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牵挂难安
话说这边,亦殊带人将弋朗撞入通道之中,众战士协力裹挟,将弋朗围困在巨大的能量之中难以摆脱,就这样,经过了天地混沌的部分,一直将他逼过了那座破败的吊桥。随后,闪驹等早已埋伏的兄弟,将吊桥轰然毁掉,谁也无法再度通过此处,回到人界。
至此,弋朗挣脱众人的裹挟,见桥已毁,已然明白了昭羽骑的用意,但为时已晚,但凭他有天大的本身,便再也没有退路。他于是决定奋力一搏,大不了同归于尽。
为防止弋朗向通道的另一端逃出,闪驹、禾图、柳燕等众战士将其包围,欲用锁链捆绑,束与洞中石壁之上。这厮哪里肯乖乖就擒,不知他从何处唤来无数硕大的蝙蝠,展开翅膀足有人展开双臂的长度,它们青面獠牙,狰狞至极,与昭羽骑众人厮杀在一起,不少兄弟被巨蝠撕咬的皮开肉绽。弋朗趁此机会,就往通道的另一头逃窜。
亦殊叫上闪驹追击过来,她从双袖口弹出两只银色飞镖,向弋朗甩了过去,一支插在小腿,另一只插入肩头,弋朗佯装趔趄几下跪在地上,闪驹踱步上前欲将其扣住。谁承想,刚一接近,弋朗转身抽出腰间软剑,寒光划过,直逼闪驹要害。
“小心!”亦殊双臂交叉,执月牙刺一跃而起,欲韧其咽喉,弋朗起身以软剑四两之力,拨开月牙千钧之能,避开威胁,以步步紧逼之势,剑剑要至对手于死地。闪驹迎上来,一把单刀极速飞旋,如闪电般划过黑暗,只留下道道光痕。三人纠缠在一起,弋朗奋力抵挡,同时向通道的另一头移动,想赶紧摆脱这两人的追击。
眼看前面出现了一丝光亮,距离洞口已经很近,给制伏弋朗留下的时间并不多了。只见,从洞外飞来一只周身漆黑的小雀,俯冲直奔弋朗而去,那尖利的喙子狠狠啄向弋朗的双瞳,使其瞬间乱了方寸。但弋朗不甘,依然拼命相搏,他转动身躯,凝聚周身之气,一时间向四面释放出无数只短剑,全部涌向亦殊、闪驹,以及后面赶来的兄弟,有的真有的假,虚虚实实,让对手措手不及,只得疲于应对。
弋朗此时也已耗尽力气,他不再恋战,拼命往洞口跑去。就在即将达到出口时,他的希望却全部破碎,遥光身披战甲,立于洞口,那雀儿落其肩头……
“遥光老鬼,别以为你赢了!”弋朗手扶洞壁,一手指向他的老对手。
“今日你出不去了,别再白费力气”,遥光走过来。
“你困不住我,那东西还在我手上!”弋朗那美妙面容,即使狰狞,却依然绝世无双。
“我会找到的,现在,我只要你……”遥光双臂展开向前挥去,四支手腕粗的铁钉带着一道道白光,从腰间飞了出去,“呆在这”洞内回荡着他的声音,铁钉像长了眼睛,嗖嗖嗖嗖,剁穿了弋朗的四肢,把他死死固定在洞壁之上……弋朗的呼叫声响彻整个幽深的通道。
待所有昭羽骑兄弟悉数出洞,早已等候多时的玉娆用发簪再次将洞口关闭,当巨石大门轰然合拢的那一刻,没有人知道,何时还会再次开启。
洞外依然是那片墨竹林,微风轻扫,与淡淡白雾交织,亦坚亦柔,亦动亦静,肆意生长,别无杂念,似乎从未被打扰过,这里应该算得上是那落迦里最宁静干净的地方了。
刚刚经过了一场激战的昭羽骑,暂在这里落脚修整,不少兄弟的负伤在身,他们相互解甲疗愈,同袍慰藉。
“遥光,你来得及时,那吊桥已毁,我还担心你再进来要花更多周折。”亦殊虽身披戎装,但周身依然伤痕无数,侧颊也被恶兽抓出几个深深的道子,“如此说来,新的通道已经大功告成?”
遥光看着她的周身,即使眼前的这位女将伴随自己驰骋沙场,杀伐决断无数,阅历生死几世,而亲见她此般伤势,也未免心痛,“先修整一下吧,天涯洞已经重启,后面的事情我们可以慢慢筹划,不急这一时。”
“这么快!那看来是有劳玉娆姑娘了。”亦殊转向玉娆,露出感激之情,眼中燃起希望。
“不敢当,其实这些年在校尉指点下,我在尝试一点点的修复天涯洞,”玉娆依旧一身白裙,装束闲淡素雅,面色红润了许多,“当年的垮塌不过是鸿鸠设下的一种幻象,天涯洞的基础尚好,并没有被毁坏,我收留了几个飘零的鬼奴,他们日夜不断的修缮,帮我们重建了这条通路,”说到这里,她莞尔一笑,对自己能帮昭羽骑完成一件重要的事情,而感到欣慰无比,“亦殊君,你和大家且好生休养几日,我再带你们去亲眼看看。”
“好!”转而她又想起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凝眉与遥光问到,“如今弋朗被封,但郝九成的那段残剑我们还是要找到的,剑穗你可曾带下来。”
“有,这剑穗与剑身本是一体,它会带我们找到那段残剑的藏身之地”,她掏出穗子,随之带出了简鸿的那只口红,“只是,它与简鸿到底是什么关系……”
“这样式、做工……”,玉娆将穗子捧在手上,反复端详,“倒像是出自公主之手。”
三人对着这穗子又揣度了一会儿,便离开了墨竹林。
昭羽骑没有马上离开那落迦,他们在接下来的几天内考察了天涯洞的情况,之前看到过的院落、浮萍、客栈、以及轰垮的废墟已然不见。一个完整规整的洞口已经被修整出来,洞口位于一个名叫寒谷的石山脚下,周围的巨石被布局成阵,以做掩体。
那落迦的魑魅魍魉见遥光又回来了,作恶多端的对他闻风丧胆,备受欺凌的对他夹道欢迎,遥光也是抽空“巡视”了那落迦的每一个角落,该管的管,该揍的揍。也就是在这些天,剑穗子随着他们在那落迦四处游荡,捕捉着第一节残剑的灵犀。遥光还召唤了那些曾经被他施救过罔魅,让他们感应了穗子的灵犀,帮他四处搜寻。
随后,昭羽骑在那落迦修整了片刻,便告别了玉娆,在某个夜里,大家陆陆续续通过天涯洞回到人界。
是夜,简鸿家中。
瑟瑟寒风卷来浓重的秋意,她处理完工作,在天台上凭栏眺望。他很是担心老肖安危,盼着他能平安回归,但已经十几天了,没有任何消息,她第一次感到自己对一件事情的结果竟然如此的无力,除了等待,只有等待。
忽然,她看到几束白光,如小小的流星一样,从深邃的夜空中划过,有的拉了长长的尾巴,有的短促可爱,他们不急不缓,忽明忽暗,甚是烂漫。简鸿正抬头看得入迷。身后却有人轻声走来,把温暖的羊绒大衣披在她肩上。她转过身……正是她等的人回来了。
她红了眼圈,一些责备的、心疼的、担忧的、想念的话哽在心头,却不知要说些什么,只是着急的浑身上下打量这个男人,确定没有闪失,她松了口气,举起拳头,重重的怼在老肖胸口,声音里带着微微的颤抖“你回来啦。”
老肖一笑,“回来了”,他给简鸿叠了叠大衣的衣襟,“别在这里站着,太冷”。
“你经历了什么,快给我讲讲。”
“三言两语也讲不完,总之还算顺利。”
“那太好了”,简鸿像是又想起了什么,转身指向空中,那几束可爱的白光,渐行渐远,越来越小,“你看,多美。”
“对,这就是我们,在芸芸众生里一闪而过,不会在这个世界上留下任何痕迹。”
简鸿本是欢喜的,听到这话,他看着老肖认真的摇摇头,“不是的,不是的”。
老肖看着眼前这个楚楚动人的姑娘,他心中也何尝不是慢慢生长出了牵挂,但又如何能够继续,他和她本就是两个平行世界的错遇,说不定那一刻就天各一方,永生永世不再相见,老肖还是笑了笑,他帮简鸿轻拨额前几捋被秋风吹乱的碎发,“你我谁又不是这世上的过客,生命本来也是无意的,所有的意义都在于追逐的过程,当这个过程结束,我们或早或晚都要离开它的。”
“那…你什么时候会离开”
“其实我也不清楚,虽然这个世界真的很美好,但我的使命,还是在时刻催促我尽快完成,尽早复命。”老夏已经不忍再与简鸿的双眸相会,他将眼神飘向黑暗的夜色中。
简鸿的目光依然落在他脸上,她冥冥的感觉到,那一刻可能很快就到来,但她实在不舍得,也真的不想面对。
两人又私语了几句,夜更凉了,便走下了露台,各自休息。
弋朗已被困住,至于甜妈的那一段残剑,他决定暂存在太城更为妥当,等其他几段聚齐,再取来拼合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