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人偶
“一个灾难……”
“……或是一个猎物。”
孟楠嘴里念叨着这两句话，脸色更是相当难看。
他甚至忘记继续询问所谓的‘理智值’和‘灵媒’这两个跟自己息息相关的名词，究竟代表着什么意义。
黎佳盯着已经进入出神状态的某人，莲步轻移，直接跟孟楠面对面。可孟楠眼神一直没有焦距，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就连她已经走到了自己身边都没察觉到。
黎医生看着茫然的孟楠，突然抬手，接着一掌劈出。
孟楠只觉面前劲风呼啸，面前仿佛一把真正的开山大刀当头劈下。他几乎是下意识的绷紧双拳，脊背仿佛大弓一样拉开，双手一合，抱住了劈下来手刀。
“反应挺不错！”黎佳挑挑眉头，轻笑道，“刚刚在想什么？”
“额……”
“算了，不提这个……还不撤手。”
黎佳扬了扬下巴。孟楠只得苦笑一声，松开手，让她把自己的手抽回去。
“你有想办法试验自己的非凡能力吗？”
黎医生撩起耳畔的发丝，带起一阵香风，温婉佳人的气质表露无遗。
她看得出来，孟楠这家伙就是喜欢成熟大姐姐这一口儿，自然也乐的调戏对方。
“比如去买一个人偶，或者去偷一具尸体。”
“开什么玩笑！”孟楠一张俊脸顿时涨成了猪肝色。“我怎么可能干这种事。”
“我可没开玩笑，你该不会没用过自己的能力吧。”黎佳瞪大眼睛，惊讶的看着面红如血的孟同学。
魔女之力可是存在于传说中的非凡力量，这对于现代人的吸引力可想而知。
事实上，在成为魔女的那个晚上，黎佳自己都连续多次来尝试召唤异界生物，直到精神状态无法承受才停下来，为此还险些精神失控。
她可不相信，一般会人拥有非凡力量还能忍住不去使用。
孟楠一脸的茫然。
很显然，孟同学他非一般人。
不过这么一来的话，事情就有些麻烦了。
虽然人偶师是生存能力最强的魔女，不过那是基于拥有足够数量人偶的情况下。人偶师本身可以随意交替自身与人偶的位置来避免危险，一个没有人偶‘人偶师’，如果参加战斗，那完全就是在找死。
黎佳盯着孟楠，想要确认他是否在撒谎。可对方满脸的真诚让她感到相当无奈。
时间已经不多了，黎佳看着腕表显示出来的时间，俏丽的小脸上写满了纠结。
只见她自顾自的算计了一会儿，银牙紧咬，冲孟楠说道。“来不及了，就把她交给你吧，你可记得欠我一个人情啊。”
不是，怎么我就欠你情了？你要给我什么东西啊？孟楠都懵了，他觉得自己有些跟不上这魔女妹子的奇葩思路。
黎佳起身到窗台边，从床底下拖出一个巨大的纸箱子，挤开满地的包装袋和饮料瓶，掀开盖着的麻布，把里面的东西展露出来。
孟楠心里一惊。
呈现在他眼前的赫然便是一具冰冷女尸。
一袭灰色卷发散布在纸板上，睫毛长长，紧闭着眼睛，看上去就像睡着了一样。
苍白的脸上画着犬齿的纹路，原本黑色的洛丽塔套裙早已被焦痕和某种液体腐蚀的不成样子。
裙子破洞露出来的皮肤更是坑坑洼洼，伤口流出来大量脓水，手脚指节甚至看不到丁点儿肌肉纤维，只留下一截截苍白的骨头被筋挂着，耷拉在那里……
令人惊讶的是，就算尸体已经被腐蚀到这种程度，孟楠在屋子里呆这么久竟然没有闻到一丁点腐烂发臭的味道。
“这个是……”
忍受着某种强烈想要呕吐的感觉，孟楠向黎佳投去询问的目光。
“嗯，人偶。”
黎医生面对腐烂程度这么高的尸体，脸上除了肉痛并没有其他变化。
她伸手将女尸抱起来，顺手抄起桌上的毛巾，擦掉女尸身体表面那层薄薄的脓液，满脸不舍的嘟囔着。
“这玩意儿可是人偶师身上除去特性外最珍贵的东西了，也是她最大的研究成果，连这个也给你……我算是亏大了。”
“算了，眼不见心不烦，你试试操纵她吧。”
说完，她心痛的闭上眼睛，把怀里抱着的女尸像丢垃圾一样丢给孟楠。
孟楠下意识接过来。
这女人非常轻，抱在怀里也就是百十斤的重量，不过她的身体并不像死尸那样冰冷僵硬，而是柔软的。
若非她并没有呼吸，孟楠甚至认为这是一个活着的人，只不过睡着了而已。
孟楠低下头，看着怀里仿佛睡美人般的少女，眼前一阵恍惚，体内仿佛有种什么东西苏醒了。
……
他能看到一条条散发着微弱光芒的丝线从怀中女孩身上散开，飘荡在空气里。丝线在飘荡尾端突然束起，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攥在手里。
不，不仅仅是她。
孟楠环顾四周，黎佳妹子，还有自己，包括屋子角落里藏着的各种小昆虫在内都有灵性的丝线飘荡，只是没有集束。
趴在窗上往外看，街道上摩肩擦踵的人们头上也是一样，无数丝线汇聚在一起，像微光的海洋。
朦胧间，无数的冰冷和诡异从身体的每一寸肌肤和骨髓内涌出，海浪一般席卷着孟楠混沌的脑海。
这种感觉就像是昨晚被冉冰吻到时那样，不过又略有不同，他并没有感到那种身心被支配，无法反抗的恐怖，而是明白了一些……本就该属于自己的东西。
——属于魔女‘人偶师’的超凡力量！
孟楠手往前伸，扯住睡美人少女头顶散发出来的灵性丝线，一缕缕散发微弱光芒的丝线缠绕在指尖。
孟楠遵照内心的本能，轻轻拨动丝线，随着体内那种冰冷和诡异愈发旺盛，他感觉自己脑袋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消失了。
紧接着，原本失去生命体征的少女人偶，突然睁开了眼睛。
蓝宝石般的眸子通透清澈，就像一是湾碧蓝的湖泊，不过那湖泊并没有波澜，而是充释着一种诡异的死寂。
虽然她的容貌精致，皮肤娇嫩。但那双眼睛却让任何一个普通人感到抵触。
那双眼睛里，根本不存在生命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