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降低底线
自习课前，参加英语竞赛的四个女生又被高俊红叫了出去，回来后，四个女生面色各异。
周玉双蹦蹦跳跳地走到廖聪身边：“廖聪，我通过初试了！”
廖聪心情恢复不少，露出个大大的笑容：“恭喜了，女侠！”说着话，不由自主地瞟向史雪霞，小声问道，“她们三个呢？”
周玉双俯下身，偷偷在廖聪耳边小声道：“就我跟雪霞通过了，晓萱跟胡雅静都没过。”
“这样啊。”廖聪看了一眼周玉双，推了推她，“那你赶紧去安慰安慰天后，省得她偷偷一个人哭。”
周玉双轻轻打了廖聪的手一下：“你跟我一起去。”说着，拽着廖聪的手朝着天台跑去。
周玉双拽了拽廖聪的胳膊，指了指一个人趴在栏杆上的范晓萱。
“嗨，天后，好巧啊，一个人啊。”廖聪拉着周玉双走过去，微微低下头偷看了一眼范晓萱的脸，心中庆幸：还好，没哭。
“晓萱。”周玉双松开廖聪，跑过去挽住范晓萱的胳膊，“不要伤心啦。”
范晓萱语气轻松：“我才没伤心呢，其实我早就想放弃了，每天晚上还要跟高老师多上半个多小时的英语，很累的好不？这一下可好了，我终于解脱了！”
“你能这样想就最好了。”廖聪对范晓萱的洒脱点了个赞，“你能坚持这么久已经很难得了，要是我，恐怕早就放弃了。”
“呸，我总比你个英语不及格的强。”范晓萱傲娇地白了廖聪一眼，自己先咯咯咯的笑了。
廖聪也跟着笑笑，走到周玉双身边，双臂压在栏杆上，静静地看着头顶的天空出神。
范晓萱疑惑，站直了越过周玉双看向廖聪：“喂，你怎么回事？搁以前肯定会嘲讽回来啊？”
周玉双也看着廖聪：“对啊，今天一天都魂不守舍的，有心事啊。”
“没什么。”廖聪故作轻松地扩了扩胸，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玉双，今天要跟高飞翔他们一起通宵，也算是我们这个小团体的集体活动，跟你报个备。”
“又通宵？”周玉双语气震惊，“你这几天已经去了两次了！”
“约好的。”廖聪不敢直视周玉双的眼睛，怔怔的看着远处。
周玉双盯着廖聪看了一会，无奈妥协：“好吧，那你多穿点。”
三个人谁都没有说话，静静地享受着夜空下的宁静，直到被一阵喧哗声打断。
报告厅被学校封锁后，电子厂的人没了固定可消遣的地方，反而四处都能见到，教学楼对他们来说是禁地，但他们偏偏喜欢在天台下的走廊和花园里游荡，这里也靠近学校里唯一的小卖部，算是除了能看电影的新食堂以外人最多的地方，三人视线里出现几个浓妆艳抹的厂妹和几个痞里痞气的男生，说话的声音很大，还总是说些污言秽语，十分扫兴。
廖聪有些气愤：“咱们走吧，这群家伙把学校搞得乌烟瘴气的。”
范晓萱也很嫌弃：“你不知道，这些培训生里的女生每天大半夜鬼哭狼嚎的又唱又跳，吵得不行，我真是烦透了。”
“跟老师说啊，让老师管她们。”廖聪建议道。
“没用，老师一来就安静了，可一走还是这么闹。”
“真不知道这家企业是怎么强调纪律的，工人从上到下这样的素质，厂子竟然还没破产也是怪事了。”
三人顺着楼梯走下来，廖聪正嘲讽着宏盛电子厂，拐角的时候却突然愣住，身后的周玉双措不及防扑到他身上。
郭菲菲拾阶而上，好似没看到廖聪一般，一个人越过廖聪三人，一言不发地走向天台。
范晓萱拉着周玉双走到前面，看着愣着的廖聪，不由得催促道：“走啊？愣着干嘛？”
“哦，来了。”廖聪紧跟着两女走进教室。
两节晚自习，同桌高明一如既往地用空余的时间看武侠小说，廖聪则忘我地沉浸在各科老师留下的作业里，一整天都没有好好听课，除了游刃有余的数学，其他几科还是借了胡雅静的笔记才勉强做完作业，顺带着，廖聪也安慰了一下没通过英语初试的胡雅静。
好在胡雅静性格本就稳重，虽然有些失落，但看样子已经将心态调整得不错了。
晚自习一结束，廖聪几个就直奔报告厅旁边的围墙，加上卫娉婷总共九个人，高飞翔几个都是老手了，压低声音，三两下就利索地翻过围墙，顺着小路朝前走着。
廖聪和卫娉婷落在后面，帮卫娉婷爬上墙头后，廖聪蹭蹭几下越过墙头，在另一面接住跳下来的卫娉婷。
卫娉婷一只手抓在廖聪的胳膊上：“前面黑，你走前面。”
“哦。”廖聪应了一声，不紧不慢地走着。
卫娉婷问道：“你今天老去七班干嘛？”
廖聪苦笑一声：“没什么，早晨不小心冒犯了郭菲菲，去赔礼道歉，不过人家不准备原谅我。”
“哼，你倒是挺自恋，凭什么所有女生就都得喜欢你。”卫娉婷一句话如同霹雳一样将廖聪炸醒。
“你说的对。”
是啊，为什么要这么在意呢？自己是做错了事，道歉却也算是有诚意了，对方不接受，又不想跟自己有任何联系，那以后就顺其自然地疏远就好了，何必非要较真，强迫得到别人的原谅呢，一时间，廖聪心情莫名轻松了许多。
有时候别人一句对自己有利的劝说，会让自己做人的底线往下抽抽那么一点点。
卫娉婷随口问道：“郭菲菲长得可是挺漂亮的，文文静静的是你们男生都喜欢的类型吧，你怎么欺负人家了？”
廖聪不好意思道：“别提了，不小心亲了她一下。”
“活该！！！”听到这话，卫娉婷突然甩开廖聪的胳膊，骂了一句独自一人大步朝前走着。
“喂，等等我啊，奇了怪了，你这么生气干嘛？”
走到常年拉客的三轮车前，卫娉婷语气不善道：“亮子，翔子、军子，你们三个跟我去做唐三哥的车，其他人再包一辆三轮车吧。”说着，卫娉婷掏出钱递给三轮车司机。
高飞翔看了廖聪一眼，犹豫道：“卫大姐，那个……”
“赶紧的，别磨蹭了。”卫娉婷气哼哼地往前走着，轿车可开不进这小路上来，所以还需要多走一截。
程亮却没想那么多，推着高飞翔和刘虎军边走边得瑟道：“走走走，做轿车多舒服，卫国，雷雷，我们仨先走了，到时候帮你们先开机，哈哈……”
罗卫国虚踹了程亮一脚，迅速爬上三轮，坐到了最里面，后面田子兴、苏博宇、贺雷雷、廖聪也赶紧爬上去，卫大姐请客，这点小事还挑剔什么。
五个大小伙子就把三轮车占得满满的，一张五十块钱已经让三轮车师傅占了大便宜，乐呵呵地发动车直接走了。
廖聪跟田子兴三个见是见过，也一起喝过酒，但还是跟罗卫国更熟悉些，自然坐在他身边。
罗卫国跟几个兄弟笑闹了一阵，看了一眼一直没开口的廖聪，问道：“廖聪，听说你跟我们班程瑶是初中同学？哦，对了，还有高鑫。”
“嗯，是，我们初中是一个班的。”
“程瑶以前谈过对象？”
“谈过一个，后来分了。”
罗卫国追问道：“那她现在有喜欢的人吗？”
“不清楚，之前不是林晓峰追过她？”廖聪反问道：“他现在没再追程瑶吧？”
罗卫国笑笑：“那家伙还算要脸，没继续追程瑶，听说最近正追5班的赵敏，上次差点让程亮揍一顿。”
“嘿嘿，这小子是挺欠揍的。”贺雷雷也插了一句：“我听别人说，林雪峰只是想追校花，是谁其实并不重要，听说一开始还打高二师姐徐婉清的主意，进学生会也想进宣传部，只是后来没追到这才找上程瑶的，打赌输给廖聪后，又开始追求赵敏。”
田子兴感叹道：“咱们学校的几个校花是真漂亮，哎，廖聪，你追到的可是第一校花，跟我们说说跟她谈恋爱是什么感觉？”
没等廖聪开口，罗卫国就对田子兴笑骂道：“你打听那么清楚干什么，就你这挫样，也想泡校花啊？能踏马找个女朋友再说吧！”
田子兴撇撇嘴：“我们三班就没有校花，长得最好看的就是刘凤花，军哥追到现在还没追上，剩下的一个比一个丑，我就等着分文理，到时候也许班里能分到几个美女。”
贺雷雷一脸苦相：“拉倒吧，分文理得高二，等分完班，好看的也早就被追到手了，什么都晚了！”
田子兴扭头对苏博宇道：“宇子，你们六班也没有校花。”
苏博宇不屑地笑了一声：“那么上赶着干什么，不过就是长得漂亮一点，值当的吗？”
贺雷雷也很愤慨：“说起来就生气，我们八班好不容易有个校花，还被十班的班长追到手了，剩下的也都歪瓜裂枣的。”
廖聪道：“也许不用等到分班。”
“哦？”田子兴愣追问：“为啥？”
廖聪道：“我们化学老师跟我们说，等咱们学校的心教学楼和新宿舍楼建起来，有可能会兼并几个技校，到时候肯定会有很多女生转到咱们学校。”
“哎呀，上次翔子跟我提过一嘴，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罗卫国一拍大腿，“我听说技校的女生可都很会打扮的，也很放得开，到时候说不定……嘿嘿！”
廖聪没有说话，其他四人已经开始憧憬起来，几人都不是好好学习的那类人，青春期的少年对于异性的好奇占据他们精神世界的很大一部分，更别提这几位都是常年混迹网吧的老司机。
果不其然，三轮车刚拐到大道上，四个少年就开始讨论学校里哪个女生胸大，哪个女生白，哪个女生一看就不正经，话题之深度让廖聪都有些……不想装假正经。
这个情景在自己宿舍也多次出现过，廖聪心想：这可能就是高一这个年龄段的男生平时在一起聊大天时最真实的状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