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放月假
“爸妈，我回来了。”
顾翰舟回到家照例先通报一声，无论回来的多晚都要说这句话，这样白妍才安心，“今天这么早，不会是逃课吧。”
顾泽扶了扶自己金丝边的眼镜，坐在沙发上瞥了一眼顾翰舟，眼里是纯天然的不信任。
“明天元旦，放假，你们是不是没看班级群信息？”顾翰舟语气随意又轻快。
顾翰舟踩着拖鞋给顾泽倒了杯热水泡好茶，去厨房又热了一杯牛奶给白妍，最后才给自己倒了杯热水然后坐到沙发上。
白妍双手捧着牛奶，明明四十多岁了，却还是像个小女孩一样看上去天真烂漫，她眨眨眼，“今天玩得开心吗？怎么没和君泽一起回来？”
顾翰舟温吞的喝着水，面上浮现出很神秘的笑容，然后慢悠悠的开口，李君泽如果这个时候在这里，一定会制止顾翰舟说话，因为顾翰舟现在看上去就像是要干坏事。
“刚刚我刚去找了他。”
顾翰舟话术性的顿了顿，嘴角向上勾起的有些不怀好意，然后接着开口。
“挺开心的，就是李君泽情感上受了点挫就先回家疗伤了。”
白妍闻言，手机都放下，直直的盯着顾翰舟，像是嗅到八卦味的小狐狸，眼前的不是儿子，而是村口的情报大妈。
“君泽是表白被拒了吗？不可能啊，这么帅一小伙，你妈年轻的时候一次得爱好几个这样的。”
“咳咳……”顾泽咳了咳示意自己还在这里，白妍像是不可置信似的絮絮叨叨的，顾泽脸色越来越黑。
顾翰舟抿了一口水，还是怕被李君泽揍，于是开口，“他还在长征路上，你们别和李叔叔他们说，李君泽知道了周末会把我拉了去练散打的。”
白妍了然，转而又对自己儿子的生活感起兴趣。“那成了和我说一句，对了，你那有没有什么动静？”
顾翰舟心念一句糟糕，忘了这种事最后兜兜转转自己会变成主角，什么料都会被扒出来。
顾翰舟端正神色，一本正经的用学校老师的口吻说话，“现在学业为重，学校也不让早恋。”
白妍不赞成的看向顾翰舟，“青春期谁不悸动，谁不喜欢几个人啊？就这几年过去就没了，喜欢个人挂念十几二十年有什么用，喜欢得去说去行动。”
“没有喜欢的。”
顾翰舟无奈的看着白妍，他没表情的时候看着凶，但他妈一点都不怕他，总是能让他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你弟上个星期都谈女朋友了，还和我说喜欢了几年好不容易追到了，你这以后没人要怎么办？”
顾翰舟表情僵硬了一下，他手握着杯子，这水是一点都喝不下去了，顾翰帆什么情况，那个女生答应他了？
“妈，我马上才高二，不急。”
顾翰舟的语气颇有一种咬牙切齿的意味，顾瀚帆居然已经谈恋爱了，同一个屋檐下以后能被说道的事更多了，而且指不定明天还要被迫听恋爱故事，以前没谈恋爱顾翰帆都喜欢和自己讲那个女生的事。
没谈恋爱犯了什么错，别家家长都是不让早恋，自己家怎么反过来了。
“我先去洗漱了。”
顾翰舟端着杯子转身就走，颇有落荒而逃的意味。
被父母这么一打搅，顾翰舟那点奇怪的感觉和灰飞一样不见踪迹了，他穿着冬季的长款睡衣睡的没有丝毫心里负担，临睡前还把第二天去学校拿什么试卷给想了一遍。
第二天顾翰舟起的不算很早，但到苏木宿舍的时候，苏木还躺在床上睡的像死猪一样，室友都走光了，但都贴心的帮苏木关上了门。
顾翰舟声音低沉，“苏木，醒醒。”
顾翰舟喊了好几句，还扯了几下苏木的被子，苏木才悠悠转醒，苏木睡眼惺忪的揉了揉眼睛，穿着睡衣坐起来，一脸茫然地看向顾翰舟，像是不知道顾翰舟为什么此刻会出现一样。
“嘶，好冷。”
受了一些冷风，苏木眼神清明起来，身体颤了颤，整个人往温暖的被窝缩了缩。
苏木开口，“等一下我，你待会儿去教室吗？”
砰的一下门被风吹开，苏木整个人直接扎进被窝里，像只傻狍子一样，只露出一双清亮的眼睛。
顾翰舟心情很好似的笑了一下，起身拉上门上的栓将其锁上。
因为顾翰舟的到来，冷风吹了好几道，宿舍里残留的空调暖气跑的一干二净，苏木露出一截冷白色细弱的脖颈，好像被风吹的很脆弱一样。
顾翰舟低声应了一句，“嗯，我等一下去拿书。”
“我也要去，昨天都忘了找荣仔领手机，他昨天看到徐阳了，然后让徐阳把办公室他锁我们手机的那个柜子的钥匙给我了。”
苏木大咧咧的当着顾翰舟就把衣服给脱了，他上身赤/裸着，腰腹处的腹肌随着他套衣服摆动的幅度而不同角度的自我展示着，手臂处流畅的肌肉线条看的顾翰舟莫名心里一紧。
糟糕，又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了。
不自在的感觉再次袭来，顾翰舟转过身去，他倚着铁制带着略微锈迹的床杆打开手机，手指漫无目的的随意在屏幕上来回划着。
苏木露出狡黠的笑意，衣服才刚套好就去招惹顾翰舟，言语上在那调戏，“顾哥是不是觉得我身材太好了，怕比不过我啊？”
顾翰舟闻言转回去，上下打量了一下苏木，苏木还很骚包的把衣摆掀开，那处因为常年运动而线条分明的腹肌就这样暴露在冷空气之下。
“弱鸡。”
顾翰舟抵着床杆笑容带上一丝小嘲笑，向下垂的眼角原本看着不好惹，此刻都因此生动起来。
“你这样的，我在这把你办了你都跑不掉。”
闻言苏木微怔，然后半真半假的开玩笑询问着，“顾哥单说谁都会，不然你办一个给我看。”
顾翰舟走上前以苏木不可反抗的力气把苏木的衣摆扯下，“等下着凉了，快换衣服，少贫。”
苏木低着头，眼底很柔和，或许因为现在他的心底是柔软又温暖的。
“好。”
苏木仰起头，柔软的头发蹭在顾翰舟刚收回的手上，痒痒的，酥酥麻麻的。
顾翰舟没再说话，背着身子若无其事的把蓝牙耳机戴在右耳上，开始听歌。
苏木去洗漱了，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顺着左耳攀爬，右耳的音乐声很莫名的就听不清楚了。
“靠。”很轻的一句粗口，顾翰舟粗暴的揉了揉自己的头发，觉得有些烦躁。
“怎么了？顾哥，我好了。”
苏木凑上前来，温热的呼吸羽毛一样扫过顾翰舟的耳畔，刚刷过牙，一股很清淡的薄荷味随着苏木的靠近而萦绕在顾翰舟身侧。
“走了。”
顾翰舟走在苏木前面把门打开，看着像是有些害怕自己继续待在这里，苏木紧跟顾翰舟，他贴着顾翰舟身后企图用顾翰舟的身体挡风。
“干嘛呢？”
顾翰舟猛的顿住脚，苏木撞向顾翰舟的背脊，绵软的衣料裹挟着寒冷。
“冷。”
苏木跺着脚取暖，手相互搓着，将近一米八的个子站在那有点可怜样的看着顾翰舟。
顾翰舟怀疑自己被下了蛊，不然自己怎么会这么好说话。
“好好说话，别撒娇，要躲我后面就躲吧。”
等两人把东西都拿好之后，顾翰舟骑着电动车把苏木送到公交车站。
“拜拜。”
苏木笑嘻嘻的冲顾翰舟挥手，笑容带着傻气。
谁承想顾翰舟并没着急走，他把电动车停好向苏木走去。
一个东西苏木还没来得及看清是什么，就被顾翰舟塞在他的口袋里，顾翰舟耳朵通红，看着样子顾翰舟也不想让他当面看那是什么。
然后顾翰舟看上去面无表情的把围在自己脖子上的灰色围巾往苏木脖子上一圈一圈绕好，直男的审美把苏木勒的脖子有点喘不过气来，苏木怀疑顾翰舟在伺机报复，因为顾翰舟自己围围巾分明就不是这样的。
“我走了。”
苏木看着顾翰舟没什么留念的背影有些好笑，他往口袋里一掏，一只用来擦手上冻疮的药膏。
苏木怔住，寒风把他露在外面的手指吹的生疼，手背和指节又泛起红来。
为什么会有顾翰舟这么温柔又细心的人呢？苏木在冷风里百思不得其解。
药膏还没擦，手上冻伤的地方隐隐发热，苏木抬手松了松围巾，低头嗅着顾翰舟独有的味道，他眼神清明，前方黑色的身影越来越远，最后变成一个小黑点。
苏木张了张口，声音卡在嗓子眼里出不来，终于，细微的声音被蒙在温暖的围巾里，苏木在无人之际自己亲口对着那人愈来愈远的的背影说出了那个秘密。
“顾翰舟，我喜欢你。”
苏木的声音连自己都有些听不清，风一吹就散了，但这一刻，他的心跳声像是初学者打的架子鼓，毫无章法可言，耳畔全是感情，毫无技巧。
一个不那么好的人想要得到一个那么优秀的人的喜欢是否要付出很多技巧？苏木如是想到，他勾起一个略显嘲讽的笑容，自己好像很心机啊。
好玷污顾翰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