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有感觉是么
天气过于寒冷，寒风一吹，暧昧气就跑走了一大半，人的理智也慢慢回归，即便是酒精也无法解释刚才的动作所代表的含义。
苏木若无其事的又抿了一口酒，压了压心头的悸动，却像是在火上浇了油，越烧越烈，心跳都卡在嗓子眼了，要上不上要下不下的，苏木有些欲盖弥彰的开口，“刚刚气氛太好，要搞点动作才配得上这样的场景。”
操场昏暗，看不清两人的神色。
其实一中之前操场有段时间主席台安了两个特别大的灯，一打开半个操场都格外光亮，如果用来搞演唱会什么的，或许也很适用。安灯的起因是一对小情侣不知道是寻求刺激还是怎么，站在平日里用来颁奖的主席台上接吻，校长恰好从主席台下经过，见到这一幕简直气血上涌。
后来主席台上就安了两个奇大无比的灯，苏木晚上跑步都发现小情侣少了许多，那段时间还经常有老师拿着手电筒在操场晃来晃去，单反是两个人一起走的，都会被一道强光照上半天，发现你们不是情侣之后，你的眼睛才可以重回黑暗里的自由。
顾翰舟用食指轻轻点了一下自己的脸颊，有些凉，都是轻轻一碰，感觉怎么会不一样呢，分明那么炙热。
“嗯。”顾翰舟看起来反应不太大，好像这样的事没什么似的。
苏木开口，“你今天怎么这么沉默？”
苏木低着脑袋看着雪地，一脚踩出一个小坑，看上去玩的不亦乐乎，衣服上的帽子也随着他蹦跳的的幅度上下摆动着。
顾翰舟声音低低的，听起来好像兴致不高，“原本我话就不太多，可能今天正好又没什么想说的吧。”
顾翰舟看着苏木的背影有些走神，苏木走了半天发现没人跟上来，回过头发现顾翰舟还傻傻的站在原地没动静。
苏木逆着光朝顾翰舟伸出手，温声催促，“走啦，外面太冷了。”
“来了。”
顾翰舟迈大步子走上前来，因为腿长一下子就走到苏木眼前，他没有把手掌搭在苏木的手心里，他握住了苏木的手腕。
初雪里，不知道迷醉的是喝酒的人还是想为另一个人承担风雪的人。
徐斌荣班上一向规矩不太多，元旦晚会之后不需要点到，大家自行回家就好，所以有人老早就溜了回家，就是苦了值日生，值日生要在结束之后打扫卫生。
顾翰舟把苏木送到男生宿舍楼下，然后把一直拎着的没吃完的零食往苏木羽绒服口袋里塞，声音细细碎碎的，做完这些顾翰舟才摆了摆手示意再见，苏木原本已经走到宿舍门那里，像是心灵感应似的，突然又转过身去，结果发现顾翰舟还在原地看着他。
苏木眼里藏着笑意，手里还攥着个已经空掉的易拉罐，寒风往空口里钻发出奇怪的声响，他张开双手朝顾翰舟跑去，给了顾翰舟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衣服外全是冷气，这个拥抱却格外温暖。
“今天我真的很开心。”
苏木的脑袋就凑在顾翰舟的耳边，淡淡的酒气萦绕在顾翰舟的鼻息之间，苏木的声音钻进耳朵里不觉就有些醉人。
“早点休息，晚安。”
顾翰舟拍了拍苏木的背，像个长辈一样在安抚没有安全感的小朋友，今天晚上的他对苏木纵容的有些过分，但他听了苏木那些际遇又止不住的心软和难受。
于是想再纵容一些，但纵容过了度，关系就容易没了边界。
苏木转过身，这次真的没有回头，他走之前还坏心眼的把空掉的易拉罐塞到顾翰舟手里。
顾翰舟就那么站在楼下，他安静的看着楼道里橘黄色的感应灯一层一层的亮起，一直亮到五楼，像是冉冉升起的星星。
顾翰舟把一个晚上都不曾掏出的手机拿了出来，白耀的光照打在他的脸上，手指触上按键，一条消息发送出去，他的神色安静。
“苏木，做个好梦。”
发完消息顾翰舟才往停车场的位置走，这个时候其实已经不早了，他和苏木走的时候那几栋楼都没有几个教室是亮着灯的，但很恰巧他看见季霭取山地车。
“顾翰舟。”
季霭笑着和顾翰舟打招呼，季霭衣服上的胸针闪烁着金属的光泽，晃得顾翰舟眼睛有些痛，心里也泛起恶心。
“小王子挺好看的。”
顾翰舟指了指季霭那个很夺人眼球的胸针，口不对心的说道，小王子挺好的，戴的人不怎么样。
“别人送的。”
季霭微微讶异，然后扶了一下金属制的银色镜框，模样斯斯文文的，很能迷惑人，顾翰舟今晚的心情并不是很好，打完招呼他就准备离开了。
“我电动车在那边，我先回去了，再见。”
顾翰舟指了指离季霭较远的右边，转身没等季霭下一句礼貌性的告别就走了。
他原本就不太喜欢季霭，觉得这个人有些虚伪和过分圆滑，现在还加了点为李君泽不爽的主观色彩，更加不待见季霭了，不过该有的社交礼貌倒是一点不少。
自己也挺虚伪，顾翰舟自嘲的笑了笑。
洗漱完之后，苏木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他手机在荣仔那要放假才可以拿，干躺着又好无聊，时间太早了，经常晚睡的高中生睡不着，夜晚胡思乱想就开始了。
苏木呆呆的盯着天花板走着神，摸了摸自己的嘴唇，没止住笑意，唇角一直向上扬着，温热的嘴唇碰到手指上有冻疮的地方，果然人不能过分得意，乐极生悲。
“嘶……”
苏木回过神来，黑亮的眼眸里全是跃跃欲试的期待，顾翰舟这算是不介意，也对自己有些意思了吧，苏木扯着被子盖住了半张脸，但眉眼弯弯看得出来他属实有些兴奋。
要是能把顾翰舟按在墙上亲的发昏一定非常得劲儿，苏木思维发散的越来越不健康，耳根不知道是热的还是黄色废料羞的，耳朵从耳廓红到耳根，他拍拍自己的脸示意自己该睡觉了。
顾翰舟到家门口的时候冻得脸发僵，头盔也不是很有用，他用手搓了搓脸，又跺了跺脚才舒服一点，还是穿少了一点，真是冷。
顾翰舟双臂环着自己，这样好像更暖一点，他倒是没进自己家门，反手输了自己指纹进了李君泽家里，两家关系好，门对于两家人来说就是一个摆设，他换好拖鞋，敲响了李君泽房间的门。
李君泽挑眉，今天还搞客气，居然还敲门。
李君泽声音低沉，“进。”
顾翰舟大咧咧的没换衣服就往李君泽床上倒，柔软的床凹陷下去一部分，他长舒了一口气，这个时候好像才放松下来一点，“这么早回来写作业，你这也太过分了吧，背着大家偷偷学习，今天可是元旦晚会啊。”
李君泽低着头，有些低气压，看上去像是想起什么不太美好的事了，但开口还是嘴硬，“没什么事，无聊就写作业了。”
李君泽一边演算着一边回复顾翰舟的话，顾翰舟侧过身子看向李君泽，他看上去有些好奇，“没有下一步动作吗？”
李君泽顿住了笔，把椅子挪换了一个角度，定定的看着在床上躺的好不惬意的顾翰舟。
“什么动作？”
“没别人在这，你还和我打哈哈。”
顾翰舟不满的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和李君泽说话，就自己在这李君泽居然还不讲实话。
李君泽像是才反应过来一样，“你说岑溪念？”
李君泽揉了揉看久了书而酸涩的眼睛，“有点好感，还没到要动作的地步。”
“况且……”李君泽没接着说下去，但脸色很明显变得不太好，况且她有喜欢的人了。
“她有意思的那个男生不怎么样。”
顾翰舟再次说了季霭的坏话，心里倒是没一点负罪感，他想着给李君泽一点鼓励。
“那和我没什么关系。”
李君泽很坦然地看着顾翰舟说出这句话。
顾翰舟笑了笑，“你舍得把岑溪念往火坑里推啊？”李君泽不可置否，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但李君泽接下来这句话倒是把顾翰舟震着了。
“你喜欢苏木吗？”顾翰舟猛地睁大眼睛正欲开口，李君泽又一句话堵上来，“我说的不是朋友的喜欢，是爱情方面的喜欢。”
顾翰舟惊的直接坐起身来，莫名其妙的想起了那个落在脸颊上略带酒气的吻，说起话来语气急促，倒显得欲盖弥彰了，“我一直把他当儿子养呢！你在说什么胡话。”
因为一些胡思乱想，顾翰舟顶着那张劳资天下第一拽的了脸也没完全理直气壮的说完那些话。
“你对他太好了，我开个玩笑而已，你反应太大了。”
李君泽打着哈哈没把话说的太明白，他是真不相信顾翰舟纯把苏木当儿子养，但确实也看不出顾翰舟什么意思。两个男生的暧昧期？李君泽被这个想法惊到了一秒，怔了一下才继续开口。
“不早了，早点回去睡觉吧，我有点困了，先去洗澡了。”
李君泽准备好衣服就往浴室走，没一点要送顾翰舟的意思，妥妥的逐客令，顾翰舟心里正乱着，没多逗留就从李君泽家里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