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道歉
自己对这个时代少了些敬畏。
廖聪思考了很久，总结出了这一点，或许因为命运系统的关系，他有点游戏人间的放纵，言行举止和魂穿前的陈默完全就像是两个人，也不知道是不是魂穿前在失恋状态中压抑得太久了，一朝挣脱就得意忘形了。
现在想想，自己的行为确实过于高调了，整个班谈恋爱的只有两对半，通过对比，廖聪也确认了这一点。
王强和丁红之间的情侣关系虽然在同学之间已经人尽皆知，但老师们愣是一个也不知道。
还有一个郝班长，即便他追到的是校花许向楠，可廖聪搜寻记忆，却从没有见过两人在大庭广众之下有过任何亲密举动，班级活动时面对大家的调侃也表现得很有分寸。
至于两个失恋的女同学，魏晓就是因为陈昊总是索求亲密接触才认清了他渣男的本质，范晓萱跟那个廖聪始终记不起名字的男生倒是腻歪过几天，不过现在已经分手了，看样子分得还挺彻底。
廖聪目光萧索地看着被高飞翔定为异类的李旭龙，这家伙正跟胖乎乎的曹然叽叽喳喳地聊得火热，那娘兮兮的和女生群体浑然一体的样子让廖聪很快转开视线。
收回视线的时候却突然看到吴耀宗正出神地盯着认真写作业的韩静慧看，似乎注意到有人盯着，吴耀宗顿时一慌，视线与廖聪对上，更是吓得赶忙低下头，慌张的样子好像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还打翻了秦文武的水杯，小哥俩甩水、擦拭一阵手忙脚乱。
高明、张代、张昭、萧海洋四个走进教室，应该是中午的牌局刚刚结束，四个人谁也不服谁地损着对方，很是热闹地朝各自的座位走着。
廖聪注意到，看到他们几个的时候，前两排的女生表情各异，韩美慧和同桌陈小曼无动于衷，趴在桌上呼呼大睡，胡卫新和黄文芳似乎被他们吵到，抬头看了他们一眼又低下头认真写着作业。
苗若兰和欧阳娜大方些，关心了一下萧海洋的伤势，苗若兰姑娘却明显对主动搭话的张昭保持着距离感。
廖聪正看得有趣，高明很不客气地站到廖聪的面前，蹭了进去：“昨天买的瓜子好多坏籽！”
“你从顶一直吃到底，不磕俩坏籽儿才见鬼了！”张代损了他一句，“打牌就打牌，就你一个劲吃。”
高明反驳道：“我不是怕皮了嘛！”
“吃那么多也不怕齁死你！”
王强坐下来，正襟危坐地拿出书，旁边丁红顿时转过身对着他，隔着通道小声地说着什么悄悄话，两人貌似都笑得很开心，只是当陈灵芝拿着讲义走上讲台，俩人顿时各回各位，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不再有。
廖聪不由得感叹：“啧啧……”
“咋了？”高明不明所以。
廖聪扭头看向他：“八哥，问你个问题，在你心里是怎么评价我的？”
高明一下来了兴趣：“想听真话还是想听假话？”
廖聪一愣，很快道：“都想听听。”
“那好，你这个人吧，对兄弟还算仗义，上次海洋刚被阴了，你立马就报复回去，然后吧，还多才多艺，风头都踏马被你抢去了，老郝这么心高气傲的人都说过自愧不如的话，还有，会泡妞，无论多漂亮多出众的女生你踏马都敢调戏，又拉人手又打闹的，偏偏女生们还都吃你这一套。”
廖聪脸抽了一下：“八哥，这是真话还是假话？”
高明翻找出自己的数学书摊开，拿着一根圆珠笔在手指间不断转着：“自己猜去吧。”
廖聪沉默，前排赵湘琴却回过头来：“廖聪，你就是个小气鬼，不对，你就是喜欢漂亮女生的色狼，长得好看的女生什么都没说，你就给人家画了一张又一张画，我求了你多少次，你都不松口，又小气又……又……哼！”
“怨气挺大啊。”廖聪看着想不出怎么形容自己，拿眼睛狠狠瞪着自己的赵湘琴，回了个白眼：“运气不好怪谁？”
“我算认识你了！！”赵湘琴气哼哼地扭过身，她算是认准了，长得不好看的在廖聪这从来没有任何优待。
廖聪撇撇嘴，转向右边对赵静问道：“赵静，问你个问题，咱们认识时间最长，你觉得我是什么样的人？”
赵静推推眼镜框：“以前你挺不爱学习的，成绩也差，现在看着也不怎么学习，成绩却比我还高。”
廖聪提醒道：“人，说人，不说学习的事。”
“哼，风流成性！”
“啥？”廖聪眼睛都瞪大了，“你确定？”
“……”赵静幽怨地看了廖聪一眼，“我没说你流氓都是看在多年同学的面子上了。”
“这么狠？”廖聪不敢相信，在女生眼里，自己就是这样的形象吗？
“妹妹，你觉得呢？”
“我觉得挺好的……”
“好在哪里？”廖聪追问道，还挑衅地看着赵静，心想还是韩妹妹有眼力。
“就是挺好，都挺好的……”
“她当然说你好话啦……”赵静有些急了，后面的话却没说完就咽了回去，用力地抽出数学书，趴在上面挡住廖聪和韩静慧的视线，似乎还生上气了。
“这怎么着了？又惹着一个？”廖聪一头雾水，他完全没搞清楚赵静为什么会生气。
上课铃响了，陈灵芝走上讲台，全班起立，正式讲课。
陈灵芝似乎看出廖聪走神，点名让他回答了一个问题，廖聪虽然没认真听，但接受的传承底子厚，也没被问倒，后面他虽然看似在听课，思绪却已经不在课堂上。
下课后，陈灵芝刚要问问廖聪他为什么心神不宁的，就见廖聪已经起身走出教室。
“难道是因为没睡好？所以没精神吗？”陈灵芝想着，往9班走的时候就看到廖聪正趴在7班门口张望。
“怪怪的。”陈灵芝将讲义放到9班讲桌上，刚想去问问廖聪在干嘛，一个学生就围了过来，拿着一道数学题，陈灵芝顿时止住脚步，仔细地帮这位同学讲解。
廖聪终于在第二节课后的大课间等到了郭菲菲，他赶紧凑过去，谁知郭菲菲看到他的一瞬间就低下头，装作没看见一样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廖聪一愣，却快步追上，手臂一伸挡在郭菲菲面前：“郭姑娘，我跟你道歉，你说怎么才能不生我的气了？”
郭菲菲绕了一下又被廖聪挡住，面无表情地看了廖聪一眼：“让开，请你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廖聪被郭菲菲冷漠的眼神惊到，手不由自主地收回了，看着郭菲菲走远，他有些不知所措，闷闷不乐地走回教室。
教室后排，萧海洋正往脚上涂着药水，看到廖聪垂头丧气的走进来，好奇地问道：“这是怎么了？”
“没事。”廖聪挤出一个笑容，“脚好点没？”
“妈呀，笑得比哭还难看。”萧海洋几下上完药，“还有事能难住你？因为女生吧？”
廖聪烦躁地点点头：“萧大侠，我今天干了一件特别特别蠢的事，唉！愁人！”
萧海洋把药水收拾好，手不断在脚上揉搓着，“没关系，你这么有才，画张画送过去，肯定什么气都消了！”
“估计不太行……”廖聪也没想到郭菲菲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反应，眼瞅着好像也被魂穿了，整个芯都换了一样，语气冷得和之前温温柔柔的样子千差万别。
“试试看啊。”萧海洋不屑地看了廖聪一眼，“就你这样的也做不出故意伤害女生的事，主动认错，心诚则灵！”
廖聪点点头，抽出画纸却不知道画什么。
第三节地理课，魏颖欣讲了一节课，廖聪就托着下巴胡思乱想了一节课。
下课后，廖聪没再去七班门口，他冥思苦想终于想到了一个画面，抽出纸笔认真画着。
白纸上很快被铅笔的痕迹划过，不一会一个蹲在地上埋头痛哭的女孩出现在纸上。
自习课，廖聪将画完的画反着扣好，想着一会见了郭菲菲该怎么说。
“廖聪，帮我看看这道题怎么做。”胡雅静拿着数学作业回过身问廖聪。
廖聪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烦躁，仔细看了一边题目，耐心解答。
“谢啦。”胡雅静比赵静要强些，至少这道题目她是真的弄懂了，这一点廖聪能感觉得到。
“客气。”
胡雅静盯着廖聪看了一眼，突然开口道：“心事重重的，怎么了？”
“没事……”廖聪不自然地低头，突然想到胡雅静也是女生，可能能给自己点意见，“等等，胡大姐，那个……呃，算了，没事。”
廖聪话到嘴边又憋回去了，胡雅静和郭菲菲不一样，而且这事不好让别人知道。
“莫名其妙。”胡雅静瞥了廖聪一眼，扭过身继续写作业。
廖聪出神地趴在桌上，一旁写完一门作业的高明也发现了他的不对劲：“咋了这是，霜打了一样？”
“一言难尽啊！”廖聪叹了一口气。
高明看了一眼正积极跟范晓萱讨论着作业的周玉双，疑惑道：“不像跟周玉双吵架了啊？”
“……”回应高明的是廖聪的沉默。
“你就憋着吧！”高明觉得自己大发慈悲地问了一句就已经尽到同桌兼同宿舍兼同床的责任了，廖聪不说那是他自己的事，撂下这句后，转着笔继续做另一门作业。
廖聪不时回头看挂在后墙上的钟表，惹得后排的丁红和马月梅也关心了一句，却也被廖聪敷衍过去。
铃声响起，廖聪就拿着画冲出教室，趁着人流还没迎面涌出了，直奔七班教室，将画递到郭菲菲的面前，只是廖聪却一下将组织了半天的道歉腹稿全忘了，脑子好像一下子空白了。
“你……”
郭菲菲的同桌看到画纸，顿时酸道：“行啊，大才子，一天两张画，是要追我们菲菲吗？”
“别瞎说，他有女朋友了。”郭菲菲接过画看也没看随手扔进桌兜里，抬头看看廖聪，“你跟我来。”
郭菲菲当先走到教室后面，一般教室后面都是男生，下课铃响他们就准时跑掉，空空荡荡的很适合说话。
郭菲菲低头小声质问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廖聪低头不好看郭菲菲：“想跟你道歉，求你原谅我。”
“这种事可以原谅吗？”郭菲菲声音一下尖细起来，紧接着又低下头细声道：“你放过我好吗？我只想安安静静的学习，不想被打扰，你今天来来回回这么多次，同学们都开始乱传了，我求你别来找我了好吗？”
“对不起……”廖聪眼神一黯，“以后不会了，实在对不起。”说完，廖聪退后几步，转身走了出去。
郭菲菲静静走回自己座位，手不听使唤地掏出画，怔怔地看着，良久幽幽地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