然的话，五百个人，一个也别想活着！”
苏治自然不会听这套老生常谈的废话。但强敌在前，绝对实力面前他也不好硬来。
只是他对老农口中的背剑老儿十分好奇，苏治与白宗毅相交结拜至今，早已无话不谈，不说交心至少神往。
其间苏治也多次问及剑圣身世，毕竟像这种白宗毅这种九绝身份，背后宗门毕竟功夫，背后的宗门资源一定非常可观！
朝堂之上，一向看不起草莽英雄。
不过铁雄本身沾染草莽色彩，又没有蔑视草莽的资本，所以苏治心心念念拉拢到剑圣背后宗门支援。
蚊子再小也是肉嘛！
结果剑圣这狗要么回回闪烁其辞，要么次次转变话题，泥人尚有三分气呢！
于是苏治最终选择了闭嘴，主要是那把明晃晃的大剑太吓人。
直到最后，苏治对于剑圣剑道是自学成才的想法，还真有点怀疑。
当时想到这一点还心惊，自学成才的九绝啊！一代之中最多二三人而已，那就不能用风华绝代形容了！
不过现在看来，剑圣不只有师傅。听这语气，竟也是九绝实力，只是二人关系似乎并不和谐，好像还比不上这个边城老农亲昵？
果不其然，剑圣听到背着几把剑的疯老头之后，脸色立马变得阴沉如水，一字一句的说：
“咱们打架归打架，你提他做甚？老子现在剑法有哪一剑他教的？有哪一招是他使的？”
话音一落，白宗毅再也顾不得什么取巧不取巧，一剑天剑癸劈出！
一剑破万古，一剑万骨枯！
剑圣这一剑中，蕴含了无比的怒气。
苏治在一旁摇头叹息，心不静，还如何破敌？既破敌，焉能不伤己？
老农脸色顿时阴沉下去，倒也因这小子如此不识相的恼怒，更多的是见到癸剑凌厉之威之上。
老农再无淡然神色，心里所能及者，全数动用天地之气，打出仿佛带着大地的厚重与无垠的地气，立刻拥于身前。还不忘嘴上功夫嘴瓢一句：
“久闻剑圣后辈小生天剑通神，今日一见，也就不过如此吗？”
老农看似慈眉善目，但绝非善茬，甚至连善这个字都很遥远！早年也是个桀骜不驯的主。
就这点慈眉善目，也是地气多年温养的结果。
“如此不如此的不知道，杀你，足够了！”
剑圣双目全力催逼之下，逼出了丝丝鲜血。披头散发，哪里还有半分九绝高人神采模样。
只听得他大吼一声：
“给老子死开！”
冲天剑气借得天地间凌厉之气冲向几乎凝成实质的地气厚墙，一层层将其切成碎末，被粉碎的气机零散于天地之间。
老农好像对气墙被击碎毫不意外，但他仍有后手，一道实土凝成的实物土墙冲天而起！
土墙虽然看得伟岸。但只是老农取巧利用天地之力凝聚地气，相当于气机催动气机，在仓促之间匆忙建成的。
土墙看起来好看宏伟无比，若论防御，实在远远不敌方才的地气之强，毕竟九绝只是借天引地而远远还不是改天动地！
老农并非令土墙胜过这地气厚墙，是他察觉天剑虽强，一层层切割之下已是强弩之末，强弩之末势不能穿鲁缟嘛，此土墙防身估计绰绰有余。
只是没想到土墙被剑气进入，如刀切豆腐般切成零碎，余波仍直奔老农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