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囤货囤货
苏芥彻底打消了睡觉的念头。
他在整间卧室里翻箱倒柜地找，试图找出自己存起来的储备粮。
万幸，家里还有一箱泡面、两罐混杂水果干、半箱辣条、四袋坚果和若干小面包，苏芥蹲在地毯上把过期的东西通通扔了，看着剩下的零食深感宅男生活的惬意，并再次对出门产生了抵触。
他在某团上点了个外卖，寄希望于神通广大风雨无阻的外卖小哥能在他出门前将他要囤的食物送上门，他一定给打赏一个大大的鸡腿。
苏芥又从床底下把暹罗猫的猫粮拖出来，和他的存粮放在一起。
刚才就被苏芥吵醒一直看着他动作的风车这下终于炸了毛，苏芥赶紧rua了一把它的头，将一个毛线团在风车面前示意了一下，然后扔出去吸引它的注意力：“去，风车，把它捡回来！”
风车像看傻子一样地看了他一眼，甩了甩尾巴，从窗户跳出去，例行出门晒太阳了。
苏芥将这些东西都整整齐齐地码在卧室门后的空地上，卧室的食物便扫荡完了，他又去厨房和冰箱里看了看，大米够吃半个月的，还有一些肉和不经放的蔬菜水果。如果不再囤点货，不知道够不够吃一个月，当然厨房的东西原本苏芥和窦扬共用，但是窦扬现在应该不需要吃东西？
想到冯小卉的提醒，不知道这出现丧尸和异能的世界未来会向哪个方向狂奔而去，苏芥还是打算在初期多囤一些东西。
他不死心地又看了一眼外卖进度，显示还在联系骑手接单，他想多半不会有骑手接了，毕竟外卖小哥满城市乱跑，这个职业在此时多少有点敏感，毕竟他们也不知道接外卖的会是什么东西，送的外卖会不会变成自己。
白天的丧尸窦很安分，没有吼叫，苏芥为了保险还是将茶几椅子等等堵在窦扬房门后，接着便换了一身衣服出门。
一路走出小区，街上除了比平时安静一些，好像并没有太大区别。行人还是行色匆匆，只是更警惕地观察周围的人。
苏芥头上的花苞让他收获了两倍的回头率。
“崽啊，咱们打个商量，你能换个地方不？你太帅了，你会逼死社恐的。”苏芥小声说，轻轻晃了晃脑袋，试图引起花苞的注意。
终于，他感觉到花苞在他头上动了一下，大概是睡醒了。
裹着他头发的叶片抬起来，然后拍了拍他的狗头，这动作好像是让他安分一点。
这花苞不会说话，但一人一花如今是共生的状态，苏芥能很清晰地感受到它是在睡觉还是清醒，也能感知到一些简单的情绪。
现在它明显就是刚睡醒迷迷糊糊的状态，正因为被苏芥吵醒而不满。
苏芥心里暗笑。
“你知道哥受了多大的委屈吗，因为你，我已经毫无发型可言了。”苏芥哀叹道。
花苞的动作一顿，传给苏芥一丝心虚的情绪，叶片缩了一下，谨慎地给苏芥的头发空了一块地盘出来。
苏芥就想到了他家风车的小jiojio，在风车小的时候也曾这么可爱，戳一下就缩一下，后来就不知道为什么歪成了现在这样，每天都在挑衅主人的权威。
“看在你是我生出来的份上，我原谅你了，随便盘，爸爸不介意。”刚刚还是哥，几句话就升任爸爸，花苞无语，将叶片放下来，轻微地动了动花瓣，像是在观察外界。
“阿崽，你有名字吗？你叫啥啊？”苏芥问道。
花苞的情绪很疑惑，苏芥感受到它的叶片在他额头上横着划了几道，他以极高的默契猜出这应该是摇头的意思。
“没有名字啊，”苏芥沉吟道：“那我有空了翻字典给你取一个，我取名字的水平贼高了。你是男的还是女的？”
花苞正要给个反应，就听见这人继续嘀咕道：“你们植物不是用男女来区分的，我换个问法，你是雌的还是雄的？很多花都是雌雄同体，那你……”
他话还没说完，叶片拍了一下他的头，想想还是很气，又连续拍了他几下。
“这是点头吗？啊我明白了哈哈哈哈……”
苏芥没有一点“社恐”的自觉，就在这一路“自言自语”中，不紧不慢地晃进了一家大超市。
超市里的人明显比平时多了不少，甚至有点拥挤，前面还有人为了一袋调味料的归属发生了争执。
苏芥没再和花苞继续皮，四周扫了一圈，目标明确地去肉食品区。
冰柜里的东西已经所剩无几，苏芥也没看都是些什么，直接都包上，旁边的超市售货员抱歉地解释道：“今天的顾客太多，东西都卖完了，今天晚上有一批货会送来，您可以明天再来。”
苏芥点了点头，道了谢，还是再买了一些东西才去扫码结账。
他看了看手上的几个大袋子，又看手机上显示的数字。虽然他平时不关注物价，还是觉得今天花的钱有点虚高。
花苞安慰地蹭了蹭他。
一家超市买不够，只能多逛几家。苏芥出超市后走到一处没有摄像头也无人经过的小巷，将东西都扔进随身空间，然后一身轻松地继续囤货。
当不用他自己拎东西时，苏芥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女生都那么喜欢购物了。
一直到了中午，苏芥才意犹未尽地停止了购物活动，在街边的一个饭店点了一大碗牛肉拉面。他从昨天晚上到今天大中午了滴米未进，早就饿得饥肠辘辘。
“小兄弟，我今天的生意十几年都没这么差过拉，你怎么愿意在外面吃？”胡子拉碴的老板给自己也下了一碗面，坐在苏芥对面吃。
“都出去囤吃的了，买完了就回家，真是一秒都不愿意在外面多待，”这老板明显是个话痨，一边嗦面还堵不住嘴：“我开饭店的，店里冰柜有三个，啥吃的都有，不然我也得出去采买。”
苏芥打量了一下这家普通的小饭店，这里已经离他的租房很远了，所以他是第一次来，随口道：“开了十几年都没扩大点？”这种小本生意，要么做大，要么做死，能开十几年那真是老古董了。
“会不会说话？”老板笑了一声，倒也没生气，“我们家又不靠我这老头子赚钱，我儿子出息得不得了，叫我搬去跟他们住，是我住惯了走不了拉，这叫体验生活。”
警笛声由远及近打断了两人的对话，老板出去瞅了一眼，回来道：“是对面那家卖衣服的，”他摇了摇头道：“确实可怜的，但是怎么能做这种事呢？”
“？”苏芥给了他一个疑问的眼神。
“就那个……”老板想了想：“我儿子都跟我说拉，那个丧尸，要吃人的，对面那家就藏了一只。”
苏芥这下真的惊了。
三辆警车依次停在路边，陆陆续续有人下来，严严实实的防护服从头包到尾，看不出穿的是哪种警察的制服，但个个都在腰间配枪，说不出的严肃凝重。
其中一人上前敲了敲门，不一会儿一个围着围裙的中年妇女冒出头来，两人交涉了一会儿，女人举着那张警察证仔细看了看，不安地绞了下衣服，还是把他们让进去了，现在看着还是军民一家亲的样子。
然而不一会儿就听见女人刺耳的尖叫。
苏芥刚吃完饭走出来，就目睹了丧尸袭人的一幕。
那是一个才五六岁大的小孩，穿着花花绿绿的童装，头上戴着一顶小帽子，身上打理得干干净净。但他确实是丧尸。
小孩冲出了门，又和训练有素的警察们扭打在一起，中年妇女哭着跑出来，不停叫他的小名。
不甚明显的噗的一声，是做过消音处理的手枪出膛，丧尸小孩的心脏中枪，终于直直地倒下去。
气氛猛地凝固了。
那个开枪的警察被旁边的同伴气急败坏地打了一拳，又有人反应迅速地去警车上拿裹尸袋，显然这样的局面他们也早有准备。
直到此时，那中年妇女才像反应过来似的。
“他没有咬过人！我一直把他关在家里，他出不来，他就只是吼了几声……”女人崩溃地委顿在地，嚎啕大哭：“他那么乖！为什么要开枪！他还这么小啊……为什么是他变成丧尸……”
“我以为你们有办法！你们杀了我儿子！”
这一场闹剧终于还是渐渐落幕，拒不合作的女人被套上了手铐请上警车，她和丧尸近距离接触太久，不可能让她继续待在社区里。
“啧啧啧，造孽呀，”隔壁的大妈这时候才蹿出来，磕着瓜子和苏芥唠嗑：“要是我有一天也变成了丧尸，最好早点被一枪崩了，这长得又丑，还拖累家里人。”
哪怕是面对这么堪称悲惨的场景也妨碍不了闲言碎语，或者说正是够猎奇罕见才更让人要广而告之。
饭店老板就看不惯这种人，啐道：“你平时和张婶子走这么近，现在她出事了，我看你也要小心点！”
人们的态度处于紧绷和松弛之间，他们未尝不恐惧，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做罢了。
丧尸影片中人们总是被追着逃亡，然而现实中却要考虑更多的事情，他们既不知道丧尸会从哪里出现，也不知道该往哪里跑。
人群挤挤挨挨，又有哪里是真正安全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