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变化
自打解决完暴君的事情,季无虞明显感觉整个身体都轻盈了不少,那股无形的似有若无的束缚感更是消失殆尽。
本来想封随心个国师当当,但这人轴得很,对国师没兴趣,只热衷到各地犄角旮旯摆摊儿。
人各有志,季无虞没有强留,打开暴君私库赏了一堆金银珠宝,就放人离开了。
“暴君没能彻底收服,也不知道跑去了哪里。”尽管事情暂时了了,赵崇礼还是难免忧虑,总觉得斩草不除根,是养虎为患。
“跑都跑了,与其忧虑,不如顺其自然。”季无虞倒是心宽:“只要他不再兴风作浪,就随他去,毕竟当初也是受外因胁迫,既然机缘让他跑了,就是给他重新做人的机会,就看他珍不珍惜了。”
赵崇礼点点头,探头看了看季无虞面前的一摞账簿:“这是?”
“开荒田地的账册。”季无虞一页一页仔细核对:“种菜种粮,都记录好了,到时候收成几何就能一目了然。”
赵崇礼默了默:“到时候,陛下打算如何处理这批粮食?”
“本来想法挺简单的。”为了不戳赵崇礼敏感的神经,季无虞没有说之前什么打算,直接含糊略了过去:“不过现在改变主意了。”
尽管季无虞没提之前的打算,但赵崇礼心里却有数,垂眸端起茶盏吹了吹,没喝又放下了。
“我打算搞一个连锁的国营粮行,以应对灾时无良奸商囤粮涨价,百姓无粮可买或是买不起的窘况。”季无虞想了想:“这样就能在朝廷扯皮下放赈灾粮这段时间,应急调度,遏制囤粮涨价的同时,尽量保证民生基本需求,将影响降到最低,战时同理,就近调度,肯定比来回京城更快,非必要也不用强征百姓口粮。”
听到这话,赵崇礼猛地抬眼看向季无虞。
“当然,若是这样,只靠宫里种的这些肯定是远远不够。”季无虞迎上赵崇礼视线:“但全部民间征收肯定不行,既然是国营,那收益肯定不会归私库,所以这一部分官粮,还得从国库出。”
“陛下……”赵崇礼半晌开口,却是问了句不相干的话:“这是准备好好做这个皇帝了?”
季无虞端起茶盏,捏着茶盖撇了撇浮茶,喝了一口:“算是吧。”
赵崇礼有些意外,但似乎又不是很意外。
自从那日昏迷醒来,赵崇礼就隐约察觉到了季无虞的变化,虽然并不明显。
“那五十两月例,是不是可以不用给了?”赵崇礼忽然生出逗弄之心,故意问道。
季无虞伸手揪住赵崇礼的衣领,把人拉到面前:“打趣我是吧?”
“臣不敢。”赵崇礼目光落在季无虞似笑非笑的唇上。
“我看你挺敢。”季无虞把人推开:“五十两,你说我该是要还是不要呢?”
“要。”赵崇礼道:“因为那是臣给陛下的孝敬。”
闻言,季无虞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赵崇礼看着他明朗的笑脸,也忍不住扬起嘴角。
“说正事。”季无虞拉回先前的话题:“国营粮行,一旦滋生腐败,就形同虚设,所以经营人选方面必须严格把关,这事交给别人我不放心,就千岁大人多受累了。”
赵崇礼正色点头:“臣定不负陛下厚望。”
“北蓟那边怎么样?”季无虞话锋一转:“消息既然已经传过去了,北蓟王可有动作?”
赵崇礼眼也不眨的看着他:“除了招兵买马,暂时还未见别的异动。”顿了顿又道:“陛下放心,臣早已做好部署安排,只要他敢动,就以谋逆罪论处。”
季无虞笑眯眯的斜睨着正经严肃的赵崇礼,伸手勾了勾他下巴,被抓住手腕也不躲。
“陛下?”赵崇礼喉咙发紧,看着季无虞的神情,眼眸微敛。
“你一向面面俱到,我自然是放心的。”季无虞捏了块甜糕蘸糖喂到赵崇礼嘴里:“不过北蓟王并非胆怯莽夫之辈,没动作应该另有计谋考量,毕竟想乱世称雄的不止他一个。”
赵崇礼点点头,见季无虞茶盏里的水干了,拎过水壶给续上。
“这种时候,谁先动,谁就是探路灯,运气好,长明永昼,运气不好,那就是后来人的踏脚石,北蓟王老谋深算,必然不会主动做这块踏脚石,但也不会因为女儿在咱们手上就顾虑不前,他只是在等那块踏脚石而已。”季无虞有些困倦,说话的功夫,眼皮子已经在开始打架。
“陛下所言极是。”顿了顿,赵崇礼起身温言道:“陛下乏了,臣伺候您睡下吧。”
“嗯。”季无虞打了个哈欠,站起身来:“走吧,沐浴去。”
“是。”赵崇礼眼神示意小木公公等人退下,跟着季无虞去了浴室:“暖浴殿那边已经被放置许久不曾用过,是因为暴君不喜欢,但那边的温泉汤池对身体大有益处,尤其眼看就到冬日了,陛下回头倒是可以去试试。”
“暖浴殿?”季无虞脚步一顿,被赵崇礼这一提醒才想起来,确实有这么个地方。
不过不仅暴君不喜欢季无虞其实也不太喜欢,主要那暖浴殿乃是历代皇帝宠妃共浴嬉戏的地方,想想就忍不住犯洁癖。
但看到赵崇礼殷切的目光,季无虞想想还是点头答应:“好。”
不过回头事回头面对,今晚他还是毫不迟疑的宽衣解带入了汤池。
赵崇礼见状笑了笑,过去蹲下刚准备伺候,就被季无虞抓住了手腕。
“你下来。”季无虞语气不容置喙。
赵崇礼一顿,抬眸:“陛下?”
季无虞转头看向他,挑眉:“暴君不在好几天了。”
赵崇礼看着他没有反应。
“你是真没想到,还是不行?”季无虞无语:“是不是我不提醒你,你就一直这么端着,想不起来主动?”
赵崇礼抓着澡巾的手蓦地攥紧:“陛下不是乏了?”
“先前是。”季无虞实话实说:“但下水就清醒了,别废话了,下来。”